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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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
被打翻的花瓶在桌子上缓缓滚了一圈后，终于碰得一声摔在了地上，桌下是一大束失去了束缚的花朵枝叶，桌上花瓶洒出来一摊的水渍依旧滴滴答答地砸在地板上，
但这些水渍和花瓶碎片和花朵的残枝败叶，并不算是难收拾的问题。
真正的麻烦是被拽倒的衣柜、散落的衣服、破碎的镜子……一地的狼藉，还有被小泉堀摔坏的手机——小泉咲在弟弟的资助下，才买了没多久的新手机，再一次宣告报废。
手臂上渐深的刺痛让蜷缩在角落里的小泉堀终于冷静下来，松开牙关、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如今这幅模样的衣帽间。
因为人类感情的复杂性和他自身情绪变化的不可控性，正常情况之下、小泉堀常常是一种情绪刚起，另一种情绪就盖了上来，如同海面上一层涌过一层、一浪没过一浪的海浪一般，
极端、多变、但每种情绪持续时间意外的并不长。再加上药物的协助，如同小泉堀之前的自嘲那般，面对如此不正常的自己，他早已轻车熟路、习以为常。
至少不至于发疯犯罪，然后被强制入院、关到精神病院里去。
而像现在这样脑子一片空白、等回神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的彻底失控，却是小泉堀很久没有体验过的经历了。
电话那头的人，最擅长的便是轻易地将他一直以来、为了勉强成为一个正常人而付出的一切努力，毁于一旦。
简直就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就算他再努力也更改不了他的本质……
风从被砸破的飘窗窗外吹进来，脸上一片湿润凉意的小泉堀喉间滚动着、沙哑着，不厌其烦地吐出一句话，
“……我就是无药可救的疯子一个。”
……
起身拉上窗帘，无视收拾起来绝对会非常麻烦的现场，小泉堀将房间关上、上了锁，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卧室。
路过卫生间时，小泉堀还顺手将衣帽间的钥匙丢进了马桶里，接着按下冲水键。
反正他并不缺钱，小泉堀垂着眉、看着钥匙在冲水声后消失不见，随之想到，别墅的空房间多的很，找人重新装修一个、并且重新填满衣服，这并不难。
总之，小泉堀他不想再看见那个房间和房间里无声无息、却好像在不停诉说着什么的一切。
到了卧室，小泉堀从床下拖出来常备的医疗箱，手臂上被自己咬伤之处，还有被镜子玻璃碎片等等划伤的地方，血已经浸湿了布料。
把常年不变的长袖卷上去，掩盖在衣服下的惨白皮肤却出乎意料的“干净”——经常无意间把自己弄伤的小泉堀身上，除了胸口子弹留下的痕迹，没有其他任何的伤疤存在……
干净的不像小泉堀这种情绪状态异常的人，应该拥有的皮肤。
而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完清创、消毒、包扎一系列操作之后，小泉堀坐在地板上，看向乱槽槽的床上堆着的两团被子。
因为小泉堀家里没有客房那种东西，小泉咲都是和小泉堀挤在一起睡的——所以小泉堀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个家伙。
……
“笨蛋中的笨蛋，”过分放纵的发泄之后，小泉堀反而轻松了一点，
当然、只有一点点而已，比如能“心平气和”地说一说话。
“什么叫大人的事情我不懂，明明像个小孩子的人一直都是你这个家伙，”小泉堀低声重复着小泉咲离开家之前和他说的话，“我早和你说过不要脚踩两只船，你偏不听我的……”
有几分干涩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反而衬托得本就安静的环境更加的死寂，连作为现在空间中唯一的生命体都染上了几分死气沉沉。
“我让你不要工作了，你也不听我的……”
不过小泉堀不介意这一点小问题，满脑子都还是他哥哥的事。
“我想让你老实一点，知道自己倒霉、心里也要有点数，你倒好、以为自己有多幸运……”
真的幸运的话，他俩就不应该存在，爸爸妈妈也不会倒霉地在那种情况之下认识、然后阴差阳错地有了他们。
“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我的话。”
“现在好了吧，报应找上来了，”小泉堀自言自语地和不在此地的人说着话，“自作孽不可活……干脆你就死外面吧，回来了我也救不了你。”
说着，小泉堀话音一顿、再次肯定地道，“我救不了你。”
哪怕小泉堀一直将小泉咲视作同类，但仍有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小泉堀和小泉咲某些方面，完全不一样。
