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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撩了就跑真刺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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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悬挂于空中。
滑头鬼的幻术“镜花水月”非常高明,那月光犹如硕大的银盘,明亮圆润,散发着银白辉光。
滑头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宁宁,轻声问道:“敢问夫人,是真还是假呢?”
宁宁指着天上的明月:“那敢问滑头鬼先生,这轮明月是真还是假呢?”
她在月光下微笑,眸光潋滟,嘴唇含笑,和滑头鬼记忆中画像上的姬君重叠,一般无二。
乌黑如鸦羽的长发用白禅纸束于身后,纤细娇小的身躯包裹在象征神圣高洁的巫女服内,略带发育的胸口起伏呼吸,滚烫的气息似乎透过这具躯体灼伤了滑头鬼的视线,令他狼狈的挪开目光,耳根子红到发烫。
宁宁眼里沁出一点真实的笑意:这孩子既喜欢撩人,又偏偏纯情的可爱呢。
有哪个女人舍得拒绝一个撩起来色气满满,动起心来羞涩纯情的男人呢?
至少宁宁舍不得。
滑头鬼哑然失笑:“您还真是……一位和我想象中不一样的姬君呢。”
宁宁反问他:“你想象中那位姬君,是什么样?”
滑头鬼愣了一下,沉思片刻,目光微微漂动:“对万物一视同仁,娴静温柔。”
宁宁叹了口气:“可你在我眼中,一副皮囊英俊,倘若你是个秃头大腹便便满脸脓包的丑八怪,亦或者心思邪恶不可救药的人渣,我绝不会答应和你共赏月色的。”
月光从滑头鬼俊美邪气的脸庞逆光而来,勾勒出他消瘦锐利的五官轮廓,一头长长的黑发中夹杂着几抹耀眼的金色,象征着滑头鬼的非人身份。
滑头鬼凝视着宁宁,带着一圈淡金色瞳膜的眼瞳专注而执着。
一缕黑发垂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随着发梢划过肌肤的痒意,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
当他露出一点笑意时,眼角眉梢笼罩着风流不羁的痞气。
滑头鬼是来自乡下的妖怪,他不像京都出生的大妖怪们那样,既不遵守妖怪的规定,又固执遵循人类的审美喜好。
他像雨后山林里吹来的一阵放浪不羁的春风。
吹拂而来时,带着令人心生欢喜的感觉。
滑头鬼的注视叫宁宁淡然一笑:“你是否失望了?因为我不像你幻想中的那样美好。”
宁宁从来不是一个良善人。
一个良善人在百鬼夜行的世道活不下去。
滑头鬼轻声道:“您说的是对的。如果您相貌丑陋,举止粗俗,亦或者心灵粗鄙,那么我也不会对您的画像一见钟情。”
世上的一见钟情,起源于皮囊。
可滑头鬼却咧嘴一笑,两颗尖尖妖牙野性十足:“见面后,您的性格让我更喜欢了。请叫我“奴良滑瓢”吧。”
名是真咒。
滑头鬼的真名只有喝“交杯酒”的时候,才会和朋友交换姓名。
当他选择将姓名交给一个姑娘,一个人类姑娘时,其中的含义暧昧不清,绮思丛生。
透过镜花水月的月光,能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极为英俊的侧脸上,纤长过分的睫毛颤动间,眼眸温柔似水。
他说出姓名时,先深深吸入一口气,直抵肺腑,再含着名字吐出来,那名字里带着滑头鬼的妖气。
如烟雾飘渺,不可捉摸。
薄凉入骨,隐约间可闻血腥腥甜。
他受了极为严重的伤。
大概是须佐能乎加上飞雷神之术的攻击,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是没有插手的,否则滑头鬼早就解开镜花水月的幻术逃之夭夭了。
“宁宁。”
言语间相视一笑。
滑头鬼忽然问她:“不是真名吗?但也不是假名。”
宁宁提起裙角,镜花水月幻化的山间小路带着露水,很容易打湿衣服:“不是假名,只是未被承认的真名。”
滑头鬼跟了上来:“就像我的滑头鬼百鬼夜行?”
宁宁侧目:“百鬼夜行?你的?”
滑头鬼兴奋的笑起来:“对,我的,还没实现,目前只有我和两个小妖怪。”
“一个扫把成精,一个茶盏成精。”
宁宁只见过安培晴明的灯笼鬼,常年悬挂于庭院回廊下,那是她所见过最弱小的妖怪:“是使用了九十九次成精的付丧神吗?”
“付丧神?”滑头鬼佯装出苦恼的样子:“说起付丧神,刀剑一类的付丧神才符合人心中的幻想吧。那种九十九次的小妖怪,因为诞生于闲聊时的趣闻,所以妖力弱小的可怜呢。”
前面有一块石头,滑头鬼伸手想扶宁宁,却被避开了。
提着裙角的姑娘宛如盛开的花朵,轻盈踩着石头跳过去,小鹿般灵敏落地,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过来?”
