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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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需要宋瓷给她播放那首《路，一直都在》，因为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学校广播站就开始循环。
石城一中的广播站是真的由学生在负责，至少播放的歌单是。高二时，广播站一直在循环播放某流量的电音歌曲，据说有人投诉到校长信箱，也仅仅是让那几首电音从每天循环到每天只播一次。
看来现在的站长挺喜欢杨飞宇的歌的，不过至少比那几首电音强......
一边吃着石城一中一块钱一份的蛋羹，一边听着那首《路，一直都在》，倒是让陶冉品出点在高三这个人生岔路口上拼搏的味道来。
她这次回来，是彻底下定了决心，高三这一年，不再参加比赛和演出，好好学习。
她已经高三，想要奢侈地既不放弃小提琴又不放弃学习，几乎是不可能的。别人总看她不来学校也能考年级前五十，全世界各地跑拿奖、演奏，却不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最近几年，她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哪怕是在回来的航班上，她都一直在做题。
她花了一个夏天，想明白自己想走的路，用一场演奏会暂时告别了自己的热爱，回到自己的家乡小城，为高考努力。
就剩一年，哪怕她能维持前五十的成绩，也能考一个不错的学校，但她还想再冲一冲。就算不如夏柯衡...她轻轻皱眉，主要是觉得自己不该想到夏柯衡。
但是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哪里那么简单。
从初中开始，为了保证小提琴的练习时间，她已经越来越吃力。这还得庆幸她有个做初中数学老师的爸和一个高中语文老师退休的奶奶。不过陶冉上高中之后，她爸这个搞初中数学的就有点儿吃力了，倒不是说水平不行，而是她爸教一个水平教上二十年后，思维很难再往下拓展了，好比一道题，按初中的解法该这样写，但放在高中却属于笨法子，更何况还有很多早就不接触了。
很难形容在海外参加比赛前一晚，和爸爸视频，被逮着上一对一网课的心情......好在后来她爸气急败坏，掏出自己的小金库高价给她请了家教，在家的时候，家教上门，出去比赛演出，就以网课形式辅导。
但是就算有一对一的辅导，她乍一回来上课还是有些吃力，主要就在数学上。更何况整个暑假和九月，她都在忙着演奏会的事情，花在学习上的精力要少了些。
数学这玩意儿，不会就是不会，实诚得很。
——回学校上课的当天晚自习，她就碰到了数学小测，简直可恶，数学老师说测试内容不少都是这一个月讲过的，这意味着她大概是全班唯一没听过这些内容的。
她老老实实挑着自己会的先写，等到写得差不多回头一看，卑微地发现还有好些题没做，填空题都还剩三道，问答倒数两题都只写了第一小问，前面几道问答比较难的小问乱七八糟写了一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她埋头苦写问答，试图找出思路，或者用字数赢点儿同情分，周围都是书写的沙沙声。
数学老师说话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语气温和极了：“写完可以写其他作业。”
陶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呵，夏柯衡，一点儿都不新鲜。
她转过头，心里忍不住冒出点酸。
就好像小学短暂和夏柯衡在一个班时的三年级。他们三年级的数学老师非常奔放，教学方式与众不同，因为教学成果显著，所以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之，那个老师从不布置家庭作业，每次都直接在课上完成，并且谁写得快就可以先出去和其他已经完成作业的对答案，自己批改好后就能提前下课。
每一次，不是几乎，而是每一次，夏柯衡都是最快的那一个，而且答案正确率永远是百分百。那时候还是小学，功课并不难，陶冉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被题目卡住，可每次等她写完，夏柯衡早就没影子了。
她很难不联想到四年级时的事情。
哼，学霸。
她认命地低头，试图再挤出点东西来。
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她绞尽脑汁，也只是写出了一道填空题，让那些问答题看起来好像完整点...
一直到老师宣布停笔收卷，陶冉才轻呼一口气。
这才是刚开始呢...
