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挨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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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知道文馨在那儿生了一顿气，雨榕还是决定亲自去找清然谈谈。也不能说是为了求情，他自认为只是想知道新月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儿。
而当雨榕走到新月重装修的老房子门前时，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他敲了敲门，没等回应便私自走了进去，按照礼貌换了鞋，然后便看到主卧室的门开了，清然走了出来。
雨榕有些忐忑地看了看他，可以明显看得出来这孩子是刚刚哭过了。
清然看到来的人是雨榕，不禁觉得更难过，而且还感到有些愧疚，比面对文馨时的态度也软多了：“雨榕哥，我真的不是故意为难阿月……”
“我只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雨榕也克制了语气说道。
清然不想再跟任何人解释了，他料想光凭自己说雨榕是绝对不会相信，于是便走到主卧室门前推开了门：“不如你去看看他吧。”
在卧室的门被打开之后，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男孩儿似乎又要害怕地躲起来，然而看到进来的是雨榕，却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似乎很怕文馨，但却并不抵触雨榕，这也许是件好事儿。
雨榕迟疑了一秒，还是小心翼翼地走到似梦的床前。他看到那男孩儿侧躺着蜷在被子里，从露出的脸来看和四个月之前并没有明显的变化，甚至脸颊还比印象里的更加白皙细腻了，只是那双蓝紫色的大眼睛有些红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不过雨榕也知道，脸上没有伤不代表身上也没有，可当他伸手想掀开似梦的被子的时候，却被清然拦住了。
“还是不要——”清然不忍地说，“别再让他害怕了。”
他小心地走过去，坐在似梦的床边，隔着被子摸了摸那男孩儿瘦弱单薄的背。缩在被子里的似梦稍微放松了，蜷在身前的手臂和腿渐渐展开，被清然引导着从床上直起身，靠着软垫半坐起来。
这下雨榕可以清楚地看到了，这个曾经在新月家当男仆的孩子，竟然挺着一个仿佛都快要临盆的肚子。
“他……这是在阿月家里当男仆的时候……”雨榕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新月能故意做出这种事儿。
清然稍微掀开了一点被子，让雨榕看到似梦的右手，他手腕上深紫色凹进去的勒痕，已经明显可以看出是用很粗的链子长时间捆绑导致，甚至手腕都有些因此而变形了。
雨榕不忍地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又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清然也起身离开了卧室，在身后关上门：“雨榕哥，你应该看得出来吧，这无论如何都没法否认了。”
可雨榕虽然同情，却不能同意这是新月的过错：“虽然是这样……但那孩子在阿月家里当男仆的时候，也并不是一清二白的关系。何况这又不可能是阿月故意让他怀孕的。”
他和文馨的说法如出一辙，但是清然却觉得如果是这样，情节就更为严重了：“倘若似梦怀的真的是阿月的，那她做出囚禁虐待的事儿，不是行为更恶劣了吗？”
雨榕突然问道：“等等，那孩子自己没说是怎么回事儿？”
“他似乎不能说话了。”清然往卧室里看了一眼，当然只是看到了被他自己关上的门，“我问过给他治伤的医生，他的嗓子没有问题，可能是心理性的失声吧。”
这个潜台词就是指，新月对那男孩儿的虐待让他说不出来话了。
“不能说话，但也可以写字吧？”雨榕才不管什么心理生理的，伸手就要去推门，“应该让他自己来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想他在阿月家干活儿的时候，阿月也没亏待过他。”
“别去！”清然连忙拦在他面前，“雨榕哥，你不要去刺激他，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你要是故意到受害者面前提虐待他的人，这完全就是二次伤害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雨榕惊讶而且不能理解，“既然要调查事情的真相，就必须要有当事人的证词吧？难道你仅凭见到那孩子身上有伤，就认定是阿月虐待了他？”
清然更是对他和文馨的这种言论无法理解：“她把似梦关在地下室里，绑着手脚，关了四个多月！他被关进去的时候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而你现在也有四五个月了吧，你要不要自己去体验一下儿那是什么日子？”
话这么说可就不礼貌了，不过雨榕克制住了自己。当然大部分原因还是他的魔法天赋比清然弱不少，如果动手的话是一点儿好处都讨不到的。
“为什么你今天从地下室里发现他，就觉得他之前都是被关着的？”雨榕压住自己的火气，换了个角度质问道，“你说阿月关了他四个月，这也只是一种解释。而之前阿月说那孩子回老家去了，也是一种解释。为什么你愿意相信自己的解释，而认定了她的解释一定是错的？”
