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林的旋律》谢苏殷

5、我教你啊

　　“想学吗？”宁武收拾课本的时候头歪向伊清寒，轻声问道。
　　“嗯？”伊清寒显然还不明白宁武在说什么。
　　“画画啊。”宁武回应，“想不想学，我教你啊。”
　　此话一出，伊清寒脚下绊了一下。他扶着桌子调整了一下状态，一勾嘴角，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算了吧。”
　　宁武不理解：“你不是很喜欢吗？我跟你说，人不能轻易放弃，不能因为自己做的不好就不做，也不能就此躺平，应该始终看向前方，抓住每一个机会进步啊。”
　　伊清寒这次笑出声了：“算了，真的算了。”仿佛是为了断绝宁武的想法，他没有过多停留，大步走出教室朝食堂走去。

　　为了保证学习质量，一中中午有４５分钟不可占的午休。伊清寒没了人影，宁武无聊透顶地去找他。
　　“啧，真不好玩。”宁武站在音乐室门口说，“要是能玩得像躲猫猫一样就好了，你这个位置我没有脑子都能想到。”
　　“会弹吗？来个四手联弹？”伊清寒这次没有边弹边说话，而是停下看着他。
　　“不会。”宁武一本正经地撒谎。
　　“那我教你？”伊清寒问。
　　宁武摇摇头，虽说伊清寒水平比他高，但是要是真的跟他学，必然会露馅的。“没兴趣。”宁武觉得这么回答很合理。
　　伊清寒没有执着下去，而是站起来从墙上拿下一把吉他，边调音边问：“吉他呢？会吗？”
　　这个真的不会，宁武丝毫不心虚地摇摇头。
　　“那正好，让我炫一下技。”伊清寒很随意地说，宁武作势要逃，被伊清寒拉回来，“别跑嘛，我弹得很好听的。”
　　宁武被迫欣赏伊清寒弹吉他。不得不说，这人脸本来就帅气，抱着把吉他的样子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女同学呢。这首歌很生僻，但宁武听过几遍，边轻声跟着吉他伴奏哼唱起来。结束时，宁武还不忘给伊清寒鼓个掌。
　　伊清寒对宁武的反应很满意，于是继续：“你会古筝吗？”
　　“你还想干嘛！”哪有天天逮人凡尔赛的？
　　仿佛是为了气宁武，伊清寒没等到宁武的回答就继续问：“会琵琶吗？会尤克里里吗？会……”
　　“停停停！”宁武受不了了，“你到底会多少乐器？”
　　宁武不过脑子地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伊清寒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钢琴、吉他、古筝……嗯，琵琶和尤克里里都只学过《小星星》和《两只老虎》，暂且也算着吧。小提琴能用锯床腿的声音拉出一小节《欢乐颂》……嗯，架子鼓也会一点。也就这么多吧。”
　　宁武想打人。
　　伊清寒拍拍宁武的肩，“安慰”道：“没事的，虽然你没有我这么聪明，没我多才多艺，没我成绩好，但是你画画好啊。”
　　宁武动手了。伊清寒不还手是不可能的，但是只是宁武打一下他回一下，一下都不多打，于是打架变成了小学生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
　　“伊清寒你三岁吗？我打一下你非要还一下。”
　　“宁武你三岁吗？非要比我多打一下。”
　　两个三岁小孩骤然停手。然后一起笑起来。五十步笑百步，谁也不比谁成熟。伊清寒还是要“高冷”这个人设的，笑了一会儿就停下了，冲宁武伸出手：“朋友？”
　　宁武边笑边握住他的手：“朋友。”

　　高一的走廊里吵吵闹闹，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站在人群最中间的是一个扎高马尾的女孩子。
　　伊清寒拉着宁武想避开那吵闹。高马尾女孩突然喊道：“寒神，打游戏吗？”
　　宁武有预感自己马上又要解锁伊清寒的新技能了。
　　“周添紫？”伊清寒回头，还不忘小声告诉宁武，“中考考友，一走出校门就召集自己记住的几个考友一起打游戏，我就是其中之一，当然我拒绝了。”
　　宁武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拒绝，周添紫就从人群中走到伊清寒面前：“上次你没跟我们一起玩，这次就别跑了吧，挑一个游戏。”
　　一中放学后和午休时是允许使用电子产品的，所以有很多同学会珍惜这４５分钟用来打游戏放松一下。
　　“不好意思，别人的号用不惯，自己的号用自己身份证登录的，防沉迷玩不了。”伊清寒一次性断绝所有可能，转身就想溜回高一（７）班教室。
　　“真的，玩什么都行。”周添紫似乎特别想跟伊清寒打一次游戏，“斗地主也行。”
　　伊清寒很想摆脱纠缠，于是终于拿出手机。宁武觉得自己之前的预感是对的，那就看看伊清寒的另一个技能吧。
　　只见伊清寒的手机桌面干干净净，压根没有游戏的影子，防沉迷这事显然是胡诌的。
　　“什么都行？”伊清寒抬头，冷声问。周添紫点点头。
　　宁武清楚地看见伊清寒点开某刷题软件的时候周添紫脸色僵了一下。伊清寒没有注意周添紫僵硬的表情，一连过了十道题，把全对的结果亮给周添紫看。
　　“寒神你一点也不好玩，绝交了绝交了。”周添紫面如死灰地走回人群跟其他人打王者去了。
　　“走……人呢？”伊清寒一转身，宁武早就带着手机去周添紫那里打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