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花卷一（很白很白）》凝欣

28、第 28 章

　　翌日早晨玄王刚起来还坐在床边便唤过赵有福，道：“你给我好好看着淑妃这里，人不得有失，亦不许有东西私相传递出宫，也不许淑妃与镇远侯见面，若出了一点差错，我只找你。”

　　赵有福忙躬身答应了，待玄王走了方在帐子边轻声唤道：“淑妃娘娘……”

　　许久帐中方传出林珑的声音，“赵总管，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赵有福轻叹一口气，道：“本来不该奴婢说的，可是娘娘自己还是想开些罢，这人入了后宫，也就由不得自己了。”

　　林珑撩开纱帐坐起身，脸上神色十分平淡，语气亦平静无波，道：“赵总管不必担心，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也不会寻死觅活叫你难做。”

　　赵有福叹息道：“娘娘明白就好。奴婢这就叫人给您梳妆。”

　　林珑梳洗毕，依旧往容妃景安宫去，容妃见她如此之早，却也并无讶异颜色。林珑亦不说什么，只和容妃相对而坐，两人只是相顾无言。林珑坐了半个时辰方起身，容妃送出门口，林珑突然道：“昨日姐姐那些话也都是王上要姐姐说得吧？”说着并不回头，径自去了，余容妃一个呆立在门口。

　　玄王今日上朝只觉得心神不宁，频频四顾张望，偏偏今日接见漾州的使节，失礼不得，只好强自端坐在位子上，听典礼官员冗长罗嗦的祝词。自两年前昌州王战败，玄王在分封诸侯王中算得异军突起，玄州西北方漾州本与玄州重山阻隔，来往不多，如今也是派了使节前来交好，更奉上漾州涂潦海里独产的奇珍奉节珠。奉节珠产于涂潦海深处的奉节渊内，不仅夜发柔光，随季节变化更能变幻颜色，向来极难采集，此次漾州送上的奉节珠大小有如小儿拳头，可以说是百年难见的异宝。漾州奉上此珠，求的是两州结盟并为漾州三王子求玄王的异母妹暖玉公主成婚。漾州王三子楚良资质卓越，向来被认为是王储之选，此次漾州王派使节来求亲，不禁使玄州诸大臣暗自欣悦。

　　玄王听使节谈到此处才强打起点精神笑道：“向来听闻三王子聪颖过人，漾州王厚爱，自然无以推辞，贵使远道而来，请先于驿站歇息，明日入宫再详谈。”

　　早朝罢玄王留了御史王练之与户部尚书柳念及太傅龙孝慈，三人不知玄王为何相留，在书房里只是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玄王过了了足足一碗茶时间才开口道：“诸卿以为和漾州结盟之事如何？”

　　龙孝慈和王练之都道：“这是极好的机会，漾州向来独居一隅自成一体，富甲一方，又有涂潦海上强大水军，若能与之结盟，对王上有百利而无一害。”

　　柳念见他们二人如此说，也就附和说是。

　　“那依卿之间，漾州王为何要替他三子求婚？”玄王道。

　　王练之答道：“漾州王三子楚良虽然资质优异战功彪炳，奈何生母卑下，不为漾州王后与太后所喜，不肯让漾州王立他为王储，漾州内又是外戚昌盛，漾州王为其三子求亲，自然想我们助他一臂之力，王上若答允了他，以后他成了漾州王，自然对玄州有利。”

　　玄王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我们与漾州相隔重山，到时候便是要襄助，又能有什么法子？指望我们在这里敲山震虎怕是不行的，漾州王已是老迈，王储却还未定，楚良虽然英勇未必到时候得了先机，我看还要再议其中细节。”

　　龙孝慈道：“不过依臣看，这次漾州使节突然而来，谈的又是这样的大事，多半漾州朝廷里已生动荡，漾州王急于与我们结盟好助他心爱的儿子，怕是不会给我们多少时间，亦说不定他们早有计议。臣看可允。”

　　玄王沉吟片刻道：“允婚不难，暖玉早已及笈，也是时候嫁人，只是，若此行重大，谁又可堪托重任？”

　　王练之想了想道：“臣看可派龙庭将军刁善名和鸿胪寺少卿连锡铭同去，刁将军堪武，连锡铭堪文，可当此大任。”

