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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惊梦 ...

  •   红伞惊愕失色道:“你说我们那日遇见的是死人?”

      “准确来说不是死尸,而是将死尸与南曲机关术相结合,做成的人偶比木头制成的人偶更为机敏,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偶’。”南曲航阴沉沉道。

      阮婧辞想到那日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竟然是一具死尸,顿时胳膊上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来,“你们家的人可真会玩啊,金木铜铁不够你们造的,居然还要从死人堆里扒尸体....”

      “别带上我,我可没扒过,这是被我兄长封掉的一种禁术,如今却被南曲宁和重新解了禁,太荒唐了,要是这些人偶失控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南曲航喃喃道,“这人偶最初是由我们家的一位长老制作出来的,他的天赋虽比不过宁和那小子,但当时在家族中也是无人能敌的,他整日醉心于制造各种精巧的机关,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的思想越来越反叛,不再满足于他现在的成就,他渴望能够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就是让南曲机关术与人相结合,最后达到人不老不死的地步。”

      “不老不死...这不就是想要变成神仙,长生不老么。”阮婧辞挑眉道。

      他捋着胡子道:“不错,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永生,起初他将南曲机关术与动物相结合,效果十分不错,给南曲家带来了技术的革新,你们那次在机关别院看见的机关水蛭与蜘蛛就是,那些水蛭和蜘蛛原本都是死物,后来被我改成了那样,在某种意义上也算重新活了起来。后来他越来越痴迷,开始背着我的兄长在外边收集流民的死尸,将机关术用在了死尸的身上,结果酿成了大患,那些死尸被制作成人偶后,机关忽然失控了,杀了很多人,包括这位长老,最后我兄长就将这秘术封禁了,并命南曲家的人不得再研用。”

      “只是没想到,如今最先破例的竟然是他的那位宝贝儿子。”南曲航自嘲地笑了笑。

      阮婧辞顺着他的话推测道:“照你这样说的话,南曲宁和如今重启这秘术,为的也是追求永生咯?”

      南曲航身子一歪,就地坐下,哀叹了一声,“我如何能知道他的心思,这小儿在我大哥还在世时,瞧着奶呼呼的一个,十分乖巧,学习术法也快的出奇,我这才离家多久,他便已经掌握了这秘术了,看样子已经是融会贯通,更上一层楼了,我想今年大会上,他肯定会将这人偶拿出来在世人面前亮相,那玩意儿可比木偶灵活的多而且也不易损坏,杀伤力十分强。”

      阮婧辞见他意志消沉,于心不忍,将手里的牛皮纸丢到他跟前:“这么年轻的孩子虽然天赋高,但是谁知道他做的东西以后会不会带来什么灾难啊,我倒是觉得你的机关比他的那尸体人偶好,你看你那机关狮子,瞧着多喜庆啊。”

      南曲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谢谢你啊,可真会夸人。”

      “不谢不谢。”阮婧辞笑嘻嘻地蹲了下来,看他道,“见你这老头这么可怜巴巴的份上,这样吧,这有杀伤力的土炮肯定是不能建了,不过有个东西你倒是可以建,而且这个东西还可以用来监视他们,要是他们武林大会那日出门了,我就叫人用铁板把他们堵回去,错过大会,如何?”

      南曲航眼睛噌地一亮,“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

      阮婧辞就着他那张牛皮纸的背面,用炭块在上边画了几笔。

      南曲航瞧了一眼,疑惑道:“马车轮子?”

      “放屁,什么马车轮子,这叫木制摩天轮,跟水车差不多的样子,比水车大得多,那木轮边吊的是木箱,里面可以坐人的。”阮婧辞丢了炭块,在空中慢悠悠画了一圈,“人坐在木箱里边,慢悠悠地顺着轮子转上去转下来,还可以固定住,停下来,在上边欣赏下边的景色。”

      南曲航眯着眼研究了一番,又添了几笔,道:“懂了,这东西既可拿来作观赏之物又能监视他们,倒是个法子,行吧,交给我吧,我过几日就把它给建出来。”

      阮婧辞欣喜地拍手道:“那可就太好了,等你建好了,我就带着红伞来试坐试坐。”

      劝好了南曲航,阮婧辞让方胖子给他端了杯淡茶来,让他消消火,又叫司珠去趟医馆,请个郎中过来再瞧瞧他的身子,以免怕他才好等会再晕过去,不过待司珠刚转身,她又想起了一件事,忙拉住了她。

      “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阮婧辞从袖管里掏出了自己方才在房里写的书信,递给了司珠,“这信是写给合雅楼的主事桑姑娘的,你既然要出去一趟,便顺便代我转交给她吧,记住,务必要亲自交到她的手上去。”

