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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0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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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天之后万次郎没有继续纠缠偶像剧的话题。
见他一副依旧无欲无求的模样,久而久之我便天真地以为他信以为真。
直到万次郎小学毕业那天,我留在佐野家吃晚饭。
晚饭后大家窝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他忽然趴到我脚边说:“春名,我现在要睡觉了。”
“那你睡吧。”我当他白天在学校时累了,便起身准备回家,“我先走咯——”
佐野万次郎却拉住我,“不能走。”
佐野真一郎在一旁好整以暇地起哄:“万次郎这么爱撒娇啊。”
我不禁脸热,蹲下身小声对万次郎说:“没事啦,明天我们再出来约会……”
佐野万次郎却一脸认真地说:“你走了还怎么偷亲我。”
我:“????!”
顾不上其他人的反应,我犹如沸腾的水壶,整个脑袋热的即将爆炸。
我将万次郎从榻榻米上拉起来,一路飞奔至他的房间并关好门,“你你你你……你刚才在说什么呢!”
佐野万次郎盘腿坐在地上,模样乖巧得很,“是你说的小学生不能接吻,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学生了。”
明明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初三预备生了,在佐野万次郎波澜不惊的反应下竟衬托得毫无年上风范。
我低着头,双手捏拳放在膝盖上,声若蚊蝇道:“万、万次郎是想跟我接吻吗……!”
佐野万次郎倏地趴到我膝盖上,抬头看我,“当然想啊,我喜欢小春。”
房间里忽而安静了几秒,佐野万次郎疑惑道:“小春?”
我的耳畔仿佛如同响起了棒球场上全垒打击出后满场激烈的欢呼声,简直震耳欲聋。
见我如同宕机般一动不动,佐野万次郎甚至在我膝盖上换了个姿势,仰躺着拨弄我两侧垂下的头发,微微一笑,“小春的脸好红,这么喜欢我啊。”
“我……我我……”我话都说不利索了,干脆自暴自弃地抓住他的手掌贴到脸颊上,“那不是当然的吗,我最喜欢万次郎了。”
可恶,他笑得这么好看,我还怎么能保持住矜持!
正当我大受诱惑准备俯身时,佐野万次郎又咻的爬起来,径直走向门口。
门打开的瞬间,两道人影随之摔落。
原本趴在门上偷听的佐野真一郎&佐野艾玛:“好,好巧哦万次郎/Mikey……”
佐野万次郎面无表情地俯视他们,“电视剧播完了?”
“没有。”佐野艾玛诺诺道,“电视剧哪有你们精彩啊——好痛,真一郎哥哥你打我干嘛。”
佐野真一郎轻咳两声,起身的同时把妹妹佐野艾玛也扶起来,望向房间里的我说:“打扰了小春,需要什么尽管跟哥哥我说。”
需要什么……我需要什么?!
*
我好长一段时间不敢跟佐野真一郎碰面。
躲避的行为过于生硬,以致于佐野真一郎的朋友们都不由出面替他说情。
“抱歉春名,阿真他就是个笨蛋。”
明司武臣坐在摩托车上对我说:“他连连几天喝醉了酒一边哭一边闹,说遭到弟媳讨厌了该怎么办,让我们给支点招。”
一旁的荒师庆三也附和:“没错,笨蛋就是笨蛋。”
我一时闹了个大红脸,脑海里回荡着弟媳这个词,抱紧怀里的书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又快速摇头,呐呐:“没……没有的事,我没有讨厌真一郎哥哥。”
背倚围墙的今牛若狭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的烟,“你们都走开点,一个个围在大门口还怎么让春名进去找阿真他弟弟。”
“若狭哥。”我噔噔噔朝他跑过去,“我不是来找万次郎的,万次郎说他今天要跟朋友出去。”
若狭今牛照例摸了摸我的头,“那春名要跟我们去兜风吗。”
我没忍住脑袋朝他掌心多蹭了两下,“下次吧,我在等艾玛。”
“Mikey出去了?我记得早上春……”
明司武臣回想着什么说,我没有听清,“武臣哥叫我?”
“啊不是,我在说我的弟弟春千夜。好巧,你们的名字里都带春字。”
听明司武臣说,他除了有个弟弟外,还有个叫千寿的妹妹,算来他们和万次郎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幼驯染。
可若说起幼驯染,我只见过常来佐野道馆的场地圭介,一直以来都自然而然将他当做是万次郎的幼驯染。
甚至初见的时候,盯着场地圭介傻笑时露出的两颗小虎牙而默默感慨,这波竟是天降Draken的胜利啊。
败犬竹马啊不是,场地圭介同样是个知礼懂礼的好孩子,即使初见时瞪着眼涨红了整张脸,双手紧贴大腿浑身僵硬得一动不动,仍坚持着哆哆嗦嗦向我打完招呼。
“春名姐您好!我是Mikey的朋友场地圭介请多指教……喂喂Mikey(小声),我可没听说你什么时候交了个年上女友的事啊,还特么是个大(重音)美女啊!”
