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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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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亦雪就被医生抽了一大袋的血,见到有人守夜,还是昨天的那个护士拉过卿殊小声说了点什么,卿殊神色严肃,不停地点头。
看得亦尘一愣一愣的,看看姐姐,又看看卿殊,好几次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不能给姐姐添乱,这个时候,不能惹大坏蛋不高兴,这个时候,自己要更乖,所以,下午姐姐说要他们回去,尽管很舍不得,他还是乖乖的和大坏蛋回家了。
下午的时候,亦雪接到胡志林的电话,说是晚上想和她好好谈一谈,亦雪挂机后想起昨天苟小健说过的一句话:“胡主任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帮忙的,你自己要把握好。”
把握好?是什么把握好?自己已经将身子都献给他了,还要把握好什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抱着这种想法,亦雪安然地等到了傍晚,叫了一辆的士,钻进了渐浓尽墨的夜色之中。
亦尘还是有另外的一种魅力,这个,当姐姐的居然不知道,凌晨,躺在床上的亦雪翻个身,却发现,那人已经离开,看来还是自己魅力不够,她苦笑。
“将你的弟弟带来这间房,我只要他陪我一次,我就替你摆明,不然,我凭什么替你办事?而且还是这么敏感棘手的事?”
原来,他还有这嗜好,如果早就知道,自己偷偷的替他找一个,或者让他从没见过亦尘就好了,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这般境地。
自己的亲弟弟,她怎么舍得让这个变态糟蹋?可是,自己的困难,又该怎么渡过呢?
亦雪还没想好应付胡志林的法子,就被医院叫去拿昨天的化验单子,很多的项目,很多的数值,她懒得去关注,现在的她,对于自己的健康,根本无暇顾及,可是,如果自己倒下了,亦尘怎么办?
晚上,卿殊睡醒了之后,就到卿颜的房里去找了她一次,把自己的想法和她稍稍说了:希望大家一起,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好地过日子,那个苟小健,他也见过了,人一般,条件也还行,自己觉得好就抓紧一点,好好地成个家,也算对得起地下的爸爸妈妈。
至于白亦尘,卿殊也说了:昨夜的事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如果以后遇到什么,再次刺激他的话,别怪这个当哥哥的八面无情,卿颜想狡辩点什么,被卿殊一句话给挡了回来:“自己的事,自己会看着办,包括自己的妹妹,谁也无权干涉。”
卿颜见他这么固执,便不说话,也不点头,只在那里暗暗抹泪。最后,被卿殊逼急了,便说各人的事情各人看着办,彼此都不干涉,再说自己已经和他分手了,对方也没反对。两人缘分大概也就这样了等等。
卿殊也不便再说什么,各人的事情,最后解决的还是自己,外人,根本就帮不了什么,即使是兄妹。
亦尘半夜开始发烧了,这也在卿殊的意料之中,从没熬过夜的人,哪里经得起折腾,加上医院里春天临近,病毒横行,交叉感染的概率就更加多了,卿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后半夜,他就守在跟前,不停地拿冰敷,见冰敷不见效,又用退热栓剂插小□□,疼的亦尘在那嗷嗷直叫,顺带骂了一通。
早上快天亮,高温才慢慢退下,卿殊才终于松了口气,回屋睡了个囫囵觉,直到天色大亮。
亦雪在近郊的云雾山呆了整整三天,将自己的事,弟弟的事,甚至去世父母的事,都前前后后地想了无数次,最后,她决定:坚强面对即将到来的灾难,即使再难,也要忍受。
