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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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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畏惧死亡,正如我不畏惧苟活。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次生的机会。
我不后悔啖尽理智,堕落成鬼。
我品尝过处心积虑的邪恶盛宴,我将最后一丝血液舐尽,只为求得一命。
我在群魔的宴会里自编自导。
直到将我自己葬送。
我不后悔囚禁灵魂,永不复生。
我在铺满了绮丽瑰红的血色大地上存活下来,
我在游离着绮丽瑰红的血色湖泊中渐渐死去。
我从血中诞生,
我本是恶鬼。
我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只因为内心疯狂蔓延的自私。
我不后悔因私心借他人之手毁灭掉萤的一切幸福,从而改变立场,欺骗利用她,却又将她推出这个深渊。
我不后悔因私心为御带来久违的温暖,却又无情地粉碎这一切,使她伤心落泪,可以从此远离所有危险。
我不后悔知晓命运,但却无法改变,
哪怕自身将死,亦无怨无悔。
我亦不后悔告诉她们我才是真正的,主导一切的幕后凶手。
我亦不后悔她们从此视我为敌,兵戎相见。
因为,在后人发现这一切时,我已经死去。
这么自私地再也不用背负起如此之多的东西。
再也听不到,再也看不到。
于是,我舍去一切,只求得能榨干自己的血与泪,并按照自己的意愿亲手将幕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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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于鬼绶家的这个孩子,似乎并不是期待着的“他们”想要的……
那个“东西”。
那个“工具”。
那个“兵器”。
身上没有任何一丝血继限界觉醒的痕迹。不管是母方的水无月家族的,还是父方的鬼绶家族的……或是……那个“他们”“真正想要“制造”出来的、想要控制到的手心里的……那个鬼魅一般的的……“禁忌”。
甚至……这还是一个并不适合于当忍者的……女孩子。
然而这个孩子所被测出来的风、水双属性的超常天赋,却又让“他们”不由得地犹豫了起来,最终还是不舍地……撤回了当初知晓了那孩子不能觉醒血继限界情况之后,被所当然般地颁布下来的那个“杀掉,再生一个。”的冷酷命令。
但是……无法觉醒的血继限界仍然是那些躲在厚厚的幕帘后的“他们”心中的一块一直郁结着的巨大阴霾。
直到有一天……一卷古旧的禁术卷轴被人秘密地……放在了执权者们会议大厅里的桌子的正中央。
古老陈旧得看起来几乎就要裂掉的卷轴上,只被人用赤笔写上了两个、就算是过了那么那么多年也没有丝毫褪色的鲜红字样。
“禁忌”
在收到这份“独特”的礼物后,骚动便如同肆虐的疫病一般迅速地在口耳之间传播,直传到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植下根来,令人没来由地恐慌不安,沉重得有如将要下雨前布满灰色积雨云的天空……那是因为……任何一个人都知道……那将要发生的,是如何一篇章庞大而污浊不堪充满血腥与野心的阴谋与勾心斗角吧?
那是永远都不会被记录下来的幕后的、几乎已经成了习惯性的黑暗,但是,恐怕也很少有人会遗忘吧。
那次,绝对秘密的会议一连开了3天,最后……他们终于在慎重地考虑之后下达了一个……其实结果早就已经被预定好了的、意义重大的决定。
这决定下隐藏着的多少血与泪,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去在意。
有人的脸上布满了无奈而心酸的泪痕,有人的脸上却挂着利益熏心的肮脏笑容。
这世界就是这样,谁也无法逃脱这个规则。
而到底是谁把卷轴放在这里的、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要把卷轴放在这里、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这些被一连串地牵连出来的巨大的有着庞大漏洞的问题却被“他们”——这些被将能够收获到的利益迷了心窍的人们所置之脑后,几乎无人问津。
而现在被迫接受这一切肮脏的、那个年仅半岁的孩子,则被他们称作“命运之人”、“决定者”、编号XG、及一个很少被提及的、唯一正式的名字。
“鬼无雀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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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无雀守知道自己是个穿越者,但是,她却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穿的、又是怎么穿的……以及……前世的一切。包括名字、年龄、性别……这所有的一切一切她都完全记不起来了。
而她能知晓自己是个穿越者,那也恐怕是因为她还保存着上一世的认知水平呢……毕竟如果是那么一个有着成年人一般的事物认知能力的人发现自己在刚诞生之后的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普通人的视力水平……多少都会感觉到奇怪进而推断下去的吧?……毕竟她并不是什么常识都不懂的真正的婴幼儿。
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轻易而平静地接受了“她是一个穿越者”这样子诡异的结果,并努力开始适应她现在的新世界、新生活、新身份、新名字……等等等等。
是不是因为她的内心里潜意识地向往着“重新开始,并平凡地生活下去”这般普普通通的设定……呢?
