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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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的故事该落幕了。
暴雨和泥石流也只是把时间延后最多两天，但月见坂已经很满意整体的效果，这段记忆将会永远刻印在警校生们的心里。
而因为保密协议，共同保守秘密的他们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共犯，也会不断加深彼此联系，在循环往复中对月见坂愈发深刻。
“乱步，醒醒，”月见坂叫醒乱步，“今天是我们的世界粗点心活动最后一天，再不回去就要赶不上了。”
乱步回去时专门恢复成人身。
据说前几位在回去前都是拟态，在【文野世界】突然恢复成人类的形态，由于一时没能习惯肢体转换带来的差异，差点闹了笑话。
“对了，月见坂，”乱步的脚跨进去光团一半，“你马上就会开始下一周目吗？”
“也许是吧，这四个素材我也已经没有多余可观察的地方，没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
乱步对他做鬼脸，“略，我要回去了。”
月见坂点头和他挥手，伴随着乱步“不知道少了乱步大人的这几天世界有没有乱套啊！”的自言自语，后者消失在光团之中。
处理好队友这边，剩下就是【名柯世界】那边的收尾。
今天是星期六，裕子理所应当不再出现在客人面前，她就以这样巧妙的方式“戏份杀青”了。
而月见坂作为小说家，也曾感受过写文的痛苦，写到结局时更甚。因为想写的都在心里翻来覆去推演好几遍，等再下笔时就有股惰性，怎么也下不了笔，比挤牙膏还难。
要结束一周目时也同理。
唉，突然就有点羡慕裕子。
甚至比起这股难受，月见坂还觉得有种焦躁——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从哪里而来，但一定和一周目的结尾有关，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凸显。
月见坂在出门前先进入一周目人设里的状态，结果由于上述那种复杂的心态，原本完美无缺的演技里就掺杂了点萎靡。
他端着早餐，在公共区域找到客人们。
——自从所谓真相大白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这里吃饭，好像这样的话，月见坂就可以随时找到他们。
当听到最迟明天路就会挖通的好消息，四人喜不自胜，当即就收不住话笼子。
“那今天先收拾好行李，万一救援队伍效率超级高，今天就到了呢？”
“啊？那还是不要吧，我还想再泡一下温泉。”
“其实那个K歌设备也蛮好玩的，是市面上最新的款吧，我要去看看牌子。”
“你还看牌子，先回去想想教官怎么罚你吧。”
“……突然就不是很想走了。”
“啊，不好意思，”诸伏景光反应过来，他们这些话在老板面前提就有点不礼貌了，“我们只是比较担心回去之后……那个泥石流太突然，我们没能及时返校。”
松田阵平愁眉苦脸：“我不想再扫厕所啊，那么臭。”
“放心吧，小阵平，”萩原研二一拍他的肩膀，“咱们这祸闯的，扫厕所已经满足不了教官的暴虐了。”
降谷零沉思：“通报、记过、扣学分……延迟毕业？”
“啊啊啊，”松田阵平想到这就心烦，“能不能少说两句！”
降谷零：“因为缓解紧张的办法，就是让别人比自己更紧张嘛。”
“……我跟你拼了！”
月见坂眨眨眼，他这还没说话呢，诸伏景光又去拉架了。
他安静地吃早饭，依旧略过什锦粥这样的流质食物，和旁边吵吵闹闹的警校生一桌形成截然不同的对比。
吃下最后一口，他笑着对他们说：“只剩下一天啦，客人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等到月见坂走了，警校生们安静了一下。
“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月见坂今天有点不对？”
“硬要这么讲，确实有点。”
“好像是笑得没之前那么灿烂了？”
“很正常吧，”诸伏景光喝完最后一口粥，“他从小就在实验室，一直没见过‘外面的人’，就算是和陌生人待在一起七天都会熟稔起来，更不要说他。”
特别是在短短七天内，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想到那略显传奇的经历，也许他们下山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月见坂和裕子，再怎么说都是一辈子的事情，搞得他们都有点失落。
他们都那么失落，那月见坂会不会更……呢？
估计是刚才的情绪调动起来了，四个大老爷们陷入极致的共情之中，忽然就觉得下山的期待少了一半。
“阿嚏！”
月见坂狠狠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泪水都要出来了。
系统冒出来：【感冒了？】
“……应该不是。”他从鼻子里拽出一根黑白灰花色的毛。
嗯，是乱步的。
结果刚弄出来，月见坂又打了一个喷嚏。
这次系统笃定：【就是感冒了。】
月见坂迷惑：“我基本不生病，免疫系统很好。”
【早知道该让江户川多说你几次“笨蛋”了。】
“为什么……？”
【因为笨蛋才不会感冒啊。】
“……”
直到他回到房间，都还是在打喷嚏，本来这几天就没睡好，这几下喷嚏给月见坂都弄得疲惫了。
他去睡了个回笼觉，丝毫不知道四个罪魁祸首在怎么脑补他。
……
月见坂被敲门声吵醒。
他裹着被子去开门，发现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降谷零有些吃惊：“我们打扰到你午休了吗？”
也不怪他这样说。
月见坂转头去看墙上的钟表，发现已经是下午。其实他没有睡得多舒服——还是因为那股没由来的焦虑，毕竟已经出版过好几本小说的他，早就能应对完结交稿综合症了。
月见坂摇头，他一头自来卷蓬松得很放肆：“没有，怎么了？”
“我们上午就收拾好行李了，突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诸伏景光不太好意思，“月见坂，你喜欢看电影吗？”