      “是,殿下。”司珠小心地接过了她手里的书信后,小腿一迈麻溜地跑出了店外。

      交代完事后,阮婧辞又带着红伞喊来了秦狗剩去了后厨与仓库转转,检查库房里的炭火等库存以及后厨的食材用料是否需要增补。

      她一边巡视一遍不忘回头同秦狗剩嘱咐道:“这几日正值冬春交替之际,往后还有倒春寒,老人家经不住折腾,最是容易伤寒的时候,你叫店中的姑娘小子们仔细着点,该添衣物的添该减的便减,各房老人的情况不一样,切忌一刀切。”

      秦狗剩附和道:“可不是么,殿下,前几日天儿还瞧着多暖和的,这几日的天儿就阴冷了下来,这不吴老爷子就病倒了,跟他说了别减衣裳,老人家犟得很。”

      “吴老爷子得风寒了?可请了郎中来瞧过没?”阮婧辞蹙眉问道。

      说完便调转了头往吴老爷子的房间走了去,秦狗剩跟在身后道:“老早请了郎中来瞧过了,说是得了伤寒,跟着开了几副药,我已经叫负责的他起居的司正将药送去了后厨煎熬。”

      说着,三人已经来至了吴老爷子的房门口,开门便是一大股浓郁的草药味,司正手里正拿着一块湿帕子,见阮婧辞三人来了,忙将人迎了进去。

      阮婧辞径直走到了吴老爷子的床榻边,面容瞧着并不憔悴,随即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十分烫人,她收手看向身侧伫立的司正问道:“司正,郎中开的药可有按时给吴老爷子服用?”

      司正将帕子放进了水盆,上前回禀道:“回殿下,已经按照郎中的吩咐按时给老先生服了药,老先生从昨儿开始便直呼身上无力,整日昏睡在了床榻上,浑身发热,今日面色瞧着恢复了些,只是身上还有些烫人。”

      她有些不放心道:“你今日别房的事暂且就别做了,叫其他小子来替你,这两日就好好负责吴老爷子这边的事宜就是,要是今晚过后还消不了热,赶紧让秦主管来回我,我好去请了太医院的人来瞧瞧,这么烧着总归也不是个办法。”

      司正忙一一应了下来,阮婧辞又转头对秦狗剩道:“你等会下去再去趟后厨,让方胖子给吴老爷子的晚膳弄得再清淡些,再熬点开胃的小粥,高低也得进吃的,哦对了,吴老爷子的家属通知没?”

      秦狗剩一听她说起这茬,看了眼司正,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将人带出了房外的一处僻静地,语气为难道:“回殿下,说起这茬子事,我就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了,还得请您来定夺,这吴老爷子的家在苏州那边,你也知道他那儿是过继来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阮婧辞抿了抿嘴,这才想起来,原来这吴老爷子家是在苏州一带做丝绸生意的,他在家中排行老大,只可惜他天生有疾,不能生育,便始终未曾娶妻,因此膝下没出个一儿半女,后来他爹自作主张为他从二房那里过继了一个儿来,只是这儿过继来时已是半大的小子了,与他始终疏远不亲,况且他整日除了打理家中产业外,就是醉心于围棋,见至交好友吕老爷子携了家眷直奔来了她这,没过几日他也收拾了包袱和盘缠所幸来她这住下了,住下来的这些日子里,也没见苏州那边捎过什么口信更别说家中来人了。

      “现下看这情况左不过是伤寒罢了,问题应当不大,你就先不慌派人通知苏州那边吧,省的人来了这,叫老爷子心里膈应。”阮婧辞皱着眉头,思量道。

      秦狗剩赞同道:“我想也是呢,这吴老爷子都住咱们店中好些日子了,也没见他老家那边放了几声屁。”

      晚间,阮婧辞与红伞留在店中与秦狗剩等人一同用过晚膳后,去二楼带着系统婆婆一道帮任云行挑了间合适的厢房以及房内的摆设和被褥,而后又去瞧了眼吴老爷子的情况,这才回了宫。

      回了公主府后,她正梳洗着,见宝儿从外边进了来将房内的几个小宫娥赶了出去,替她擦着头发道:“听说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陛下钦定了二殿下代替他出席大会。”

      阮婧辞闻言笑道:“是么,看样子皇妹这次可算是熬出头了。”

      宝儿叹气道:“殿下也不为自己多打算打算,听说江湖上的各大门派都要参加,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呀,要是您去参加就好了。”

      她撑着脸歪头笑道:“我又不会武功跟着去瞎凑啥热闹,再说了,她就代父皇去参加个武林大会难道就能入主东宫了?宝儿,你想的也太天真了。”

      “那二殿下也不会呀,如今殿下您可是势头正盛,咱们高低也得与她争一争才是,这马上开了春,殿下与二殿下可就要议亲了,要是不趁这个机会在陛下面前多露露脸,到时候陛下随便给您指个不中用的驸马,那可就真没戏了。”宝儿愤愤道。

      阮婧辞闻言面色一惊:“卧槽,开了春,我就要议亲了?!怎么这么快,非要选个驸马不可?我现在可没那心思,也不想要入主东宫,可以跟父皇说不嫁么?”