回到市区来,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红色跑车作价卖掉;再将准备买房的钱,全部存进了一个户头;接着将自己的所有值钱的首饰衣物全部封存好,准备来日的东山再起。床头柜里的相册里,好多都是自己的搔首弄姿,只有最薄的那本相册,才是弟弟从小到大的点点成长轨迹,只有区区的三页而已:亦尘小时候父母忙于生计,也没多少照相的机会,等到家道变故时,更无这个看似奢华的兴致,等到亦雪混得生活好点的时候,亦尘也已经大了,相册中的,是他全部的生活轨迹:在江边玩水的,在山上走路的,在巷口站着的,在家里躺着的,区区几个场景,构成了亦尘的所有生活轨迹。亦雪挑选了一张在江边的照片:夕阳西下,江水涟漪,弟弟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手上拿着一把采摘的芦苇,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当时照相时亦雪还打趣他:芦苇就是你的脸了,哈哈。。。。。。那个时候,很开心,尽管自己才开始某些生涯;尽管自己还总是夜深躲在被子里哭;尽管自己才刚刚明白男女之事;为了弟弟,这些都是应该承受的,那个时候,自己总是暗示自己:自己不是安于享受,只是世道艰难,毫无办法才会这样。
倦怠的神色中微微有了一丝笑意,那是,因为过去的日子有了弟弟,才会变得有些价值,而以后,这张照片,就是自己跟随自己的所有慰藉,以迎接以后的所有困难和危机。
房子彻底打扫了一次,窗帘全部拉起;水电阀门彻底关上;大门换上了一把大锁,随身的背包换成了最大号,甚至就连门口的鞋垫也被她收起放进鞋柜,在回望了三次以后,她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家门,才来到了她计划中的最后一站——文华街。
姐姐到来时,亦尘正在院子里和张家的一位客人聊天呢,而且是一位女客。
亦雪沉重的心里总算有点安慰:不愿见人的弟弟,居然可以和别人聊天,而且还算融洽,轻笑的眉眼,熠熠闪光,从窗边投进来的斜日余晖映在背上,画出一个大大的园。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长大了?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罗晓雅好长时间都没见过张卿殊了,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作为女孩,放低点姿态又如何?何况对于他的家庭,女人的八卦好奇心理总是占据很大因素,所以,她也就没必要去顾及那么多繁文琐节。
“你是他家的谁啊?”
“我是弟弟啊,叫白亦尘,大坏蛋没跟你说过么?”
“哦,原来是弟弟啊,我还以为是亲戚呢?”
“你姓罗,那你是罗宇的妹妹还是姐姐啊?”
“哪个罗宇啊?我不认识,不要以为都是姓一样的就是家人哦。”
你也姓罗?谁这么说过一次?百无聊赖地玩着茶几上的小木人,罗晓雅想起了这是第一次见面时张卿殊对他说过的话,看来,张卿殊身上还有不少故事呢。
越是故事多的男人,越容易让人着迷,甚至沉沦,罗晓雅觉得,张卿殊就是这么一个谜一样的男子,充满魅力,饱经沧桑。
“姐。。。。。。姐?!”亦尘回头,惊喜万分,在跑向亦雪的时候,小腿撞上了沙发的边角,他呲牙咧嘴地吃痛着,依然跑进了亦雪的胸膛。
“这是我真姐姐,不是假的哦。”亦尘骄傲地仰起头,牵着姐姐的手,左右摇摆。
罗晓雅的八卦精神更加来劲,一个罗宇,加上一个天仙般的美女,怎么这么多的人和张家有关系:“原来,张卿颜是假的姐姐啊,我还以为。。。。。。那,你姐姐叫什么啊?”她故意问道。
“白亦雪啊,很好听的名字吧?”
“是啊,名字就像人一样,你姐姐很漂亮!”由衷的一句话,可惜,亦雪听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了,她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坐了下来,亦尘顺势习惯地坐进了她的怀里。她习惯地摸摸他的鬓角,拿出身边手提袋,掏出一串洗好的葡萄,松了一颗,丢进了亦尘的嘴里。
那个超市的塑料袋上,清晰地打着价码:98.8元。
这个姐姐这么有钱,这么一点葡萄,居然是我一个星期的伙食费,身上的那件红风衣,一看就不是地摊货,这个白亦雪,又和张卿殊是什么关系呢?如果是女朋友,那自己未免显得太寒酸了些?自己坐在这里,岂不是自惭形秽?
罗晓雅不愿退缩,绷紧的身子坐的直直的,两只玩着玩具的手规矩地放在沙发靠背上,凝视着电视,一动不动。
张卿殊知道罗晓雅在家里,只是,他没想到白亦雪怎么也来了,加上等会卿颜也回家,这今天,家里可真够热闹的,这么多人,不如索性宴请一顿,也算尽到地主之谊。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夜晚,注定会充满无奈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