清然觉得他根本就没法说话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可他们只会给新月找借口。
他自己并不比雨榕对新月的爱少，但他作为调查员，一定要坚持捍卫事情的真相。如果单纯为了和爱人顺利地在一起，而用谎言污染了身为调查员的公正，那也是对于他的爱情的玷污。
清然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沉，而在他对面的雨榕也是不得不撑着腰才能站稳了。本来他们说好了要互相帮助的，可现在却在这里因为新月是否虐待过另一个男人的事情而争执。
“你现在装作看不到事实，只是因为你怀着她的孩子，这我也可以理解。”清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就算老实地承认罪过，阿月也顶多被判半年还会缓刑呢？”
“小伙子，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雨榕忍不住冷笑起来，“因为判的牢饭少，就可以随意让一个人‘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原来你的贵族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啊。”
他扶着腰转过身去，向着门口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清然说道：“别以为你能跟阿月订婚，别人就得把你当老大。而且你该不会觉得在你整了这一出之后，她还会乐意跟一个仅凭冲动就把好人抓进大牢的玩意儿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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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榕见清然左右也不可能松口，于是把他骂了一顿之后就走了。
而清然完全没料到连他也会这样，再加上心情本来就压抑非常，只想着一定要坚定自己身为调查员的公正，忍不住到沙发上哭了好一会儿。
清然在哭的时候，竟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动了一下儿，于是又哭得更厉害了。
他现在好想新月。他也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样他谁也不会得罪，还可以跟新月黏在一起。
可是清然一想到似梦，想到新月把他关在地下室里，用铁链捆着他的手脚，还有可能会在晚上对他实施虐待……他的感觉到后背发凉。
如果新月没有像现实里那么爱他，如果他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离开她，他是不是也会被新月偷偷囚禁起来？
当然，清然知道新月对他是不一样的。新月是真的为他好，所以才让他回父母家躲避当初镇上的连环死人案件。可是清然也因此想到，他不能因为自己是例外，就认为其他人受到的威胁无足轻重。
他必须要维护公正，这是他能够为这个镇子所做的最大的贡献了。
清然这么想着，便果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得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受伤的似梦。现在快到晚餐时间了，应该出去买些食物回来。
然而让清然惊讶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地，他出门还没走二十米，就“偶遇”了猫儿和鹩哥儿。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们为什么大下午地到河边遛弯儿，但是清然仍然装不知道地打了招呼。
“穆法师，”猫儿的脸上仍然挂着笑，而鹩哥儿的表情就有些勉强了，“没想到你在这儿……装修需要帮忙么？”
“哦……不用了。”清然没料到他会问装修的事儿，或者说没有被猫儿劈头盖脸地质问，还是让他有点儿惊讶。
“嗯，我听说之前在阿月工作过的那个小男仆找到了。”猫儿用了一种委婉的方式，只说人找到了，而避免提到是在哪儿发现的。
然而清然不想跟他们绕弯弯了，温和地直言道：“猫儿哥，如果你是想问阿月的事儿，那她囚禁虐待似梦的行为已经证据确凿。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还是等似梦的伤情鉴定结果出来吧。”
“呃，这个呀……”猫儿犹豫了片刻，把想要插话的鹩哥儿按住，“我是觉得，这件事儿咱们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你看之前咱们聊过大家那么多黑历史，其实那里面有的事情也算是违反了现有的法律。比如说在露天环境里多个人，如果告到首都去肯定会……”
他这么一说清然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热，毕竟他跟新月出去玩儿的时候，其实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但清然并不觉得这是一回事儿：“露天和多个人的，那、那也就是民不举官不究。但似梦的事儿可不是情趣的问题啊。”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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