“我没说过吗。”
“你没说过啊!”
“哦,那你现在知道了。”
曾经我疑惑过,万次郎能安全长这么大,还尽情展露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王霸之气,敢情是没人打得过他。
他哥真一郎自不用说,跟他一起在道馆学习的场地圭介也是手下败将,看来日后唯有走精神教化的道路了。
神游到这里结束,一边听明司武臣讲述他妹妹的事,一边煞有介事地发出诸如“这样啊”“好厉害”“原来如此”的回应。
直到今牛若狭不知何时走过来给我一脑瓜崩,“敷衍得太明显了,考虑下活到这把年纪孤寡寂寞无人陪伴,好不容易找到有人倾诉而啰里吧嗦个不停的大叔的心情啊。”
明司武臣:“……”
明司武臣:“阿若你这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我:“若狭哥一口气能讲这么多话,好厉害!”
再次收获一个脑瓜崩的我果断捂头跑了,回头不忘安抚明司武臣说:“真想见见那个名字跟我很像的「春千夜」啊。”
远处的明司武臣轻哼了声,“有机会的话。”
我没将明司武臣的话放心上,心想照大家常常往来的关系总有一天会碰上面。
不成想日后见到明司春千夜时已时过境迁。
当然这是后话了。
*
我送佐野艾玛回来的时候,佐野万次郎也已经回来了。
他趴在客厅的矮桌上正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佐野艾玛一边进门换鞋一边高喊:“Mikey!快来送春名姐回家!”
三月寒意尚未消融,路边的樱花树已开了花。
一阵凉风吹来,夜幕下略微泛着紫色的花瓣纷纷扬扬,我搓了搓手臂说:“明天我要去补习班,万次郎明天也打算跟阿坚圭介他们出门吗。”
佐野万次郎脱下外套丢给我,只着一件薄绒卫衣,“应该吧。那你下课后我去接你。”
我将他暖烘烘的外套穿在身上,握住他的手放进外套口袋里,“好哦。说起来不知道今年樱花盛开日会是几月几号呢。”
“还是4月头吧。”
我家离佐野道馆不远,但论走路的话多少需要费点时间。
沿着被落下的樱花瓣铺设的河道,这条走过数次的静谧小路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幽远漫长。
我侧头望向佐野万次郎问:“万次郎和我在一起不会觉得无聊吗。”
他目视前方没有犹豫,“不会啊。”
“为什么。”我单纯感到疑惑,“实际上我们没有共同爱好,例如万次郎你喜欢飞机模型喜欢摩托车,我则喜欢茶道和看书,啊还有少女漫。”
佐野万次郎困惑道:“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大了,万次郎又不爱读书,以后吵架的话有理说不清怎么办……好痛,轻点,手不要抓得这么用力嘛。”
“那就说清楚。”
“你现在说的简单,到时别耍赖。”
佐野万次郎伸手拿下落到我头顶的樱花瓣,“我不会耍赖,到时我就强吻你,然后和好,吵架结束。”
“……所以说你到底从哪学来的霸总强制手段,等等别丢。”我从他手中讨来那片花瓣,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还说不耍赖,这不是耍赖是什么,不要每次作业都抄圭介的草草了事,你国文成绩一塌糊涂吧。”
“场地那家伙成绩比我还烂。”他不服气地说,“他连爱的汉字都不会写!”
“那你会写吗。”
“……会啊!”
犹豫了。
我懒得吐槽他们半斤八两,恐怕半斤八两这词说出来都要解释半天,“反正到时你不许乱使那种手段。”
我心里却偷偷想着,分好场合也未尝不可,咳咳。
“你应该回答我说,「我不会跟春名你吵架」。”
佐野万次郎偏头瞥了我一眼,“那我没法保证。”
我气得捏他的脸,“你再说一遍。”
他口齿不清地固执己见,“正常情侣都会吵架吧,艾玛说那叫啥来着,虐恋情深?只有吵架了感情才会变得更深,所以这有什么关系。”
“……”
我无力叹了口气,跟笨蛋较什么劲,只憋出:“答应我万次郎,以后好好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