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三：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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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叶尊者于人界佛寺前被人表白，从而打断了深无尊者布道的伟大事迹迅速传遍了三界。同时，那日看见他与孤倾一同上下九重天的事儿也被翻了出来。
而太上老君素来最懂得明哲保身，自然是不敢出来乱说话，况且嘉莲有时比玉帝更恐怖，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去招惹？
世尊因为此事也曾招嘉莲回灵山，但被嘉莲拒绝。他用布帛写下几个字后，直接丢给了佛祖的传讯使者——金翅大鹏鸟。
上书：不用你管。
如来收到布帛后，都没看，递给了文殊菩萨，问道：“你怎么看？”
文殊打开布帛，微微一怔，“迦叶尊者……这回，恐怕是认真的了。”
如来颔首，“过了这么久，他终将是要……在化清池中，他梦见了什么？”
“不清楚。迦叶尊者佛法比我高深甚多，我无法窥见。”
如来想了想，“地府中可否查到些什么？”
“迦叶尊者仅在化清池中一梦，算不得真入轮回，故而命途簿上没有记载。”文殊一边抚摩着金狮头顶的毛，一边答道。
“地藏王菩萨可有说什么？”
文殊停下动作，“地藏王菩萨前几日曾告予南海观音，谛听在闻得‘凤非绝’这个名字时有些躁动，观音没有回答。”
“凤非绝？”如来闭了闭眼，“迦叶梦入化清池是劫是缘还很难说。但从他对那个天界神仙的态度来看，就足以说明他的转变，这正是预兆。”
文殊敛下眼，“恕弟子不能苟同。迦叶尊者的转变不可谓不好，劫难与否只在于心，心念善恶于瞬间成魔入佛。”
如来笑了，意味深长，“看来迦叶的影响力，着实不小。”
文殊沉默不语。
如来知道什么，决定什么，对于嘉莲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因为他根本就没资格管他的事儿。日子就在逗兔子中慢慢过去，嘉莲乐得自在。
这日，紧那罗王来到不周山顶的归兮阁找他。
称此处是阁，实在是太委屈它了。嘉莲自成形以来就居于不周山顶，此处更是根据他早年偏爱华美宏丽的风格所建，称做宫殿都不为过。
紧那罗王之前只去过一回，对其精致的建筑与强大的禁制都记忆犹新。嘉莲好似早就得知她要来般，提前解了设下的十道禁制，自己抱着孤倾坐在归兮阁前的红梅林里。孤倾看见紧那罗王很是兴奋，扯着嘉莲的衣袖，眼眸亮晶晶的，“嘉莲，美人。”
嘉莲眼里盈着笑意思，收紧手臂以防他掉下去，一边应道：“是啊，美人。”抬眸对紧那罗王点点头，算做招呼。
紧那罗王也不在意，只是对孤倾很好奇，千百年来，能让嘉莲如此上心的，独此一份儿。她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见礼道：“尊者别来无恙。司善上仙，初次见面，我是今代的紧那罗王。”
天龙八部的八族王皆以其本族为名，自身的姓名通常在即位为王后被舍弃。
孤倾更加兴奋了，他出生就长在天界，连下天界都没去过，更枉论佛界了。而紧那罗王又以音律响绝仙佛两界，他久闻其名，如今终于见到本人，当然高兴，“美人，曲子，听。”
嘉莲摸摸他的头，眼波柔和，带着些微的宠溺，稍稍安抚下兔子，转而对紧那罗王道：“有什么事么？”
紧那罗王笑意微敛，习惯性地拨弄琴弦，空灵的乐曲伴着飘散的花瓣而舞。她轻轻叹口气，“我是来和尊者道别的。”
嘉莲并不吃惊，“你想好了么？”
她点头，“我已经想得太久了……”忽而，又是一笑，“尊者不阻止我么？”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紧那罗王有些释怀，她团坐于树干之上，抱箜篌在手，“我明日就要离开了，也不妨再奏一曲送予上仙。”说着，指下已开始了舞蹈。
“紧那罗”于佛教中意为“音乐天”，被称做乐神，而能在以乐为尊的紧那罗一族担任王者，她的技艺更是冠胜佛界众生。此次奏乐，引为绝曲。
她奏的《梵音灭谛曲》取自佛教四谛之一的灭谛，喻有断除执念，灭除烦恼之意，于不周山顶盘旋而上，直冲云霄。
开篇，百花齐放，奏到中段，竟招来了凤凰，至曲末，山顶已笼在一片金光之中，万物皆静，仅余紧那罗王不时的合音。
曲罢，凤凰迟迟不愿离去，孤倾从天音中回神后看见它，立即欢呼一声，跑去和它玩耍。
嘉莲唇边带了浅浅的弧度，道：“此曲度化了不少生灵，仙佛两界的接引使者怕是有得忙了。”
紧那罗王也闭目回忆指间奏下的音律，许久后才道：“能得尊者此语，纵使魄散也无悔矣。”
“你的境界方才突破了三十三念，当真要舍弃了？”
“我既然已经决定，便不会再改变。”她起身，望向不远处的孤倾与高傲的凤凰，“尊者在化清池中，得到了什么？”
嘉莲静默不语，紧那罗王却好似明白了般，再次合掌道：“多谢尊者。只可惜轮回不可预料，若他日有缘，我再另表谢意。”
嘉莲颔首，“会的。下界须记归守本心，便有再见的那日。”说着，手结上古法印，金光一闪，没入紧那罗王眉心。