她眼角眉梢晕染一点辉光,于滑头鬼的视线中明媚动人。
咚咚咚。
滑头鬼抚摸着心脏,沉寂许久的心竟然扑通扑通毫无节奏可言的跳动着。
妖怪的血是冷的。
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的血是滚烫的。
像人类一样的烫。
然后他低头,呕出一口鲜血。
淡定抹去嘴边的鲜血,滑头鬼一跃而起,跳到宁宁身边:“前面有一处水潭,潭中有美味的类虾。”
他们在波光粼粼的水潭中抓了满满一网的虾。
宁宁看着活蹦乱跳的虾,想起什么来,从怀里摸出巴掌大的蚌壳,递给滑头鬼:“缩小了,蚌精留给你拿回去红烧。”
接过蚌壳的滑头鬼明显感到掌心蚌壳一阵颤抖。
表情复杂的滑头鬼。
“哦,揣着不方便,我给你拿个鱼缸。”宁宁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粉色冰纹玻璃缸,把蚌壳夺过来强行塞进去再还给滑头鬼:“这样就好多了。”
滑头鬼:……
蚌精:求求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
捕获的类虾带回去嗮干做虾酱。
滑头鬼忽然问宁宁:“继续刚才的话题,您的真名我无法给予吗?”
宁宁嗯了声:“没办法啊。”
滑头鬼明白了,轻轻叹了口气,失落又遗憾:“我要失恋了吗?可您是如此有趣又美丽,实在是令人不舍啊。”
如果这位姬君的真名能由他赋予,那么他可以用一生来热烈追求姬君。
可若没有开始,又何来结果呢?
没有真名的“非人”如同那位欺骗黄泉女神的大阴阳师一般,不被世界承认,只能存在于真实和虚幻之间。
太令滑头鬼心痛了。
宁宁捂着嘴乐了:“您一开始就没有追求过我啊,可真是理智呢,奴良君。”
介于朋友和恋人间的试探,带着妖怪劣根性的蠢蠢欲动。
既沉迷于酒的美味又害怕酒伤身。
这就是恶劣的妖怪啊。
滑头鬼哀叹:“原来在您心中,愚笨的我如此不堪啊。”
长吁短叹,掩面假哭,嘤嘤啼啼,我见犹怜。
最后一抹岁星的尾巴落于镜花水月深处。
天上美丽的明月无法继续维持光辉,犹如镜中花水中月飘然逝去。
幻境虽然美好,可终究是虚假的。
滑头鬼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
耳边响起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泉奈的呼声:“宁宁!”
“放开她!”
将她拥入怀中的妖怪附身而下,一个温柔的吻犹如落下的羽毛,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桃子酒的醉人清香。
“美丽的姬君大人,期待来日再见。”
柔软冰凉的羽披撩拨似的滑过她的肩头。
再看时,那位胆大包天自称失恋的滑头鬼已经溜之大吉了。
宁宁:你知道我面对两个吃醋的醋坛子,可是很叫人头疼的啊。
“宁宁!”
“混蛋啊那家伙!”
唔,千手扉间额头冒出青筋,宇智波泉奈气出兔子眼了。
而宁宁则无辜的眨眨眼,指着方才那片镜花水月笼罩,最后一抹岁星坠落的地方:“那里有赐予我真名的人哦。”
吃瓜看戏,手里抓了一把松子磕的翠子吓得松子都掉了:“哇哦,敢问哪路大佬??”
深夜——
一群人扒拉半人高的野草,瞪大眼睛找“真心人”。
呸,真名人。
翠子揉了揉眼睛,眼珠子通红,快和宇智波家的兔子眼一个血脉了:“宁宁,你确定这片有人吗?我的占卜,桔梗的寻灵,宇智波的写轮眼,还有扉间柱间都没有感知到啊。”
宁宁一个巴掌狠狠落下。
“啪。”
一只干瘪的蚊子尸体飘然落地。
她很头疼啊:“按照很久很久以前某个人给我的占卜来说,没错啊,最后一抹岁星带来天下逐鹿之主,镜花水月所匿深处,可得见。”清清嗓子,模仿占卜者神神叨叨的口吻:“吉,不死,有祟,以其故说之,岁星至,天下乱,可逐之,藏于虚真。”
说完嚷嚷起来:“敢骗我扒了他的兽皮!”
桔梗默默无语。
你找谁占卜?
咋还不是个人?
一群挂逼+大佬埋头寻找了大半夜。
天都要亮了,整个山头都翻遍了,半个鬼影都没见到。倒是见到几只见到他们拔腿就跑的狸猫。
“难道真被骗了?”宁宁脸色难看,咬牙切齿咒骂那个骗子,一脚踩下去,忽然停顿住脚:“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什么东西?”
“根据脚感,像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