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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疯癫 ...

  •   “但如果,前任主人是颜旸的父亲呢?”姜辞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们来梳理下时间:二十年前,颜旸的父母情投意合,生下颜旸之后,因故分离。五年后,颜旸母家遭难,母亲想找他父亲求助,找到颜家,是因为知道颜猷月和颜旸父亲认识。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颜猷月那时候已经因为祈经盘认主的事,把颜旸父亲给杀了!而在看见她找上门之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也杀了灭口,免得她再吵着要去找颜旸父亲!”
      阮如意疑道:“啊?那楚沓……?”
      姜辞一拍桌面:“这时候,就说到那个‘异母’了。颜旸父亲因故和颜旸母亲分离多年,五年过去,他又认识了别的姑娘,而那个姑娘,在他身死的时候,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也就是楚沓!”
      “时间上倒是没问题。”游鹏皱起眉:“但楚沓的生母应当也会到处找她的男人,为什么颜猷月当时不干脆把她和她肚子里的楚沓也杀了以绝后患呢?如果说,颜猷月并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存在,那他现在又是怎么找到楚沓的?”
      “颜猷月应当是知道她的。”姜辞转向阮如意和颜旸:“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重明山的时候,那重明鸟说过什么吧?”
      颜旸正听得脑袋雾蒙蒙,心情又一路跌宕起伏的,语气不太好地反问:“说过什么?”
      “他说过两句话,一句是‘你们又来干嘛?’,另一句是‘也是一个母的三个公的’。也就是说,重明鸟曾见过三男一女到过那个山洞。三男,颜猷月、活粽子、你父亲,那个女,从我们推测的你父亲死亡的时间上看,不太可能是你母亲,所以,多半就是那位‘异母’。”
      阮如意听不明白了:“所以既然知道,为何不杀她呢?”
      姜辞道:“我想,是否那位‘异母’看清了形势,发现自己会被杀,在逃脱之后隐姓埋名躲了起来?颜家毕竟是大家族,小小女子的实力断然无法与之抗衡,或许她那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还怀着孩子,只想躲起来保自己一命。”
      游鹏忍不住嘲道:“那她躲得还挺好哈,十五年过去了连个风声都没……嗯?等等,那颜猷月是怎么找到楚沓的?”
      姜辞:“你当我江湖百晓生啊,我都说是猜想、假设,只是这样想比较合乎常理而已!”
      这眼看聊得好好的就又要吵起来,阮如意和文陵君忙出声打圆场。
      其实阮如意觉得姜辞说的还是很有些道理的,但正如他所说,都是猜想、假设,要想得到证实,很难,那么多年过去,人又被颜猷月杀得差不多了,要么就“隐姓埋名躲起来了”,上哪儿去证实?
      “所以还是得去趟楚家嘛!”游鹏撑着身子强调:“我刚就说了要把楚沓送回去,顺便打听打听。”
      ……也没人说不去啊,这不正在讨论么。阮如意抽抽嘴角,正欲扯开话题,忽听站在外面透气的鸢儿啊的尖叫一声,紧接着两个丫鬟也高高低低的叫了起来,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游鹏行动不便,忙冲颜旸挥手:“快去看看!”
      几个腿脚便利的起身出去看情况,一打开门,却是狠狠一惊!
      只见已经昏睡了一天的楚沓正凶悍地在内院当中打转,他额头上有股焦黑的颜色,神情昏沉又狂躁,双手虚握如爪状,似是想把什么东西开膛破肚。然而他仿佛找不准目标,又仿佛误入禁地的小兽,胡乱跑动抓挠,模样简直似畜似鬼。
      “这什么情况?”阮如意紧张道:“他这是醒了还是没醒?”
      姜辞惊疑未定:“他不会是疯了吧?”
      文陵君推测:“莫非是受那蛊虫的影响吗?”
      三人正惶惶地说着,就见楚沓的脸兀的朝向他们,下一瞬,他就如同兽类般四肢着地猛扑了过来!
      “小心!”
      落后三人一步的姜祛立马上前,把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家塾师文陵君拎开。姜辞反应也不慢,身形唰啦一转,就转出去几尺远。
      阮如意站的位置偏,冲过来的楚沓离她有点儿距离,便自己撒丫子往远跑了两步,等再回头时,却发现疯癫状态的楚沓已经双手掐住了颜旸的脖子,仿佛突获神力般,骤然把他举了起来!
      得亏楚沓年幼,身量还不够。颜旸长得又高,即便楚沓双臂举高伸直,他的脚还是能踮到地。只是那手掌力大无穷,掐得他根本挣脱不开,眼前直冒金星,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住手!”
