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崖》桑肆

11、解毒

　　余兮把了游执的脉，果然和她想的相差无几。
　　其实当时初见时余兮就已经知道了藏于游执体内有一种十分霸道的毒。
　　这种毒余兮从未见过。
　　当时余兮刚诊断出来，想要解是不大可能的。
　　而之后游执在见过自己的医术后提出要将自己一起带走想来应该就是存了这个目的。
　　余兮之所以会跟着他一起出是因为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还有一点是好奇他体内的毒。
　　可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耽搁了，所以余兮现在才算是真正接触这种毒。
　　余兮摆弄着手里的银针：“你们应该给他服过药压制他体内的毒，对吧？”
　　白面有问必答：“是。柏霖医师有给弦主配制一些能够压制的药。不过那些用来配制的药材十分珍贵、难寻。这次柏霖医师不在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去找这些药材了。”
　　余兮笑了声：“幸亏有他，否则你们弦主早就死透了。”
　　余兮将银针放到火上烤了烤然后分别扎向了游执的几个穴位：“我现在只能暂时稳住他，他中的毒有些棘手。”
　　白面担忧：“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余兮摇摇头：“你们先去休息，让我再想想。”
　　看白面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余兮劝道：“你们现在再是这副样子，等会我需要人手的时候，你们体力不支晕过去，该怎么办？”
　　白面只好听余兮的：“行。”
　　余兮坐到一旁拿出自己宝贝的小本子借着一旁的烛火翻看起来。
　　一时辰后
　　“白面。”余兮叫唤了一声。
　　白面立刻起身走到余兮面前：“怎么了？”
　　余兮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你们弦主应该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中了这种毒了？”
　　白面面色凝重：“嗯。至今还未找到给弦主下毒的人是谁。”
　　余兮时不时用上牙摩擦下唇，一字一句分析道：“我刚刚有看到他手上的筋脉不对。你们发现的时候应该已经很晚了。”
　　白面：“当时是因为弦主突然浑身不适，接着腹疼不止，最后柏霖医师看过后才知道弦主中毒了。”
　　余兮眉梢微拧：“腹疼？”
　　白面：“嗯。”
　　余兮：“具体是那一部分？”
　　白面：“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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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
　　余兮也不知哪来的笔和纸，在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东西：“所以他这样已经好几年了？”
　　白面：“嗯。”
　　余兮思考片刻后：“行，你先去休息我再看看他。”
　　一边被两人弄出的动静惊醒的黑条揉眼看着前面的两人：“你们这么早就醒了？”
　　余兮没有理会他而是快步走到游执身边继续看游执的病情。
　　正午
　　在游执身边的余兮突然出声：“柏霖到底给他用的是什么药！”
　　通过余兮的语气游执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愤。白面不由紧张起来。
　　白面：“怎么了？”
　　余兮：“你们有他平时用的药吗？”
　　白面摇头：“没有，就是因为没有了柏霖医师才匆匆出去找。”
　　一下两人都安静了会儿。
　　黑条打破了平静：“很重要吗？”
　　余兮：“你有？”
　　黑条挠头笑了笑随后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
　　白面想到昨晚游执病发时的痛苦有些生气：“黑条你有药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黑条解释：“我这是那次弦主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那一个。
　　弦主嫌弃它脏了让我拿去扔了。但我想想万一哪天用得上呢，于是我就留了下来。
　　昨晚是因为我也想让余兮给弦主治病。万一给弦主服下药弦主好转余兮就不为弦主治病了呢，所以我就打算等余兮真的不为弦主看诊离去后我再拿出来给弦主服下。”
　　余兮半眯着眼接过：“还很会算。”
　　药刚被余兮拿过还没到她的手上就又掉到了地上。
　　白面：“余兮！”
　　余兮两眼一闭瘫到在了地上。
　　黑条赶紧捡起那颗药丸：“这是怎么回事！她可不能有事啊！”
　　白面把余兮放到昨日黑条他们躺着的稻草上拍了拍她：“余兮？”
　　“这可怎么办？弦主还没好，她却先倒下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是啊，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人群有些嘈杂。
　　“白面，她会不会是发烧了？”黑条突然想到。
　　“发烧？”白面将手放到余兮的额头上，“还真是有点烫。”
　　白面：“这样我带着兄弟们一起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草药和吃的，你留下看着弦主和她。”
　　黑条点头：“行。”
　　白面带着两人一起出去。