她莫名想起晚饭时间听到的那首歌，还有宋瓷工工整整抄写在本子上的歌词。
“穿过一块里面一片黑暗，没有想过回头，一段又一段走不完的旅程。”
好像确实有点儿触动。
虽然...没有那么苦大仇深，但是那种不后悔，想要一路向前的心思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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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在电台播放的频率越来越高，因为校运动会快来了。
其实作为高三生，班主任张老师似乎很不希望大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但大约学校布置了任务，反正早读时，他抱着胳膊站在教室外黑着一张脸看了十几分钟，才扭头回办公室。
大约是认为陶冉作为1班垫底，之前又是一直走艺术路线的，浪费点时间也无所谓，班主任给她安排了三个项目，说是问了她意见，其实不过是早读下课后，他的语文课开始前，站在讲台上直接安排：“那个，陶冉，你报个一百米，一个接力，再来个跳高吧！”
“...”陶冉其实一直保持运动，倒不是完全抗拒参加运动会，但班主任老师这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让她有点儿不舒服。
被点名的不止她一个，点到后面大约是发现没人愿意参加女子800米，张老师沉吟片刻，又点了陶冉的名字：“陶冉，要不你参加800米，100米就不跑了。”
一个人最多参加三项。
800米可比100米累多了，所以刚刚谁都不愿意。
其实张老师点她的名字，她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
之前陶冉是可能走艺考路子的学生，专业过硬，在石城一中保持成绩中上就可以考入顶级艺术院校，甚至可能拿个艺考第一什么的...更何况带她的老师就是上京音乐学院的教授，以她小小年纪就能办演奏会的履历，问题只在于考虑国内顶尖艺术院校还是国际顶尖艺术院校，所以她两百多名的成绩看着还挺顺眼。
如今在旁人眼里她大约是失心疯放弃了小提琴，非要回头撞一撞高考这个南墙，那在1班这样的尖子班里，她的两百多名就很不让班主任顺眼了。
于是乎，像是运动会这种活动，担子自然扔到了陶冉身上。
就算校风班风再开明，这种强硬布置任务式的运动会依旧是老师心目中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儿。自己想运动、在体育课上蹦蹦跳跳，和去参加比赛可不一样。
宋瓷同情地看着她，小声道：“这有点儿过分了啊！”
接下来是人人都痛恨的男子1500米，张老师看了一圈没人敢对上他眼神，刚准备随便点一个，就见夏柯衡举了手：“老师，我去吧。”
男生们甚至感激地鼓起了掌。
没想到，张老师努力用温柔的语气说：“会不会太累了？要不还是让姚欢来吧——”
？？？
这可忍不了了！
陶冉气到笑出来，扭曲着一张脸回头看夏柯衡，却见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回道：“不累，我来吧。”
张老师纠结了一下，最后笑眯眯地应下：“那就辛苦你，也辛苦大家——对了，开幕式还得辛苦陶冉准备个节目。去年拉的《我爱祖国》挺好的，今年也找首类似的。”
有陶冉这个小提琴界的大佬在，不拉白不拉，什么校庆、迎新晚会、运动会......类似的场合只要陶冉没去外地，都得上台拉一首，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也不只是在石城一中，她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是不把她当人，把夏柯衡当个宝啊？！
她火气嗖一下窜上头，本来无所谓的事儿变得很讨厌。
“张老师，那我太累了，开幕式后面就是八百米，要么去拉琴，要么跑八百米。”
大约她脸色实在是黑，张老师愣了下，才仿佛刚意识到似的，拿着保温杯的手都迟疑了一下：“呃，那还是去拉琴吧，这样八百米就换......”
他又开始对着教室扫视。
陶冉仍觉得气。
对她来说跑几百米确实不是问题，她平日本就喜欢运动。只是学校里的人按理说并不知道这点，也就是说，在张老师眼中，她应该就是个在艺术上有点儿成绩的普通学生，一下子给摁这么多运动项目，是丝毫不考虑她会不会吃不消。
相反，夏柯衡这货从小就表现出一副体育跟学习一样出色的样子，他自荐要去参加，张老师却一副“哎呀我的小乖乖可不会累坏你了吧”的样子。就因为他是学霸？
怎么也不应该有这种差别待遇！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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