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情浓》木星吉

5、第 5 章

　　余情浓拎着保温盒，带着雅克，按着地址找到两条街外的戴城大厦。

　　前台接待小姐客气地问他们有没有预约，得知没有，就是不让他们上去。

　　接待处几个女孩子压低声音在八卦。

　　“一身名牌送外卖？我不信。”

　　“就是，今天都是第几回了？这些白富美手段就不能新点？每次想见戴总都说送饭。”

　　“嗐，就我们戴总这长相，这气质，这家业，高质量男性，别说白富美们发花痴了，刚来那会儿我看到他也经常手忙脚乱。”

　　“谁不是呢，我妈又催我相亲了，但是见过戴总之后，我对男人的要求已经无限拔高……”

　　“……”

　　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弄得余情浓一头雾水，转身把保温盒递给对雅克说：“你去试试。”

　　帅哥出面总不会被拒了吧？

　　没想到这大厦还挺难进。

　　起初雅克也进不了，他花了不少力气，说了一箩筐甜言蜜语也只能留下保温盒。

　　“咦？夏私厨居然招了外国小伙当腿跑的吗？早说嘛，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外卖。”

　　几人打开保温盒检查，看到饭盒上的LOGO，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差点让老总吃不上饭。

　　最近听说戴总的胃病又犯了，吃不下别家的东西，江特助才特地订了夏私厨的外卖。

　　平时都是帅哥老板亲自送过来，今天换了人，害她们以为是媒体记者想混进来采访。

　　雅克完成了任务，朝余情浓比了个胜利手势。

　　戴春望刚忙完，一看时间已经过了饭点，纳闷地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办公室。

　　他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揉了揉胃部，脸色有点苍白。

　　江许匆匆拎着袋子刚出电梯。

　　“老板，饭来了，怪我，刚刚把兰董送走。”

　　戴春望喜欢清静，能上到顶楼的只有他。要是他一忙起来，都没人能叫老板去吃饭，老板一忙起来，经常忘了吃饭。

　　“没事。”戴春望看着摆出来的汤，唇角弯起。

　　饭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江许知道自家老板有严重的胃病，吃东西又挑剔，合口味的就附近夏私厨，好在夏老板人好，为他考虑周全，只是今天送饭的人换了，在楼下耽搁了好一会。

　　刚才他去取饭，前台那些小姑娘还跟他说夏老板招了新员工。

　　余情浓离开戴城大厦时，看见几个衣着入时的漂亮女孩也拎着饭盒进去。心里还想着这大厦里的员工真会哄人，这么多女孩子来送饭。

　　雅克摇了摇手指：“我听说都是给这公司的老总送的。”

　　过了一会儿，他像想起什么一样，眼睛一亮：“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姓戴，听说是戴氏集团的总裁，礼嘉的好朋友。”

　　戴春望？

　　余情浓吃惊了。她没想到是他。

　　那就理解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多女生给他送吃的。

　　他抽屉里时不时就会塞满巧克力，不知道是谁送的，丢了她又觉得不好，最后全被她吃了。

　　有一次，她跟周知宜抱怨一直是一个口味的巧克力，都吃腻了。

　　“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戴春望停下写作业的笔，转头问。

　　他们上了高中还是一个班，还是同桌。

　　“听说手工巧克力口味千变万化，每一颗都是惊喜。”余情浓想了想才回答。

　　后来，手工巧克力也吃腻了。五花八门的口味，到现在她都不想再吃巧克力了。

　　戴春望就是那样的人，校草学神男神，到哪里都招女孩子喜欢。

　　她早就习惯了。

　　突然，余情浓脚步一顿。她舅舅亲自给戴春望送饭？？

　　他们关系居然好成这样了？

　　以前舅舅对他总是客客气气的，并不亲近啊。

　　看来她不在的十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度假无所事事，雅克觉得无聊，买了高铁票要去云南。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他愁眉苦脸。

　　雅克有点路痴，辨不清方向，还一直心心念念走遍中国。

　　余情浓摇了摇头：“我要在家陪舅舅。”

　　她离开这么久才回来，怎么能又走。度假就是和亲人一起的，正好不久就清明节了，她还要给外婆扫墓。

　　“那好吧，我先去，以后给你做向导！”雅克对中国之旅充满向往，背着大背包就出发。

　　送走了雅克，余情浓就在夏私厨里帮忙，当服务员，远离数字和报表，她下意识地背起了菜单。

　　她长得漂亮，不知不觉间引来不少附近的高级白领，店里人满为患，忙都忙不过来。

　　“浓浓姐，那边那桌客人你别理他！”小力愤愤不平。

　　他是店里打兼职小时工的大学生，刚才那桌客人色迷迷地看着余情浓，还一脸得意地让他给余情浓传话，说是为她专门而来。

　　“一个破总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板。”另一个员工也火大，但是来者是客，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那边那个普信男还在高谈阔论，说自己前途多么光明，好像是看上一个服务员是施舍似的。

