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双重人格 ...
-
与这世上已知的野兽完全不同。
诡异的不知名的怪物，相互厮杀飞溅的黑色脓液，人类的尖叫，和铺天盖地的阴影。
被突如其来怪物包围的城镇，躲藏到小镇唯一教堂内的居民，他们这一天仿佛是做过山车一般。被追杀，亲人惨死，大人抱着孩子哭泣，老人被搀扶着祷告，青壮年拿生命抵御着怪物。
可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上一秒还在对他们穷追不舍的怪物，会突然掉了头，将利爪对上了他们的同类。
“神迹？”
有人激动道。
可是这份操控怪物的力量，又更像是——
恶魔。
牧柏站在原地，他抬头，四周的景象犹如人间炼狱。
直播间的观众和他一起目击这场混乱。
[啊啊啊啊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江绝这么牛的吗？！]
[帅爆了有没有！]
前方的少年依旧安静的站在原地，可他瘦弱的肩膀后，是听从他号令的怪物军团。
那双空洞的目光在此刻，好似能溶于怪物掀起的黑雾。
“...主宰者？”牧柏颤声说道，“江绝！”
那仿佛并不是错觉，牧柏快步上前，挡在了江绝的前方。
他看清了那双眼，血污蔓延，黑色的雾气与柔顺的黑发融为一体。少年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反应，在那仿佛游离世外的眼瞳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逐渐横向延长的黑点。
人类圆形的瞳仁，在此时压缩、伸长，仿佛要变成一条横跨虹膜的黑线。
那不是属于人类的眼睛！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是什么？]
“异变？”牧柏上前，在此时他仿佛忘记了何为恐惧，“醒醒，江绝！”
[不死果然是有代价的。]
[怎么回事？绝崽会变成怪物吗？]
[啊啊啊啊不要啊！虽然现在的绝崽很酷，可是我还是喜欢乖仔绝崽！]
他的声音在怪物的嘶吼声中分外弱小，可是却像是在江绝的耳旁炸裂。
蔓延的黑气中，牧柏的嗓音甚至破音：“醒醒！江绝！你这样下去会——”
教堂的拱顶被怪物冲破，巨大的怪物如同坚硬的鹅卵石，突破建筑向外逃窜。碎裂的砖块在此刻崩裂下落。
“轰——”
...
江渺渺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发蒙。
她的脑袋抵在手臂上，正趴在课桌上，不知道睡了多久。
旁边有一道阴影，是语文老师，她双手环臂看着她，问：“醒了？”
下一秒，江渺渺突然捂住脖子，跌倒在地。
桌椅跌落发出滋啦的声音，班级中一阵喧哗声。
“江渺渺？！”
...
她觉得很疼，但是一想到那个人没事，她就有些高兴。
课堂上的本体估计是晕了过去，江渺渺恢复意识时，只能操控小章鱼的身体。
疼痛感随着复活消失，晕过全程的江渺渺好像找到了找死的诀窍。
但是眼前陌生的情景，让她恢复意识的同时，开始发呆。
昏暗的室内，她好像坐在椅子上。头顶的天花板破裂，洒下一道光，照亮前方的地面。旁边蜷缩着许多人，很陌生的长相，灰扑扑的好像是经历了什么大战，连面容都还残留着恐惧感，互相抱着蜷缩着瑟瑟发抖的望着她的方向。
江渺渺从中读取到了恐惧和期盼，非常的矛盾。
在她发呆时，眼前一张脸突然放大。牧柏凑了过来，在确定她恢复意识后，鼻子一吸，嘴一撅，就想哭。
“我的好哥哥哟，你终于清醒了！”他嚎得和江渺渺死了一样。
牧柏哭嚎，他旁边的弹幕和他一样哭嚎。
[刚才绝崽好吓人哦！]
[呜呜呜呜熟悉的绝崽回来了!]
[不管不管，刚才的绝崽我也喜欢，我都喜欢！]
江渺渺有些发愣，她是很高兴牧柏没事，但是她确实不太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得找兜帽，手抬起来了没摸到，最后只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还摸到了一手血。
“那个...”她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低下头，“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对不起就对了！——by江氏生存法则。
那边看着她的人，真的好惊恐。江渺渺怀疑自己给他们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虽然她并没有印象。
[熟悉的对不起，熟悉的绝崽。]
[刚刚直接吓的怪物跑路的绝崽：杀。现在自闭的绝崽：对不起。]
[好可爱...]
