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预言梦（微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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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没想到的是，在她把反映信寄给环重乐英大人之后还没过一星期，就又有受伤的玉人村村民被送到诊所了。自然还是因为雷元素意外爆炸。
她想着恐怕是环重乐英大人太忙了，没有时间看像她这样下级的下级……的下级写的信，于是又重新写了信，寄给卜家的家主。
从职务上看，新月和卜家核心其实没多少联系，平时找主家有事儿也都是通过在本地行会工作的文馨。但她好歹也和清然有婚约，而清然虽然是私生子，却也是卜家家主亲妹妹的孩子。有这层关系，多少能够让新月的反映信被家主看到。
可这回新月的信倒是有反馈了，反馈的内容却是让她不要再干扰上级的决策。
而且卜家家主的回信尽管只有寥寥四行，但却使用了“空气中含有水元素”这个短语，而不是简单的“水”或者“潮湿”。
仅仅通过这个词，新月便敏锐地察觉到了玉人村冒险使用雷炸|药的原因：那个发生事故的矿场，挖到的恐怕不是普通的地下水，而是挖到了一条含有天然水属性魔法元素的地下水脉。因为水元素的存在，普通的炸|药无法在矿井内引燃，显然只能采用与能水共存的雷元素炸|药。
新月知道，高浓度魔法元素伴生的矿晶，其价值也显著高于普通的同等晶体。恐怕正是因此，矿场的负责人才会明知危险，而仍旧冒险进行开采。
可是“水元素”也比单纯的“水”危险得多。普通的地下水脉虽然储水量巨大，但矿洞内仍然可以通过吸水材料降低湿度，而水属性魔法元素确实吸水材料吸收不了的——魔法元素虽然有七种类别，但其本质却与普通物质不同。
要想去除矿洞里的水元素，只能通过等待其自然消失，或者另一种元素发生反应来进行消耗。而这两种方法，对于天然存在而附着于地下水脉的大量水元素，显然都是行不通的。
当然，如果运送炸|药足够小心，那理论上还是能够避免事故——或者说，如果能够在发现雷元素泄露迹象的时候就立刻撤离，理论上能够避免人员伤亡。
但这两次事故证明了，或许矿场的工作人员还不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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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不关新月什么事情，她在发现危险的时候也报告了上级，可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却又梦到了可怕的场景。
被恶魔屠杀的村庄，新月似乎已经很久没梦到过了。
遍地都是尸体，和即将成为尸体的伤者。雷元素侵入皮肤，灼烧腐蚀着肌肉和内脏，焦黑的痕迹像霉菌般扩散，在人还活着的时候便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侵蚀成一滩黑紫的血水。
天空一片黑暗，暴雨倾盆。
新月跪在雨水里，雷元素已经顺着水爬进了她的外衣和鞋袜。她徒劳地救治着眼前的伤者，竭尽全力从虚空中抽取风元素。
在梦里她的魔力比现实中更加强大，可是在黑紫的雷毒面前仍然毫无作用。
明知道这只是一个梦，新月还是跪在暴雨中痛哭起来。
她感到自己太弱小，无力去拯救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她应该早点儿发现端倪的，她应该提醒大家注意那个恶魔。
可事实上却是她，亲自把那恶魔带到了村里。
新月不禁希望自己已经死了，或者她的内心可以足够强大，让她能够做到杀死那个恶魔以绝后患。
但她却什么也做不到。
什么……都做不到……
新月趴在已经死去的伤者身上，任由侵蚀性的雷元素附着着雨水，沾染到她的脸上，和眼泪混合在一起。
这个时候场景突然转换了，变成了陌生的溶洞。
新月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沿着水路不知走了多远，竟然看到了一个被炸开的洞窟。
她连忙从碎石堆翻过去，看到洞窟的一块巨石下压着什么红色的东西。新月小心地走过去，用力推开那块巨石，竟看到下面是一具火系魔法师的尸体，正面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玫红色的卷发上染着雷元素药渣，沾着血和黄白色的……脑浆。
新月恐惧地后退了一步，转身却看到了更多的尸体。
都是玫红色的卷发，穿着统一的制服，甚至还有镶着偏转晶体的安全帽。可是偏转晶体或许能够提示一些矿井里的危险，却不足以让他们从爆炸中脱逃。
在彻底凿开地下水脉的那一刻，空气中的水元素彻底浸湿了雷炸|药，和魔法师们身上的火元素发生剧烈的超载反应，让他们全部命丧当场。
这是新月预测到的，她原本就知道了会有这种风险，可是她没能阻止……
