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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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智者说的一样，都是狡诈阴险的人族……这个我扔了，也不给你。”
小人鱼边抹眼泪边往湖里走，将手里的银鱼狠狠扔进水里，哭哭啼啼地想要回去，路上滴落着一串细小的珍珠。
他擦着眼泪向前走，正要下湖时，突然被一个东西撞倒了。
他刚刚满心满眼的都是那栋屋子不见了，根本没注意到沙滩上多了什么。
“这是……”
看到长桌子上五颜六色的玻璃罐，他愣住了，喃喃自语：“这是展留给我的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又高兴起来，碧青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兴奋地查看起展送给他的礼物。
飒低头看着这些玻璃罐。
此刻，一股莫名的情感涌上飒的心头，展并没有冷漠地走了，而是给他留下了礼物。
小人鱼的心跳加速，心底的思绪翻涌，恍若看到了那个黑发人族，他不禁想象自己像那个幼年期精灵或小猫崽子一样，依偎在展怀里，撒娇着抱住他。
桌面上还留有一些标记，似乎是为了教他如何打开这些玻璃罐。飒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个装满白色圆球的罐子，瞬间，一股浓郁的奶香扑鼻而来。
他轻轻地拿起一个圆球，放入嘴中，香甜的味道立刻充盈口腔，仿佛全身的疲惫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看着一排排整齐的玻璃罐，他的内心充满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展真是太贴心了，给了他一个无法预料的惊喜。
除了这些糖果，长桌上还压着一个大布包，显然是展特意为他准备的，用来装玻璃罐的。
他将所有玻璃罐小心地装进布包里，布包有点重，但在水中拖着却很轻松。临走时，他不禁又回头看了看那个长桌，心里舍不得这张桌子。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将布包拖走，想把这些展送给他的礼物藏在克萨岛上，藏在一处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里。
克萨岛渐渐逼近，他计划绕过岛的另一边，避开克萨洞的方向上岸。可半路上，却被几只半大的族人拦住了。
一只少年期的人鱼皱了皱眉，喊道：“飒，你背着的是什么？”
飒没有答话，他不想让石看到他背后的东西。他正准备避开，布包却被另一个人鱼抢走了。
原来是一个成年族人述。
述有些疑惑地接过布包，沉声道：“你背着这么大的包，隔得那么远都看得见。”他看着布包，打算帮飒拿着，“咦？怎么这么重，这里是什么东西？”
看到布包被夺走，飒顿时急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猛地冲过去，想要抢回自己的东西。
述当然不会让一个幼崽背这么重的包，几乎是本能地阻止了他。
于是，两只人鱼在水中争抢起来。布包的系带突然松开，里面的玻璃罐纷纷掉落。
飒急得眼泪直流，奋力扑向掉落的玻璃罐。
其他几只族人看到情况不对，纷纷潜入水中，帮飒捡起那些从布包里滚落出来的玻璃罐。
终于，几只人鱼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些流光溢彩的玻璃罐，带回去交给族长。
族长坐在贝壳床上，仔细观察着那些由精湛技艺制作出来的玻璃罐，然后抬头看向站在面前，情绪低落的小人鱼，疑惑地问：“这些是哪里来的？”
他们族群在水中力量虽然强大，可一旦上岸，面对人族的弓箭，他们毫无抵抗之力。
为了避免大湖中的族人被人族发现，他们从不与外界接触，更不愿意与人族打交道。
但现在，一个人鱼幼崽手里竟然拿着人族的物品。
人族能做出这么精致的东西吗？
难道是精灵族的作品？
飒低着头，不敢在族长面前撒谎。他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之前被黑发人族救下的经过。
石不满地说道：“原来之前你骗我们。”
周围几只人鱼也开始窃窃私语，大湖边竟然出现了人族，这让他们感到惊慌失措。
“人族要来打我们的注意吗？”
“我们得告诫所有的幼崽，一个都不许再上岸。”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们岸边有人族？”
飒见到族人们满脸戒备，连忙解释道：“展是好人，他给我治伤，还给我好吃的东西，之后还送我走。”
其他人鱼并不信任他，早就听说海里被抓的人鱼过得非常凄惨。
人类在陆地上有强大的力量，而人鱼没有魔法天赋，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所有人鱼都知道，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教导幼崽对人族保持警惕。如果真的被抓走，也只能找机会混入人群逃脱。
