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回家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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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站在含笑居门口，看着苏彦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握紧手中的礼物，把头一扭，噼里啪啦地跑回红豆居。
回到宿舍，所有人的行李都已经整理好了，徒留我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在脏乱不齐的宿舍里，分外的刺眼。
爬回自己的床上，拉紧床帘，我小心翼翼地拆开礼物的包装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玫瑰色的小盒子，看着像项链的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条项链，白金项链。
一下子，我就喜欢上了它。简单的设计，典雅的样式，加上可爱的链坠。链坠是一只小巧玲珑的脚丫子，脚趾头上涂着玫瑰色的指甲油，分外的妖挠，却又是那么地可爱，让我爱不释手，忍不住把它往脖子上套。
拿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真的很喜欢！
“念念，我爸爸来接我了，我走了哈，春节快乐！”
正在自我欣赏时，冰凝的一句话让我从陶醉中清醒过来。
急忙拉开床帘，却只看到冰凝走出宿舍的背影。
背影，又是背影！你们留给我的永远只能是背影吗？
不想追出去，我拿起手机编辑了条短信发给冰凝。
“冰凝，一路顺风，春节快乐！”
也就只有这句话了。
第二天早上，我七点多就醒过来了，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雅雅、飘飘她们都是九点的车，七点就起床，乒乒乓乓的，动静很大。
睡不着索性起床了，收拾一下被单床单，把它们装进袋子里，放好。刚刚还温暖的床铺一下冷却下来，徒留一块孤单的床板兀自品尝着这离愁别绪。
帮着舍友们搬行李下楼，把她们都送走后，已经八点半了，这下离开的该是自己了。
关好阳台的门和窗，关掉水电的开关，我把行李提出门外。回头看着刚刚还充满人气的宿舍，剩下也只是一室的冷清！
决然地锁上门，把冷清留在身后。
半年前，列车载着自己来到F市，半年后，同一班的列车又载着自己离开F市。命运兜兜转转，总是会回到原点。
下车时，妈妈已经在站台等候着。半年没见，妈妈又沧桑了许多。看到妈妈的一瞬间，一股热气涌上了眼眶，眼睛酸酸涩涩的。
“妈，我回来了。”
千山万水，满身风雨，我终于回到了你的怀抱。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妈妈摸着我的脸颊，嘴里不断地喃喃着。
“妈，你瘦了。是不是没有听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
挽着妈妈的手臂，我发现妈妈瘦了好多。
“傻丫头，你比妈妈更瘦，在外面吃苦了。”
“我想念妈妈做的菜，F市的饭菜习惯加好多的辣椒，我吃不习惯。”咋咋舌，想想F市的伙食，我没有一刻这么迫不及待地想马上回家吃妈妈做的菜。
“都给你准备好了，玉米炖排骨，笋干炒肉丝，清蒸鲤鱼，清炒菠菜，海蛎煎，都是你喜欢吃的。排骨和鱼已经做好了，在家里保温着，其他的材料也都准备好了，等你回家，马上下锅。还有，冰箱里藏着好多你喜欢的果冻，黄桃蜜桃味的。”
看着我一副嘴馋的样子，妈妈宠溺地笑了，告诉我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我回家。想想就流口水啊~~
“哇~~妈妈，你最好了。这个学期过的好慢，我都想中途逃学回来看你了~~”
紧紧地把妈妈抱住，好温暖，好感动。
“好了，赶紧把我放开，路人都在看呢。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妈妈受不了地要我放开她，还学着电视剧里面的恶婆婆训斥儿子与媳妇的样子说话。我知道她也很享受这样的待遇，只是不习惯我这么直接的表达。惨了，被苏彦教坏了~~
“哈哈~~中华人民共和国没有一条法律规定女儿不能当街拥抱妈妈，我才不管呢。”
“让你去学法律，就是为了对付妈妈？贫嘴了哈~~”
“妈，我哪敢啊~~~”
回家，真好！
回家以后，我就过起了猪一样的生活。每天睡醒了，有妈妈做的香喷喷的饭菜等着，吃饱了，就看电视，看闲书，无所事事。比较有事情做的也只是在接近除夕那几天和妈妈一起去买年货，打扫房子，还有写对联、贴对联。小时候，妈妈就对我的字特别要求，一直强调着字如其人，要我把字练好，还送我到培训班去学习了好几个月。以至于我现在写着一手的好字，硬笔、软笔、钢笔、毛笔，都还不错。每一年家里的对联都是我亲自操刀写的。
每一天固定在晚上九点钟接到苏彦的电话，随便聊，随便侃，也能讲一两个小时。分开的痛苦，也在中国移动的支持下变淡了，感情也在通话中加深。日子似乎过得风平浪静、顺风顺水。
