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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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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抽筋了?”柳时序走过去,拉开了椅子自己却没坐,等禹清坐下了,他才又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禹赫看着这一幕也有些震惊,但很快笑嘻嘻的,一边用余光去瞅旁边的江晚,一边道:“哥,你对我姐真好。”
菜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端进来了,禹清拿起筷子,一旁的柳时序已经戴上了手套剥虾。
禹清没在意,还在跟禹赫说话,问他这段时间在学校怎么样,偶尔会问江晚一句,不想让江晚一个人尴尬。
“你剥这么多干什么?”她余光瞥见柳时序面前剥好的虾仁快堆成小山了。
柳时序把那一小碗虾仁往她面前放:“给你剥的,你爱吃。”
禹清看着他,他看着禹清,多年好友的默契让她瞬间明白柳时序想干什么。
她无语,直接把那一碗虾仁推回去:“不至于。”
全是回绝了柳时序的目的。
就算那小姑娘真对她有那种心思,禹清也没想演这种,她还是觉得这顿饭过后两人不会有太多交集,顶多是邻居关系。
即便小姑娘有些什么想法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淡去,最后消失不见。
“我是喜欢吃虾。”禹清自己拿起手套,冲他挑眉,“我喜欢吃自己剥的虾。”
柳时序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虾仁拿了回来,自己也不吃,甩给了那边的禹赫:“行吧,自己剥虾更有味道是吧?”
禹赫美滋滋的得了一碗虾仁,冲柳时序道:“我姐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啊?哥,你要是闲得慌,多给我剥点,我爱吃,特爱吃我哥给我剥的虾。”
江晚有些出神,这家她其实来吃过,还吃过不少次,桌上也有她爱吃的,可这顿饭她吃的实在没什么味道。
如果硬要说有味道的话,那就是酸和苦了。
禹赫说的那几句话还在她脑子里回荡,她以为柳时序是禹赫亲哥,原来不是。
他和禹清还是青梅竹马,柳阿姨还很关心俩人什么时候把证领了,两人感情好,父母那边还没什么问题,那很快就会结婚了吧,就像她姐姐和姐夫……
江晚脑子里乱糟糟的,越想越难受,但她不是那种自己难受就要让其他人也不高兴的性格,面上没有显露出来,只是显得异常安静乖巧,也不怎么作声,就是注意力仍旧不由自主落在那边禹清的身上。
少女的低落都被禹清看在眼里,她隐约猜到了缘由,却没打算多解释。
等吃完饭,柳时序先开车送他们三个回小区。
路上柳时序道:“你什么时候再去见那些大师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禹清应了声好,低头看着手机在处理信息。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的电话就没停过,中间还开了一个短暂的电话会议。
处理工作的时候,禹清还是那副温和的姿态,无论电话那头的人多么急切或是忐忑,她的姿态就没有变过,不急不缓,语气温和,可说出的每一句话总是不容置疑的。
江晚更心动了,虽然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她就想着这场暗恋要无疾而终了,可越是这么劝说自己,越是克制不住心里的喜欢疯狂生长。
她想,完蛋了,每多见一面,甚至是每多想这个人一回,她都要更喜欢这个人一点。
柳时序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一幕,眉头皱了皱,他感觉事情可能没有禹清想的那么简单。
车子直接开进了小区里,江晚和禹清姐弟俩住同一栋,倒是也不用分开送了。
车子在小区楼下停下,禹清下车的时候还在接电话,朝柳时序挥了挥手,禹赫趴在车窗上朝柳时序道:“哥,再见。”
柳时序冲他摆摆手,看着三人进了楼栋大门才开车离开。
禹清回来这一趟不只是为了送江晚回来,她得回来开自己的车送禹赫去外婆家。
等上了楼,江晚想跟禹清说话,可禹清还在接电话,她不好开口打扰,正犹豫着,禹清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紧回家。
江晚又没出息的高兴起来,朝她挥挥手进了家门。
她一进去,禹清和禹赫也回去拿东西,没一会儿禹赫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出来了,禹清在后面。
“寒假你就去把驾照考了吧。”禹清道。
禹赫随口问:“考了驾照就有车开吗?”
禹清:“有啊。”
“真的?!”禹赫一脸惊喜。
禹清走进电梯:“开我的车,以后我俩回家都你来开车。”
禹赫脸上的惊喜散去,白高兴一场,但是想了想,驾照还是得拿的,更何况:“那你车库里那些车我也能开吗?”
