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灵雾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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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湮渐渐醒转，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待到听见身旁有人惊喜的声音，眼前才渐渐清晰起来。睁开眼，却见自己被那红衣男子抱在怀里，一双凤眸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莫湮心下一惊，挣了一挣，脱身起来，身子一空，又短促地惊叫一声，急忙抓住身边可以抓的东西才不至于掉下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半空。
红炎额上跳了一跳，口中一字一句吐出：“我的……出云锦服……”
莫湮一看自己的手正紧紧揪着那华丽的红色衣裳，于是赶紧松开了手，看见他衣服被自己抓出的褶皱，想伸手去抚平，忽又想到，他们好象是敌对……于是急忙招出青澜剑御空行到一边，一边无措地看向一旁的连无边，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炎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才撇了撇嘴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记得回去也要好好休养，否则死了可别怪我头上。”
莫湮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人就这么消失，头上冒出问号。
连无边朝秦嫣然笑笑，跳到了莫湮的剑上，剑身晃了晃，莫湮急忙扶住他，气息一急，又忍不住半咳了咳。
连无边顺着他的胸，低低抱怨：“伤还没好，不要乱动……能带着我御剑么？”其实他也不想这么麻烦莫湮，但是叫秦嫣然一个大姑娘带着，总归是有点不自在的，“不行的话我还是麻烦秦姑娘好了。”
秦嫣然也是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莫湮摇头：“没事，刚才那人是给我治伤了吧？我好多了。”说着望向那人消失的方向，皱眉思考。
接下来的路途总算一帆风顺。
莫湮带着连无边和秦嫣然来到了一处绝谷上空，停住。
连无边正疑惑为什么要停下，莫湮仿佛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开口解释：“这里有我门先祖仙人设下的一座五行绝阵，外人是走不进来的，若是乱闯，迷路一番又会退出去。”
莫湮低声道嘱咐：“嫣然，跟紧我，不要走错。”
秦嫣然应了一声。虽然自己曾经跟娘亲来过这里一次，但那也是两年前的事了，何况这个绝阵阵式不是那么容易记得住的。
连无边新奇地往下看，只看见一片荒芜的黄沙裸岩，暗自惊讶。这里怎么一点植物都没有？
而莫湮驾御着青澜剑，以奇异的路线游走。
幸好他在山上常看阁里的书籍，将这个大阵记得很牢，也正因为如此，六师兄才这么放心将他派下山来吧。
莫湮心中暗叹，自己看的书虽然多，懂的理论知识也不算少，但那毕竟都只是纸上谈兵。
过了好一会，连无边的视野里面终于不是那么荒凉一片了，开始慢慢有了生机，忽然，眼前出现缭绕云雾，朦朦胧胧的遮掩着什么，却看不真切。
秦嫣然脸上露出笑容，轻声道：“就到了。”
连无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许久才见云雾中隐现一座白顶的山峦，行得近了，才看清此山顶端似乎是终年积雪，皑皑一片；山中树木成林，不时有禽鸟长鸣着穿空而过；山脚矮木葱郁，间或还有些奇花异草，以及随处可见不同于人间的奇异小兽相逐奔跑。
几人落下地来，落在山上开拓出的一片平地广场。
“是七师叔？七师叔回来了？”
“七师叔祖回来了吗？”
“快来看，七师叔终于回来了！”
几人才落下不多久，就有好些身穿各色束袖小袍的弟子围了上来。
“啊，是秦师姐！”
“秦师姐也来了！”
连无边冷汗滴了下来。
这些人里面，小的不过七八岁，大的却有四五十岁，怎的都称呼莫湮为七师叔，有的甚至还称他为师叔祖？
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被众人挤到一边，连无边再看看莫湮脸上扬起的温暖的笑容，心下也不禁暖了起来。
“七师叔我们好想你！”
“是啊，七师叔……”
“七师叔祖……”
“秦师姐你怎么也来了？”
“太好了，秦师姐一定是来做客来了，我去禀告师父！”
“我也去禀告师父和师祖！”
说着说着弟子们又忽然一哄而散，匆忙地，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莫湮无奈地摇摇头，向连无边解释：“这些是我的师兄师侄们下山历练的时候带回来的人，有很多是孤儿，或是家破人亡无处可去的。并不一定都有修炼的资质，权当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
连无边听了暗自点头，这灵雾门虽是与世隔绝，倒也像是个世外桃源，这些弟子也算幸运了。
莫湮望着远去的那些身影，笑了笑，又招呼两人道：“我们进去吧。”
前进了没有多久，忽闻一阵悦耳清脆的声音从半空传下来：“小师叔！！”
连无边两人刚抬头，莫湮就见一个鹅黄色纤细身影直直坠落在自己的怀里。
“小双！”莫湮急忙接住他，因伤势未愈，体内忽感气血翻涌，强自忍了下来。
“小师叔~~”一只纤细的小手紧紧地勾住自己的脖子，探出一个脑袋，埋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师叔，你太坏了，下山都不带我去！”
“小双，你先下来……”