　　玄王摇摇头道：“刁善名一向粗放，护送公主做个副官或许还行，做主将还不到火候，连锡铭虽然文采风流机智善变，却也不曾上过大阵仗，也不是十分合适人选。”

　　龙孝慈此时道：“臣看不如让镇远侯林鸢前去。”

　　王练之听了却一惊，道：“镇远侯是王上左膀右臂，位高权重，若派去护送公主，漾州真有动荡，岂非十分不妥，如今国中又恰是饥馑荒年，镇远侯往诸雍上澜两郡安抚极为有效，荒年未过，亦一时离不了镇远侯。”

　　龙孝慈听了冷笑一声道：“咱们朝廷上下也不是没有人，荒年已是快过，天师看天象说来年乃是个风调雨顺的吉年，况且这事我看吏部尚书吕大人和户部尚书柳大人也是办得很好，并非离不了镇远侯，再说漾州若真是动荡，倒是需要镇远侯这样机敏过人文武皆通的人物在那里调度。何况镇远侯此次去上澜诸雍，固然弹服了百姓，却反倒叫官吏怨声载道起来，我看略松一松也不是没有好处。”

　　玄王摆了摆手制止龙孝慈，转头对柳念道：“柳卿怎么看？”

　　柳念向来不过人云亦云，做事也只是谨守本分而已，此刻见王练之和龙孝慈相争，又是关联了朝廷上红人镇远侯，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支支吾吾道：“镇远侯下两郡安抚饥民比臣卓见成效是有的，可是两郡郡守向臣诉苦说岁银缴纳不够也是有的，这护送公主一事是极重要的，可是朝廷里若要离了镇远侯也颇费脑筋。”说来说去竟然没一句是有用的。

　　玄王一笑，道：“柳卿何必害怕，但管说来，这两郡郡守是怎么说的？”

　　柳念擦了擦头上的汗，道：“两郡郡守对臣说今岁岁银都是缴纳不上来了，怕还得从户部借点，都是因为镇远侯为了安抚饥民，把所存的岁银及粮食拿了出来赈灾，连一些也没给他们留下，惹得下面官吏怨声载道。”

　　玄王扫了王练之一眼，缓缓道：“镇远侯赈灾救民心切，对下略苛急些也是有的，虽然这么做是为了朝廷，只是惹起下层官吏不满也未见得十分好，太傅说得也是不错，若再让镇远侯统理这事，难保朝内官员不是怨气丛生，缓一缓对朝廷好，对镇远侯也好。至于护送公主一事，我看可再议，不过朝廷上要真再找个比镇远侯更文武双全的也难。”

　　王练之见玄王意思下竟然是嘱意让林鸢远赴漾州，不禁呆住，只是玄王已命他们退下，也不得机会再说话，只好含着一肚子疑惑出了宫门。太傅龙孝慈却从后叫住他，微笑道：“今日与御史大人在驾前争执了，大人可莫恼。”

　　王练之也笑道：“臣下和龙大人都是为了朝廷，有什么可恼的。”说着皱了眉头道，“只是，龙大人真觉得护送公主非需镇远侯不可？”

　　龙孝慈悠悠一笑，瞥了眼四周，低声道：“王大人也是王上亲自提拔起来的，怎么就这么不明白呢？王上如今坐稳了龙庭，朝廷上下除了几个人外也都是王上自己的心腹，打赈灾这事上起，王上便屡有责备镇远侯的意思，虽然面上还是极好的，只说下面官员不尽力，可是摊到了这台面上来说了，多少也驳了镇远侯的面子。我揣度着，王上多少也有飞鸟尽良弓藏的意思罢。”说到最后一句，龙孝慈的声音已是极低。

　　王练之听了一抖，却道：“镇远侯忠心为上，他妹子又是如今极得宠的淑妃……”

　　龙孝慈却笑道：“这些又何妨呢？王大人自己想想罢。”说着拱了拱手自去了。

　　－－－－－－－－－－－

　　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写得太过直白，而且时间上发展太快了。。。。貌似中间应该加些铺垫。。。再看吧～～～～～

　　另外缺月疏桐，心，affirmationMM的评论都很精彩呀，西西～～～～LOTUS和无尘同学捏？难道过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