“真的，族长，你尝尝看，智者也提过，这可是很贵的糖。”
飒急切地说道，他拿起其中一个玻璃罐，示意族长打开尝尝。
族长打开了一个密封的糖罐，拿出一颗玉米糖，放到鼻尖闻了闻。
克萨岛上也有蜂蜜，他们偶尔能吃到些甜的，但这种糖的浓烈香气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他尝了一颗，嘴里爆发出浓烈的甜味，皱了皱眉，随即分发给了其他几只人鱼幼崽。
看着族长分发了他从展那里得到的糖，飒心里很是难过。但他意识到自己隐瞒了人族的出现是个大错，所以现在他不敢说话，也不敢阻止。
几只人鱼幼崽开心地吃着糖，欢喜地看着一地的糖罐。
飒则蹲下身，将玻璃罐护在身前，眼中满是哀求地望着族长，生怕有人会夺走他珍贵的糖果。
这时其他几只成年期人鱼也接过糖罐，尝过后，都觉得惊喜。
述惊讶道：“人族现在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了吗？”
他旁边的人鱼不太相信，便道：“应该是从精灵那边交易过来的吧。”
族长看着飒，问道：“人族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飒摇摇头，他并不知道那几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们带着一只幼年期精灵和一只猫族幼崽，说不定现在带着那两只幼崽离开了这里，返回人类帝国了。
至于那颗总是“咯哒咯哒”的石头，被他完全忽略了。
那只不相信人族能做出精致糖果罐的人鱼说道：“这些应该是精灵那边交易过来的，飒说他们带着一个幼年期精灵和猫族幼崽。”
有一只人鱼担忧道：“幼年期精灵很有可能是被他们抓走的，要派族人告知精灵和猫族吗？”
智者道：“这与我们无关，不要冒险，大家要做好警戒，派族人巡视岸边。”
族长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皱了皱眉，看了一地的玻璃罐，说道：“这些糖的价值很高，这个人族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应该有很强大的家族作为后盾，我们不要去招惹他。”
他和智者对视了一眼：“只派族人在湖里巡视，不要让人族发现你们。”
沉思了一会，族长又道：“飒，人族心思复杂难猜，或许他在用这些诱骗你，让你带他们到克萨岛来抓捕我们，你不要再和他们接触了。”
飒闷声点头，正要将糖果罐收拾起来，族长却阻止了他：“你没有及时告知族人，有人族在岸边出现的事情，就当作是对你的惩罚，这些会被分给族人，你自己挑一罐留下吧。”
闻言，飒眼睛里全是水光，强忍着不流出来，选了最初打开的奶糖罐，抱着罐子拿着布包走了。
飒抱着唯一留下的奶糖罐，离开了族人聚集的地方，手中的布包显得空荡荡的。他低着头，心里一阵酸涩，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悄然滑落。
回到自己隐秘的小洞穴，他将布包放在角落里，紧紧抱着玻璃罐，仿佛这样就能找回些温暖。他轻轻打开糖罐，取出一颗奶糖，放在舌尖，浓郁的奶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然而，这次甜味却无法抚平内心的委屈与失落。
他看着洞穴顶上的岩石，思绪飘回到展在岸边陪着他、为他包扎伤口的情景，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温柔的声音。
“展是好人……”
飒轻声呢喃，泪水模糊了碧青色的眼眸。起初，他对那个黑发人族青年满怀戒心，无论对方如何温柔地同他说话，他都倔强地保持沉默。
可那个人族青年从未表现出丝毫不耐，始终小心翼翼地照顾他，最后甚至还将他送回湖里。
展用那些精心准备的糖果罐子，用自己的方式温柔地告别了。
飒知道，他不是坏人。
思绪回到那张被遗留在岸边的长桌上，飒猛地抱紧怀中的糖罐，他打算要把那张长桌拖回来，无论它有多沉，路程又有多远。
飒出克萨洞时，碰到了母亲波。他从装着奶糖的罐子里抓出几颗递给母亲，看她吃得开心，又捧出一大把，笑嘻嘻地塞进她手里。自己则紧紧抱着剩下的大半罐奶糖，转身游向了小岛。
岛上，林和石远远地看着飒忙碌的身影。
“他在学人族建屋子吗？”林疑惑地问道。
石摊了摊手：“谁知道？自从那次以后，他就不理我们了。”
他们只能看着飒用小小的身躯拖着木头、贝壳和藤蔓，拼拼凑凑地搭建起一个简陋的小木屋。虽然看起来歪歪扭扭，却被他整理得整洁舒适。
屋子里最显眼的是那张被搬回来的长桌，桌子上摆着大半罐奶糖，还有一只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布包。
飒将巨大的贝壳拖到屋里，放在角落。湿润柔软的贝肉成为了他的新床。他轻轻趴在上面，尾鳍自然垂落，碧青色的眼睛盯着长桌看了许久，直到困意袭来，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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