　　“傅氏集团可是淮城最出名的企业……”

　　与那人同桌的都讨好地点头，然后又指责这里上菜慢。

　　那人倨傲地说：“不过是一家小吃店，平时我都在五星级大酒店吃，也就偶尔尝尝鲜。”

　　这话一出，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就连外边等座的人都怒了。

　　你倒是回五星级大酒店吃去呀，平白让我们在外面等是怎么回事？你不喜欢吃不要耽误我们吃啊！

　　余情浓可受不了别人说她舅舅不好，这家伙是因为她才出现在这里，自然是由她去解决。

　　她也没端那桌的菜，直接就端了几杯白开水过去。

　　“我们没叫白开水呀。”那桌有人纳闷起来。

　　普信男又皱起眉头看余情浓，心想长这么漂亮，却是个傻的，这么笨，也只能当个服务员了，可惜这张脸。

　　“不好意思，客人，你们这桌超时了。”余情浓依旧笑眯眯的。

　　“不可能，那边那桌比我们还早来呢，怎么没超时。”普信男不服气反驳。

　　余情浓淡淡地说：“时间是我定的，哪号桌哪个人吃多长时间我说了算。”

　　旁边食客掩着嘴笑起来。厉害呀，这服务员。

　　“你凭什么呀？”普信男自觉丢了脸面，“你又不是这家店的老板。”

　　他早就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个没有身份背景的病弱男，就是运气好才有这家店。

　　和他一起的那些人一阵脸红，他们也实在吃得久了点。不过，这不是有人比他们吃得更久吗？再说虽然他们知道这里名气大，规定了用餐时间，但是老板人好，从来不赶客。

　　“凭我也要听她的话。”夏麟司在厨房听到动静，赶紧出来。

　　食客里有老熟人，知道他和余情浓的关系，友好地朝他笑了笑。他们早就看不惯这桌人一直在高谈阔论，整个小店都能听到他们在BB。

　　普信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冷哼一声，起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客人，你还没买单。”

　　余情浓的声音让他无地自容，铁青着脸走到柜台，怒气冲冲地付了钱。

　　等那人走到门口，余情浓又插一刀：“没吃饱就去五星级大酒店再打包啊。”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姑娘有意思啊！

　　“胡闹。”夏麟司瞪了她一眼。

　　余情浓吐了吐舌头。

　　原来高冷的模样谁也不敢凑上来，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浓浓姐厉害啊！”

　　回到后厨，小力开始疯狂吹彩虹屁。

　　“下次再遇到这种人就来告诉我。”

　　“可是，我们怕他们针对老板。”

　　开店总不好赶客吧。

　　“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你越软，他就越得意。”余情浓以前就专门给外婆当守门神，想吃霸王餐的人都被她吓走了。

　　余情浓早就目光如炬，知道哪种人是可以惹的，哪种不行。

　　夏麟司想起她以前人小鬼大，把欺负他们占他们便宜的人都修理了，人家还不能对她怎么样，毕竟谁会跟孩子过不去，她又聪明，知道谁心胸狭窄惹不得。

　　“舅舅，以前是不是也有这种难缠的客人？”

　　回到楼上，余情浓躺进沙发里，开始翻看夏私厨的经营流水。

　　明明名气那么大，流水却有点对不上，肯定是有吃霸王餐的或是趁乱占便宜的。

　　“你不是说要远离报表？”夏麟司把她的手机抽走，“准备一下，明天要出门。”

　　“好吧。”余情浓点了点头。

　　后天清明节，夏私厨关店休息两天，所以今天没准备多少菜，晚上不到八点就卖光了，还有好多排队的人吃不上。

　　“不好意思，休息两天。”

　　余表浓趴在阳台上看小诚和小力收拾外面给排队的人坐的塑料椅。

　　排队的人还挺多的，有人失望地离开，有人不满地嚷嚷，不过都被夏麟司的笑脸安抚住了。

　　翌日天刚亮，两人就出发，墓园建在城郊，余情浓担心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夏麟司缓慢地开着车，瘦削的手指握着方向盘略显吃力。

　　“舅舅，要不我开吧，我昨天拿到证了。”

　　因为打算长住一段时间，所以她去换了驾照。

　　“你不知道路，还是我来吧。”夏麟司稳住自己的手。

　　余情浓提心吊胆，到了墓园停车场，看到他不得不用上轮椅，心里更加担心。

　　舅舅从小身体就不好，十年前还生了一场大病。

　　她要不要留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