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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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卓钰看到来人一头雾水，此人他见过，但不熟。
好像，是跟在张毅英身后的小厮。
“小人见过五公子。”
见他行礼后双手呈上书信，萧卓钰挑眉。
态度恭敬，言辞诚恳，是张毅英授意还是背后有高人？
心念一转，接过信当场拆阅，随意问道：“张公子可有捎其他口信？”
小厮摇头：“公子吩咐小的将信送至五公子手中，五公子是否赴约给一个准话就行。”
信中并未说什么，只张毅英言有一桩大买卖，想与他明日亲见面谈。
萧卓钰看完信当即给了准话，目送小厮出门，在院中盯着信纸细细品读后原地蹦跳一下，兴高采烈回屋。
进屋后将信封扔在桌上，继续吃红薯。
张毅英，主动相约，大买卖，斟酌半响，在屋内团团转，他有预感，一夜暴富的机会就在眼前。
研墨提笔，写下一份简短的书信吹干后塞入怀中。
午夜时分，天空弯月高悬，几缕云烟飘过弯月，月华瞬间昏暗，无人察觉之际，一道黑影从林家小院飘出，悄无声息。
一夜好眠，萧卓钰起床时天际雾蒙蒙，院中白霜一地，说话间白气萦绕。
他吃完早饭在书房与萧卓阳、林子凌“打闹”一番，被嘲讽几句后，才牵着马怏怏出门。
还未出巷子，就恶狠狠碎碎念：“等小爷赚大钱了看气不死你们。”
张毅英坐在马上，远远看着牵马走出巷子的人，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看到只一个小厮跟在张英毅身边，萧卓钰有些意外。
张英毅作为都司家的公子，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等武将家的公子向来以他马首是瞻，今日却是无一人作陪。
“你的那些狗腿子呢？”萧卓钰翻身上马好奇问道。
张毅英把玩着马鞭，半试探半开玩笑道：“林宇，你是觉得本公子大度？还是有恃无恐？”
“哈，京城四大世家本少爷都不放在眼里，在这大同府又有何惧。”萧卓钰晃悠地骑在马上左顾右盼，出口之言却是张狂至极。
“行，今日就让我看看你林宇的胆量。”张毅英挑眉说完，一马鞭甩过来，萧卓钰正要蓄势扯住时，马鞭却灵活的拐弯抽在青鬃马股部。
马儿吃痛疾驰，萧卓钰上半身踉跄，连忙以俯趴之姿拽着缰绳控制前进方向，免得马冲撞路上行人。
心里却在暗骂，这大同府的公子哥都有爱抽别人马屁股的毛病！
入城时被文谨行抽，今日又是被张毅英抽，他的青鬃马得罪哪路神仙了？
看着那青鬃马吃一软鞭竟是不嘶鸣只顾往前冲，而马上之人也未控制马速，只避开行人马车向城门口奔去，张毅英问身旁小厮：“你说这马可有上过战场？”
只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战马，才能在猛然受痛后不鸣不嘶一心向前冲。
“小的也不确定，那日进城，文公子也抽了一鞭，当时嘶鸣萧萧，众人皆有所闻。”小厮回道。
张毅英轻夹马腹，不疾不徐向城门口行去，心里想的却是那日马鸣萧萧不是吃痛，而是不满被主人强行控制疾冲之势。
萧卓钰一骑横冲，守门护卫远远看见就立即吆喝疏散城门口人流，将将疏散人群，飞马驰越而过，有些挑担的农户避让不及，东西散落一地。
众人皆回望城门，“嘿，这谁家小子恁地嚣张？”
“都司大人家的吧！”
“张公子身量高年纪也比这大。”
······
路人东猜西揣众说纷纭之际，守城护卫就看到远远骑在高头大马上晃悠悠而来的人，连忙出声呵止：“噤声，快快排队检查。”
最近城中进了一批不知来路的宵小，连知府衙门都敢光顾，上头下令入城严查，农户商队也是叫苦不迭。
“大人啊，这何时能像从前，之前进城都是粗看，哪像现在······”管事模样的人话未说完，就被年轻公子的声音打断。
“近日城中盗贼猖獗，知府大人担心是鞑靼探子扰乱视听，这才加强府城守卫，待查明真相，府城出入皆会恢复正常。”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到骑在马上的少年，来往府城多的人自是知晓身份，不明所以者就见守卫向其行礼，称呼为“公子”。
待少年离去才知晓，方才解释的少年是都司家的公子。
有人好奇，那，此前纵马出城之人是谁？
有幸见萧卓钰初入府城的人为同伴解惑，城门口初入人流恢复正常。
此时，萧卓钰正在路边等张毅英，看着骑在马上慢悠悠而来的少年，他觉得自己暴富之前可能先要九死一生。
勾唇略嘴，换上一副“你找茬小爷奉陪到底”的嚣张模样，抡甩马鞭：“张公子，是你约我在先，且是看中你口中所谓的大买卖，我才赴约。”
所以，不要在小爷面前摆都司公子的威风，小爷若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都不带搭理你！