嗯？
“我不太能确定我喜不喜欢，”月见坂很快带入角色，“实际上昨天我第一次看电影。”
他这么一说，两人眼底的愧疚竟然更深了。
月见坂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们道——
“对不起，昨天下午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你的体验一定不怎么好吧。”
“在走之前我们再看一次电影怎么样？就当做弥补遗憾。”
出于人设，月见坂不能拒绝。他想，也相当于看个故事，只要不是喜剧片都好说，毕竟里面笑料才是主体。
谁知道降谷零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翻了一下碟片，发现昨天那部片还有续集。中午的时候我们把第一部补上看完了，等下我们就看第二部吧？刚好你可以接着看。”
月见坂：“……”
按理来说是很体贴的行为，可他怎么半点温暖都感觉不到呢？
【哈哈哈哈，】系统倒是很开心，【你都迫害他们有一周了，他们报复你也不奇怪吧？】
是不奇怪。月见坂有种神奇的吃瘪感，可能是昨晚乱步也捉弄过他的缘故。
他答应了：“哇，我好高兴呀，”
而答应之前的犹豫，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看来就是他们踩到重点，让月见坂更加感动了。
月见坂：“…………”
算了，最后一天。
此时月见坂还没听到那响亮亮立起FLAG的声音，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度过接下来无聊的两到三小时——他看不懂笑点，如果大家都笑了他没有，很尴尬，如果他看到大家笑再开始笑，慢的那一拍也很尴尬，
所以，月见坂决定全程保持灿烂的笑容。
估计是笃定月见坂会答应，他们等他收拾好自己后直接去放映室，原来萩原和松田早就在那里准备好了。
不仅如此，还贴心地摆出许多零食，以及影院经典搭档，爆米花和可乐，万事俱备，只欠按下播放键。
“这个焦糖味很好吃，”松田阵平往他手塞爆米花，“不喜欢的话就试试另外一桶，那是醇香的。”
还好不是塞可乐。
那月见坂是真的喝不下去。
月见坂提起笑容，该说幸好会关灯吗？
可他忽略一点，那就是大家一起笑的时候，是会和对方进行互动的。
“哈哈哈这个谐音真的绝了！”
松田阵平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转头看月见坂时，正好对上他僵硬的嘴角——保持同一个表情很会很累嘛。
心里大喊一声不妙，松田阵平悄悄对月见坂道：“月见坂，你是觉得不太好看吗？”
如果承认不好看，那他们有可能会找一部新的电影，即开始新的死亡循环。月见坂在一秒之内就做完这个推论，他心一横，宁愿在这一部上耗完时间。
所以他破罐子破摔，摆出委屈猫猫头：“我可能有点看不懂，但是我想知道你们在笑什么。”
如果一般人在这，警校生们就会觉得这是挑衅。
不过这是月见坂啊，他从小在实验室长大的，喜剧片很多笑料都跟社会上的东西有关，他不理解也很正常。
他们想让他体会到这样的快乐。
两人的对话其实三个人都在关注着，于是四人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紧接着松田阵平按下暂停键。
“没事儿，我跟你讲吧。”
“谐音冷笑话属于是烂梗但每次都很好使……咳咳，意识到的瞬间就会觉得很好笑嘛。你看，刚刚主角不是想吃萩饼吗？萩饼是ohagi，但是刚才嘴快说成ohage（秃子），结果刚好他旁边的朋友就是光头，是不是很有趣？”*
月见坂：“……哈哈哈哈。”
比起麻木的他，系统在私聊频道里笑得很生动，不，倒不如说是张狂。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居然在挨个儿解释喜剧片的梗！！哈哈哈哈哈哈，这几个土著真的都是好人啊！】
月见坂觉得在一周目的结尾里，他、系统和警校生们，总要疯一个。
好在大家还有救，在解释完几个笑点之后，松田阵平的话稍微没接上，导致有一两秒安静的空挡。
警校生们蓦地就互相笑起来。
“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们狂拍对方，“我去哈哈哈哈哈！！”
“对、对不起，我们太自作多情了，”诸伏景光笑得抹眼泪，“你应该是不喜欢看电影，对吧？”
虽然感到无语，但月见坂的戏份还是做足了，他低垂眼眸，看着手里的爆米花，小小“嗯”了一声。
笑声渐渐平息，电影刚好暂停到主角仰望蓝天白云的画面，他按下播放，下一秒就是主角和配角互诉衷肠的环节，典型的日式对喊，最后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不知道松田阵平说了什么，萩原研二和他拌嘴，降谷零转身加入进去煽风点火，看似巧合，实则有意，因为剩下能谈话的场合的角色，只剩下月见坂和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长长输出了一口气。
“我们……嗯，怎么说呢，就是觉得如果等离开的时候，就那么说完‘再见’就完成道别，好像有点太短暂了。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怎么道别比较好。”
“总觉得还能跟月见坂你再多说些话。”
月见坂问：“说些什么呢？”
电影的声音和其他人的声音，盖过了他们音量。
“算是好奇心比较重的那种吧——又不太确定是否属于我们能知晓的范围，所以一直在犹豫。”
他们前几天可是因为好奇心吃了好多苦头。
诸伏景光还是说了：“我们走了以后，你还会回去继续接受实验吗？”
月见坂摇头，“不会。”
“那就好，”他松一口气，“那……你就当我接下来的话比较多余吧，可以不用回答。”
“月见坂，你以后想不想出去看看？”
——来了。
当诸伏景光说完，月见坂心中无名的焦躁竟然消失了。
他诡异地直觉到这就是一周目最后的关键。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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