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亦尘》野焰

7、chapter6

　　张卿殊准备约会了，是他主动约罗晓雅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想试试，试试自己能不能回归到人们所说的‘正常’。
　　尽管自己从不认为自己心理有所偏差。
　　‘三人成虎’，即使再好的人，到了最后也会怀疑自己真的有毛病。
　　于俊如此，妹妹如此，现在，曾经深爱的人还不是走了凡人该走的道理，自己，是否也该试试呢？
　　至少，第一眼，罗晓雅还算能入他的眼，既然这样，给自己一个机会，努力一回，也未尝不可。
　　妹妹的话，言犹在耳，她的担心，也不是并无道理，自己呆在异端中已近十年，时间，只会让人感觉麻木，对事物，对感情，应该到了能够放开的时候吧？至少，也能给关心自己的亲人一个交代，不是吗？
　　试着爱一个女人吧，生活还是需要继续。。。。。。

　　第一次约会，张卿殊没选很暧昧的咖啡馆，酒吧，电影院之类的，他想在阳光下，好好用心去领会，慢慢地接受。
　　翠堤春晓，富有诗意的名字，幽静古朴的气息，门廊上的雕梁画栋，栩栩如生，显然出自大家之手。
　　小桥流水，古道昏鸦，进到豁然开朗的院内，张卿殊只想到这两个词。
　　仿古的石拱桥下，是潺潺的流水，水中，还能清晰可见红色的锦鲤悠哉游过，岸边，还有几株貌似长势甚好的杨柳点缀。
　　走下小桥，便是一条曲折婉转的石板路通向大厅，路的两边，三棵老槐树，绿色荫荫。
　　“这大冬天的，居然还有杨柳，槐树的树叶子也是绿的，真神奇。”程晓雅小声说着。
　　“都是假的，没看出来吗？”张卿殊嗤之以鼻。
　　“那鱼还在游呢，难道也是假的？”
　　“那倒是真的，都是假的，也太没趣了吧？”
　　“原来如此。。。。。。”
　　他暗暗寻思：这女孩真可爱，不懂藏拙，真性情。他居然并不反感。
　　程晓雅脸已经红成一片，就连耳根子，也没幸免。
　　气氛忽然有点尴尬，他轻快说：“这里还不错，对吧？尽管不是很真实。”
　　她还是低头不接话。
　　性格有点像亦尘啊，这女孩，他心念道。

　　这里的菜式，十分有特点，不仅是最新鲜的，还是最绿色的，据说这里的老板自己拥有蔬菜大棚和豆腐坊，全是十分平常的家常菜：炒白菜，水煮鱼，豆制品系列，就连咸菜和作料，全是自家亲自生产。
　　“你说，他们宣传的是绿色，难道真的是这样，不用一点催产剂什么的？”
　　“信者信，不信者不足信，看你怎么看。”既深奥又简单，靠在高背的太师椅，张卿殊戏谑。
　　“哦，我懂了，是一种营销手段而已，俗称噱头，对吧？”
　　“你很聪明，懂得举一反三。”
　　“我不是学商业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幼儿园老师，比不得你们从商的人。”
　　羞涩低下头，端起清香菊花茶，程晓雅对他的倾慕，自然而明显。他知道。
　　吃饭时，颜色鲜亮，味道鲜美，张卿殊的脑海，再次出现了亦尘，他的脑袋开始走神，想着他渴望吃饺子的眼神，亮闪闪透着兴奋，小小的鼻头自然抖动着；他低落时对他的无视，眉眼冷冷地，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给他第一次送去的椒盐琵琶虾，也忘记问他味道怎么样了？

　　“这菜不错。”指着一盘已经吃的只剩鱼骨的菜，他决心给亦尘带上一份。
　　程晓雅更觉张卿殊值得她去喜欢，一共吃过两次饭，都不忘家人，这样顾家的男人，真快绝迹。
　　爱慕之情越来越深，再看他的眼光，明显更为热情。张卿殊当然能够感觉，只是，他却没有惊喜。
　　再次分手后，程晓雅主动提出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端着饭盒，张卿殊站在院子外，习惯往上看，那里，灯光正亮。

　　亦尘已和姐姐通完话，明天下午，姐姐一定会来，接他去看电影。
　　心情好了，看动画面也有心情，刚将海绵宝宝放进姐姐给他带来的影碟机，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你打开门，给你送吃的来了。”
　　这次，他没再关门，而是主动去打开。
　　张卿殊兴致正好的脸，出现在眼前，他依然面无表情，走到床边。
　　“今天，你总算主动开门了，”望着那一脚踹开的大洞：“明天我找人来修，不然，以后不用你来开门，我都能钻进来了。”
　　亦尘还是不理他，也不接他送到面前的碗，靠在床边，津津有味看着他的动画片。
　　“这是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看动画片？品味啊。。。。。。”
　　“又没让你看！”用眼瞟瞟他，亦尘继续。
　　“知道回嘴了，好现象！来尝尝。”筷子挑起一块，直往亦尘嘴里送。
　　亦尘除了姐姐，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他不言语，眉毛开始皱到一起，头也随着偏到一边，不去理会对方热烈期盼的眼。
　　“吃点啊，很好吃的，今天约会，我特意为你单独点的。”
　　亦尘还是不理他，张卿殊依然举起筷子，温热的气息，鲜美的香味，飘至鼻翼，亦尘狠狠地闻了闻，口水，瞬间浸润喉头，他不由得咽了下去。
　　“看，有感觉了，对吧？尝尝，真的很好吃！”鼓励着将筷子再举高一点，已经摩擦上亦尘咬紧的唇。
　　到底还是孩子，无法拒绝美食的诱惑，何况，这段时间，他的肚子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伸出的舌头，全部将筷子上的鱼肉席卷而走。
　　“怎么样，好吃吧？还要不要再试试？”献宝般，他再次挑起一块更大的。
　　亦尘还是不回答，只是，嘴巴长得更大。
　　张卿殊倒了杯水，递到他的手上，温热的水温传递到杯外，亦尘抱紧杯子，他喂一口菜，他就喝上一口水，彼此自然而默契，而张卿殊就这样站着，将一盘鱼慢慢地全部喂到亦尘的嘴里。
　　亦尘的眼睛，自始自终都没正眼瞧过他一回，死死盯着动画片，无法移动。嘴里，却吃得津津有味。
　　他热炙的眼，讨好的表情，让亦尘觉得很舒服，也很害怕，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了？他不喜欢别人对他怜悯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只会让他更加难堪，他总是避开，就像现在，他能确定，对方只是可怜他是个不同正常的孩子，仅此而已。

　　他望着对方兴高采烈离开的样子，很想说一句‘谢谢’，可是在他关上门的那刻，还是在喉头转转，没有出口。
　　这是第二次，想说谢谢，可惜，还是错过。亦尘真的开始悔恨了。

作者有话说

　　咱是抽风型，有时候几天写不来一点，有时候爆发，能一口气码下几章，所以，无法做到每日更新的承诺，何况本人写文从不存稿，望能理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