这个叫小双的俏丽少女大约十五六岁，脸蛋红红，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一双大眼中满是哀怨，扒着莫湮的身躯撒娇：“不要嘛，小师叔，我要你带我下山，带我下山啦！”
莫湮无奈：“小双，你先看看谁来了……”
少女小双这才探过头，脑袋朝莫湮身后看去，只看见一个陌生少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从莫湮身上爬了下来，再移过视线，猛然看见一个绝美年轻女子，白衣胜雪，青丝如瀑，正面带微微笑意看着她。小双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大叫：“秦师姐！”说着直冲秦嫣然扑来。
眼看着那两师姐妹聊得开心，莫湮笑弯了眼，对着走近的连无边道：“这是我二师兄的女儿，游小双。我们灵雾山上女弟子很少，就她年纪最小。”
连无边看着正被游小双扯着衣袖撒娇的秦嫣然，眯起眼睛。
秦嫣然应该知道上一辈的事吧？那为什么还跟游小双那么要好？
看着秦嫣然脸上真心的温柔宠溺的神色，连无边不禁摇摇头，释然。
看来是自己神经太过敏感了，在现代看太多这种事，总是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复杂。
游小双高兴着想带秦嫣然去见她娘，秦嫣然不自在地婉言拒绝了，只道是还要跟莫湮去拜见其他师叔师伯。
连无边一看游小双的言行就推断，这小丫头应该对上一辈的事毫不知情。
“小双师妹！”这时，一个人影从远处跑来。
“又干什么啦？木头！”游小双看见来人，不禁撅起嘴来。
连无边定睛一看，只看见来人是一个面貌普通的青年，是让人看了转过身就能忘记的那种。
此人急急地赶来，一眼看见莫湮，忙恭敬地行礼：“七……七师叔……”又看见秦嫣然，再忙着叫一声“秦师姐”，接着站在那里，神情木讷，不知所措。
莫湮温和地笑了一笑：“不用拘礼，你找小双什么事？”
青年恍然，忙向游小双道：“小双师妹，师父找你！”
游小双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就知道你找我准没好事！我才不要去！”
青年结巴着解释：“是……师父吩咐……小双师妹，不去……不大好……”
游小双瞪他一眼：“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爹爹找我能有什么事，哼。”
不舍地向莫湮几人道别，又回头朝一直没能插上一句话的连无边喊道：“那边的小哥哥，我下次再找你玩哦！”
连无边惊讶地张了张嘴，却见那小丫头鹅黄色的身影已经远去。
青年急急朝莫湮行个礼也追去了。
莫湮失笑，向连无边道：“刚才那个是柯天翔，我二师兄的弟子，他为人内向，但是很真诚，很照顾小双。”
连无边点了点头。
几人再行了一段路，莫湮考虑到行了一日，几人都有了倦意，于是将秦嫣然送到客房嘱咐其好好休息，打算第二日再带她拜访其他师兄。
连无边则因为根本没出力，暂时不累，倒是有点担心受过伤的莫湮。
莫湮笑笑表示自己没事，便带着连无边去往积雪阁。
莫湮带着连无边御剑而行，一路锁着眉头。
他不应该对四师姐的结论产生质疑的，但是，无边若是没有修习功法的资质，总让他如此不甘心，莫名地为其歉疚。说不得，只好请六师兄来看一看，希望能有些不同的看法。
连无边倒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眼望着脚下白雪皑皑的景色暗自惊叹。
不知道现在要去见的这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此遗世独立，竟然长居灵雾山之巅？
隐隐望见一座飞角沿楼阁，莫湮降落了下来，带着连无边步行了进去。
连无边四下打量，只觉此楼内布局大方，细节之处清淡雅致，看来此间主人定是个淡然之士。
拐过大殿，走进了阁内，远远地，莫湮终于望见那一袭白衣立在窗前。
仿佛知晓他们俩的到来，白非伤轻声一叹，道一声：“小师弟，你回来了？”说着转过身来。
连无边顿觉一室光华散落，眼前这人眉目如画，神情清远，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叫人不禁油然生了亲近之心。
连无边呆呆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人正笑看着自己，于是咳了一声，将头转向莫湮。
莫湮笑了笑，向他介绍：“无边，这是我六师兄。”
“连无边见过……呃……”连无边抓抓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于是跟着莫湮一样叫道，“见过六师兄……”
莫湮呆了一呆。
白非伤倒是没有介意，微微一笑，朝连无边颔首。
莫湮反应过来，又恭敬地朝白非伤行了一礼，“六师兄，这便是我此次下山带回的有缘人了，只是……”说着皱起眉来。
白非伤瞧着他纠结的表情，失笑：“有什么话，不防直说。”
莫湮想了想，朝白非伤道：“六师兄，你曾说过我可收他为弟子，但是……但是，四师姐曾给他看过，他资质并不出众……”说着看了看连无边，神情渐渐迷茫，“我不知道带他进入我们的世界，是不是做错了……无边，如果没有我，你不会遇到这么多事吧……”
连无边这才知道，原来莫湮闷不吭声地自己一个人想了那么多，偏偏还是钻了牛角尖，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顿感哭笑不得，忙抓住莫湮的手，道：“莫大哥，你真是……实在是想偏了……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从呢，你为什么要怪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灵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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