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楼的女尸体》刘可以

8、有人说你入室行窃

　　刚离开网吧，还没等小八研究出一点线索，吴晓德就被人警告了。
　　还有五分钟就能走到小区，他在一个巷子被人拦住了，几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前后几个人堵着他的路。他没想到这晚上不到八点的时间，这条路竟然这么安静，人烟稀少。平时还能看到几个人站在路灯下抽烟，今天是一个都没看见。
　　吴晓德绝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最近也没做得罪人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人盯上。从小摸爬滚打长大的他，并不害怕他们谋财，他毕竟穷人一个，只是害怕他们害命，虽说他也是贱命一条，可他不想在今天死的莫名其妙。
　　于是他大喊了一声：“你们想干嘛？”如果对方心情好，能给他个明白，没想到对方今天新心情还真挺好的。
　　“嘿，你，有人说你入室行窃了。偷了什么东西，拿出来吧！”一个男人粗着嗓子对吴晓德喊道。
　　吴晓德一听就懂了。304肯定是被监控了的，不然他才进去不到一天怎么就被发现了，而且就算他是入室行窃，对方为什么知道是他还不报警，而是找了几个小流氓在这里堵他，那不是心虚是什么？
　　想清楚这一点，吴晓德反而不害怕了，对方知道他刚从304拿了东西，但是不知道他拿了什么东西，说明他一直都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或者说，没想到那个东西还留在304。
　　吴晓德看着他们讥笑了一声，然后才开口否认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说着他还简单计算了一下，他们五个人与前后路口的距离，哪个方向更适合他逃跑。打是打不过的，只要他找个机会逃跑，他不怕对方找到他，他在刚刚那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经想到另一个事情。
　　“别装，摄像头都拍到你了，只要你拿出来，什么事都没有，不拿，后果你怕是付不起。”对方刚说完，就要上手去抓吴晓德，他抬起手挡了一下。
　　“找死！”几个人抬起脚就要踢中吴晓德的肚子，他躲不开，只能趴在地上，给对方居民楼的窗户弹起一块石子。很快对面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大妈的咒骂也随之而来。
　　一个光头抓住吴晓德的头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小子，有种啊。你是真不怕死啊，还不知道你惹了谁吧？识相的话，乖乖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你私闯民宅，抢占民房的事情，你可以自己去跟警察解释清楚。别说你手上的东西根本帮不了你，就是你去报警了，你看看他们帮不帮你，你不照镜子，也应该知道，我们如果真的想弄死你，就跟弄死蚂蚁那么简单。”
　　吴晓德在怀里摸索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录音软件。他哆嗦着问了一句；“那个女人，是不是被你们弄死的？”
　　“你想知道吗？别急，等你下去，自己问她吧！”才说完，吴晓德看到了银光一闪，他被几个人压住，完全躲不开，这白刀子一进去，出来就见红了。吴晓德掰弯了一个人的大腿，从他的胯部滑了出去。
　　没等他站起来，对方就已经抓住了他的脚踝，就像是猫抓老鼠的那个样子。吴晓德没空去管肚子上的刀口，他看到路口的汽车声音很靠近了，他在想，如果能有一个人发现他，也许他今天还死不了。
　　他掏出口袋里的修脚刀，用力的扎进了那只抓住他脚踝的手腕，鲜血如注喷了他满脸。然后他滚了一下，冲着前面的路口飞跑出去。身后一阵叫骂声传来，他完全听不清，脑袋里轰鸣着对方的威胁和刀口流血时的脉动感。
　　他忍着疼痛一步步跑到了闹市人群之中。还没等他找到方向，就被一阵水声惊醒了，他转头去看路边一个水果摊主在水龙头下面洗手，顺便还给自己的孩子洗了洗泥爪子。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深色衣服，血红色并不明显，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在外面乱串，他从栏杆偷走了一条孩子的裤子，在他怀里刀口的位置堵住了血，然后在没人注意的水龙头下面洗了洗自己的手，然后才开始思考他现在能去哪里。
　　还没想明白，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短信。
　　我知道你在找她，找到了吗？
　　吴晓德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刚刚在逃命中沸腾起来的热血，顿时凉透了。
　　这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是304的房主吗？他去问王佳美了？
　　是了，王佳美今天还在外地。那是他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他？
　　吴晓德因为紧张，还因为失血，突然觉得心慌的很，还有点头晕，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一个便利店就想去买点东西，还没走进门，就看到章一平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酱油瓶一样的东西。
　　吴晓德此时看到他更加心虚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刚想转身悄悄离开，就被对方叫住了。
　　“等一下。”他的声音严肃认真的一点不像是熟人的打招呼，吴晓德很害怕对方发现什么。
　　只好僵硬的停住脚步，想要转身，但是身体和心理的排斥，都让他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行动。
　　没想到，对方一眼看出了他的异样，顺着他湿润的衣摆，也发现了他身上的血迹。章一平一脸沉默的上去，直接问出口：“你是怎么了？打架了吗？”他说着就想要去看吴晓德的伤。
　　吴晓德不自然的避开了，摇摇头说：“没有。”
　　看他的表情奇怪，章一平更加冷冽的语气问他道：“你害人了？”
　　吴晓德被吓了一跳，满眼惊恐的看着他否认：“没有，不要乱栽赃我！”章一平对他一点不客气的说：“那你说说，是怎么伤的？刀还是抢？”见吴晓德还是一脸犹豫的样子，章一平拿起手机就说：“不说是吧，我作为热心市民打个电话，让别人来问你吧。”
　　“别！”吴晓德只是在刚刚那几分钟的时间里，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判断，也许他现在很需要章一平的帮助，但是吴晓德又很怀疑，他的身份是否足够让吴晓德摆脱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
　　“我可以告诉你，前提是你足够相信我。”
　　章一平不置可否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