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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学院谋杀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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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在原地。
手指流出的两滴血顺着玻璃碎片,滴在了诊室的浅木地板上,很快被地上的水晕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闻警官,你没事吧?”陈芷拿着扫帚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回忆不受控地涌上心头。
顿时又想起当时他为了救自己背上那道触目的伤痕。
“你先别动,我找找药箱。”
还没等他有什么回应,她连忙放下了扫帚,跑到一个大柜子前翻找起来。
“不用。”他闻声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顺手抓起落在一旁的扫帚,准备把碎片清理干净。
还没等他开始扫地,陈芷就拿着一个医药箱跑了过来。
她没说话,直接从他手里抢过扫帚再扔到一边,看着他手上已经渗出血水的纸巾,有些没好气地说:“闻警官,这就是你对自己那句‘不用’负的责?”
闻识川没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看她的眼睛,没说什么。
倒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陈芷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然后强行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说话的声音却冷冷的:“跟我过来。”
闻识川便跟着她走到咨询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陈芷将手里的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又在里面拿出碘伏和棉签,在里面掏了半天,掏出来一卷纱布和一个粉红色的创可贴。
她盯着创可贴上的hellokitty顿了几秒,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画面,嘴角勾出一抹坏笑。
之后默默将纱布放了回去。
“我自己来。”闻识川看她用棉签沾好了碘伏准备要给自己消毒,伸手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棉签,声音依旧淡淡的。
陈芷有些不满意地哦了一声。
还没等她继续说什么,就看见身边的男人根本没经思考,动作基本算是残忍地将棉签在伤口处用力擦了两下。
“嘶——”
她看着这场面,深深皱起了眉,下意识嘶了一声。
血水混着碘伏变成了深褐色,而伤者本人却面无表情,拿起茶几上放着的干净棉签,随意在伤口上划拉干净后,看着手里那个粉红色的创可贴沉默了。
“呃……我这里没有别的了。”她有些心虚地摸了摸下巴,“要不,你将就将就?”
闻识川抬眼扫了她一下,最终还是没说话,沉默地将创可贴的包装撕开,再面无表情地贴在了伤口处。
他的手干净漂亮,手背上的血管微凸,根根手指骨节分明,那抹粉色隐藏在其中,多了些反差萌。
从他贴完创可贴开始,陈芷的眼神仿佛黏在了他的手上,扬起的嘴角根本压不下去。
……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样好笑。
他感受到她的视线,看向她的时候轻轻皱了皱眉。
陈芷连忙抿起嘴,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着手开始收拾眼前的药箱。
她的动作快,收拾完就要起身去收拾地上那一堆玻璃碎片,却被闻识川喊住。
“你坐好。”他的声音有种不容拒绝的肯定。
陈芷动作一顿,有些莫名:“怎么了?”
“……我去扫。”他淡淡回应,没有解释的意思。
说完就起身往饮水机的方向走,刚好碰到拿着一个外卖袋回来的江年。
年轻警官看见自己上司拿着扫帚扫地的动作,和他手上那抹突兀的粉红色,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支支吾吾说了一句:“呃……闻队,那个,医院那边把病历传给你了。”
闻识川扫地的动作停了下,脸上表情一如往常:“哦,你先问吧,等我扫完就看。”
说完,继续弯着腰扫地去了。
江年:“……”
闻队今天吃错什么药了吗?
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坐在沙发上的陈芷。
经过这么短短几面的相处,她开始怀疑,这位帅气警官表面上看似冷峻,是不是只是因为曾经受了什么伤,把脑子也伤了。
江年看着眼前的男人,摸不着头脑,又想起手里拎着的袋子,便朝陈芷示意了一下:“对了,陈小姐,你看这外卖是你的吗?”
陈芷看着他手里那份飘着红油的砂锅面,点点头,起身接下外卖袋:“是我的,谢谢你啊,江警官。”
江年看着眼前笑意嫣然的女人,挠了挠头:“没事儿,你要是没吃中饭,可以边吃边听我问。”
“可以吗?”陈芷有些惊喜。
江年点点头,淡淡笑了笑:“当然——”
“不可以。”这话是闻识川说的。
“为什么?”陈芷不满地皱了皱眉。
闻识川还是那样的淡淡的欠揍语气:“三心二意,容易噎死。”
陈芷一下就忍不住了:“你——”
你谁啊你,我吃个饭你管这么宽,噎死是在那咒谁呢?
