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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帝王之隐 ...

  •   夜幕降临,京都之内灯火通明。

      中心街道上,护城队都督赵邈正命令手下的官兵,须臾,分为四队的官兵各自朝四个方向离去。

      本来前几日就应送迪瓦进宫,万般小心却还是在打开铁笼给他梳洗时让他寻了机会逃脱。迪瓦好歹是一国的皇子,朝廷不敢明面通缉,只能苦了他们这些人,没日没夜搜寻了几日仍不见踪影。

      赵邈面目凝重,透过夜幕看向皇宫的方向,心里逐渐涌上一丝不安。

      那群黑衣人身手敏捷,像是刻意引导他的人往错误的方向抓人。他甚至都要怀疑北邙王把这位他疼爱的小儿子送来当质子的真实意图了。

      毕竟,都城之中,若真让迪瓦站稳了脚,届时和北邙王里应外合,天祁危矣!

      想到此,他步履匆匆,一刻也不敢懈怠。

      长央宫内,北冥辰正在批折子。广福在门外候着,抬眸瞧见徐徐而来的皇后,急忙上前迎接,“天寒露重,您怎么来了。”

      林芷嫣微微侧头往里看去,只能看见一抹明黄的侧影。她收回视线,瞧了眼身旁的宫女,“紫娟。”

      紫娟将手上的提盒递到广福手上,后者双手接过。林芷嫣柔声道:“听御膳房说陛下近几日胃口不佳,这是本宫亲自做的莲子羹,你等下端上去。”

      广福低头应下,问:“娘娘您不进去看看吗?”他斟酌道:“陛下近几日时常忙到半夜才躺下,奴才人微言轻劝不动,可若长此以往实在有伤龙体啊!”

      “陛下自有分寸,公公不必心急。若他问起,就说本宫先回宫了。”

      北冥辰的异样归根结底无非是永安侯的身陨罢了,众人都心知肚明却没人敢挑明。

      广福叹了口气,低头恭送二人。

      等离长央宫远了,紫娟搀扶着林芷嫣,见她同样面色不佳,小心翼翼问:“娘娘可是也想侯爷了?”

      林芷嫣摩挲着腕骨上的玉镯。
      这玉镯,还是她及笄那年向沈肆讨要来的贺礼,一戴便戴了多年。

      尽管她时常会睹物思人,但那些少女怀春的心思在她沉默着接受北冥辰的授封时消失殆尽。

      消失殆尽还是自欺欺人,林芷嫣自己也分不清。她不断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紫娟,在宫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还需本宫教你?”

      紫娟急忙跪下,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是紫娟说错话了,求娘娘责罚。”

      紫娟是林芷嫣从小一起到大的贴身婢女,她到也并非真心想责罚她,只是道:“往后这话本宫不想听到第二遍,否则...”

      “紫娟明白!”

      .

      长央宫外,广福掂了掂手中的提盒,看着皇后的身影渐渐远去,叹了口气。

      帝后一直相敬如宾,他却看不出半分浓情蜜意。帝王之家果然没有爱情,全是权衡利弊——沈肆去后,边关大乱,他的妹妹沈千歌擅离职守带着全体黑鹰骑驻于岐城,陛下便提携了林锦的长子前去边关接替永安侯旧部,又册封他的长女为后,这是有意培养第二个‘沈肆’啊!

      一旁跪着的小安子起身,走到他身旁,问了一嘴,“师傅,娘娘为何不亲自送进去?”

      广福剜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眉毛下那两窟窿是长着干嘛的?没瞧出陛下这几日心烦啊,少言多观,先端进去。”

      大殿内,北冥辰眉头紧锁,朱红的笔在折子上勾出大大的红叉。末了,又实在是看得心烦,将手中的折子往地上掷去,“狗屁不通。”

      见二人进来,他皱眉道:“这些没建设性的折子明日不必呈上来了。区区一个巫国,还翻了天不成,满朝文武支支吾吾,一群废物。”

      前些日子,巫国使者传话,单方面撕毁与天祁几十年的协约,再加上近日迪瓦的失踪,北冥辰被气得不轻。暴怒过后,他又冷笑一声:“朕的好七弟将代巫国国君来朝恰谈新约,吩咐下去,定要设宴好生款待。七位皇子中,如今就剩下朕、老六和他,多年未见,朕到是也想他了。”

      小安子听这话瞄北冥辰一眼,心想:
      这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哪里是想啊,就差把人剥皮削骨了。

      “是。”广福堆满笑,又不敢捡这本“狗屁不通”的折子,只能绕过它,将手中的提盒放于长案桌上,“陛下,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莲子羹。”