她没有阻止，所以这些人才死了。如果说之前的屠杀是她无力抗衡，那现在就是她没有改变。
这是她的错，这一定是她的错。
她没有拯救这些人。
她明明有机会，但她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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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从噩梦中惊醒，此时正是盛夏，她却感到手脚冰凉。
新月伸了伸冰冷到近乎失去知觉的手指，勉强翻了个身。她的身旁还睡着雨榕，正在以保护的姿势温柔地抱着她，安静地沉浸在梦乡之中。
可是看到他红色的卷发，新月却难以抑制地想到在刚刚那个梦里，那些同样有红色系头发的火系魔法师，就被那样凄惨地炸死在矿洞之中。
不，那只是一个梦，虚构的场景罢了。
新月试图自我安慰，大概是因为之前见到了恐怖的屠杀场景，才让她的大脑出现了某种应激障碍，以至于之后再出现稍有关联的事情就会自动产生出类似的恐怖画面。
总之，那样惨烈的伤亡应该不可能发生吧。毕竟玉人村的村民已经知道挖掘处靠近地下水脉了，就应该会格外小心谨慎，不可能真的把地下水脉挖开引发剧烈爆炸。
所以说刚刚的梦只是想象而已。
新月感觉到头很疼，死人的情景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而且只要想到之前那些被恶魔屠杀的无辜村民，她就再也无法安心地继续睡觉。
干脆去地下室看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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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从睡梦中惊醒，感受到他放在主人身上的守护灵传来不详的预兆。
一瞬间产生极度的恐惧，他顿时感觉到喘不上气，肚子里的宝宝也被惊醒了，不安地动起来。
在情绪波动剧烈的情况下，似梦的魔力也恢复了一部分，能够让他忍着痛强行挣脱开锁着手腕的铁链。他连安慰肚子里的宝宝都顾不上，连忙画出法阵召回了主人身上的守护灵。
可他却发现守护灵并没有带回什么危险的信号，而且不详的预兆也消失了。
守护灵重新回到主人身上。
似梦松了口气，虚脱的感觉涌了上来。他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体力只够在倒下之前紧紧护住自己的肚子。
刚刚在情急之下挣脱铁链，扭折了他的三根手指。好在似梦即使大部分魔力被抑制，剩下的也足够自己慢慢修复手指关节韧带的伤。
好像已经有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他都没有用过手了。
似梦的手腕上留下了很深的两圈痕迹，被摩擦的地方愈合又溃烂，已经结出了紫黑的痂。他看着自己的手，忍不住流出绝望的眼泪。
他的手变得这么丑，主人一定会很嫌弃。用这样丑陋的手，怕是以后再也不能被允许给主人做饭了吧。
还有他完全变形的身材，恐怕早就让主人觉得恶心了。
似梦还是第一次摸到自己已经变得这么大的肚子。原本有衣服的前襟挡着，他还自欺欺人地觉得自己的肚子只是鼓了一些，然而真正用手碰到，却清楚地摸得到明显的球形，从小腹一直到胸部以下，和他原本纤细的腰身已经没有半点儿关系。
还有更可怕的，他摸到自己的肚脐都凸出来了，而且肚子旁边还能摸到轻微的纹路。
似梦害怕得无声哭出来，忍不住想到他现在的身材该有多丑陋。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将要生下宝宝的时刻，到时候他必须得脱掉衣服，就会让主人看到他凸起来的肚脐，和肚子周围皮肤被撑开的纹路……到时候主人一定会对他厌烦到极点，等他一生下宝宝就把他扔掉吧。
似梦忍受着恐惧和难过，小心地托着自己的肚子翻过身，用手稍微拉开自己的裤腿。
果然他的脚踝上也留下了丑陋的疤，而且小腿也肿得不行了。脚上的鞋早已被挤得变形，似梦原本想着那是主人买给他的鞋，就算脚肿也要穿着，可没想到现在鞋子却被他肿起来的脚弄坏了。
幸好鞋子还没完全坏。似梦忍着疼把鞋从脚上脱下来，小心地放在角落里不会被挤到的地方。
他的手那么长时间没有使用，一时间还有些不灵巧。不过似梦想要趁着还没有被重新锁起来，赶紧再从通风窗挖几块花园里的土豆，于是艰难地用手撑起上半身爬过去。
可还没等他悄悄打开通风窗，却听到主人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他连忙爬到自己原先所在的角落里侧躺下来，却留了个私心把手背在身后，装作铁链还锁得很牢靠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预言梦（微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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