      姜辞软剑抽出,想朝楚沓攻去,又不忍伤到他,手足踌躇,脱口问道:“颜旸你需不需要帮助?”
      阮如意:“……”
      真可以的,你让个快被掐死的人回答你需不需要帮助。
      她果断抄起方才放在院内的一条板凳,就朝楚沓冲去。
      “哎,阮姐姐!”姜祛忙伸手拦下她的板凳:“你悠着点儿,我来我来。”
      说话间,那头情况却是又一变。
      楚沓那双原本狠掐着颜旸脖子的手,忽然犹如被烫到一般,不自禁松了开来。他那癫狂的神情也略微缓和了一瞬,但紧接着,又义无反顾朝颜旸扑去。
      颜旸被掐得不轻,逃离开才刚勉强咳着喘了几口气,见楚沓又发疯,赶紧把左手往前伸。
      正午的日头下,他手腕上的那圈经文亮得不明显,仔细观察才能在动作间看到些许。而楚沓似乎对那经文既忌惮又渴切,隔着两步距离,一直跃跃欲试想往前冲。
      姜辞对着此番此景,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遂即他扭头转向文陵君道:“把盘拿出来试试。”
      文陵君应声往姜辞的屋而去。
      阮如意面朝姜辞,总觉心里不太舒坦。她循着记忆回想,昨天逃出来的时候,祈经盘是被楚沓攥在手里的。后来姜辞带着楚沓率先回来,他把盘放自己屋也无可厚非。
      而颜旸他们回来之后,姜辞又忙着给游鹏疗伤,并没有时间物归原主。
      理是这么个理,但就是有疙瘩。
      祈经盘毕竟不是寻常物件,姜辞跟他们的关系似乎也并不怎么样,谁知道会不会心怀鬼胎呢?
      文陵君很快就拿着祈经盘赶了回来,颜旸左手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控制楚沓不让接近,视线匆匆往姜辞方向瞥去,并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祈经盘有镇压邪祟、清净恶业之效,颜旸,你试试楚沓中的那蛊虫算不算邪祟!”
      姜辞朗声说完,把祈经盘朝颜旸一扔。
      颜旸抬手接过,盘一入手,就感觉到它运作起来的能量,可比自己左手腕上的那一点儿要丰厚得多。要搁以前他或许还觉察不出,也不知怎的,这几天功夫下来,莫名的就熟稔了。
      他仿佛无师自通般,顺顺当当就让这真正的祈经盘开始运作。不比以往的慢吞吞转悠,这回的盘整个光芒大盛,即便在正午,也能深刻意识到它在发光发亮。
      正对它的楚沓先是被它吸引住了注意力,兀的犹如遭到当头一棒,踉跄后退两步,如同麻袋般直直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镇压住了?”姜祛从板凳后面探出个脑袋,见楚沓躺倒毫无动静,小心翼翼蹭过去拿脚拨了拨他。
      没反应。
      文陵君蹙着眉,俯身在楚沓腕上一搭:“这……似乎又恢复成了昨日昏睡的状态,脉象诡谲,神志全无。”
      “嗯?”姜辞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跟着上前查看几下,摇头道:“他已经一整日滴水未进了,这样下去不行,先生,您看要不要给他灌点米汤,或者补药?”
      文陵君应声称是。
      “我就说了,得把楚沓赶紧送回去吧!”身后忽然传来游鹏的声音,众人皆转身回望,发现他已经由游鸢搀扶着起来,这会儿正靠在门框边喘气,还挣扎着要说话:“小旸你去收拾东西,我们吃过饭就走。”
      就你这副尊躯还想走……阮如意一时被游鹏逗得哭笑不得,用头发丝想想都知道,颜旸绝不可能让他拖着伤躯到处乱动。游鹏再继续往下说,只可能一种结果——颜旸又要半夜偷跑了。
      “哎大家先别急,先别急。”姜辞把扇子收拢,手臂左右揽着人往屋内推:“此去楚家距离悠悠,况且颜猷月肯定也能想到,我们会把楚沓送回。要我说,咱先计划计划,也再看下楚沓的情况,暂定在——明天出发如何?”
      颜旸露出个不甚赞同的表情,被阮如意及时发现,捏了一记胳膊,让他闭嘴噤声,什么也别说。
      姜辞把大家都弄回屋子,又命人把晌午的饭食端上来,众人心情复杂地围着桌子吃饭,一时静默,空余碗筷碰撞声,声声敲在人的心坎上。
      气氛实在太过压抑,姜辞没辙,放下碗筷承诺道:“行啦,明天一定出发去楚家!车马皆由我来负责,找最快的马,路途也就十天,这样总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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