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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水母阴姬这一掌掌风凌厉,掀得整艘船都左右摇摆。

      好险楚留香夺窗而去躲开了掌风,他将水母阴姬引出狭小的指挥室,来到了风声呼啸的甲板上。

      叶开想帮手楚留香,却被宫南燕拔剑缠上,船只左摇右晃,船舱里的难民全都走出来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傅红雪不得不抽身去抛下船锚,再将难民赶回船舱。

      一个巨大的海浪掀上甲板,将没来得及躲开的难民拍在了甲板上,数人落水。

      那厢楚留香见难民落水,一个猛子扎进海里。

      水母阴姬精通水性,紧随楚留香跳入海中,只是海水之中不似岸上那样好发力,她劈出两掌全都命中船身,大船上的人只感觉脚下一震,全都在船舱内的大通铺上翻来滚去。

      楚留香自顾不暇,将水中难民托起后交给傅红雪,他怕水母阴姬再度打中船身,随即潜入水下将其引走。

      甲板上叶开制住了宫南燕,将她反手捆在桅杆上,任凭她百般挣扎就是不松开。

      “怎么样了?”叶开来在傅红雪边上,和他一并望向漆黑翻涌的海面。

      “不知道。”傅红雪皱着眉,“人已经潜下去一刻钟,没动静。”

      叶开会水,但他就是会水也没下过海,更没在海里和人交过手,他和傅红雪彻底没了用武之地,只能站在甲板上干瞪眼,等待时机。

      水下。

      正值深夜,楚留香和水母阴姬根本看不见彼此,他们既要捕捉到对方予以致命一击,又要在对方出掌以前火速躲避开去。

      下水之后水母阴姬虽然行动变缓,但是掌力几乎不减,她没和江流胡说,水母阴姬的武功来源于“水”,江河湖海便是她的师门。

      一刻钟下来,楚留香几度招架不住,挨了两掌死撑着才没有呛水,他没有伤到水母阴姬分毫,因为阴姬出手根本不留空隙和余地。

      楚留香自保都难,何谈反击。

      不过,他发觉水母阴姬逐渐在猛烈的攻势中力不从心,她到底是人不是神仙,在水中不断发力所消耗的体力比在陆地上大得多,而楚留香一直被她掌力带起的旋涡推着走,保留了大量实力。

      楚留香看准时机发挥自身优势——他那常人望尘莫及的闭气功。

      他悄悄潜入更深的水下,忍受着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的水压,在黑暗中快速绕到水母阴姬身后,指如疾风击中她后背两处大穴,后者当即吐出一口长气呛进大量海水,急忙想往水面游去。

      可她已被楚留香点穴,动弹不得,反而化作磐石往海底下沉。

      这一场斗法她没有输在功力,而是输给了楚留香的水性。

      但楚留香并没有放任她下沉,竟一把将她托住!

      楚留香带着水母阴姬浮出海平面,却发现他们已离船只很远,只得费劲往回游去,接住了叶开抛下来的绳索。

      楚留香往甲板一躺,蜜色胸膛起起伏伏大喘着气,表面看不出来,但他其实因为海底水压受了轻微内伤。

      不愧是盗帅楚留香!

      叶开抑制自己想吹彩虹屁的心情,将水母阴姬拖到了宫南燕旁边,一并捆上了桅杆。

      宫南燕见水母阴姬呛水,大喊着“师父”,情急之下竟是要将麻绳给挣断了,楚留香赶忙站起来也给她把穴位点上。

      海面重归平静,好似无事发生。

      大海就是有这样的魔力,显得航行海上的人类是那么渺小。

      傅红雪未加犹豫转身进了船舱,适才船颠得像是要翻,也不知江流喝得烂醉在屋里有没有摔成傻子。

      那厢江流在屋里东滚来西滚去,从床上滚到地上,再从地上滚到床底,傅红雪推开门的时候,她已经抱着脑袋在喊疼了。

      傅红雪将她从床底下揪出来,刻意将人揪得离自己远一点,生怕她嘴不老实。

      江流迷迷瞪瞪睁开眼:“红雪…”

      傅红雪没料到她已经醒酒,听她抱着脑袋呜呜咽咽:“我头上为什么有包……”

      “你被船晃到了地上。”傅红雪观察她神情,发觉她似乎断片了。

      断片了就好。

      傅红雪不怕江流记起他身上的痕迹,他只怕她记起二人相拥时自己没有将她推开。

      江流问:“…我好像听见船上很吵,发生什么事了?”

      傅红雪道:“香帅被人趁夜偷袭。”

      江流“腾”一下坐起身,俩眼珠溜圆:“谁?!”

      *

      坤无涯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

      她不光是女人,还是神水宫的宫主,对男人深恶痛绝的水母阴姬。

      一觉醒来,江流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江流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实,心说没准水母阴姬是个一人千面的易容高手,所以才将她给骗了过去。

      等她跟着傅红雪走到甲板上,才发现水母阴姬根本没有变脸。

      水母阴姬被点了穴捆绑在桅杆上,她如假包换的一张俊脸正滴着水,长发披散着,原先宽袍大袖的白色长袍也贴在了身上。

      如果提前知道她是女人,这么看还是能看出些小小的女人味……

      江流苦着张脸明白过来,水母阴姬是个长得很像男人的帅气女人,她从来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的真实容貌……

      是她江流眼拙引狼入室,将水母阴姬大摇大摆带到船上,给了她可乘之机伤害她的偶像。

      好在楚留香技高一筹没有被害,否则她江流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香帅…你没事吧?”

