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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受伤 ...


  •   阮如意和鸢儿骑走了两匹马,剩下三匹。
      这意味着断后的游鹏、颜旸、姜祛三人还没有过来。
      即便知道他们仨肯定会多拖延会儿,留出让前头几人逃远的时间,但当望着那三匹被遗留在原地越来越远的马时,心里还是相当不好受。
      阮如意不敢去多想,后头三人会遭遇些什么,她把所有的想象,都停留在他们仨发现纸条并猜出目的地,欢天喜地的那一刻。
      她和鸢儿留下来也只会是累赘,还不如快点逃到画湄镇,至少跟姜辞这个智多星汇合,也好有些商量。
      “驾!”鸢儿把马屁股抽得啪啪响。想这马早晨刚被一路抽过来,这会儿又得被一路抽回去,怎可用一句倒霉来概括。
      那是霉到老马家了!
      两人紧赶慢赶,还是赶到了日头落山,黑漆漆的路不好走,只得放慢速度。好在已经离画湄镇不远了,得亏不像汨阳城那般,晚上还会下钥,又行出半个时辰,镇子已近在眼前。
      “直接去客栈?”鸢儿问。
      那是自然,阮如意牵马转向通往客栈的路,行至客栈一问,却得知了一个令她俩震惊的消息!
      方才有人替他们退了房间!还把行李都带走了!
      “什么?”阮如意惊疑未定:“什么人来退的房?有说些什么吗?”
      “是个约摸四十岁的男子,穿戴得还挺不错,出手很阔绰。”店小二搓揉着方才被那人塞的一粒碎银:“他留了个纸条儿,说你们一看就知道。”
      又是纸条。阮如意无言,想来估计是姜辞怕这里人多眼杂,打算换个地栖身,只不知那四十岁的男子又是哪位。
      她接过店小二递来的纸条,抖开一看,是张地图。这地图很奇怪,并非明确指向哪处,而是弯弯绕绕沟沟道道的,看着异常复杂。
      乍看去,根本不知该注意何处。
      简直跟先前那只有寥寥数笔的画眉鸟形成鲜明对比。
      “这又是什么意思?”鸢儿的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阮如意在纸上细细端详,越是乱的东西,肯定越有明确的暗示,否则连他们自己人都找不到,又有什么意义?
      那么,暗示到底是什么呢?
      她把纸条来回翻看两遍,忽然发现上面画了一只小虫。小虫有着长长的须和结实的后腿,看着像……蛐蛐?
      这就是暗示吗?
      阮如意悄悄给鸢儿指点了一下,店小二没走远,两人也不敢声张,只记下了那处位置,又把纸条放回。
      待得走出客栈,骑上马,两人径直朝那方向而去。距离倒是不远,一炷香|功夫便已到达,那是处规规矩矩的三进宅子,外观并不打眼,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只门口点着盏油灯,一中年男子袖手而立。
      “文陵君?”鸢儿好奇地叫出了声。
      阮如意问:“你认识啊?”
      “他是姜家的门客,好像还是姜辞姜祛的塾师。”鸢儿答道。
      说话间,那男子已上前两步,朝马背上的两人拱手:“少当家在里面等候,二位请。”
      年纪大她许多的人对她如此恭敬,阮如意很不习惯,赶忙跳下马,和鸢儿一起进了宅子。
      刚一进去,就看到姜辞站在垂花门边,朝她们露出个微笑。
      “阮掌柜果然聪颖,顺顺利利就看懂了我留下的记号。”他说道。
      鸢儿撅起嘴:“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看懂的?”
      姜辞失笑,拖长音道:“是——吗?”
      鸢儿哼了一声,照猫画虎拖长音道:“不——是。”
      阮如意无奈地摇摇头,问:“楚沓情况怎么样?”
      “还在昏睡不醒。”姜辞回头望望内院:“我请了大夫在里面看。”
      鸢儿哧溜跑进内院,四处看看,回头来问跟在后面的姜辞:“这里是姜家的宅子?你们不厚道哦,按规矩姜家是不能在这里买宅子的。”
      阮如意听得懵懵,怎么能不能买宅子还带规矩的?
