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
周文馨服过药后习惯午睡几小时，周晏注视她沉入梦乡，安静地关上门离开病房。唐允芒站在病房外等他，一见他出现，立刻蹦蹦跳跳挂在对方手臂上。两人谈了十多天恋爱，唐允芒显然不明白什么是男友特权。他见袁沅经常差遣谢宜圭买早饭送夜宵，谢宜圭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不觉得周晏会喜欢做这些事。两人相处的模式和以前差不多，唐允芒每天跟进跟出车接车送粘着周晏。
他让人收拾出一间空置的办公室，周文馨休息的时候两人就在里面学习。这让唐允芒感觉仿佛回到了明德的阅读室，他坐在周晏对面，依旧因为对方而心跳不已。区别可能在于周晏现在是他的男朋友，遇到不会做的题可以随时提问。
唐允芒咬着笔杆写经济学作业，周晏坐在一旁阅读期刊，两人各自学自己的互不打扰。周晏偶尔抬头扫他一眼，看见对方在认真核对答案订正作业。他挑了挑眉，唐允芒以前一做数学就犯困，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突然认真起来。
唐允芒揪着头发，不多时跑出去捧回两杯咖啡外卖。他看数字看得眼睛疼，自己当真不是这块料，不知道他哥是怎么想的，非要自己继承家业。
几天前唐允乔突然叫他回家，他回到家才发现是场鸿门宴。在书房里唐允乔直接扇了他一巴掌，唐允芒父母早逝，从小被唐允乔娇生惯养，长这么大没有挨过打。周文馨的巨额治疗费用顾华无权审批，兜兜转转决定权还是递到唐允乔这个总裁手上。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唐允乔动手并非要为周晏鸣不平，而是教训唐允芒行为卑劣有违唐家祖训。唐允芒知道自己的手段不正当，无论唐允乔怎么训斥都不反抗，只是咬着周文馨的治疗方案不肯松口。
唐允乔毕竟疼爱唐允芒，瞧着弟弟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语气很快有些松动。唐允芒趁热打铁向他哥描述周晏的身世有多可怜，试图唤起商人不多的同情心。唐允乔不以为然，养然又不是福利院，他只觉得这个骗走他弟弟的Alpha像蟑螂一样阴暗讨厌见不得光。他的弟弟从小胸无大志，人生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当个花匠，每次一提家业他溜的比谁都快。唐允乔总是担忧自己有一天会像父母一样遭遇意外，到时候他没用的弟弟靠什么活下去。唐允乔在商场上灵敏果断，他看上的项目极少失手，近年几起并购案件在行业内获得交口称赞，他很快意识到这是拿捏唐允芒的绝佳机会。
唐允芒在纸上写公式，突然叹了一大口气，觉得自己好吃亏。唐允乔把控着迦楼罗的使用，想要讨好他哥就只能乖乖学习。他抬头看了眼周晏，青年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英俊得仿佛一幅古典油画，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对方。也不算特别吃亏，至少他有男朋友了。
周晏背后是墙壁无处可躲，他伸手握住对方的腰，唐允芒穿着厚厚的毛衣，抱起来像团柔软的棉花。对方像小狗一样舔来舔去，年轻的Alpha被他亲得有些心猿意马。他怀疑唐允芒不知道契约情人的意思，表白用错了方法，捏着自己短处却只谈小学生恋爱。他按住对方后颈，拇指指腹在腺体位置轻柔磨蹭。唐允芒身上有一股咖啡香味，闻起来很乖，很讨人喜欢。周晏在青春期的时候做过更过分的梦，眼下的情形和梦中的一些场景重合起来，Alpha被本能撩拨低头在腺体的位置舔了一口。
唐允芒觉得有电流在皮肤上跳跃，他呆呆地瞪圆了眼睛。周晏目光沉了下去，就在他准备标记这只笨羊时，电话突然响了。
周文馨突然陷入昏迷正在抢救，两人收到医院通知立刻赶到抢救室。抢救室的门口除了顾华，还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哥？”
唐允乔好整以暇站在走廊中间，顾华在他身后抱着一本考核手册，像平常一样汇报工作。唐允芒紧张地趴在抢救室的单向玻璃上往里瞧，纳闷他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周晏，这是我哥。养然医疗的总裁唐允乔。”
唐允乔似笑非笑点着头，连手都懒得伸。他弟弟带着一身Alpha的味道出现已经够让人恼火了，对象还是这个阴魂不散的臭小子。
唐允乔和周晏不是第一次见面。唐允芒高中时被人咬了一口，心情一直闷闷不乐，暑假去袁沅家留宿了一阵。某日唐允乔在家休息，听管家说有个弟弟的同学来访。他闲着无事就下楼见了一面。周晏是来道歉的，他的态度很诚恳，考虑到唐允芒可能因为受伤耽误学业，还带来了自己整理的数学笔记。唐允乔对标记弟弟的Alpha没什么好脸色，狠狠奚落了对方后把人轰出家门。果然如他所料，Alpha的自尊不容践踏，周晏再也没出现过。
“哥，你为什么在这里？”唐允芒担忧周文馨的病情，在抢救室门口团团转，眼巴巴地等着顾华向他们解释情况。
唐允乔悠然抱着胸，向顾华使了个眼色。顾华这才开口道，周文馨的情况很不好，各项指数都在急剧恶化，需要立刻采取新的治疗方案。