　　“咳咳，咳。”有人在咳嗽。
　　黑条等得有些乏，竟在不知不觉中眯了一会。
　　“黑条！黑条！”有人在推他。
　　黑条：“啊？怎么了？”
　　推他的人说：“弦主醒了！”
　　“啊？”黑条顿时清醒赶紧跑到游执身边。
　　黑条：“弦主你醒了！”
　　弦主推了推快要粘到他身上的黑条：“别靠我这么近。”
　　“哦。”黑条往后推了几步。
　　也就是黑条能这么不管不顾地站在游执身边。
　　因为游执的性格及手段，就算是游执的亲信也对他犯怵根本不敢与他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除了黑条和白面，游执其他的心腹对他有的只是下属对弦主的敬重、忠心。并无其他类似友人间的亲密。
　　“柏霖回来了？”游执有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黑条：“不是，是余兮她给你施了针。”
　　“余兮？”游执下意识挑眉，显然这个结果是他没想到的。
　　游执顺着黑条的眼神看去果然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着。
　　“黑条，黑条！”洞口有人跑进来，“白面让我来让你带一些人出去。我们打的猎物有些多不好拿。”
　　“弦主！弦主您醒了！”那人注意到游执。
　　“嗯。”游执回应了一声。
　　黑条应下：“行。”
　　黑条走到洞口又转身：“既然弦主已经醒了，那你们都跟我一起走吧。”
　　其实他们这些出来的人并不多包括黑条白面不过六人。
　　那剩下的两人站起身和黑条一起走出山洞。
　　山洞中剩下游执和余兮两人。
　　游执咳嗽了几声靠着边上想再休息会儿，可余兮那传来点点的呢喃声令他又不得不起身。
　　游执拖着身子走到余兮身边伸手拍了拍余兮的脸：“你怎么了？”
　　怎么这么烫？
　　游执感受到手上的温度不对。
　　思考了片刻后游执将余兮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身上的衣物移到余兮身上。
　　游执没照顾过发烧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抱着余兮等待着白条他们回来。
　　“冷。”余兮小声嘟囔。
　　冷？游执四下看看也没有什么可以御寒的东西了。
　　游执只能将余兮抱得更紧了些。
　　“师父。”余兮模糊中伸手环住游执的腰，依赖地靠在游执的胸膛上。
　　游执看了看余兮最终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不许过了多久游执也有些迷糊了，让他重新精神起来的是外面嘈杂的声音。
　　“弦主！”在路上白面就已经知道游执醒来的消息，所以他一进门就想着见游执。
　　游执应了声：“回来了。”
　　白面看着这一副莫名和谐的场面：“弦主你这是？”
　　游执精神有些不济：“刚刚她一直说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面吩咐手下的人：“先生火吧。她是医师，等她醒来应该能治自己。”
　　白面：“弦主我们这次出去猎了许多兽类可供我们吃上几天。等您伤养好，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游执点头：“辛苦了。”
　　火烤得人暖，余兮模糊中醒来一次自己给自己吃了一些药将烧退了下去。
　　不过她还是粘游执粘得紧硬拉着他不肯放手。
　　游执被余兮缠得没法也就顺着她去。
　　两人手环着手就这样过了一夜。
　　次日
　　余兮一觉好眠，轻缓地睁开双眼眼前却是游执清晰无比的脸。
　　余兮微皱眉推了游执一把。
　　游执也很快醒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不知谁更愤怒些。
　　游执率先开口：“昨日是你抱着我不肯撒手，忘了？”
　　经他这么一说，余兮突然想起自己昨天似乎看到师父了。
　　原来是错把他当成师父了吗？
　　余兮理亏从游执的身上爬起来。
　　白面看到两人醒了，连忙招呼着：“你们过来吃点东西吧。”
　　“哦。”余兮慢吞吞地走到那边。
　　游执则是揉着太阳穴靠在山洞的墙壁上，一副疲态。
　　黑条看游执没有想动的意思，于是赶紧移步到游执身边将东西送到他面前：“弦主你试试这个。”
　　白面：“余兮你还好吧？”
　　余兮摇头：“没事，昨晚吃了药烧已经退了。”
　　白面点头：“那就好。”
　　大家都吃饱喝足，用这稍微得空的时间在那谈着小话。
　　余兮擦了擦嘴边的残渣然后突然想起黑条的那个药丸。
　　余兮：“黑条，你那个药丸还在吧？”
　　“哦。”黑条再次从怀里拿出，“诺，在这。”
　　余兮接过走到一边去研究起来。
　　游执和白面黑条他们几人在那讨论这次遇险。余兮自己一人抱着药丸在一旁研究。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又到了夜晚。
　　“游执！”余兮叫了一声，“这药，你了解吗？”
　　游执接过药丸上下打量了两下然后像是无所谓，又像是无奈的勾唇：“与我体内的毒相生相克？”
　　余兮被气笑：“呵，这还要治什么！”
　　两种毒相生相克不论解了哪一种另一种都会立刻反噬。
　　所谓的相生相克并不代表这两种毒都能在游执体内和平共存。
　　相反游执体内原有的那种毒时时刻刻在反噬着柏霖加进去的那毒。而柏霖加进去的那种毒也时时刻刻在与游执体内原有的那种毒做斗争。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的病情会反反复复的原因。
　　这两种毒要解起来，可谓无解。
　　因为要是解了游执体内原有的那种毒，那么柏霖加进去的那种毒便会使游执毒发丧命，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