      北冥辰接过广福递来的莲子羹,“她人呢?”
      “娘娘怕打扰您,眼下已回宫了。”

      北冥辰嗯了声,喝了几口,便索然无味,放在一旁,已到后半夜,他也批累了,揉捏着眉心,挥手道:“行了,都退下吧。”

      广福低头上前快速收拾好,也不停留。

      一旁的小安子接过广福递来的提盒,转身看见北冥辰正给长案旁的树盆浇水时,后背激起一阵阵凉意,他急忙跟着广福退了出去。

      一出大殿,小安子便跑到一旁干呕起来。广福见状踹了他一脚,“又怎么了?”

      小安子边吐边摆手示意没事,等到把胃里的苦水都给吐了出来,冷风吹得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才说:“师傅,那树盆里是永安侯的骨灰吗?”

      广福一愣,把他拉到一旁,脸色微变,“是谁和你说的这些?”

      小安子摇摇头,“没有谁告诉我。我...我就是之前瞧见陛下在里面撒了白色的粉沫。”他猜测道:“师傅可还记得前几日有个打扫的宫女不小心碰到了它,陛下那日发了好大的火,还下令不许任何人碰它。所以我猜那里面,会不会是...”

      那日寻得沈肆的残骸,众目睽睽之下,北冥辰明面让墨玦处理,但实则后来还是将他的残骸给磨成粉,置于长青树下,日日夜夜放在身边。

      长青,长青,生命永垂不朽。
      那树每日长大一点,北冥辰就好似能感受到它在延续沈肆的生命似的。

      广福猜不到帝王隐晦的想法,他只知晓这树每长大一点,便会多吸收点沈肆残骸的养分。若他还在世,那位潇洒肆意的将军又怎会愿意困于这小小的方地之中。更何况,人已死,表现再多的眷念与不舍又有何用?

      广福猜不透,想不明白。

      就像他不明白明明已经拟好了释放的圣旨,陛下为何迟迟不肯昭告天下,明明内心也有过动摇,为何仍然放权给刑部。但这事鲜少有人知情,他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徒弟犯了这大忌。

      “行了。”广福用手指敲了敲小安子的头,严肃道:“从现在起,别打听这事,也别和任何人提起,否则小心你的狗脑袋!”

      .

      三更天,夜半天。
      月格外皎洁,照得街道亮堂堂的。

      铜锣声响彻整个胡市,打更人惺忪着眼,拖着虚浮的步伐,整个人如夜里游荡的幽魂。

      突然眼前银光一闪,他还未曾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神情就被一阵急促脚步声唤醒。直觉告诉他要躲着,于是他猫着身子朝外瞧去,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几个黑影。

      打更人正疑惑着,一支箭矢从远处飞来,擦过他的耳射在身后。他颤颤巍巍地移开目光,一颗心还未安定下来便发现那黑影正朝他奔来...

      月亮悄悄隐匿在了云层之中。

      琅月阁坐落于四市中心,人流量络绎不绝,哪怕此时是后半夜,依旧有客人光临。

      琅月阁的最高楼,从不接待客人。据说,在其栏杆处眺望远处,低头能俯瞰天祁大部分街区,抬头可看星月,是绝佳的赏月点。

      阁楼最高处。
      单手扶剑的男子推门而入,低头朝面前之人复命,“主子。已安排妥当。”

      面前站着的男子淡淡“嗯”了声。他只是随意穿着一身玄衣,却也挡不住格外出尘的气质,如墨般的长发披在身后,随性又简单。

      “扶戈——”

      被唤扶戈的男子闻声抬头,朝他看去。

      那人并未转身,但很快,空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去寻一处地方,种满它。”

      扶戈微怔,却见男子已伸出手来,掌中握着一支梅花。虽有不解,但他低头应是,上前接过。

      须臾,男子垂眸,朝京都之内的一处望去,眼下,这座不夜城才渐渐陷入沉睡。他手微动,手中的花瓣随着夜晚的微风飘扬,飘向远处...

      “这份见面礼,你应当喜欢。”

       .

      朝御皱眉看着地上老翁的尸体。
      他伸手朝死者脖颈处摸去,尚无气息,血却还温热,应该没死多久。

      他正准备离去,余光却瞥见空中飘来的花瓣。

      飘扬的花瓣落在老翁的身上,朝御神色微凝,朝不远处血迹的地方追去。

      城内的一处暗巷,迪瓦正俯身躲着。肩上的箭矢伤不止一处,血也止不住的流,他抿了抿干涸的唇,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虽暂时摆脱了官兵的追缉,但迪瓦仍然处于高度警惕之中,时刻注意着四方传来的细微声响。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屏息敛声,朝外看去...