但心里的话她没敢说出来,毕竟面前跟自己说话的是人民警察,该放的尊重还是要放,而且他好歹还救了自己一命。
但是该撒的气不能不撒。
她迅速换上一个笑容,声音尽可能的放得柔和:“闻警官,要不然我跟你打个赌。我就算是一口吃五个蛋黄,也不会噎到一丝半点。”
“真的假的?”没等闻识川回应,江年在一旁先吃起惊来。
陈芷自信地笑:“要不然你也来赌?咱们就赌五百块钱。”
倒是在一旁的闻识川,有些反常地抽了抽嘴角,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真这么试过?”
“额……”她眨了眨眼,“这个嘛,赌了我就告诉你。”
闻识川:“微信。”
陈芷一顿:“……什么?”
“微信给我。”他冷冷重复。
陈芷掏出手机,调出自己二维码的页面,一边走到他跟前一边开说:“闻警官,你这要女孩微信的方式,有点奇怪吧?”
江年在一旁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两人,心想,她竟然觉得他要微信的方式奇怪,怎么还是乖乖把自己的二维码打开了……
转念又一想。
不对。
奇怪的不该是闻队有一天竟然会主动问女孩要微信吗?
他就说为什么平时只需要他这个实习生跑的外勤,这个每天忙的找不到头尾的刑警队队长,在看见访问对象的时候,忽然反常地跟过来了。
原来是早有心上人啊!
“你不是要赌么?”闻识川扫了她手机上的二维码,说完,低下头又在自己的手机上操作了什么。
“这跟加不加我微信有什么关……”她纳闷地嘟哝,低头看向手机里的消息,瞳孔一下就睁大了。
“闻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指了指手机里来自“新朋友”的五百块新鲜转账,一脸懵:“你认输?可我还没吃呢!”
“……不用吃,以后也别吃。”他冷着开口。
“那你呢,江警官,你也认输了?”陈芷搞不懂他什么意思,转头问身后的江年。
江年则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他看看自己闻队,又看看未来的嫂子,想着哪边都不敢得罪,只能干巴巴地开口说:“我没说我要赌啊……”
“哦,好吧。”她有些失望的转过头来,继续看向面前的闻识川,“闻警官,你不对劲啊。”
他只问:“你以前真那么吃过?”
“你就为了这一个消息花五百块?”
“五百块买不了你一个点头摇头吗?”
“……”
“吃过。”她叹了口气,点点头,又解释:“不过不是为了打赌啊,是为了验证我能不能做到。”
想起某次吃面包噎进医院经历的闻·冤大头·警官,听到面前女人的话,瞬间皱起了眉:“你还干过多少这种事?”
见面前的男人隐有怒色,陈芷没来由觉得一阵心虚,很小声答:“挺多的。”
闻识川:“……”
不用想他都知道答案,没想到她自己还承认了。
见两人之间的话题逐渐走远,江年连忙挽回战局:“那个……要不然闻队,你先把嫂……扫地的活完成,在跟陈小姐说这个话题?”
闻识川听到他的话,利落地侧过眼继续扫地,真就不再理她。
而陈芷也一脸懵逼的回来了,根本不明白那位只见过自己三面的闻警官,在这事情上有什么好生气的。
“陈小姐,要不然你先吃吧。”江年坐在一边,摸了摸鼻子,“问题我等会问也可以。”
“没事,我现在没胃口,你问吧。”
陈芷将眼神放到不远处扫地的男人身上,又很快收回,发现自己心里也窜上一束无名火,饭也没心思吃,只想让眼前的两人赶紧走。
“那……好吧。”江年感觉自己肩上多了点压力,看向面前的女人,只好开始了自己询问。
“耿又宁上一次找你看诊,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估计是半年前吧。”
“你还记得是什么原因吗?”
她皱了皱眉头,认真回想,“她看诊的时候跟我说的是因为她的爸妈经常打骂她,所以让她觉得很压抑。”
“但是,我后来见过她的爸妈跟她的相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在演戏,但他们的表现确实是一个正常的幸福家庭。她爸妈是做生意的,平日里对她疏于照料,察觉到她的情绪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将她送到我这里看病。”
“你是说,耿又宁在撒谎?”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想着她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跟我讲。但我在询问之后她就一直沉默,再往后就表现出了明显的抗拒情绪。在正常做了检查之后,各项指标都有着中度抑郁的倾向,我做了诊断给她开了药之后就再没见过她。”
“那你当时没有想过问清楚?”
“警官,你有所不知,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是不一样的。每天门诊挂号的人很多,医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疏解每一个患者的心事,精神疾病的治疗大多依赖于药物,而我能做的,也只是根据各项检查给出诊断。”
“至于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得了病,如果患者本人拒绝告知,我也没有强迫他们的权利。”
闻识川一边扫地一边听着她的回答:“那你在学校工作阶段,耿又宁有没有找你做过咨询?”
“没有。”陈芷答,“不过我倒是在学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