紧那罗王有些诧异地摸摸额，又笑道：“尊者着实变了不少。”目光向孤倾那儿一扫，“愿尊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嘉莲挑眉，想要的？兔子么？
送走了紧那罗王，归兮阁再次被禁制包围起来，孤倾靠在凤凰身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倚进那个熟悉的怀抱，才回过神，“美人，走了？”
嘉莲帮他理顺散乱的长发，答着：“嗯。”
“再见，可以？”
“可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孤倾突然紧紧搂住他，“嘉莲，别走……”
那双湮灭红尘的眼中闪过一道光，他安抚般拍拍兔子的后背，轻柔地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孤倾。”
佛界中有“三世佛”，过世燃灯上古佛，现世如来佛，来世弥勒佛。其中，过世通晓所有过往，现世掌控万物发展，而来世，则可预见未来。
嘉莲虽不在其之列，但他因修有上古神道，可以通过自己本体——千叶宝莲的花瓣卜算未来。故而，他可以如此肯定地应承他。
“喜欢凤凰么？”
孤倾抬眼，“喜欢，漂亮。”
嘉莲微微一笑，“那就留下来做你的宠物吧。”
一句话，奠定了凤凰日后的悲惨生活。它在心中呐喊：我只是被紧那罗王的乐曲吸引来的，并不的想让兔子养啊啊！
嘉莲眼一瞥，凤凰老实了……它自我催眠：我是头一只被迦叶尊者养的凤凰，我是头一只被迦叶尊者养的凤凰……不是被兔子，不是被兔子……
在它心理终于稍稍平衡之时，嘉莲又冒出一句，让它恨不得马上湮火重生。
“定契约，免得你把凤凰丢了找不回来。”
孤倾有些犹疑，“可以？”
嘉莲抬起他的手，“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于是结印，定约。
孤倾就这么成为开天以来，唯一一只养了凤凰的兔子……
凤凰大受打击，飞到归兮阁顶眺望远方，默默流泪。
孤倾笑眯了眼，无意间的魅惑更甚。一口亲在嘉莲唇上，身体还不经意地磨蹭对方。嘉莲弯了眼，接受并加深这个吻，在最终分开时，孤倾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嘉莲眼眸猛地一黯，抚着兔子染上艳色的湿润双唇，缓缓道：“孤倾，我好么？”
孤倾的衣襟微微敞开，精致美丽的锁骨露了出来，那个魅惑风情啊～搁谁面前都无法自控。他半眯着眸子，神色迷离，半天才道：“好，喜欢。”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非常。”
嘉莲闻言，又笑了，眼中却看不出任何想法，又问：“为什么喜欢我抱？”
孤倾单纯率直，想都没想就回答：“舒服。”
但凡修仙、佛两道的生灵，都会被灵气浓郁的事物吸引，孤倾更是如此。他对灵气的敏锐程度甚至超过了一些上神，而嘉莲自身就是由天地精灵灌溉养成，论灵气，无一可相与之。感到舒服？那是自然！况且嘉莲又在佛界待得久，佛光已可普照大千世界，不舒服才有鬼！
“其实，抱，也是分两种的。”
孤倾好奇了，歪着头想了许久，“两种？”
嘉莲含笑，纯善温柔至极，好象遇到孤倾之前那个冷情冷性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般，“一种，便是寻常我抱你那样，另一种，是要无比亲密的两人之间，才可。”
孤倾更加好奇了，“舒服？”
嘉莲颔首，“自然。”
孤倾顿了顿，扑进嘉莲怀里蹭着，撒娇道：“抱抱～”
某个在佛界地位崇高直逼世尊的尊者笑意不变，只是揽着怀里的人，道：“这不是抱着么？”
天界的司善上仙不愿意了，“那种，抱抱。”
佛前挂名弟子笑着摇摇头，“你可要想好后果。”
“喜欢，嘉莲，嘉莲，喜欢，怎么，不可以？”
他眸中划过一道流彩，第一次，俯身亲吻孤倾的眼角，“你说得对，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孤倾连连点头，身体开始乱扭，“抱抱，抱抱～”
嘉莲压住他无意识的挑逗行为，将他抱起来，走进归兮阁中，“好，回房抱。”
孤倾笑眯眯的，乖巧地倚在嘉莲身上，欢快地晃着小脚丫，嘉莲看着他，忽而笑道：“笨兔子。”
小剧场：
太上老君：上仙平时说话很连贯啊，怎么一到迦叶尊者面前就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地蹦？
嘉莲：那是他懒。
孤倾：你，不懂，嘉莲。
太上老君（惊）：这是在说什么？
嘉莲：他说你听不懂没关系，只要我听得懂就够了。
孤倾（笑眯眯）：希望，嘉莲。
太上老君（麻木）：这句又是什么意思？
嘉莲：他是说，他说的话，只希望我懂。
太上老君：…………（膜拜）迦叶尊者果真名不虚传啊！（腹诽：司善上仙这词儿蹦得，就连如来世尊都不一定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三：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