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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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在与恶魔轮回小队的交战中，我们中洲队几近全灭……”郑吒坐在军营的大帐篷里说道。
刚复活的四人一直处在半失神状态中，任谁知道自己死了之后才复活，他们的状态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相对的，零点和赵樱空的心志要坚定得多，不多时他们就回过了神来，而詹岚和张恒那失神的时间却是持续了许久。
“然后是这个支线问题，”楚轩亮了亮手里的小盒子道，“目前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支线是否值得我们去做，毕竟还不清楚这是不是龙帝之墓的支线。伊芙等人在中国，按绿魔滑板的速度赶路时间，再加上做这个支线所需的时间，保守估计，我们至少要兑换30天。而我们来到这里也只是兑换了十天而已，时间上是绝对来不及的，所以，即使要做，也要等回到主神空间后再次兑换时间回来。”
“这么一来，我们需要额外消耗16500点和三个C级支线、两个D级支线……付出很大，所以，除非可以确定这个支线所能带来的利益远超我们所付出的这些奖励点和支线剧情，否则我是不赞成去做的。”楚轩最后道。
郑吒仔细想了想，就他私心而言，是很想去做的，即便这个支线并不是龙帝之墓，他们也可以选择放弃，改而去触发龙帝之墓……他没有忘记自己曾今发下的誓言，他要早日将同伴复活，带领他们登上轮回世界的顶峰，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庞大的支线和奖励点以及巨大的危险上的。
“确实是很难抉择呢……”林歌轻声道，伸手想去拿桌上的水果，忽的身体一怔。
凉意。
骇人的凉意从她双手掌心传来，仿佛是猛然间将她的双手浸入了冰水混合物中。
坐在她身边的楚轩脸色变了变，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郑吒发觉了这二人的不对劲，奇怪地问道：“林歌？楚轩？”
林歌没有听见，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仿佛浸在冰水中的双手上，世界似乎静止成了一个寂静的剪影，周围的人停止了说话，凝固成一个个姿势，时间静止了，风的流动停息了，水却还在行动着。
水面在上升，寒意没过了她的手腕，小臂，手肘，上臂，然后占领了肩膀，各分两路，一路向上，一路向下，没过颈项，颔骨，下巴……没过心脏，胸腹，双腿……直至她感觉全身都浸在了冰水中一样。
好冷。
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魔法消失。
所有的凉意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郑吒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时钟开始走动，风开始流动，而水，却是消失了。
“林歌！到底怎么了！你和楚轩的脸色怎么都这么怪？”郑吒焦急地问道。
楚轩看了眼身边的人，没有答话，只是用手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盒子，脸上居然带着好奇的神色，用手一一触摸过身边的事物，在发现林歌还没回神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小女孩灿如暖阳的金色长发握在了手里，好奇地顺了顺。
林歌恍然回神，笑了笑：“没什么。”她没有理自己被把玩的头发，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一片空白。
她的掌纹，已经完全消失了。
真的，确实没什么。
只不过，是她的念能力完成了。
而已。
郑吒点点头，他站起来看向了零点等人道：“好吧，我决定了，去中国，如果这个支线不够，我们就去触发神鬼三的支线！大家准备一下就先去开罗城吧，在那里等待这九天时间的过去，然后我们回‘主神’空间兑换30天的时间后，大家就去中国！这九天时间……”
“前六天磨合，后三天休息。”楚轩突然插话道，手里还没放下那束头发，赵樱空已经向这边投来视线了。
“为什么？”郑吒问道。照他本来的打算，是决定这十天涌来休息的。
楚某人在刺客小姐犀利的目光下纹风不动，平静地解释道：“詹岚的精神力技能是很好用，但是我们这里除了你，赵樱空，张恒还有林歌外，其他人都不曾和詹岚配合过，所以前六天就是要大家习惯于詹岚的技能，这样到了作战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的。这也是为了做支线任务好，至于磨合的地点么……林歌，有什么建议吗？”最后一句却是问林歌的。
林歌想了想道：“去阿姆谢绿洲吧，那里既有陪练的，也有奖励点可以拿，还能刷武器。”
“阿姆谢绿洲？好耳熟的地名啊……还能拿奖励点刷武器？有这么好康的地方我不会没印象啊……”郑吒抱头苦想，然后……僵硬了，脖子好似机器一样咔哒咔哒地转了过来：“林……歌，不……不会是……”
小女孩愉快地点头：“就是你想到的地方！”
砰——
超过心理承受能力，队长童鞋倒地不起中……
——由此可见，某群猴子给中洲队敬爱的队长大人带来的心理阴影有多么地巨大，当然，这其中某只半妖魔所起的作用，同样是不可忽视滴……
散会后，众人各自离去，楚轩叫住了林歌，两人进了一个帐篷。