      朝御躲过一路的巡查的官兵,寻着血迹到了这处便没了踪影,他环顾四周一圈,出声询问:“阁下可是需要帮助?在下或许能援助一二。”

      迪瓦见来人身形眼熟,起身一瞧,发现是朝御,异常震惊,“怎么是你?”

      朝御询声望去,看见浑身是伤的迪瓦,脸上同样闪过一丝诧异,“是你?”

      迪瓦谨慎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朝御走上前来,“有人引我来的。不过,我没想到是你,若早知是你,我不会来。”

      迪瓦:“......”

      朝御也懊恼自己轻易就上了当,若非有人拿着沈肆的身后事做诱饵,他也不会轻易落入圈套,到头来救的对象还是敌人。

      迪瓦见朝御作势要走,喊住他,“等等。你是说有人引你来此处?”见他不语,迪瓦又道:“虽不知是谁,但一定不是我母族的人。他们的手伸不了这么远...此人既把你引来,必有深意。”

      沈肆曾言:“迪瓦若非你我之敌,值得一交。”

      朝御想起沈肆说这话的神情,带着几分惋惜。此刻,他冷眼看着,并不想救。

      “我知你瞧我不顺眼。”身上的伤口撕裂开,迪瓦干脆盘腿坐下,胡乱扒拉了下那张英俊的脸,支起身子看他,“他死了,难过的不只你一人。一月前,迪莱斯同你国君王和谈,其中要求之一便是我被囚进天祁当人质。我也是后来才知他的噩耗...你入京也定是为了此事。”

      他沉默片刻,“朝御,你我都深知他的秉性,所以我怀疑迪莱斯也有参与。如此,你必须救我,父皇应是老了,也折腾不了多久,待我回北邙夺取大权,定会还他公道。”

      朝御沉默片刻,朝他伸出了手。

      迪瓦舒了口气,反手借他的力起身。若不在京都之内,他到还能自保。但眼下,孤立无援,面对随时出现的危险,却也不得不求助曾经的对手。

      “若非他曾欣赏你,我也不会救你。”朝御扶过他,使他把大半的力放在自己身上,“最后,记住你说的话。”

      迪瓦微怔,身畔的手指缓缓收紧,“自然。”

      ......

      京都街上,赵邈神情严肃,眉间紧紧蹙起。

      已经快到日出时分,远处天光微见亮色,士兵搜寻一夜未果。天子脚下,哪能容许外族人来去无踪,回宫复命免不了受一顿责罚。

      其实若非昨夜突然出现的那个面具人,他也许不会失去迪瓦的踪迹。

      迪瓦的失踪和刻意搅局的面具人.....

      想到这,他步履匆匆,急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

      丞相府内,南苑处。

      沈肆瞧着面前二人,瞥了眼安安静静坐一旁的迪瓦,问朝御:“这位是?”

      朝御面露歉意,只得颔首解释,“公子,他是我朋友,受了点伤,需要休养几日。”他话语微顿,“但我也的确寻不到其它地方可去。”

      永安侯府自不用说,定然被官兵重点把守,这点朝御已去验证过。迪瓦身份重要,这几日京城其余的地方也必然会被搜查,朝御思来想去,似乎相府最为合适,毕竟一般人都不敢来搜查。

      只是他需要赌这位沈小公子的态度。
      但显然,他赌对了。

      “朋友?”沈肆嘴里将这俩字重复一遍,眉梢轻挑。迪瓦能被朝御称为朋友,实属难得。

      “恐要叨扰几日,愿公子多包涵。”或许是怕沈肆心生芥蒂,迪瓦忍痛站起,微微躬身,语气诚恳,“自然,他日定会报答小公子今日收留之恩。”

      南苑就这几人住,季湘芸和沈徵正处于禁足中,短时间内不会来寻他麻烦,除了沈如林,平日里也不会来人。沈肆同他对上视线,不急不缓道,“既如此,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只能呆几日,且不能被人发现,其余好商量。”

      迪瓦接过他的话,道:“小公子放心。”

      沈肆瞧了眼迪瓦身上的伤,对朝御说:“他这伤...你去找点药给他。”
      朝御点头,急忙离开。

      等朝御离开后,沈肆才起身将门关了。迪瓦稍微正了点身子,眼下无旁人,他道:“我见过你。”

      “哦?”沈肆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看他,知道他说的是回京那日,明知故问:“何出此言?”