大年三十傍晚，妈妈准备好饭菜后，在客厅香案上点了香和红烛，把准备的肉、菜、米饭盛了几盘供在桌子上，然后三拜九叩一番，嘴里念叨着一些保佑念念健康平安的话，还有一些应该是遥寄远方的外公外婆的话。这是过年的必经程序，从小到大看着妈妈这样子做。我也学着妈妈站在神明面前，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求神明保佑妈妈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保佑苏彦平平安安，保佑小晴爱情顺利，保佑所有关心我的人和我关心的人幸福安康。
妈妈在火盆里烧了些纸钱，然后到院子里放鞭炮，结束了拜神和祭祀祖宗。
之后便是围炉吃年夜饭。过年的饭极为丰盛，虽然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妈妈还是张罗了一大桌的饭菜，而且大部分还是我的喜欢吃。至于小部分则是妈妈喜欢吃，是我叫妈妈教我做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虽然只有母女两个。
吃完饭后，我帮着妈妈收拾碗筷，整理桌子，清洗锅碗瓢盆。
“妈，又是一年过去了。我又长了一岁了，时间过得好快。”
接过妈妈洗好的碗，把残留的水擦干，放进消毒柜里，我忍不住感慨。
“傻丫头，你才几岁就学会了感慨，我这个老人家都还没开口呢。”
“哼，妈妈才不是老人家，妈妈还很年轻，我们俩一起出去人家都以为是姐妹呢？你忘了前几天那个卖衣服的大妈说的话了，‘姐妹俩出来逛街买衣服啊？长得还真像。’看，人家大妈都觉得我们是姐妹呢~~”
“那个大妈在睁眼说瞎话你没看到吗？我都人老珠黄了，能和你这个青春活力的丫头片子比？她那样子说只是为了招揽生意。”妈妈递给我手中的碗，抬起头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呵呵~~反正妈妈在我眼里永远是年轻漂亮的，没有人能够和妈妈相比。”
“念念出去念了半年的书，这嘴是越来越甜，越来越贫了。”
“别忘了我是念法律的呢，将来可是要在法庭上自由攻辩的。不过，我只对妈妈甜，只对妈妈贫。呵呵~~”
“女孩子在外面要稳重，要大方，要有气质，要有教养，可不能把在家里这一套搬到外面去啊。”停下手上的洗碗动作，妈妈抬头很认真地交待我。
“知道啦，妈妈。念念在外面表现很好的，大家都觉得我很有教养，妈妈把我教的很好呢。我们宿舍那些姐妹都很好，我还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他们对我真的挺好的。妈妈，你女儿人缘很好的呢~~”
“那就好。好了，春节联欢晚会快开始了，你先去打开电视看看，我把最后的这些收拾一下。”
“好。”
妈妈特别喜欢看央视的春晚，每一年的除夕夜都是在春晚中度过。我个人觉得春晚不怎样，除了前几年本山大叔的《卖拐》有点看头，还有港澳台的一些经典的歌曲还不错，其他的也就那样。昂贵的行头、无聊的小品、乏味的节目、不伦不类的音乐剧，央视花重金打造，还真的有点暴殄天物。这几年，春晚是越来越差了。本山大叔老了，不知道后继是否有人？
无聊地调换着电视台，看着电视上那些大同小异庆祝春节的节目，我打了打哈欠，有点困。
调到H市电视台，看点H市的新闻，竟然看到了陈欢欢的爸爸陈市长。陈市长在电视上慰问H市的全体市民。依旧是挺拔的身姿、儒雅的气质，说话时微笑会露出洁白的牙齿。陈市长的讲话，虽然也落入了俗套，响应党的政策，深入学习贯彻党的十七大、十七届三中全会精神，认真落实科学发展观。但结束语：最后，祝全市人民新春愉快，阖家欢乐，幸福安康！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大年三十，不能在家里和家人团聚，吃年夜饭，还得忙于公事，心系市民，当市长有时也无奈吧？不知道陈欢欢现在怎么样了？
正摇头晃脑地感慨着，妈妈走进来了。
“看什么呢？怎么一副感慨可惜的表情？”
“没事，刚刚在电视上看到同学的市长爸爸，在给全体市民进行春节讲话。我就想到了当市长有时是需要牺牲平凡人的幸福的。忍不住想象我那同学现在是不是也是和他妈妈两个人吃年夜饭，然后只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爸爸。”
“你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有个市长爸爸以后就不用愁了，工作、婚姻，都安排好了，而且是令别人钦羡的。哪一个男的娶了市长的女儿，就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了，成功的捷径啊~~”
妈妈说这话的的语气很刻薄，表情很奇怪，有点恨，又有点伤，又有感慨，从没有看过妈妈这样子。
“妈妈，你怎么了？没事吧？”
“啊，没事，想到了电视剧经常是这么演的，感慨一下。”
妈妈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了，赶忙转头对我微笑，调节好情绪安抚我。
“没事就好。我同学是男的，人挺好的，一点都没有市长公子的架势。他爸爸我见过，应该是个好官。”
“现在当官的都差不多啦，所谓好官与贪官的差别就在于一个贪污腐败的比较少，没被发现，一个贪污贿赂的比较多，东窗事发，沦为阶下囚，成为了贪官污吏。”
“妈……”