“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盘膝坐下，楚轩抚摸着身下铺着的羊绒地毯，淡淡问道。
“没什么，念能力完成了。”林歌轻声道，“对了，把那个小盒子给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
“我有感觉到。”楚轩看着她拿过盒子，说道。
“什么？”她抬起头，注意力从盒子上移开，满脸不解，银色的杏眼里满是疑惑。
“刚才，我的双手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楚轩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双手上，好似在回忆那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从未有过感觉……那种感觉蔓延过我的手，一直到全身。在你打颤的时候，突然消退了，然后，我发现我能感觉到手里拿着的东西的触感……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对比他这个终日仿佛是生活在重重盔甲中的人来说，不亚于闻听天籁。
所以，他像个好奇而懵懂的孩子一样，用双手触摸着周身可见的一切物体，各种各样奇异的触感给予他的新鲜感满足感让他觉得自己选择开发的能力终是物有所值。
他看着她，问：“告诉我，那种感觉是什么？”
他看着手上属于老者的眼泪，（这就是眼泪？书上说它是湿湿的，咸咸的，可我感觉不到。）
[……]
（呐，阿媛……拥有感情，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呢？）
[……]
那是几千万年前的某一次，楚轩和楚媛的对话，此刻突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林歌抿了抿唇，放下盒子，轻声道：“是冷。”
然后她唤出妖炎，深蓝色的火焰在她左手掌心里浮动。楚轩看了看，朝火焰伸出手，在靠近妖炎的地方被林歌拦下，即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手上传来的信息，那是和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是热。”林歌道，好像是在教导一个孩子一样，握着楚轩的手，带着他触摸帐篷里的每一样东西，一边告诉他对应的感觉。
身下的羊绒地毯。“毛茸茸的，放久了就会有热的感觉。”
桌子。“光滑的。”
随身携带的湿巾。“湿润的。”
帐篷上的帆布。“粗糙的。”
……
林歌很神通广大，她的空间袋更似连接着某个异次元，于是……一大堆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楚轩面前。
一样样摆开，一样样品尝，附带她不厌其烦的解释介绍。
砂糖。“甜的。”
细盐。“咸的。”
陈醋。“酸的。”
黄连。“苦的。”
红椒。“辣的。”
……
红色的苹果，被楚轩拿在手里，用好奇的眼神看着。
“光滑的。”他摸着苹果的外表，说道，然后鼻子嗅到了，“……气味？”他看着林歌。
“苹果的香味。”她笑着问，“怎么样？”
楚轩想了想，道：“不知道。”然后他咬了一口果肉，咀嚼着，面上浮起奇怪的神色。
“汁水很多，咬下去，很脆。味道……”他仔细想了想，就像这个问题比任何谋划布局都要值得他仔细思考，“甜甜的，很喜欢。”
他说完，又咬了一口，原来他吃了那么多年的苹果是这个味道，闻起来香香的，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
林歌看着楚轩一口一口地咬着苹果的样子，一如平常的无表情的脸，眉眼间却依稀带着点恍然和满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想找帕子才想起她的手帕给詹岚了，便低下头，掩饰了自己微红的眼眶。
[呐，楚轩。]
（嗯？）
[你想要感情吗？]
（……）
[想要闻着周围的味道，想要品尝美味的食物，想要感觉这周围的触感和硬度，想要受伤和疼痛，想要开心和大笑，想要自然地流露出心里的自己……这些，你想要吗？]
曾经，楚轩认真地想了想后，回答她：“不想。”
那时候她不明白，后来才意识到，他把她作为第二人格，他所没有的都在她身上，他所心向往的都寄托在她身上，他担心一旦主人格也得到了自己的所思所想时，她会消失。
所以，才回答，不想。
他的保护他的重视他的在意，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了。
但她却忽视了好多。
苹果不大，一会就吃完了，楚轩在一块小毛巾上擦干净手，注意到林歌的沉默。
“林歌？”
没有回应。
金发银眸的小女孩低着头，轻轻地扯了扯男子的衣角，然后，犹豫而迟缓，却坚定地伸手，环住了男子的腰身。
金色的小脑袋埋首在他胸膛里，一向沉静温和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我不会消失的。”
人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渗了进来。
“温暖……”
这一次，没有林歌的解释，楚轩轻声说道，反手抱住了她，收紧手臂，怀里是满满的感觉。
很充实，并且温暖。
和最初所得到的感觉，冷，完全不一样。
他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感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