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障碍》山葵猫

5、纪舒

　　雨过天晴，昨天晚上雨势突然变大，教学楼窗户没关湿了一地，级部主任分配各班级打扫自己班级门前走廊以及窗户，整个高二进行了一次大扫除，唐柒被分配在走廊扫水。
　　“…唐柒，对不起，我…”
　　“别碰她！”
　　闷头打扫的唐柒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晨飞握住手腕，刚要挣脱就看到自己眼前冲出来个毛头小子把自己护在身后，唐天旭。
　　唐柒被唐天旭往身后推，顾晨飞被迫松开手，宽大的校服被松开，手腕露出一片青紫。
　　唐天旭被顾晨飞气的脸都红了，他想不明白这个人害自己姐姐挨了打居然还对她姐姐动手动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敢大声说话只好用气音小声道：“你敢做不敢当，有什么好说的！”
　　“唐柒，我，我…”
　　唐天旭更凶了，咬着后槽牙道：“别打扰我姐！”
　　唐柒见状马上想缓解局面：“没事，别着急，我没事”，她摸了摸身前自己弟弟的头发安慰了一下之后把弟弟扯到自己身侧：“有什么事吗？”
　　顾晨飞本来就焦虑不安，这下更完蛋了：“没有，我来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唐柒你能原谅…”
　　“呸！你还好意思…”
　　“我跟你姐说话你能不能别老插嘴？”顾晨飞皱了一下眉脸上换了个表情，看着阴狠，声音也跟着调高几倍，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看。
　　唐天旭目光一沉，没再答话，默不作声地把手里提的塑料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这是想打架。
　　“唐天旭，别…”
　　“呀？这不是顾晨飞？我们的帐还没算呢，你要不要先跟我道歉？”
　　顾晨飞见来人之后气焰马上弱了下去，低头不敢看人：“纪，纪舒，我…”
　　“好商量，我们回班再说？”纪舒一只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直接伸出来勾着顾晨飞脖子把他勾到自己旁边，不知道情况的人还以为俩人是多好的兄弟，唐柒看着纪舒在顾晨飞耳朵边说了什么，顾晨飞动作一顿接着哆哆嗦嗦点点头，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唐柒看着唐天旭一个头两个大。
　　唐天旭炸毛状态立刻切换成顺毛，回头看着自己姐姐拿过桌上的袋子递给她：“给你的，及时用。”说完就跑了。
　　唐柒拿着袋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收起来放回教室。
　　刘田田正擦窗户，一边擦一边靠近唐柒道：“唐柒，你被骚扰了吗？”
　　学生就是这样，自己班里的同学轮不到其他班欺负，刘田田就处于这个阶段。她刚才离的比较远，唐柒他们几个叽叽咕咕什么也没听到，不过看着拉扯的架势不太妙，她差点就要过去的时候纪舒正好开口说话把顾晨飞拽走了。
　　唐柒闻声一愣：“没有啊，没什么事儿。”
　　“哦…你有什么不舒服可以讲出来，大家都是同学。”
　　唐柒道：“好，谢谢啦”
　　......
　　一中有一个小树林，晚上看着隐蔽，附近也没有监控，一般用来打架和谈恋爱，现在小树林就被纪舒和顾晨飞几个人占着：“顾晨飞，你小子行啊，偷了纪舒东西没找你算账不错了，居然还想去别的班门口打架？”
　　说话的人高高瘦瘦，顶着的寸头里面黑中带着几丝白发，少白头。这少白头正是付里，此刻插着校服裤兜吊儿郎当倚在石头上看着离他们没有几步远的顾晨飞。
　　“我，我...对不起”顾晨飞对他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二班只有顾晨飞一个人的时候他是二班的刺头儿，这森林以前是他用来打架的地方。他的打架手段很低级，喜欢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揍，整个高一没几个不怕他的。后来纪舒和付里转学来到一中，顾晨飞也这样大摇大摆地跟纪舒说：“同学，你不要听不清好坏话，乖一点，就不用被揍了。”纪舒没心情和顾晨飞说话，也看不起顾晨飞，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没几天就忘了，继续我行我素干自己该干的，顾晨飞对纪舒态度的转机出现在一天傍晚。
　　那天顾晨飞心血来潮，堵着本班一个男生说：“你撞到我了，为什么不给我道歉？”
　　被堵的男生支支吾吾半天才道：“我，我说了对不起了..你，你没听到...”
　　顾晨飞心里不爽，推了男生一把：“你怂不怂啊？大点声给我道歉，我听不到。”
　　“对，对不起..”
　　“我他妈让你大点声！”
　　“林聪？回家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很突兀，那个正在被欺负的林聪感激似的抬头看了一眼纪舒，趁着欺负他的人正愣神马上跑了。顾晨飞反应过来骂了声操，第二天去小树林的人就换成了纪舒。
　　那天也是这个情况，只不过倚着石头插兜的人换成了顾晨飞。顾晨飞看着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走过来的纪舒心里不爽很久低头啐了口唾沫：“同学，你挺爱助人为乐啊？”
　　纪舒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肩上松松垮垮背着的书包放下了，这是他妈生日给他买的限量版，不太舍得弄脏。
　　见人不理他反而去放书包顾晨飞更怒了，攒着眉眯眼笑了：“我跟没跟你说过让你乖一点？乖一点就不会挨揍了。”
　　大概纪舒没见过打架还要寒暄的程序，他昨晚和付里找了个电玩城玩到八点回家晚了被妈妈训了一顿并被警告以后不能这么晚回家，想到这里低头看了看手表，七点钟，有点晚了：“打架就快点，我时间不太来得及。”
　　顾晨飞听到这句话就笑了，踱步走到距离纪舒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他比纪舒矮，这个位置勉强平视，两人都没说话，半晌，顾晨飞抬腿就是一踹！纪舒往旁边一侧趁顾晨飞腿还没收回去直接踢了过去！顾晨飞被踹的往右踉跄，颇有破头抢地的架势，暗骂了声操就被纪舒拉住胳膊：“这还是轻的，你可以试试，哪里动了我，我废了你哪里。”
　　顾晨飞没空听他说话，甩开纪舒拉着自己的手回头冲那些发愣的男生喊：“愣着干嘛？”
　　一群人应声而上，半个小时后纪舒摁着自己刚刚不小心被石头划到的手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人道：“今天有事先打到这里，以后有谁想打架，我随时奉陪。”说着拉起地上孤孤零零的书包拍了拍蹭上的土。不知道是起风了的缘故还是为何，书包上的土全都飘到顾晨飞身上，偏偏顾晨飞咳嗽都不敢。他一只胳膊脱臼了，脸被同伴用土砖拍了一下肿的不行，腿也被踹的站不起身，只能趴在地上看着纪舒走了。
　　小树林尽头是校门口，付里就在那里等着，看着纪舒手上一道伤口还在流血乐了：“哟？你还能挂彩了？”
　　纪舒想起什么似的把书包扔给付里：“给我掏出卫生纸，我妈看到又要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