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夫君和白月光后》贡茶

2、第 2 章

　　戚明庄回忆上辈子，理了理头绪。
　　首先，皇帝得活着，不能为了谢宛卿而死。
　　其次，皇帝得有子，大周后继有人，人心自团聚。
　　最后，大周必须灭了金国，她必须手刃完颜长治，为前世的自己报仇。

　　目下最紧要的，是要让大周有后。
　　上辈子一味端庄，不肯去媚就皇帝，结果无子。
　　这辈子，须得试一试。
　　自己能生出嫡皇子来，大周有后，一切便有转机。

　　戚明庄又想起谢宛卿和皇帝幽会时那股狐媚之态。
　　谢宛卿当时那样子，不要说男人了，就是女人，看了都脸红心跳。
　　也不怪皇帝除了她，再不肯碰别人。

　　戚明庄心下做了决定，便遣开身边的人，喊戚老夫人近前，小声说了一番话。
　　戚老夫人听毕，攥了戚明庄的手道：“娘娘放心，此事交与我就是。自会寻得一个妥当人，捏了她把柄，让她进宫尽心传授。”

　　娘娘要寻一个擅长媚术的老嬷嬷，这是悟了啊。
　　若能惑住皇帝，生下一儿半女，什么都值得。

　　戚明庄又道：“除了老嬷嬷之外，再把马师父也请进宫。”

　　马师父原名马春花，是某帮派教主夫人，武功高强。
　　帮派互斗时，马春花所在教派有人叛变，帮派覆亡，只有几个人活了下来，马春花是其中之一。
　　马春花为了逃避仇家，进了戚府当下人。
　　戚明庄无意间发现她会功夫，便喊她师父，缠着要学武功。

　　马春花眼见瞒不过去，只好跟戚老将军言明自己身世，得戚老将军准许，方教戚明庄一些强身的粗浅功夫。

　　戚明庄进宫后，忙于后宫杂务，便搁下功夫。
　　十年后，她身虚体弱，站在城楼上，连敌军一箭也避不过。

　　戚明庄想起上辈子种种，暗叹自己愚蠢。
　　这一世，她要学媚术，也要学武术。
　　有朝一日遇完颜长治，不单能自保，还能给他一刀。

　　母女正筹谋，宫女报进来道：“皇上驾到！”
　　戚老夫人决定回避，一时退到侧殿。

　　戚明庄让宫女拿过小铜镜，对镜一照，病弱苍白，楚楚可怜，细腰一束。
　　就这样见罢。

　　前世，她撞见皇帝和谢宛卿幽会后，也是病了一场。
　　但那时病得不算重，三五日便好了，母亲也没有进宫来。

　　当时病稍好，皇帝便来了。
　　那会自己强撑着精神，梳妆打扮，如平时一样明艳端庄，务求一举一动，不在皇帝跟前失礼。
　　现下想来，何其傻。
　　皇帝来见她，可不是关心她病情，而是借她名义去关心谢宛卿。

　　当时皇帝进来后，只提谢宛卿，从头至尾，没问过她的病情。
　　他道：“宛卿病了，皇后代朕安抚一下她。”
　　她一听便怒了，指责道：“谢宛卿是衡王妃，她病了，自有衡王关怀，皇上这般，让衡王知晓了，脸面何存？”

　　皇帝见她指责，当即也生气了，“宛卿先前有恩于朕，朕不忍见她受苦，稍有关怀而已，皇后何必醋成这样？”
　　皇帝说毕，不快，拂袖而去。
　　戚明庄怔怔的，往事历历，没齿难忘。

　　“哒哒”，有脚步声，皇帝踏入戚明庄寝殿内。
　　戚明庄抬眼，狗皇帝这一年，十九岁，风华正茂，俊俏异常，可惜……

　　皇帝一见戚明庄，却有些愣怔，皇后半倚在枕上，苍白憔悴，娇弱无力，全然没了以往端庄的模样。
　　老实说，大婚近一年，皇后在他跟前，一向端庄有礼，不出半点差错，像今日这般，倒是第一次见。

　　戚明庄倚在枕上懒懒道：“臣妾这回病得厉害，现下身上无力，不能见礼，请皇上恕罪！”
　　皇帝落座，淡淡道：“无防。”
　　两人对坐，片刻无言。

　　皇帝终是开口道：“宛卿上回进宫受了惊吓，回去时病倒了，她从前对朕有恩，朕不能不过问。”
　　他微微一顿，“皇后，你替朕赐她一些礼物，着人安抚几句，叫她安心养病，勿要胡思乱想。”

　　戚明庄垂眼，听见皇帝如上辈子一般，说出这句话，心底无波。
　　她也不能答应得太痛快，有违平时作风。
　　好一会，她才抬眼，淡淡道：“明儿，臣妾让宁姑姑去一趟衡王府。”
　　皇帝神色一松，道：“朕知道皇后贤良，一向大度。”

　　戚明庄不明意味一笑，看向皇帝道：“臣妾想向皇上求一个恩典呢。”
　　皇帝很好说话的模样，点头道：“你说。”
　　戚明庄道：“臣妾体弱，若三天两头生病，却是误事，因想求皇上指派陈公公过来，教臣妾一点骑射之术，学一套健身之术。”