张毅英闻言，眉梢未动分毫，□□坐骑依旧不紧不慢，只看人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外衫表皮。
萧卓钰头皮一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他自己知晓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暗暗蓄力：“怎么，张公子是后悔与我谈买卖？”
“呵，”张毅英轻笑：“不，我只是好奇，是何事让你与此前判若两人？”
“哈，张公子是怀疑我冒充林宇？”萧卓钰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反问。
张毅英不在意他嚣张的姿态，只驱马围着萧卓钰坐骑转圈，好像要看出些端倪令他原形毕露。
“幼时在京城，我有幸领教林宇本人身手，有关他的传言也是知晓不少，林宇，绝非是嚣张拨扈欺软怕硬不受看重的庶子！”
听着张毅英之言，萧卓钰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心中暗叹：果然逢场作戏漏洞多！
看他爹太康帝，为了给自己这个儿子一个合理的身份，恨不能将林家祖坟刨了看看，“林宇”这个身份，可能只有亲自去武陵见林宇本人才能知晓他是冒牌货。
想他半路开窍，临时决定扮演窝外横窝里怂的嚣张公子，与外祖父、三表哥、四哥等合力演戏混淆视听，没想到聪明人早就看出端倪。
“哎，张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家中长辈还是很器重我的，毕竟少年天才也不过如此。”
张毅英定定看他半响，嗤笑一下，道：“当年林公子孤身上京借宿林府求学，入学当日为素未谋面的同窗出头与曹家旁支子弟结下梁子，”停顿一下直直盯着萧卓钰微黑面孔意味深长道：“没想到时隔多年，林公子依旧如此自信！”
萧卓钰直接将尴尬神色浮于表面，用马鞭挠头，尬笑道：“哈，啊哈哈，我就当张兄是在夸赞小弟。”
谁说武将家的小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张毅英言辞稀松，却句句饱含深意，一不小心就要掉坑里，萧卓钰上半身随马颠晃悠，作出一副放松恣意的状态。
经过这一番似是而非的交涉，张毅英确定，林宇就是林宇，只是，不受器重的庶子传言自何而来？
“林兄既已过秀才试，为何不参加秋闱？少年举人于林兄日后仕途更为受益。”
萧卓钰心道：就等你这句呢？
瞎扯半天终于步入正题了。
似笑非笑看向张毅英，眼里的讥讽毫不掩饰：“张兄这招明知故问可是落了下成，与我交好的四殿下、林家外甥五殿下皆被圈禁于观星阁思过，我再不出来避避风头，仕途？只怕连殿试都过不了吧！”
见他眼含讥讽，说话更是不留情面，张毅英心中确信九成，林老太爷果真是带领小辈出京躲避风头，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一行人对身份遮遮掩掩，就连林老太爷在书院也只是以学识服众，从未想过暴露曾任殿阁大学士之事。
“哈哈，皇家之事风云变幻，不是我等能左右，不过我对林兄倒是颇为欣赏，拿得起放得下，林兄不是想做些营生嘛，我这有门路，端看林兄敢不敢？”
萧卓钰昂首挺胸：“我这未来，一半一半，不过当务之急是攥紧眼下能到手的东西，否则，日后若有不测岂不是两头空。”
张毅英点头，可不是，若圣上耿耿于怀，太子也不忘旧事，林宇的仕途一眼就能看到头，即便殿试顺利也不会有好名次，还不如趁着眼下多捞些银钱在手。
“极是，今日带林兄去看看大同府别样景致，想来以林兄的机敏，不日定能得偿所愿。”说完率先打马狂奔。
萧卓钰勾唇，心里一松，这身份一事算是过了，九死一生后终于迎来暴富机会。
挥舞马鞭，立即跟上！
大同府别样景致，还真是与他处不同。
看着黑黝黝的煤炭堆积成山，萧卓钰难掩心头震撼：“这，这······”
“哈哈，石炭于外面是稀罕物，于这大同府军营，却是稀松平常。”张毅英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迎来的管事，笑说。
萧卓钰打马奔向煤炭山，走至跟前下马蹲着看，甚至还上手摸了摸，啧啧称奇：“原来这就是黑市一斤五两纹银的石炭啊！”
煤炭这东西吃称，一斤都不足以一个炭盆烧一天，任谁多富贵，也不可能冬日靠石炭取暖过冬。
价格贵存货少，富贵人家买了也只是夹杂着木炭让长辈使用。
萧卓钰幼时于宫中都未见过煤炭，更别说在林家读书这几年。
因此，现在看到成片煤山，若非自己身着箭袖锦衣，定会以为这是现代煤矿。
搓着指尖黑灰起身，玩笑般问道：“张兄所说的大买卖难道就是这？”
“如何，值不值当大买卖？”张毅英挥手示意管事退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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