      “殿下,您觉得可能么?”宝儿语气平平道。

      她耸了耸肩,垮了脸,看这丫头的脸色就知道没戏,心中不禁连连叫苦这封建的古王朝,婚恋都不能自己做主,也不知道到时候给她指个什么歪瓜裂枣,想着想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

      “我靠......不会是沈宥白吧!”她不禁惊喊出了声,身上也跟着重心不稳,扯到了头发,连连呼痛。

      宝儿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稳住了她的身子,忙关切道:“殿下,您说什么沈大人?”

      见她吃痛地揉着头皮未搭话,宝儿一边搭上手替她揉着一边可惜道:“殿下难道中意沈大人?其实宝儿也觉得沈大人挺好的,只不过照沈大人在朝堂上的这个架势,薛贵妃一定会去皇上跟前求他赐婚于沈大人与二殿下,如今薛家手里有兵权,陛下估计十有八九会答应,这样的话,宝儿觉得除此之外能与殿下相配的,还有史大人了,既是御林军统领,又是大将军....”

      听见宝儿说薛贵妃会去替沈宥白和阮婧别向皇上请求赐婚,阮婧辞眸中暗下几分神色,胸中闷的难受,而后勉强笑了笑,“顺其自然吧,反正也由不得我做主。”

      说完,她拿过宝儿手里的木梳草草梳了几下头发,就让宝儿吹灭了灯,黑暗中她平躺在榻上,双手僵硬地放在身侧,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周微微有些泛红,直愣愣地望着床顶不说话。

      心中很快传来婆婆的声音:【吹了灯,怎么还不睡?】

      她翻了个身子,哑着嗓子,轻轻开口道:“婆婆,怎么办?我似乎陷进去了....”

      很快心中传来一丝笑:【宿主,喜欢一个人不可怕,也不是什么罪过,这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正视自己的心呢?】

      正视自己的心....

      阮婧辞咬紧了唇肉,而后有些泄气地在榻上胡乱滚作一团,她试过了,她试着远离那人,与他保持距离,可是烦躁且杂乱的心思时时刻刻影响着她的思考,又将她不自觉带到了那人的身上去,会不自觉地在意他的情绪,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不开心....

      本是局外人,回首看去,却猛然发现自己早已入了局。

      她攥紧了手里的锦被,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沈宥白了.....

      *
      第二日清晨,宝儿刚叩了几声门,便听见阮婧辞的声音从里边传了出来,她忙带着端着洗漱的小宫娥从外边走进来,笑道:“奇了,一向赖床的殿下,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失眠。”昨夜根本没怎么睡着的阮婧辞揉了揉眼,打了长长的哈欠,而后接过了小宫娥递来的帕子又听她道:“对了,殿下,我还要替红伞那小蹄子求您件事哩。”

      阮婧辞有些奇怪道:“什么?她怎么不自己来找我说,偏偏叫你来替她讲?”

      “这不是怕您不准她假么。”宝儿拿着木梳给她顺了顺头发,笑道,“还是那武林大会的事,她说想请殿下准了她跟着她师妹去瞧热闹。”

      刚说完,抬眼便见红伞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宝儿嗔笑道,“喏,说曹操曹操到,你来的正好,自己同殿下说吧。”

      阮婧辞抬眼瞧着她,“怪了,你怎么不自己来同我讲,还非要托了旁人,莫非在你眼里我还是个不好说话的人?”

      红伞讨好地蹭过来,拉过她的手,亲昵道:“嗐,这不是刘大哥也要去么,如若我也去的话,就要请三日的假么,怕殿下您因为店中没护卫不同意.....”

      “笑话,店里难道除了你和刘大郎外就没别的护卫了,想要什么就跟我直说便是,你平日里也够辛苦了,放你个三天假,用得着拐弯抹角的么。”阮婧辞无语道。

      红伞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原地蹦起八丈高,“这么说殿下是同意啦?!太好了!谢谢殿下!”

      阮婧辞忙将她按住,问道:“你多久走?”

      “明日一早。”

      她了然道:“那行,既然你那两位小师妹也住在咱们店中,明日便让赵大哥将你们和刘大郎一同送去雷眼山吧,今日你随我再去趟葫芦庵,我们把任云行那老爷子接回店中。”

      红伞闻言立马正色道:“哦!对,我来正是要同殿下说这事,刚才秦狗剩派人来给我回话,说任老爷子自己打了包袱已经到咱们店了。”

      “什么?!”

