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月光，我不是炮灰吗？》青乙

22、第 22 章

　　一想到这里，樊鲤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先将桑贡带过去的皮水壶里的马奶倒了出来，抖落干净之后，又马上拿起了阿苍的皮水壶。

　　比起桑贡带过去的皮水壶，阿苍的那个皮水壶模样更精美，虽然有使用痕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阿苍的水壶被保护得更好。

　　哪里像桑贡，他的那个水壶被随手扔在了仓房的角落，拿出来的时候上面还沾着灰呢，桑贡拍了好久才递给樊鲤。

　　不过幸好水壶的内侧没沾上什么灰，壶塞子很牢靠，外边的那些虫子没法进去，里面干净的很。

　　“我今天赶紧弄完，然后明天早上赶紧把这个皮水壶还回去。”樊鲤的动作进行到一半，有陡然慢了下来。“要不你去吧，桑贡。”

　　桑贡原本也觉得樊鲤身为外乡人，所以知道他们寨子的传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此避讳地加快进度，又叫他代为归还。

　　难道阿苍哥不好吗？

　　又有能力、长相也帅气，还会养马，做事也果断，哪哪都好。

　　当然哪哪都好！不然他也不会将阿苍哥当做榜样，他除了自己阿爹之外，最崇拜的人就是阿苍哥了。

　　不过樊鲤也不错，虽然没有经过樊鲤本人的承认，但是桑贡和阿娘心里都把樊鲤当做是附近镇子上的千金小姐了，比起别人只是不怕苦不怕累而已。

　　院子里的水缸就剩一点点水了，樊鲤在去舀水的时候，那半个葫芦做成的瓢刮在缸底，发出格拉格拉的响声。

　　樊鲤本来想将两个皮水壶都洗干净的，但是看看这水，再想想明天早上还要做饭，没准还要用很多水，她又扛不动多少水。

　　最后累得还是桑贡。

　　想到这里，樊鲤便少舀了一点水，小心翼翼地顺着皮水壶口部一点点倒了进去。

　　动作慢得出奇，生怕将水倒出去一丁点。

　　就连桑贡这个平日里觉得自己已经很细心的人，看到樊鲤的动作，都歪着脑袋，盯着樊鲤的动作。

　　“你做什么呢？”

　　“洗阿苍哥的水壶啊。”樊鲤眼睛一直聚焦在壶口，说话的这功夫，水流又小了些。

　　“不是……”

　　桑贡当然知道樊鲤在洗水壶，但问题是，她为什么洗得如此慢。

　　光是倒个水，都用了这么长时间。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

　　樊鲤说完话之后，就将瓢立起来一点点，水流便又大了些，等桑贡问完之后，所有的水就都进了皮水壶里。

　　她先是将壶塞子塞了回去，握住壶柄拼命地上下摇晃着。

　　“我这不是看水缸里水太少了，我就想着少用点嘛，在挑水这方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受累的都是你。”

　　桑贡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这个回答，倒是很出乎意料。

　　寨子里的风气和外面不太一样，虽然女人们也很能干，但是男孩子们还是从小被教育要多分担点事情。

　　诸如挑水牵马之类的活计，似乎除了男人干没有其他的选项。

　　桑贡本来就是要在明天一早将水都打满的，一直吃到他离开之前，再将水缸接满，这样他和阿爹才能安心地离开寨子出去跑马。

　　可樊鲤却在这上面心疼他。

　　“这……这本来就是男子汉应该做的事情。”桑贡将脸撇向一边，感叹着果然寨子外面的人就是不太一样。

　　樊鲤不知道桑贡着突如其来的别扭从哪里来，不仅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但是挑水很累啊，来来回回要跑很多次，节省一点总是好的嘛。”

　　桑贡将脸又撇了回来，不过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水声哗啦哗啦的，刚刚桑贡那副别扭的样子并没有阻碍樊鲤的动作，她依旧用水冲的方式做着最初步的清洗。

　　“阿苍哥把你捡回来，你觉得阿苍哥怎么样？”桑贡梗着脖子。

　　他对樊鲤和阿苍哥这个搭配倒是没有什么不喜欢或者不高兴的，阿苍哥这么好，他们两家亲上加亲又有什么不好？

　　但是也得知道知道樊鲤是什么态度嘛！

　　明天他去帮樊鲤还水壶的时候再问问阿苍哥什么想法。

　　“他？我觉得挺好的啊。”

　　说得太坦荡了，一点都没有镇上女孩子的娇羞感，仿佛樊鲤就是在很平静地评价阿苍哥似的。

　　桑贡要的可不是这个，他要的是感情，就是……哎呀，小心思。

　　虽然已经是孩子王很久了，但是在他阿娘那里，桑贡永远都是没长大的孩子，对情感方面也是懵懵懂懂的。

　　就好像银朱，就算是没怎么见过银朱的阿兰都能看得出来，银朱很是中意桑贡，偏桑贡看不出。

　　所以桑贡更要刨根问底了，不直接听到樊鲤明确的回答，他实在是没法懂。

　　“哪种好嘛！”

　　樊鲤拔开壶塞，在洒满月光的院子里发出了“啵”的一声。

　　“优秀的那种。”樊鲤回答。“而且我很感谢他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桑贡听到前半句，便以为樊鲤确实跟他刚刚想的一样坦坦荡荡，但是听到后半句，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个救命恩人……

　　之前出去跑马的时候，他可是听过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话的。

　　樊鲤只瞥了桑贡一眼，便摇了摇头。

　　现在她已经几乎可以掌握桑贡的心理了，这半大孩子，还处在对感情懵懂的阶段呢，一举一动，甚至每个表情都毫不掩饰。

　　确实是深山老林的寨子里长大的淳朴孩子，这点他就比他的榜样阿苍讨喜得多，阿苍一脸冷静沉稳的模样，樊鲤还要猜他怎么想的。

　　桑贡就不用，只要看一眼桑贡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了。

　　“虽然经常有人被救了之后就说要以身相许，但是又不是只有以身相许这一个结局，不是还有当牛做马呢嘛。”

　　樊鲤刚说完，又马上补充道：“我不是说我要当牛做马啊，毕竟我的恩人也太多了，除了他之外，还有卓阿婆，还有兰阿娘呢！”

　　若是都去当牛做马，那她还不累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