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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乐章、破空的天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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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钥匙开了尚轩的家门，没有人。东西都整齐的摆放着，就如同我没有离开过一样。我想，也许他在上班。
躺在尚轩的床上入睡，仿佛可以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可以嗅到他衣服上肥皂的味道。
一夜梦好，他没有回来过。我去他的公司找他。在咨询台问浓妆艳抹的小姐：“请问沈尚轩在么？”
小姐抬头看着我，礼仪性的微笑说：“沈总出差了。”
“沈总？”我疑惑。
“对，上个月沈总被上海总公司提升为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小姐依然微笑。
“哦。”我应了一声说：“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下个星期吧！沈总去了杭州，上个星期走的。”她说。
上个星期？杭州？那正是我丢了手机的日子。然后我马不停蹄的回来，怕弄丢了他，他却去了杭州找我，命运真的很会捉弄人啊！我说：“谢谢。”转身离去。
住在尚轩的家里等他回来，就像他这一年半所做的一样。晚上，我去了爱尔兰酒吧，昏暗的灯光如常，我照例坐在吧台的位置。
“热情之吻。”我说。
我看着调酒师的脸，不是Allen。调酒师递出“热情之吻”，我对他友好的笑了笑，问：“请问你认识Allen么？他也是这里的调酒师。”
他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我，问：“您叫顾天涯么？”
我微笑着点头，他说：“Allen是我的师傅，我叫Dolan。师傅经常说起你，说你和一个叫沈尚轩的男人在每个周六晚上来这里喝酒。你喜欢第一杯喝‘热情之吻’，之后会喝一整晚的‘长岛冰茶’。他还说有一晚，你喝了很多伏特加，醉的不省人世，就再也没有来过。”
我苦笑，就是那晚，我和尚轩被命运所分开了。我把杯子里的“热情之吻”一饮而尽，问：“Allen不在这里了么？”
Dolan开始为我调制“长岛冰茶”，递给我说：“他走了。”
我接过杯子问：“他去哪里了？和女朋友结婚了么？”
Dolan温柔的笑容在脸上绽开，说：“他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的表情僵硬了。Dolan继续说：“那是一年之前的事情，师傅的女朋友Silly和他分了手，那晚他喝了很多酒，被一辆急速的卡车卷进了车轮。”
“不会的，”我用质疑的眼神看向Dolan：“他们是很恩爱的。”
“是的。”Dolan点头，又说：“我在师傅的葬礼上看见了Silly，她怀孕了，是师傅的孩子。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他爱上了一个叫天涯的女人，他说她忧伤的让他心痛。’”
“师傅曾经说，如果你再来到这里，叫我不要卖给你伏特加了，他说他要调一杯酒给你。”Dolan将另一杯酒递在我面前，说：“这杯是师傅要调给你的酒，我请你，算是给师傅完成最后的心愿。”
我看着杯子里的液体，抬头望向他，他依然温柔的微笑，一张娃娃脸，在昏暗的灯光下，竟如此单纯。他缓缓的说：“这杯酒叫做‘最爱’。”
我的泪水流淌下来，落进杯子里，混入酒里，我一口气喝完了这杯“最爱”，带着我眼泪中的苦涩。Dolan说：“师傅祝福你和沈尚轩永远幸福。”
灯光突然恍了我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我仿佛看见了Allen在吧台里调酒时的专注，他回转身微笑着对我说：“天涯，不哭。我希望你们幸福。”
一切都回不去了，对不对？我不停的问自己，这一生我到底欠了多少人的情，我还不了。在这样的夜晚，我一个人在黑夜里穿行，在尚轩家楼下的24小时苏果便利吃一碗泡面，然后上楼睡觉。以前这些事似乎是两个人一起做的，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似乎可以发生的事情，都在我等待尚轩的这一周里发生了，由我一个人承担。回来后的第三天，我遇见了陆尹之，在书店的门口，他挽着一个女人向我走来，我们在一家咖啡店里坐下，微笑着对着这个辜负过我的男人。
“天涯，我们一年半没有见面了吧！”尹之微笑，声音依然温柔，他说：“这位是我的内人。”
我向他身边的女士点头微笑，示意友好。他问：“天涯，你过的好么？”
“我流浪了整整一年半，三天前刚刚回到这座城市。”我说。
“流浪？”他诧异的看着我：“那沈尚轩怎么办？”
这回奇怪的反倒是我了，我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不是很恩爱么？”他说。
“恩爱？”我看着他。
“那个时候你虽然跟我恋爱，但是你的心在他身上；他也一样，除了你任何女人都不可能走进他的心。”他略微笑了下，说：“看来该告诉你了，那时和你分手的原因，因为我爱你。我可以允许你不爱我，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心里有其他男人，”
“可是，那个时候我和尚轩是姐弟相称啊！”我说。
他用更加惊异的目光看着我，问：“天涯，原来你自欺欺人了那么久？”
我顿时醒悟，是呀，我们都在自欺，尹之也是，什么爱不在了，就这样骗了我。
我微笑，说：“尹之，谢谢你那个时候跟我分手，让我有了这样一趟漫长的出走，也让我知道了我有多么爱尚轩。我回来就是不愿再欺骗自己下去，我要和尚轩在一起。”
他微笑，和刚刚认识他时一样的笑容，温暖。他说：“祝福你们。”
我说：“你也是。”
仿佛要把一生中所有的事情在这一个星期里解决，尚轩、Allen、尹之还有善文，我们生命里注定要匆匆路过多少站？
谁又真正走到了属于自己的终点？
一周后，不知道尚轩具体回来的时间，丢了手机，也丢了和尚轩的联络方式，这么长时间，竟然连他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