“哎呀，我怎么在大年三十晚上讲这么沉重的话题，我们只是平民老百姓，安安分分过日子就行，上头想做什么我们也无能为力。不说了哈，我们看春晚。”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妈妈感觉有点奇怪，对于政治，对于官员，好似怀有一股很强的敌意。
《moonlight shadow》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我以为苏彦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赶忙走出客厅，我不敢让妈妈知道苏彦的存在。
快步走到院子里，看来电显示才知道是小晴。
“哈喽，小晴，春节快乐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春风把我吹来了，通知你件事，我们原来高三二班的要开同学会，大年初三在一中附近的凯都大酒店聚会，你一定要参加，因为我是召集人。”
“同学会？呀，我们才离开半年就要开同学会，大家有这么想念同学吗？”
“半年好久的呢，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半年可是一百八十二天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换算一下可是四千三百多个小时，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啊。你竟然说才半年？”
“哇咔咔~~你数学什么时候那么好了？你应该知道，我对我们班的没多大感情，之前在同一个班上你也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还有我们班那个无良班主任，我都不想再看到他了。”
“可是大家毕竟是同学嘛。过去就不要去计较了。你之前那个学习小组的成员可是说很想念你，一定要你这个组长到场的。”
“真的？我也挺想念我家的小可爱们，小英、林峰、杨莹、佳佳……”
“我刚刚通知他们了，他们一定要你到场，看看这个昔日的组长现在混的咋样了？所以啊，大后天的同学会，你是绝对不能缺席的。”
“好啦，我一定会到场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个言而有信的好女孩。呵呵~~新年快乐，我挂了，还得通知其他人呢。”
“好的，拜拜~~”
“大后天见哈，拜~~”
挂了手机，我走回客厅，春晚已经开始了。
“妈，我们高三二班大后天开同学会，我要去看看。”
“去吧，初三那一天没什么事。你早就应该去找找同学，串串门了，每天呆家里，也不觉得累。和同学见见面、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
妈妈收回看着电视的目光，看向我，强烈支持我去参加同学会。
“可同学会很无聊的，我跟他们中很多人又不怎么熟，去那边也只是吃饭喝酒当壁花。”
“你们现在还好啦，还单纯，还年轻，不会互相攀比什么。等到你们大学毕业后的同学会才无聊呢？有工作的比工作、比工资，有结婚的比老公、比孩子，有男朋友的比男朋友。简直就是一场攀比大会，令人不敢恭维。”
“妈，你这么有经验？当年你跟人家比什么啊？”
“丫头，你想知道什么八卦呢？”
哇，妈妈的眼神好犀利，我是不是又不小心猜中地雷了？
“没事，妈，你继续看春晚。初三那一天，我会乖乖地去参加同学会，乖乖地和老同学们套近乎。”举起右手，我保证着。
和妈妈看了一会春晚，手机铃声又响起来。看了一下时间，二十一点，这下我可以确定是苏彦了。
走进自己的房间，我把门锁好，接起了电话。苏彦爽朗的声音马上从电话那头传来。
“念念，新年快乐~~”
“The same to you!”
“念念，我好想你啊，在这除夕夜举家团圆，而你却在遥远的Z市。我只能抬头望望夜空，借着我们还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来安慰自己。”
“啊~~你今晚怎么这么煽情？”
“哎呀，我好不容易酝酿了好久讲几句文艺腔，就被你给打断了。苍天啊，请让念念马上出现在我面前吧！！！”
“呵呵，彦，你今晚是不是喝了好多酒啊？”
“念念，我没事，今天挺高兴的。我爸爸妈妈终于放下了他们手中的生意，陪我吃了年夜饭。小时候，我寄住在冰凝家，过了好几年快乐的春节。回家以后几年，就只能面对空荡的房子和一桌丰盛的菜肴。今天很高兴~~”
“彦……”
这样的夜里，我只能在远方遥寄着我的思念、不舍与心疼。
“彦，以后我会给你准备一桌热气腾腾的，你喜欢的菜当年夜饭，然后在家里等着你回家过年。”
凭着一股冲动，我许下了承诺。
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也许我们没有以后，也许我们根本不会成为一家人。
“好，念念。我会早点回家，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这个寻常的除夕夜，一个承诺被许下。
时间来到了不知是哪一年的除夕夜，一个忙碌的身影张罗着饭菜，一个匆忙的身影奔波在回家的路上。然后在她饭菜准备好的那一刻，他开门回家。
“我回来了。”
I will also show you a sweet dream next tim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回家过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