      待她与红伞马不停蹄来了店上后,便瞧见任老爷子已经歪坐在厢房里的太师椅里喝着热茶了,而秦狗剩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见她来了,忙迎了上去,抽了抽鼻子:“殿下,这任老先生的东西,我已经叫人收拾妥当了,只是他这一身破烂是不是该去洗洗啊?”

      “你先去忙吧,我来跟他说。”

      阮婧辞将秦狗剩打发走了后,坐到了他的对面,扬唇笑道:“您怎么自己肯来了?”

      谁知他抬头的第一句便是:“她在哪?”

      阮婧辞被他问的一懵,而后明白过来,知他说的是婆婆,便将那日对何是风扯得谎再对他扯了一遍,谁知那老家伙根本就不信。

      “她根本就没死,对不对?”任云行打断了她,浑浊的眼眶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神采。

      阮婧辞噎住了,任云行的眼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点了点头,“没错,她没有死,不过她现在也不能见你了。”

      “没关系。”

      任云行紧绷的身子忽然松弛了下来,就连那斑驳的发丝也跟着他的动作耷拉了下来,他像是个虔诚的信徒一般,“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她没事,老夫就放心了,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阮婧辞愣愣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幸福满足的微笑,而后又见他转眼便恢复了神色,起了身,问她道:“行了,告诉老夫,你们店中哪里能沐浴,我这身破烂只怕是得换换了,方才见你们店中的伙计似乎个个都被我身上的馊味薰到了。”

      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慢吞吞应道:“哦....就在出门左转尽头的右手边。”

      他一边将自己干净的换洗衣裳拿了出来,一边对她讲道:“今早我醒来之后,看见何是风那小子醉醺醺地瘫在我榻下,怎么叫都叫不醒,桌上摆了个酒壶,里边干干净净,那酒是殿下你给的吧?”

      “我靠!他全给喝了啊?!”阮婧辞立马精神了,张大了嘴道,“那酒纯度极高,我们店中的一猛汉才喝了两盏就昏睡了半日,他这一壶灌下去,明日还能去武林大会吗?”

      任云行摆摆手笑道,“你放心,这小子内力深厚,我走之前往他身上洒了桶井水,他已经有了反应了。”

      “井水....这天冷一日热一日的,你也不怕他得风寒,你们师徒两人可真是会坑对方。”阮婧辞咕哝道。

      任云行朗声笑道:“年轻人就是要经得住造,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那大冬天里说下河就下河呢。”

      【放他娘的屁,大冬天里,让他帮我洗个杯盏都磨磨唧唧半天。】婆婆忽然冷不丁一声冷笑道。

      阮婧辞一听,噗嗤一下差点笑出了声,趁他背过身去时,从袖管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而后她靠在墙上,轻声道:“你真不打算见任老先生了?”

      婆婆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老了,我也老了,与其相见徒增伤悲,不如相忘于江湖吧。】

      “那婆婆,你到底爱过任老先生么?你如果爱他,又怎么会舍得不见他呢?”阮婧辞不解地呢喃道。

      她听见婆婆笑的有些发沉,明明像是笑却又像是在哭——

      那晚,喝了几杯接风酒的任云行醉醺醺地躺在榻上,借着窗边的油灯,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桌上阮婧辞留给他的那份书信,一打开,熟悉的佛香扑面而来,他颤抖着手将信缓缓展开,一行行清秀整齐的小字深深印刻进他浑浊的眼珠里,他一字一句缓慢的轻声念着——

      似乎又回到了那日,着了一身破旧僧袍的小尼姑正笨拙地在古井边打着水,忽然闻见头上一大股酒味,待她抬首望去,只见树上仰躺着一位年岁不大的青年,他穿着一身白浅锦蟒袍,鹤纹锦带系在精瘦的腰间,一头长若流水的乌发用一根玉簪高高束起。

      她有些惊慌,本想安安静静提了木桶离开之时,却听见头上传来朗笑声,她抬头望去,青年已经翻了个身,他生了一双颇有几分煞气的虎目,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语气带了几分邪气,“爷道是谁,原来是个小尼姑。”

      “你是何人,这里是不能饮酒的。”她仰着小脸,瞪着圆圆的杏眼,颇为严肃道。

      谁知那青年歪着头反问道:“问别人名字前,何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她看着那人一副吊儿郎当的轻薄样,这才惊觉是自己多嘴了,怎与这种人有过多纠缠,连忙又低下头提着水桶往庙中走去。

      “芳忆。”

      手里的木桶应声而落,发出一记闷响,她下意识回过头去,青年噙着明媚的笑容正站在她身后,豆大的泪珠顺着那双晶亮眼眶中缓缓渗了出来。

      “好久不见,在下名叫任云行。”

  •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下一个故事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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