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的旋律》谢苏殷

56、精神障碍

　　宁武真不知道为什么清泉实验要选这么不靠谱的人来监考。颜校霸一走，夏学神又睡得跟死尸一样。还好他睡觉的时候很安静，不打呼噜。
　　宁武把做的出的都写完了，无所事事地“啪嗒啪嗒”按笔，转头想看看伊清寒写了多少。刚把头伸过去一点点，边上夏学神突然用手指敲敲桌子，那敲击力度着实有点恐怖，整个会议室都回荡着手指敲桌子的声音。这显然不是睡觉时无意识的动作，并且宁武有理由怀疑这人敲击是练过的，并且学过钢琴或者吉他的可能性不大，虽然钢琴也属于打击乐器但这么敲真的很过分。
　　“比赛规则第二条，所有考生应诚信考试，禁止交头接耳、东张西望。如违反，取消比赛资格。”夏学神还是后脑勺视人，趴在桌子上，电脑系统播报一样说出这番话。
　　宁武惊讶于夏学神把比赛规则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反应过来要为自己辩解时，伊清寒就在另一边说：“朋友，三个小时盯着卷子，抬头活动一下都不让，有点过分吧？”
　　宁武知道伊清寒在帮自己说话。
　　夏学神压低声音，仍然用系统播报的声音道：“我很珍爱生命，拒绝吃狗粮，请你们两位不要像牛郎织女一样脉脉不得语。”
　　伊清寒：……
　　宁武：……
　　这个学神真的不是白当的，这才多久就察觉他们两关系了！
　　说完这几句话，夏学神闭上嘴，又跟死尸一样了。
　　怎么说呢，一开始宁武以为他是那种100%信任考生的监考官，现在看来，是披了层层伪装的定时炸弹。
　　只是他在想，根据夏学神刚刚的话，他和颜校霸并不是他之前所想的关系。这一点宁武很奇怪，但问不出口，只好自己琢磨。
　　打铃收卷，装睡的夏学神准时“醒来”把卷子收齐交给老师。
　　宁武总算能和伊清寒拥抱一下了，两人手牵手往外走。然而夏学神就抱着手臂待在门口，看见他们就劫下了。
　　“你，”夏学神指了指伊清寒，“听力，第14题错了；首字母填空第三题，没变过去式，不该错。”他接着指指宁武，“你，答成那鬼样还敢来参加比赛？”
　　明显是嘲讽的一个问题，宁武第一反应居然是：“我没想参加的，但是我要和他一起！”
　　夏学神脸色一疆，转身就走。
　　“喂，就这么完了？”伊清寒立即替宁武出头，“你厉害，你了不起，就能这么嘲讽别人。”
　　宁武第一次见伊清寒情绪如此激动，似乎要讨个说法。夏学神停下脚步，微微侧脸，刚要说什么就被一个欢快的声音打断了。
　　“这位同学，消消气。”是颜校霸，他吊儿郎当地双手插兜靠在转角的墙上，“体谅一下吧，他……”
　　颜校霸一顿，看向夏学神，夏学神点点头。
　　“他有点……精神障碍。”颜校霸说道。
　　伊清寒和宁武均是一愣。
　　“……别说了，回教室。”夏学神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手搭上颜校霸的肩把他带离这里。宁武听见他们下楼的时候，颜校霸问了一句：“你要不要吃药？”夏学神回答：“不用。”
　　这么听，恐怕是真的。
　　宁武转头问伊清寒：“他说的那些错误，是真的吗？”
　　“这倒是。”伊清寒认可地点点头，“他不提，我都没想到我那两道错了。”
　　“他也没有很厉害。”宁武安慰道，“他是监考官，当然知道答案。估计是把参考答案背下来了吧。”
　　这时路过两个老师，其中一个说：“夏同学可真不愧是年级第一。”
　　另一个老师附和：“是啊。这次比赛卷子还是他帮忙出的题呢！并且答案我是让他写的，本打算在他的答案基础上做修改，但我拿到他的答案发现他的答案是全对的。”
　　两个老师转眼走到走廊尽头，转弯下楼，留下宁武和伊清寒两个人在风中凌乱。
　　良久，宁武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吧，是挺厉害。”
　　接着他们又陷入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楼下清泉实验中学陆主任的声音：“你小子别跑！围墙上的鞋印是不是你翻墙的时候踩的？！”
　　“不是啊主任！”颜校霸笑着跑。
　　“颜白痴，到我这儿来。”夏学神的声音接着传来。
　　“你别护着他！我今天一定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陆主任怒吼。
　　宁武趴在窗台上看。边上走的学生似乎没有一点被影响，似乎是习以为常了。
　　年级第一有精神障碍，校霸常年违反校规还被年级第一护着，主任会举着扫帚喊这整个学校都听得见的话追杀违规学生，其他学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学校师生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