　　陈公公年轻时监过军，精骑射。
　　戚明庄打算私下跟马师父学武，明面上，跟陈公公学骑射。

　　要是以往，皇帝定然要说一句，身为皇后，没必要学什么骑射之术，但今儿皇后答应会派人安抚谢宛卿，投桃报李么，她有所求，当必应之。
　　皇帝便应允了。

　　等皇帝走了，戚老夫人从侧殿回至皇后寝室，问及适才之事。
　　戚明庄也不隐瞒，说了皇帝要她安抚谢宛卿之事。
　　戚老夫人脸色很难看，气道：“欺人太甚。”

　　戚明庄拍一下戚老夫人的手，轻声道：“母亲，他是皇帝。”
　　戚老夫人红了眼眶，低声道：“他那时要争位，你父亲出力甚多，还以为你进宫，他会善待你，没料到……”
　　戚明庄垂眼，他虽不善待我，但若肯好好活着，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

　　三日后，戚明庄身体已无碍，戚老夫人叮咛得一番，便告辞出宫。

　　当晚，皇帝又来见戚明庄，他道：“听闻宛卿还是郁郁，朕不放心她。”
　　戚明庄上辈子听得这话，自是满腔怒火，但这辈子，却想笑。
　　她抬头问道：“皇上想让臣妾如何做？”

　　皇帝见她没有吃醋，放下心来，道：“你召她进宫，安排一下，让朕单独与她说几句话。”
　　戚明庄提醒道：“她到底是衡王妃，皇上真要如此？”
　　皇帝有些不悦，“朕只是跟她说几句话，又不会如何。”
　　戚明庄看皇帝一眼，点头：“臣妾会好好安排。”

　　隔日，戚明庄召了谢宛卿进宫，让人领她到御花园凉亭内。
　　谢宛卿进得凉亭，皇后并不在里面，坐在亭内的，是皇帝。
　　皇帝这十几日心心念念，深怕谢宛卿受了委屈，当下见她虽娇弱，看着无碍，这才松口气。
　　一时见她盈盈下拜请安，忙道：“你大病初愈，不必行这等虚礼，快起来！”

　　谢宛卿款款站定，低声道：“臣妾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
　　皇帝道：“皇后已知你我之事，她是一个大度的，你不必介意她。”
　　谢宛卿咬着唇，低头弄衣带，娇羞难言。

　　皇帝见她此等娇态，恨不得揽入怀中，只此处凉亭，四面是窗，到底不便，只好忍住了。
　　他哑声道：“宛卿，你且上前一些。”

　　谢宛卿娇娇怯怯上前两步，微抬起头，秋波盈盈，弱不胜衣。
　　皇帝定定看着她，怜惜道：“病了这些时候，又瘦了好些。”

　　谢宛卿低低道：“王爷说臣妾这般瘦弱，正好试跳掌上舞，昨晚上强着臣妾跳了一回。”
　　皇帝很不高兴，“他也配看你跳舞？”
　　谢宛卿低叹道：“他是臣妾夫君。”
　　皇帝黯然，“当初，若是……”

　　谢宛卿拦住皇帝的话，“皇上，过去的便过去了，皇上忘记臣妾罢。”
　　皇帝无奈道：“哪里忘得掉呢？”
　　两人痴痴对看，浑忘时辰。

　　这当下，戚明庄领着一众嫔妃，端坐在远处另一座凉亭内。
　　众人默不作声，气氛沉闷。
　　戚明庄拿起一个望远筒，看了看皇帝和谢宛卿，顺手把望远筒递给身边的贤妃。
　　贤妃看毕，递给另一则的良妃。
　　凉亭内的嫔妃们，轮着用望远筒看了一圈。

　　皇帝非得恶心人，让她安排谢宛卿进宫与他幽会。
　　那么，何防让嫔妃们围观一下呢。

　　戚明庄淡然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便说罢。”
　　贤妃气得腮帮子鼓起，闷声道：“皇后便放任皇上和衡王妃这般么？咱们进宫这么长时间，皇上何曾正眼瞧过咱们？既心里眼里只有衡王妃，何必娶后纳嫔？”
　　良妃也说出心底里的不满，“她是衡王妃，不在王府好好服侍衡王，倒跑宫中勾引皇上，是什么道理？”
　　嫔妃们七嘴八舌讨伐起谢宛卿。

　　戚明庄淡淡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没用，皇上喜欢她呀。你们若有她那本事，何必愁？”
　　众嫔妃都郁闷了。

　　贤妃聪慧，眼珠一转，奉茶与皇后，甜甜道：“皇后娘娘教导教导我们。”
　　皇后特意领她们坐在这儿看衡王妃和皇上幽会，定然有深意。

　　戚明庄接了茶，一笑道：“本宫让你们看衡王妃，是想让你们学着点。但凡衡王妃会的，你们也要学会，且要压过她。总归一天，皇上会发现，世间美好的女子不止衡王妃一个，宫中这些嫔妃，个个美好，样样不输她。到那时，皇上的心自然动摇。”
　　戚明庄说着，站了起来，“别看衡王妃娇弱，骑射倒有一手，皇上最爱她马上娇姿。”
　　她扫视一遍嫔妃们，“本宫会着人给你们备下骑马装，过几日，你们跟着本宫，先学骑射。”

　　有些功夫在身，若皇上还是要死，金国还是要入侵，嫔妃们尽可以设法手刃完颜长治再自尽。
　　自然，她们若不学，也不强求。

　　戚明庄暗思，但自己么，从今往后，要学骑射，也要学治国之策。
　　因皇后之生死荣辱，不过皇帝一句话。
　　若自己握有皇帝的权柄呢？
　　无上权力，能保家卫国，也能一句话夺了谢宛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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