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离合》罐小辰

2、结束

　　“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有重要的事和你说。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好，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刚挂电话，陈泽西收到了何沫发来的消息，吃饭地点还是在老地方。

　　以前，陈泽西和何沫吃饭喜欢坐同一侧。现在，他们一人坐一边。两个人沉默不语，明明都有重要的事要说。

　　陈泽西的嘴巴张开，闭上，又张开，重复了好几次。何沫也时不时抬眼瞧他。

　　“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说分手都这么默契，异口同声。看来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不一样了。这句话放在心里很久了，只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泽西，对不起。”右眼眶滚落颗泪珠，滑过脸颊，何沫伸手擦了，抬头，转动眼球，不能哭。

　　陈泽西的眼眶红了，“沫沫，你没有错，你永远都不用跟我道歉。是我该说对不起。”

　　最后，好聚好散。餐桌上，陈泽西和何沫都点了自己最喜欢吃的，这回却没有吃过几口。

　　10年后，陈泽西和何沫再次重逢了。

　　“要不要坐下来喝一杯。”

　　“好。”

　　22岁那年，他们毕业，工作。第二年，他们很快就分手了。

　　刚毕业出来工作，陈泽西和何沫都想在自己领域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每天拼命工作，加班加点，经常出差跑外地，各忙各的。

　　一开始，他们还每天打电话，发消息。后来，变成一周联系几次，最后一个月联系几次，甚至不联系。

　　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说话也越来越少。好不容易出来一起吃个饭，沉默不语，一通电话打来，就得马上走人。

　　分手后，陈泽西被调到了北城。最近一段时间，刚被调回来。

　　何沫点了一杯柠檬水，陈泽西点了杯咖啡。分手后他们没有删对方的电话号码，微信也还躺在各自的列表里，但也只是在列表里。

　　“你现在越来越成熟漂亮了，也成为女强人了。”

　　“你也是，更加成熟稳重了，已经肩负重任了。”

　　陈泽西和何沫都一样，都是拼命的主，认定的事，拼命做到最好。如今，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域立足脚跟了。

　　“这花挺好看的。”

　　“刚好路过花店，我太太她喜欢花，给她买的。”

　　陈泽西笑得很开心，很幸福。脸上比以前多了一份成熟和自信。

　　他手机来了信息，屏幕亮起，何沫看见了。锁屏是他和他太太一起拍的照片，很幸福，笑得。

　　“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分手后，过了4年，遇见了我先生。结婚了。”

　　陈泽西看见她手上的戒指，朴素大方，但又不失奢华，就像她。看得出来，挑戒指的人很用心。

　　“泽西，我们分手，我没有遗憾，那时候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之间，走着走着就散了呢？说好一起走下去的。后来我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人生常态，这就是生活吧。我很庆幸，我们分手，没有拉仇恨纸，没有互撕，没有纠缠，没有劈腿，没有小三。我们做到了最好，没有对不起对方。现在，也没有什么旧情复燃，破镜重圆，对得起我们的现任。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喝一杯。这样就挺好的，真的。”

　　“我也是。”

　　陈泽西和何沫相视一笑。

　　杯里的柠檬水快见底了。何沫的手机响了，她接了。

　　“喂，什么，你出差提前回来了。噢，遇到了朋友，喝了一杯，快回家了。想你，等我哈。”

　　“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好。再见。”

　　他们说再见，好像在跟他们的过去说再见。不对，陈泽西和何沫早就和过去挥手再见了，因为，他们都不是喜欢活在过去的人。

　　她出门，回过头，笑着挥手再见。一如从前，那笑容像冬日里的阳光，很温暖。陈泽西也笑着挥手告别。

　　当初为什么会分手？不重要了。

　　也许，这就是青春吧，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