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大将军》春山载酒

10、口是心非大将军19

　　“我就觉得这里最安全。”
　　在将军身边最安全。

　　她还是像从前一样，声音小小的，听起来细声细气、很软很好欺负的样子，好像卓君尧稍有不同意她便会乖乖搬走一样。

　　“……这样。”卓君尧眼神从她盘好的发上落到她涂着口脂的红唇，喉结轻动了一下，他想问那个吻，他想问上次谢清嘉说的“我却不是”还算不算数，却又不敢，怕得到期待之外的答案，于是道：“……那，那我走了？”

　　谢清嘉没说话，然后他当真就走了，像来时那样，飞过院墙。
　　明明前边就是正门。

　　谢清嘉：……呆子。

　　卓君尧回去，便看见成扬在院子里探头探脑，像是在找他：“怎么了？”

　　成扬心虚道：“将军，您让我查的谣言，我们抓了几个人，没想到却无济于事，反而越传越广，从谢朝都城来的人都知道了您与公主的……故事。”
　　当然无济于事，谢清嘉自己可是在这条传播链里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那谢王可能已经知道了，他知道后会作何反应？会反对他们吗？会逼公主回灵都吗？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缩了。
　　如今匈奴元气大伤，呼延贺灼已死，卓家军中歌副将参将渐渐能独当一面，此时是最好的时机。

　　他左右踱了两步，又翻过了墙，在谢清嘉惊讶的目光中，快走几步，空中的飘雪被他一带，在他身后乱作一团。
　　他走到她面前，将手中那枝攥了很久的梅花枝簪在她的流云髻上，紧张地盯着她的发髻，声音竟然有些抖：“公主，我心悦你。”

　　说完，他屏息凝神紧紧盯着谢清嘉，感觉时间开始无限拉长，周围纷纷扬扬的落雪都停滞了一般，万般声色都离他远去，只有眼中的谢清嘉，还生动着。

　　谢清嘉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眼睛里像是融进了璀璨星辰：“我也心悦你。”

　　卓君尧一下子松了口气，他上前一步，直接掐住谢清嘉的腰，将她抱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

　　在青辞小小的惊呼声中，猝不及防的谢清嘉一下子感觉自己的视角变高了很多。她低下头，看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唇角飞扬，笑起来的样子像个还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毫无忧愁，只剩开心，一点都没有从前的沉稳内敛。

　　谢清嘉被他带得也微微笑了起来，眼眸弯弯，姿容动人。

　　卓君尧看着看着，便笑意微敛，眼神微沉，目光从她的眼睛降落到红润饱满的嘴唇上，喉结不自觉动了一下。

　　谢清嘉被他看得有些压力，双颊飞红，略带羞涩的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没想到对方没松手，反而微仰起头，向前探寻那诱人的红唇。

　　搁在他肩膀上的手倏然一紧，谢清嘉被人抱在怀里，无处可逃，只能被迫承受着他温柔中带着掠夺的侵入，节节败退，无力抵抗。

　　青辞在后头捂着眼睛，又觉得这画面很美，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两人在纷飞大雪下亲昵，叫她看着就脸红耳热的。她迅速看了一眼又挪开眼睛，突然发现先前见过的陈副将和成小参将两个人偷偷扒在墙头，露出一双眼睛，激动地看着院子里的场景。

　　院中的卓君尧分神一个眼神凉凉递过去，那两人便赶忙缩了回去。

　　卓君尧抬步将人抱回寝屋，将怀里柔弱无骨的人放在床上，被子一卷裹住她那让自己欲念翻涌的身子，自己则跪在脚踏之上，隔着被子揽住她。

　　谢清嘉红着脸，眼神略微向下一递，又刻意挪开，声如蚊呐：“你，你还不走吗？”

　　卓君尧闭了闭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郑重说道：“公主，我会向京中递折子，以将军之位求娶于你。”
　　他虽是这样说，但两人都知道求娶的代价——谢王很可能会趁机要挟卓君尧以将军之位来换。

　　因此，谢清嘉柳眉蹙起，小声道：“可是将军……”
　　明明只要等流言沸腾，谢王迫于王室声名，也会给两人赐婚的。

　　卓君尧替她拨开耳畔的碎发，摇了摇头：“我心悦于你，也珍惜于你，我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权柄利益都难以换来的珍宝。”
　　他怎么会让他们轻看于她。

　　谢清嘉的声名，他从始至终看得就比自己的更重。

　　对上谢清嘉担忧的神色，他又说道：“匈奴气数将尽，卓君尧的将士们无需我便可以守好青阳关；而且这样做也有好处，一来我此番剿灭匈奴，声势过高，若不急流勇退，难免引得京中忌惮；二来谢王与安王正处于激烈的斗争之中，谢氏王朝的所有文臣武将，又怎能独善其身？我倒不如就此避一避，免得陷进去不得脱身。”

　　谢清嘉听他这样说了，才勉强点了点头。
　　她艰难地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安静地伸手环住他的腰，埋进他的怀里依赖而又撒娇般地无声蹭了蹭，像一只乖而粘人的小猫。

　　卓君尧目光暗了下去，呼吸微重，却又舍不得怀里的女子，只能兀自忍耐。

　　来年春天，在万物复苏的青阳城，谢清嘉风光出嫁，成扬等爱凑热闹的少年兵将们一大早便到自家将军府上帮忙，跟着去迎亲，把整个现场搞得热热闹闹、喜气盈盈。
　　但他们是喝不了太多酒的，好在陈东伐今日还算靠谱，帮卓君尧挡掉了许多酒，饶是这样，他下了宴席回婚房的时候，仍旧有些醉意上涌。

　　他先去沐浴，洗去身上的酒气，推门而入，看见里头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一身红衣，坐在床上，两手交握，攥得紧紧的，显得有些紧张。

　　卓君尧两步走过去，将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上，柔声道：“别害怕。”

　　他深吸一口气，揭开盖头，便看见她两颊晕红，唇若丹霞，水盈盈的眼睛里羞意融着些从前没有的妩媚，叫他瞬间失了分寸，俯身靠近便想凑近窃香。

　　谢清嘉心里暗骂他怎么如此急色，手下用力推着，连声唤道：“将军，等一下，等一下，还有合卺酒未喝。”

　　卓君尧果然止住了动作，他喉咙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喟叹，竟是伸手狠狠地揉了一下谢清嘉饱满的下唇，蹭花了她的口脂，然后转身去桌上拿酒。

　　谢清嘉感受到他带着茧子的拇指蹭过自己的唇瓣，像是带着火星一样，一下子就将她点燃。

　　卓君尧端了两个酒杯回来，迅速和谢清嘉一起饮尽，便将杯子掷到地上，翻身而上。

　　谢清嘉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人含住下唇，径自索取。

　　卓君尧是极善进攻之人，多线并进，攻守有道。

　　谢清嘉只觉得自己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只能随着他的节奏呼吸，甘愿低声求饶。

　　然而求饶没用，男人怜惜地吻去她的眼泪，却一直不肯放过她。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