他没有朋友，小泉咲或亲或疏的朋友一抓一大把；他不招人喜欢，小泉咲却是人见人爱；他没有积极爱人的未来和梦想，小泉咲现在已经将梦想变为了现实、并且为之努力。
小泉堀知道，他哪一点儿、都不如小泉咲。
所以，小泉咲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凭什么能解决？
所以，从那个人的电话中，已经明了小泉咲会遇到什么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他谁都救不了。
……
【如果小堀愿意回家的话，事实也许不是没有转机的哦？】
电话里烦人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被咬的参差不齐的指甲掐进手心里、血液渗了出来，小泉堀看了看伤口，继续翻出消毒水，重复着麻木地消毒包扎动作。
他说过了，他谁都救不了，转机那种东西才不会眷顾到他头上……小泉堀确信一点，
他永远都不是一个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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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小泉堀联系上了吗？”坐在警车上，抓紧时间查看着收上来的监控的伊达航、抽空抬起头，向车窗外的同期问道，“他那边有没有消息……”
一般绑架案的话，尤其是像伊达航遇到的这种有“犯罪宣告书”的绑架案件，不管是为了要赎金、还是为了嘲讽警方的无用，犯人都会主动与警方或者受害人家属取得联系。
同样被绑架的小泉咲的第一监护人、养父鹿山明纪那里没有进展，伊达航只能寄希望于小泉堀那里能有什么线索了。
而且，伊达航也担心犯人会不会也盯上小泉堀。毕竟zashiki留下的信上，被邀请加入的除了“恋人”、还有“朋友们”。
伊达航不知道小泉堀有没有被归入到“朋友们”这个范畴之内。
“没有，电话开始是直接被挂断，现在就是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找到小泉堀的联系方式，却和做无用功一样的萩原研二苦笑道，“估计是觉得吵，直接把电话拉黑或者关机了吧？”
萩原研二设想着最好的可能，安慰道，“已经有同事再赶往小泉家，一有情况就会马上汇报。”
“另外，我向上级请示过了，我会带两名机动队的队员留守在你们这边、配合行动调查。”萩原研二顺势解释了一下自己怎么还留在这里。
这次现场和案件中，多次出现过炸/弹，上面留萩原研二等人随时待命也是十分正常的安排。
至于松田阵平……他那边还在忙，
就像松田阵平对小泉咲在短信里说的那样，那群炸/弹犯跟商量好了似的，在疯狂地给松田阵平制造加班的麻烦，所以松田阵平一时恐怕无法跟进到伊达航手上的这个案子里。
但相信研二酱、他可不会拖班长的后腿。
“需要我也去小泉家看一下吗？”萩原研二提出了建议，“我开车去，很快就能回来。”不过一路上，肯定少不了吃几张罚单，事后还要开证明给交通科的同事们。
但这些小麻烦和小泉堀的安全对比一下，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那就麻烦你了，注意安全……”伊达航显然更信任同期好友飞一般的车技。
“放心吧，班长。”
“等一下！”
萩原研二摆了摆手，转身刚准备行动就被伊达航突然的改口叫住了。
是有什么发现了吗？萩原研二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只看见伊达航的表情骤然难看起来，“怎么了？”
难道是又有什么不好的变故发生？！
“你来看看这个，”伊达航操作熟练地倒退着监控画面，语气沉重，“这个人是不是……”
萩原研二依言探头进车窗里，认真地盯着监控一秒一秒的跑着。
画面内容是一家便利店的门口，一角的角落刚好拍到了咖啡厅那边的邮箱。从便利店还亮着的灯来判断，应该是清晨左右的时间段，这时一道身影走进了那个角落……
瞳孔一瞬间收缩，萩原研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在邮箱边放下了一个十分可疑的手提箱。
“不止这些，”伊达航紧接着调出另一段监控，还是便利店门前的角度，不过从被炸毁的邮箱可见、这时的时间点在爆炸发生后。
依旧是那道身影，从便利店中冲了出去，甚至因为白天的光线更好，更容量辩认出目标的长相来。
萩原研二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气音——hiro旦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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