禹清瞥他一眼,应了一声:“嗯。”
禹赫又高兴了。
禹清下午有事,把禹赫送回去就又走了,等明天下午如果有空她就来接,如果没空就让禹赫自己打车回学校。
许女士不想她来回奔波辛苦,一口道:“让他自己打车回学校就行,这么大个人了,也不至于不会打车。”
禹赫也表示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周日下午禹清还是没能过来,禹赫自己打车回的学校,开始了他的走读生活。
有一个分公司在临川市这边,禹清搬过来后办公就基本上是在这里,只是她大多时候要么在饭局上,要么在车上,能在办公室里坐着的时候不多,光是朋友聚会就吃了几趟,那些合作过的人在知道她来了临川市后也都约上了饭局,大多有自己的目的。
禹清心里清楚,知道他们一个个为的是什么,饭她照常去吃,但要不要松口就不一定了。
其实跟她合作过的都知道她的嘴没那么容易松,但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如果连试都不试一下实在是不甘心。
这天碰到了个难缠的,禹清喝了不少,小叶开车送她回小区,她靠坐在后面,侧脸看着窗外,看着像是一点没醉。
车开到小区门口时,前头被堵住了,小叶探头看了一眼,道:“好像是有车和外卖小哥的车碰上了,估计一时半会儿过不去,禹总,我走另一扇门吧。”
要去另外一边还得把车开出去绕一圈。
禹清看了一眼时间,思绪有些迟钝,她道:“算了,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小叶:“啊……那我找个停车的地方送您上去。”
禹清摇头:“不用,不早了,你就开我的车回去,明天早上开去公司就行。”
小叶只好把车门打开,看了看禹清的脸色,虽然她跟着禹清也有两年多了,但实在摸不准禹清到底喝醉没喝醉,看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只是脸上温和淡了许多。
禹清下了车,在路边站定,她朝小叶示意,让小叶回家。
“那我回去了,禹总,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小叶转身回了车里,开车离开。
禹清在路边站着,抬眼看着事故地,那边事态发展愈演愈烈,两边车主大着嗓门嘶吼着,似乎要动手,保卫室的保安不好再继续看戏,连忙出来拉架,遛狗或是散步的行人也都停下看着,有人劝架,有人掏出手机拍视频,也有人已经报了警。
那边太过混乱嘈杂,吵的禹清有些头疼,酒意上头,她思绪愈发迟钝,索性就这么坐在了路边花坛上,双眼放空开始发呆,顺便等着醉意缓过去。
这一缓,她脑袋慢慢低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连耳朵的声音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只隐约知道警车过来了,好像又走了。
自从那天吃过饭以后江晚就没有怎么见过禹清,她起个大早等在电梯,结果等到禹赫打着哈欠出来去学校上课,她也没等到禹清出来晨跑。
她找禹赫问起,才知道禹清这段时间很忙,有时候晚上都不回这边睡觉。
“这房子主要是给我住的,我姐只偶尔回来住,她大部分时候要么住公司那边,要么直接在就近的酒店休息了。”禹赫叹气,“我姐太忙了,没办法,我妈不会经商,我爸只会在麻将桌上指点江山,我们一家子现在全靠我姐养着,她很辛苦的。”
要是他能快点长大就好了。
禹赫心想,他和所有处于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一样急切的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但他又有些不一样,他想长大,是想像他姐一样能撑起这个家,更甚者,他想把他姐肩膀上的担子都接过来。
这些话禹赫从来没和其他人说过。
“说起来,班长你英语到底是怎么学的啊?能不能教教我?我的要求不高,及格就行。”禹赫看向江晚,他一脸期待。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一起上下学,只有吃饭不一起,因为禹赫饭量大,他自己要去吃一份,还得江晚另外帮他买一份带去学校吃。
江晚道:“首先多记,词汇量是基础……”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小区门口,还隔着一段距离,两人脚步齐齐一顿,连声音都是一起出来的。
“我姐怎么在这里坐着?!”
“那是你姐姐吧?!”
下一瞬,两人齐齐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姐?”
禹清这会儿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禹赫喊了好几声她才睁开眼,抬脸看过去,思绪还是迟钝的,连眼神都是木的,直直看着面前这两人。
还得是亲姐弟俩,禹赫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喝醉了。
“你喝醉了怎么在这里坐着?小叶姐呢?她不会不管你啊。”禹赫皱眉,虽然就是小区门口,可禹清喝醉了,他还是觉得不安全。
禹清这时候缓过来一点了,坐直了身体,眉眼间逐渐浮现出温和的神色,她一边回忆着一边慢吞吞说着:“回小区门口的时候出了车祸——”
“什么?!”面前两人同时惊叫出声,一左一右就要检查她。
禹清额角一跳,被他俩这一嗓子喊的头疼,解释:“不是我。”
“姐,你吓死我了!”禹赫手脚都有些发软,一屁股坐在她旁边,伸手抹了把脸。
禹清:“……”
江晚也坐在了她旁边,听她说了这里发生的一起事故。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禹清道,她现在更清醒了,抬脚踢了踢禹赫的鞋子,“不想走了。”
禹赫起身,一米八多的身影往她面前一蹲:“上来,回家睡觉了。”
禹清趴了上去,侧脸看着还坐在那里发愣的江晚,喊她:“江同学,回家了。”
江晚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跟上。
“那个……一个人坐在路边睡觉还是太危险了。”江晚纠结着还是开了口,虽然出车祸的不是禹清,但她还是有些害怕,“就像禹赫,他跑步的时候也能睡觉,这个行为也很危险……”
江晚心想,姐弟俩这随时随地能睡觉的习惯不太好,都很危险。
禹清的重点却在禹赫跑步睡觉上面。
她皱眉:“跑步也能睡觉?”
“太困了。”禹赫解释,“起那么早,还要去跑步。越跑我越困。”
禹清无语,学校让他们早上跑操不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有让他们更清醒点的目的,禹赫倒好,他是越跑越困了。
江晚语气严肃:“太危险了。”
禹清赞同:“对,太危险了,禹赫,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我觉得你也是。”江晚道,她看着禹清的目光认真,“你今天晚上的行为也很危险。”
禹清:“那是大门口——”
“就算是在大门口,不远处就是保卫室,那也危险,万一呢?里面的保安不可能时时刻刻注意着你的情况……”江晚语气愈发严肃,她希望禹清能重视这件事情。
她见过不少例子。
“在家门口的小孩都能被人直接抱走呢。”
禹清:“……”
禹赫:“……”
姐弟俩被训得不敢出声。
禹清觉得江晚说禹赫说得对,禹赫觉得江晚说禹清也说得对。
姐弟俩齐齐点头:“嗯,我觉得你说得对,这事儿确实得引起重视!”
江晚瞪着禹清,禹清趴在禹赫背上看着她,突然冲她笑了笑,哑声道:“班长,我们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