[家人们，我好感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正常的绝崽。]
[呜呜呜呜珍惜绝崽！]
什么叫做正常的绝崽，她不正常了吗？江渺渺困惑。
牧柏的假哭好像噎住了，他收起声音，用悲伤的语气说：“我们断联了，直播关掉也不能上传录播，论坛也被禁止了，我联系不到外界。”
“这里是o国的一个边缘小镇，连大使馆都没有。”他更加的悲伤道，“语言不通交流不便，还好我的手机里有翻译器...我们可能得在这过几天。”
他估计憋的有些久，一开口就说了一大串话。江渺渺不好打断他，等他说完，江渺渺才小声问：“我怎么在这？”
牧柏又噎了一下。
他看着江渺渺，看得江渺渺有些不自在的向后缩了缩。
她感觉牧柏像是安检里扫描包裹的仪器，而她就是被扫描的包裹。
“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用肯定的语气说，“你是双重人格。”
江渺渺愣了愣：“什么？”
她是喜欢自言自语，可一个人玩过家家也只能一人饰多角，她确定自己没有精神分裂什么的疾病，之前那么大的压力都没抑郁——她怎么就双重人格了？
见江渺渺不理解，牧柏和弹幕七嘴八舌的向她解释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江渺渺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东西？她把暗杀者捅了个窟窿？
什么情况？她能控制好多怪物厮杀？
怎么可能？怪物被她的凶残吓跑了？
没人可以倾诉，江渺渺的内心小剧场又搭建了舞台。
小猫咪不敢置信道：“小章鱼？是你？你都做了什么？”
小章鱼两只触手捂住了脸：“深海大章鱼做的事情，不要问我小章鱼！”
在一阵无法言喻的窒息和混乱之后，小章鱼从触手间弹出了眼睛：“再说不是挺好的吗，虽然有点凶残，但是救了好多人呢。”
小猫咪被说服了，连同江渺渺一起。
虽然被说服了，可是江渺渺还是想把脸埋进膝盖里，躲避现实。
她都干了什么啊！
“...记忆不共通，只有双重人格了。”牧柏还在分析他的看法，回忆起刚才的江绝，他还有些心有余悸，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乖巧的江绝，松口气，“还是你现在这样顺眼。”
江渺渺更想把自己藏起来了。
救命，她刚刚到底是多么的显眼包！
这边语言不通，好在牧柏的手机有同声翻译，江渺渺没带手机，只能看牧柏和他们交流。
她有些羡慕牧柏的交际能力，但是很快，旁边走过来一个孩子。
孩子拉了拉江渺渺的手，吓了江渺渺一跳。
她连忙蹲下来，但是确实听不懂孩子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孩子努力的向她比划。孩子的身后是一对夫妻，丈夫应该是在刚才参与了抵御怪物的行动，失去了一条腿，躺在墙壁旁。妻子冲着江渺渺感激的笑了笑。
孩子说了一会，然后像是回忆别人教给自己的话，有些发音不准的说了江渺渺能听得懂的语言。
好像是天使的意思。
“他们在感谢你救了他们。”一旁的牧柏回来，说道，“如果不是你过来，这个小镇的人恐怕全部都会死。太偏远了，连一个潜力者都没有。”
他的能力是操控‘好感度’，因为‘好感度’是无法捉摸的东西，所以他的属性是【灵】。凭借这个能力，他很快就获得了当地人的信任。
此时他手上拿着当地特色小吃，一种褐色的东西，递给江渺渺一块，自己拿了一块：“试试？他们送给你的。”
江渺渺看着手里的像是面包片的东西，有些发愣。
牧柏撞了下她的肩膀，扭捏道：“江绝哥哥，害羞了？”
江渺渺低着头不理他。
这还是第一次她收到这样的礼物。孩子虽然焦急但是努力的表达的感谢，那对夫妻经历痛苦但是对她依旧和善的感激。她转过头，看到一些当地人提着篮子，期待的看着她。
似乎希望她能收下他们的感谢。
破损的教堂内，经历过灾害的人们互相取暖。他们在调整，在危机后寻求新的生机。而同时，他们对救了他们的少年表达了由衷的感激。
破损的天花板打下光线，照在大厅前方的十字架上。旁边阴影处，少年低下头，柔顺的黑发搭在脸颊旁，脸上似乎有些红晕。
好像很高兴。
“我先尝尝了。”牧柏见她不动，直接把自己手中的塞进了嘴里。
没过几秒，他的脸一皱。
“好、酸。”他努力的没有吐出来，屏息咽了下去。
江渺渺感觉好笑，没忍住，悄悄的翘起嘴角。
[哇！可爱绝崽抱抱！]
[截屏！愣着干嘛截屏啊！]
[把这一幕裱起来！]
似乎是知道自己出丑了，牧柏转移了话题：“那什么，我们反正要等贺姐他们联系，得在这边待一段时间。这边的镇长希望我们能帮忙彻底消灭怪物，他们害怕怪物重返。”
“你不记得了，那个讲怪物们运输过来的怪物我记得是圆鼓鼓的，据当地人所说就像是河豚一样，鼓着肚子把很多怪物运过来，然后吐出这些怪物，让他们的小镇陷入危机。”牧柏说，“你是什么想法？”
“河豚？”江渺渺想了想，这种外形描述有点像是她设定的【空游】，一种类似河豚样式的怪物。可是【空游】只是有毒，并没有空间能力。
“留下来吧。”对于前一件事江渺渺没有犹豫，她看着手里的食物，说，“我会努力的。”
“你的努力可不是一般的努力...”牧柏说着。
...
c国乌苏省，因为江绝的消失，忙成了一锅粥。
贺冬雪一边要回复高层的问题，一边要努力压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忙得脚不着地，然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兰亭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双重人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