      “是我旧友的宅子。”姜辞对于鸢儿的话题显然很不想理会,随口糊弄一句,看到懵懵的阮如意,便解释道:“这里属于颜家范围,并且离游家最近,所以姜、楚两家是不能在这置宅的。”
      你们之间的规矩可真复杂……阮如意也弄不懂这些,她还以为都跟普通人一样,有银子、有房契地契就能买呢。
      不过想想也是,势力之间的平衡本就是件很复杂的事。宅子又是私密地盘,互相之间有戒备实属正常。
      “先安顿下来吧,休息会儿,等他们三人到了再说。”姜辞把两人带到东西厢房,行李都已经安放好,还有几个小丫鬟在里头打扫。
      虽然宅子看着中规中矩,作派却是很大家族,阮如意刚在屋内坐下,就有丫鬟端来茶水点心,还告诉她餐食马上就好,让她稍后片刻。
      果然餐食很快也端了上来,是些寻常的小菜,不过细想姜辞赶到此处应当也没太久,就能都准备妥当,可谓了得。
      颜旸他们尚未归,阮如意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儿,刚撂下筷子,就听前院那儿有动静,赶紧小跑出去看。
      在前院那儿站着的正是他们殿后的三人,姜辞以及那位中年男子文陵君也匆匆出来,双方碰上面还来不及说话,颜旸就道:“鹏哥受伤了,快找间屋子。”
      阮如意定睛看去,果然游鹏是被颜旸架扶着的。夜色深重,看不清他的状况,但他的头一直耷拉着,看着像是处于昏迷当中。
      “好,往里走。”姜辞忙引着几人进屋,又让丫鬟去把大夫叫过来。
      颜旸把游鹏架到床上放平,丫鬟们点起油灯,阮如意这才发现,游鹏肋侧的衣服已被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嘴角也有血迹,不知是否有受内伤。
      “哥!”姗姗来迟的鸢儿赶到,看见游鹏这副模样,顿时哭天抢地。
      姜辞知颜旸不善言辞,便直接问了自家弟弟:“蛐蛐,怎么回事?”
      “‘游云三踏’的时候被颜猷月劈了一掌。”姜祛也累得不行,倚着他哥哥喘气,边解释道:“但被颜旸挡下了大约六成伤害,应当只是岔了气,回来的途中还苏醒过,就是他流了很多血。”
      姜辞反应迅速,直接朝文陵君拱拱手:“先生,劳烦您准备个补血汤。”
      文陵君应声出去了,那头大夫也检查完毕,未出所料,果然内伤不重,只是失血过多。
      “内伤由我来帮他疏导吧。”姜辞今日出力不多,况且姜家内力以柔为主,很适合疗伤,当即担下重任,让其余人先回屋休息。
      鸢儿哭哭啼啼不肯走,姜辞无奈,只得让她安分待着不要出声打扰。
      阮如意眼见已是这般情况,便带着颜旸回了她那东厢房。桌上的饭菜还有剩,她心想颜旸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多少让他吃点,正想把饭端给他,却听他“唔”了一声,抬手捂住嘴,却从指缝间溢出点血色。
      这家伙也受伤了!阮如意顿时想起方才姜祛说的颜旸挡下了六成伤害,这家伙向来喜欢忍,明明自己也伤得不轻!
      她急得差点跳起,脚步匆匆就想出去叫人,却被颜旸拉住,轻微地摇摇头,让她不要声张。
      “我没事,我自己能疗伤。”他轻声道。
      阮如意心里焦急,她也不懂内伤的伤重伤轻,见颜旸坚持不让她出去,无奈作罢,把他从桌边扶到了床上。
      “你躺着休息吧……要吃东西吗?”
      不等颜旸回答,阮如意就把茶座上的小矮桌给搬到了床上,又把还算完整的饭菜端过来,放到他面前。
      多问无用,对付这家伙,只需直接做就可以了。
      跟阮如意一样,颜旸也没什么胃口,担心着对面西厢房的游鹏,身上又有伤,稍稍吃了两口,就不愿再动筷子。阮如意只得把小矮桌搬回,转头发现颜旸手中竟拿起了短剑的剑鞘,颇有些心疼地轻轻抚摸。
      那剑鞘里没有剑。
      阮如意突然意识到,她买的那把短剑,方才被颜旸朝着活粽子扔出去之后,再没能捡回来。
      老娘的三两银子啊……
      虽肉痛着,掌柜的还是露出笑脸,安慰自家狗狗:“没关系没关系,姐姐再给你买一把,啊乖。”
      颜旸没搭理她,继续低头细细摸了半晌,这才收起剑鞘道:“我要疗伤了。”
      阮如意忙应道:“好好好,我就待在旁边,有事喊我。”
      她过去把大门阖上,想了想,怕有人不知情冲进来惊扰到颜旸,又把凳子搬到门边,自己坐了上去,守门儿。
      待她做完这一切,再往床上看去时,颜旸已经在运功了。
      这是否是……一种信任呢?
      阮如意不自禁想起这段时间来同颜旸相处的点点滴滴。
      虽然她没什么本事,或许只因为出现在了恰当的时间和地点,才让他们相遇相识。可她现在已经放心不下他了,无论以什么身份,她都想留他在身边。
      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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