      江流还没彻底醒酒,步履蹒跚上前询问楚留香情况。

      楚留香正把着围栏倒鞋子里的水,抬眼瞅她:“我没事,倒是你,额头上怎么青了这么一大块。”

      叶开闻言走过来掀起江流刘海看了看,咂舌道:“怎么会有人喝醉酒把自己摔成小花狗。”

      江流伸手摸摸脑袋,悔不该喝这么多的酒,她喝多了准没好事!

      “你们快别说我了,还是先跟神水宫把事情掰扯清楚吧,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是怀疑香帅偷了神水,也没有非要追到船上将人杀了的道理啊!”

      楚留香道:“小船长说得对。水母阴姬,你战败前不肯说出杀我的原因,战败后总该服输了吧。”

      水母阴姬并不理睬。

      楚留香微笑道:“不说?好,那你们就在桅杆上绑着吧,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放你们走。”他抬头看看天色,“天还不亮,我还能回去补个觉。”

      宫南燕对着他走远的背影怒道:“楚留香!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楚留香脚步一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转过身来。

      江流刚要开腔就被叶开拉住,用口型叫她安静。

      宫南燕俨然是忍无可忍了,人一旦愤怒到极点,便容易什么都不管不顾,什么都往外说。

      果然宫南燕怒火中烧:“楚留香,那个为你偷神水的宫女死了!她因为你触犯宫规,没脸见人跳海自杀了。你也该死在海里,为她陪葬。”她说着不过瘾,还顺带骂了叶开傅红雪:“你们男人,全都该死。”

      宫南燕就跟鬼打墙了一样,咬死楚留香勾引神水宫的宫女,楚留香见她说不通,终于烦了,优雅镇静的面容挂上三条黑线。

      他道:“宫姑娘,除了你还有你师父水母阴姬,我根本不认识别的神水宫的人。”

      见宫南燕还要说话,楚留香伸出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觉得按照现在的情势我还需要装吗?如果我想,甚至可以把你和你师父一起丢进海里喂鱼。”

      静默无声的水母阴姬抬起了脸:“楚留香,你拿什么担保?”

      宫南燕面露惊愕,她知道师父这是让步了,她居然信了楚留香的鬼话!

      楚留香:“任何,任何你能想到的可以拿来担保的东西,哪怕是我的生命。”

      宫南燕:“师父别信他!男人没有一句话是可信的!”

      水母阴姬闭上眼道:“好,任何东西,你的命我不屑一顾,我要她的命。”水母阴姬抬起湿润的眼皮,所注视的方向竟然是头上顶个包的江流。

      江流也惊了,怔愣指着自己:“我?”

      水母阴姬:“楚留香,船靠岸前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如果你不能,她就是我们神水宫的了。”

      宫南燕惊诧:“师父!”

      江流比宫南燕还惊讶:“大师你这是唱得哪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能因为神水宫少了个宫女就拉我去充数啊!”

      叶开听到自己的冤种师妹突然如此抢手,竟气极反笑:“水母阴姬,你要香帅在下船之前拿出证据,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船上要是有什么能证明楚留香清白,那不早拿出来了。

      众人对着水母阴姬步步紧逼,殊不知内功高深莫测的阴姬早已运功打通身上腧穴,她轻轻转动小臂,身上绳索应声而断。

      水母阴姬:“我就是在强人所难,只要我想,被丢下船喂鱼的就会是这艘船上的所有人。楚留香,你没得选择。”

      想不到她内力如此深厚!

      说话的功夫竟已将身上穴位破解,适才在水下楚留香胜在灵巧,如果赢第一次就是侥幸,那第二次就更不能保证运气之神再度站在自己这边。

      江流还在头铁:“这关我什么事?水母大师,你别不讲道理!”

      傅红雪垂下眼皮,其实水母阴姬此举对他来说不难理解,那个神水宫的宫女已经死了,人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复生的,她“杀”过一次楚留香,结果并不让她感到爽快,所以她果断地该换了方式。

      楚留香的命不要也罢,她要换一种方式来折磨楚留香。

      让无辜之人替他受罪。

      江流连连摇头,她才不要去神水宫当姑子!她一连后退好几步,一脚踩在傅红雪的脚面上,被他按住了肩膀。

      “跟我走。”

      他声音沉沉的,从江流头顶传过来,极有安全感。

      江流小鸡啄米点点头,被傅红雪拉着腕子带进船舱,她听见叶开和楚留香正跟水母阴姬故作镇定地打圆场,不想将她牵连进去。

      江流有些失措:“我就说我喝多准没好事,以前还只是因为我酒品不好会给师父师兄惹麻烦,现在真的要变成瘟神了。我再也不喝酒了…”

      她顿了顿,觉得酒还是要喝的,改口:“再也不喝多了。”

      江流察觉傅红雪无端端停下脚步,遂抬眼看向他,这角度他苍白的颈间红痕清晰可见,船舱内的油灯左摇右晃,将那点痕迹照耀得格外旖旎。

      像是在说——

      你还知道你酒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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