旧病复发，夜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突然就听见开门的声音，然后灯被打开了，我看见尚轩站在门口，穿着干净的白，我喜欢的颜色。他成熟了，变得更加好看。
他紧锁着眉头看着我，过来抱住我，我在他的怀里肆意的哭泣，就像一年半以前在酒吧里一样。他抚摸着我的发说：“天涯，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天涯，不要哭，我在你身边。”
“尚轩，我要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天涯，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那夜，我们第一次在黑夜里摸索着对方的身体，不停的亲吻着对方，相拥而眠。真的，就像尹之所说，原来我欺骗了自己这么久。
第二天，尚轩回公司交代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了，他开始跟我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学做菜，怎么升的职，怎么在没有我的日子里打发时间。他说他要做菜给我吃，然后我挽着他的胳膊去市场买菜，和以前一样。
他说：“天涯，你在外面等着，我去厨房就可以了，放心。”他神秘的笑了笑。
我*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他忙碌的样子很好看。我问：“你的那个发呆时的眼神很像我的女朋友呢？”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没两个月就分手了。她有点麻烦，总是粘着我，甩不掉。”
我笑。
他问：“为什么你后来没有跟我联系，我以为你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所以才假借出差之名去杭州找你。”
“我丢了手机，你的电话也在里面，我一直都没有记住。”我说。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一副生气的模样。我笑。他突然过来抱住我，说：“以后我让你每天抄十遍我的号码，一个月下来不信你记不住！”
我推开他，微笑着说：“你加把劲，我饿了。”
出了厨房，坐在沙发上，尚轩的手机突然响起，尚轩在厨房里面发出声来：“天涯，帮我接一下。”
我接了。“你好。”我说。
电话里有3秒钟没有声音，然后是一个女声说：“请找沈尚轩。”
“等一下，他在厨房里。”我拿着电话进厨房，我说：“尚轩，你的电话。”
他凑过来，把耳朵贴在电话上说：“你好！”
我就这样给他提着电话。
尚轩只是“恩恩啊啊”的。最后尚轩说了一句：“我们分手吧！”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他虽然和许多女孩分过手，不过亲口听他说出这两个字，这还是第一次。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加大了：“沈尚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那么爱你，你有什么不满意？”隐约传出了抽泣声。
“就这样吧！”他示意我把电话挂了。
我苦笑，他冲我做了个鬼脸，说：“反正你见怪不怪了。”
我看看他，说：“这可是最后一次我用老姐的身份来对待你的女友，下次可就不是了。”
“啊？”我转身离开厨房，后面传来他的声音：“那个，请问老姐，下次你用什么身份？”
没有回答，只是笑了，自己现在是幸福的。
尚轩把菜端上桌，我们面对面坐下。我不客气的尝了一口，皱着眉头看着他，问：“这个就是你所谓的厨艺么？”
他自己也吃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你是第一个吃我菜的人。”
“啊？”我哭笑不得：“你是拿我当试验田啊？”
他笑说：“天涯，我们出去吃吧，我知道一家很好的餐馆哦！”
我说：“尚轩，我更想和你一起吃泡面。”
他走过来拉起我说：“那就走吧！”
我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是半个月后，她主动约我见面。我们在一家茶馆里坐下。
她蓄着乌黑的长发，和我一样。她叫木清月。她说：“尚轩说他最喜欢我的头发，乌黑的发亮。”
我微笑，她说的每一句话只能告诉我一个答案，那就是尚轩除了我再没有爱过任何人。
她说：“你知道么，尚轩的钱包里一直放着一个女人的照片，没有换过，我没有那个福气，那个女人不是我。”
那张照片是我们上大学的时候一起照的。
“他跟我学做菜，结果那天你接了电话，我才知道他是要做菜给你吃。那是我教他的，他却从来没有为我做过。”
她一直低着头，让我看不见她的眼睛。
“她从来没有带我回家，为什么你却可以在他家里？”
我终于说：“尚轩从来不带任何女人回家，这个是他的习惯。”
“那你呢？”她抬头，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我。
我说：“那里也是我的家，除了那里，世界这么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爱的是你？”她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想，这个世界上唯一没有办法解释的就是爱情了吧！”
“你可不可以离开他，我真的很爱他，我不能没有他！”她用企求的眼神看我，眼里尽是泪光。
我摇头：“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他，并且需要他。”然后我起身离去，留下她一人。
如果是一年半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尚轩，现在不行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他。
所有的人都在祝福我们，有没有木清月的祝福没有关系。
尚轩果然在霓虹下向我求婚，我同意了。然后手上多了一枚钻戒。开始编制我的第二件艺术品，白色的粗线毛衣。希望赶在冬天前完成，让尚轩穿上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