又有谁知道呢。
然而平凡,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得到的。
起码在这一世,她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了。
刚刚生下来没几天就被人抱走,穿过长长的、布满了各种暗哨的走廊,被带到一个特殊的房间里,不说是密不透风,起码是里三成外三层苍蝇蚊子飞不进。
然后,她被摁在试验台上,被人用一支极细的针管在头上的血管处注射了小半管透明的液体,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在昏迷之中,她朦胧地感到脑袋又涨又晕,难受之极,浑身乏力,到处都疼。更重要的是……她害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也许只是本能的一种恐惧,仿佛就要失去那自己想要得到的平凡幸福,再也回不来了。
再次醒来之时,她正被自己的父亲抱着,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金色的夕阳散发出的光芒暖暖地照耀着大地,将视力可及的一切全都模糊。全身上下的疲倦感和看到亲人之后的安心与满足促使她放下提心吊胆地悬了好久的心,迅速地再次睡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小小的鬼无雀守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重归她的平静生活了,只可惜。
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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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以后
最近鬼无雀守隐隐觉得家里的气氛很不对劲,但是具体在哪里她却又说不出来。
因为他们家是严令禁止被靠近的,而她现在又根本无法自主控制行动。所以她也并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自从一个脸上扎满了绷带的奇怪男子来过之后便发生的改变,他只是站在玄关前淡淡地说了一句什么话后,他的身形便“嘭”地一声化作一团白色的烟雾,消散不见了。去开门的父亲甚至连什么话都没有说,绷带男子甚至连他们家的屋都没有进,然而小雀守知道,有什么东西便就在那一瞬间,被改变了……
在那以后父亲依旧温柔而宠溺自己,然而在望向自己的笑颜之中却无可避免地带上了一抹沉静的含蓄哀伤和无奈。
母亲原先对自己和父亲一直便是冷冰冰的态度,冷漠而无情,毫无家庭之间应有的温情可言,仿佛面对着的是两个陌生人。看着自己的神色就仿佛就像是在看一只“死物”一般,目光里满是嫌恶与不屑。她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如此恨她,她虽然难过,却欣慰地认为起码还有爱自己的父亲。而现在,母亲的目光里好像更多了一种东西——那是怨恨、愤懑、绝望的混合体。母亲对待她的态度更加冷酷怨毒,仿佛将她当成了一件可以用来发泄的工具,每天都要用可以杀人般的刀子似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凌迟她十几遍。
有时候母亲会和父亲激烈地谈上很久,因为隔着门,那些争吵的声音总是会显得隐约而模糊不清。每次,这种会谈的结束大多都是以母亲激动地捂着颤抖的嘴唇,仿佛是在逃避身后的什么般地夺门而出,脸上布满泪痕与还没有来得及干掉的泪水。她知道,母亲的心里一定有什么因为“那个人”的来访而崩溃了。
她恨他,那个打破他们波澜不惊的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
这样抑郁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她刚满半岁的时候,和蔼的父亲微笑着凑到她的摇篮边,轻轻地、温和地对她歌咏般地说道
“小宝贝?我们要搬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