唐允芒不解，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等什么，却见他哥拿出一份文件。唐允乔慢条斯理地把文件推到周晏面前，“治疗仪是养然重要的资产。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提前说清楚。”
唐允乔的文件是一份条件苛刻的包养合同，他故意要求律师调整措辞，文字充斥着恶意和屈辱。只要周文馨活着，周晏就必须听话地当唐允芒的地下情人。他不信骄傲如周晏在签了合同后仍会对弟弟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他的尊严不接受这份合同，那养然乐得省下一笔巨额开销。
周晏脸色阴沉地读完条款，唐允芒满脸无辜地站在一旁。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有唐允芒的签字。他不由冷笑，原来不是小少爷少不经事，而是早就别有心机地挖好陷阱，等着自己主动献身。
唐允芒心情忐忑，他没想到他哥会趁人之危做得那么过分。唐允乔逼自己在合同上签字，否则周文馨根本得不到迦楼罗的治疗。唐允乔为了逼迫周晏签字，像秃鹫一样守候死亡的降临，他甚至怀疑周文馨的突然昏迷是他哥下的手。
拒绝唐允乔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你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唐允芒从裤兜里拿出一支钢笔递给周晏，反正合同的执行者是他和周晏，自己肯定不会亏待对方，不如暂且蒙混过关，解眼前之困。
周晏深深看他一眼，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从那一天起，唐允芒和周晏的关系开始变质。周晏看他的眼里永远写满冷漠和厌恶。他的喜欢是一种见不得光的寄生虫，牢牢依附在周文馨衰败的身躯上，制造出一副空洞虚幻的假象。
唐允芒结束回忆，苦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润嗓。邱云津在一旁打了个酒嗝，用牙签戳火锅店赠送的果盘吃。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只有桌上的火锅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邱云津缓缓道，“你一个Beta把高等级的Alpha耍得团团转。佩服佩服。”以他对Alpha这种生物的了解，周晏的脾气和人品可以说是非常好了，或许是常年在实验室工作很少和人打交道的缘故，换了别的Alpha唐允芒的行为无异于引狼入室。
唐允芒无奈什么叫他把周晏耍得团团转，明明是自己被对方迷得晕头转向。
“Alpha就像睚眦必报的狗，你重重踢它一脚，除非它斗不过你，迟早会反咬一口报复回来。”邱云津用手掌捂着醉酒发红的脸颊，模样十分娇俏，“如果是标记您的另一位恐怕整个养然都会被他搅得天翻地覆。去年很火的那个宫斗剧看过吗？就是借鉴了他家的故事。”
唐允芒想象了一下周晏祸国妖妃的模样，不禁一阵恶寒。邱云津的话提醒了他，原来自己早就在养然见过那人，难怪觉得有些眼熟。
“Alpha有风险，唐总不如考虑一下我。活好不来事。”邱云津趴在桌上朝他放电。唐允芒白了对方一眼。醉酒的Omega摆出一个很诱惑的姿势，双眼朦胧迷离，像是沁满水的春日池塘。“不知道你听过哪些关于我的八卦，我确实有不少男朋友。他们彼此也知道对方的存在。”
“恕我直言，你现在一身火锅味很臭。”唐允芒不想当池塘里的鱼，邱云津招惹这么多Alpha才爬到今天的地位，不然可能在收到观众投诉信时就辞职回家生孩子去了。
邱云津笑眯眯的，早就料到自己会被拒绝。唐允芒虽然好骗，他哥哥却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唐允芒真上了自己的床，那才是麻烦。
唐允芒给邱云津叫了辆车，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他倒在火锅店宽大的皮沙发上昏昏欲睡，觉得自己可能喝多了。他酒品很好喝多了不闹事，顶多犯一会困，但这不妨碍他找周晏撒娇。便给周晏发了几条可怜兮兮的骚扰消息，问对方来不来接自己。
这个时间周晏估计还在实验室，反正不可能来接自己，唐允芒知道自己最多也就过过嘴瘾，识相地给唐家的司机打了个电话。他闭眼休息片刻，等司机来接自己，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他疑惑地接起电话，传出一道清朗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唐允芒先生吗？我是邵念初先生的秘书。”
“邵先生想请您帮一个小忙。”
邵念初，这就是标记他的那个人的名字。邵家的族长，世袭罔替的大贵族。唐允芒迷茫地眨着眼睛，这样的大佬需要自己做什么？
电话那头没听到他的回复，自顾自说下去， “作为回报，邵先生会照顾一下唐家的生意。”
……
在星都没人能拒绝邵家的请求，唐允芒晕晕乎乎挂掉电话，发现屏幕上多出几个未接来电，周晏居然给他打电话，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一定是他喝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