      “...”见他如此询问,迪瓦沉默片刻,不答反问,“公子可知朝御的身份?”

      “大街小巷都贴着通缉令,永安侯旧部,我如何不知。”

      迪瓦斟酌着语气回:“既如此,想必公子不久也会知晓我的身份。”

      送上门的人情哪有不要之理,沈肆道:“若不给我添麻烦,你是何人我可以不必知晓。自然,重点在于你能否给我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的东西,无非是这救命的恩情,可当下世道,普通人的恩情又值几两银子。若他真是寻常百姓,身为达官显贵之子的沈小公子要他这恩情何用?除非,已猜到他的身份不简单。

       “其实那日公子的装扮很像我一位故人。”迪瓦也跟着笑,“公子所要何物,我定取之。”
      “没想好。”沈肆道:“或许你以后便知晓了。”

      迪瓦谨慎,沈肆也没想这么快在他这得到什么,这人欠他一个恩情——北邙王之子的报答带来的价值无法估量,往后总有利用得到的地方。

      朝御后半夜带着不知哪里搜刮来的药给迪瓦上药,沈肆在一旁瞧两人处理完毕,起身,“近几日不会有多余的人来打扰,桃荷和绿梅没准许不会上前服侍,我只给你十日。”

      榆木和朝御的房间就在沈肆住的旁边,桃荷和绿梅的住所被他特意安排远了点,平日只要定时送些吃食给迪瓦,到也饿不死人。

      十日,完全绰绰有余。
      迪瓦点头应好。

      翌日,沈肆早起晨练,榆木和朝御在一旁守着。

      榆木有些胆战心惊看着桃荷往屋里送吃食,笑眯眯上前接过,“桃荷姐,我来吧,你去歇着。”

      桃荷虽有疑惑但仍将早膳放于他手,最后看了眼正晨练的沈肆,才道:“那你拿好。”

      她和绿梅除了负责一日三餐和平日的清扫便也没其它活,就在后院寻了块地种些小菜,眼下没看几眼又飞快回去了。

      榆木舒了口气,进屋将吃食分出一小份来,端进屋给迪瓦。

      迪瓦道谢,但视线并未在他身上停留。

      榆木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他正透过窗户看着晨练的沈肆,他看了会,冷不丁问:“你家少爷以前学过武?”

      “没有。”榆木将端着吃食的捧盒抱在怀里,“不过少爷以前在集市上寻了本强健体魄的书,已练了好些日子了。”

      迪瓦收回视线,终于抬眼看榆木,“他这不像没学过的模样,若没有底子那便是天赋极强。”

      榆木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我们家少爷可是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快!若不是...”说到这,榆木突然噤声,瞪他一眼,“警告你,不准打我家少爷的主意!”

      迪瓦没理他的警告,好奇问:“...若不是什么?”

      榆木却是不肯说了,只是气呼呼道:“吃你的罢,别给少爷惹麻烦!”

      迪瓦这张异族风情脸俊俏是俊俏,可是瞧着就不是天祁本土人,榆木对他没来由的讨厌。

      屋外,迪瓦抱臂看着沈肆,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眉心紧紧皱着。

      不止一次了,沈小公子总能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他以前刻意忽略这一点,但眼下看着这人,他一时有些恍惚,总觉得好像将军仍在他身边似的。

      沈肆揩去额角的汗,朝御将药递给他。

      药坚持在喝,效果还不错,沈肆前几日时常浑身乏力的症状都消退下去大半。朝御看他喝完,才道:“公子。我稍后要出府。”

      最近朝御很有分寸,沈肆嗯了声,没说什么。

      他近几日也考虑过是否要把一切都告知给朝御,但想了想,解释起来过于麻烦。再者,按朝御的脾性,若是知道他要重新入朝堂,也一定会拼死阻止。思来想去,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透露。

      早膳过后,沈肆去见沈如林。

      沈如林正下早朝回来,见他在外等,喊他进屋。自上次事后,沈肆鲜少来找他,再加上最近忙,沈如林也就没去看他。

      如今,见他主动来,眉梢都带上了点喜悦之情,“昭儿可是有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帝王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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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hello,这里是烬妤~ 1.V后蠢鸽子尽量日更,看之前请一定先看【阅读先知】。 2.评论夸夸以及营养液都会激励更新哒(别养肥哇,容易把作者养死的www)。 3.专栏有预收,也推推两本完结文,下本不出意外应该是隔壁的猫猫攻。 4.最后的最后,感谢支持,祝看文愉快~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