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弹幕横行选秀界》绿冰红雪

36、好深奥的话题

　　罗轻尘把自己的舞蹈练完了，躺在旁边垫子上，一边和慕可婷聊天，一边看着郗蔚练习。

　　郗蔚没练好，有时候抛低了，还来不及有其他动作就得赶紧去把球接回来。有时候抛得高了，直接打到天花板，迅速反弹下来，反而砸到自己的头。有时候又是完全失去方向，把球抛偏了。

　　罗轻尘难得看到他笨拙的窘态，和一群学生起哄，看得哈哈大笑。

　　郗蔚练了半天练不好，也故意装作气不过，拿网球砸他。

　　罗轻尘接球技术高，砸过来的球都给接住了，也学着抛接球，结果球抛出去后，一个两个接得手忙脚乱，最后把球滚了一地。

　　最后还是慕可婷一边笑得肚子疼，一边安慰他们，“没事，等教练来了教你们。”

　　慕可婷知道了郗蔚的想法后，非常给力地跑到对面体院，专门找了艺术体操专业的学生求助。对方也很给力，说好一会儿过来指点指点。

　　黄绿色的网球滚到了一只白色的运动鞋边，一只手捡了起来，随即嗤笑了一声：“这都接不住？”

　　他潇洒地抬手把球往空中一扔，原地翻个跟斗再起身，手一飘过，那球就稳稳落在了他手里，送到郗蔚面前。

　　郗蔚看看球，再看看来人，空白着表情不敢接。倒是旁边的同学看到，惊呼了一声：“费一渡！”

　　罗轻尘从垫子上起身，皱着眉头不客气地问：“谁呀？”

　　“你不认识他吗？”同学很惊讶地小声介绍，“体操冠军啊，可惜今年奥运前夕因伤退赛后，提前退役了，现在在对面的体院进修呢。”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我，费一渡，浪费的费，一苇渡江的一渡。”费一渡听到了他们叽里咕噜的对话，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直接把网球往郗蔚手里塞，非常自来熟。“听说你在这里训练，我来看看。”

　　有警察在场，说话都不记得栓门的费一渡。郗蔚当然记得他。

　　这么个危险人物，郗蔚不想理，非常坚决地往旁边退了两步，拒绝跟他的任何肢体接触。

　　费一渡没有追上去，倒是惬意地在旁边垫子上坐下，岔着双腿双手撑在身后，仰望着郗蔚，嘴角还带着点坏笑。

　　“这非常需要技巧的。没人教，你自己摸索到明年都不一定成功哦。”

　　“我们找了简思思，”慕可婷看了看手机，有些不确定地问费一渡，“你碰到她了吗？”

　　“她不来啦！”费一渡非常得意地宣布，忽地一个翻滚，凑到郗蔚身边。

　　郗蔚还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窜过来时，就听到了他暧昧的声音：“屁股给我摸摸，我就教你。”

　　郗蔚拉下脸，捏着拳头抬到面前，沉声说：“再胡说八道，打得你满地找牙。”

　　费一渡愣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郗蔚的拳头。“跟你开玩笑的。”

　　他说着从地上一跃而起，自顾自地又从郗蔚手上拿走一个球，“我教你。”

　　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样，刚才没有任何尴尬事情发生。

　　郗蔚没有动，面无表情地问他：“为什么要你教？”

　　“你不是不会吗？”费一渡一脸理所当然，还故作亲昵地歪臀要撞郗蔚，郗蔚直接一步跳开，避开了他。

　　他也不尴尬，扭扭身子活动一下筋骨，抬抬下巴，话说得十分轻佻：“看你屁股漂亮，喜欢你，想教你，不行吗？”

　　郗蔚无语。

　　罗轻尘的骚扰很容易破解，教他跳舞就得到了他的崇拜。

　　施黛礼的骚扰更容易，表达一下大场合下自信坦荡不紧张，就获得他的信任。

　　这个费一渡……

　　算了，他不负责社会教育。这种人，迟早被人揍。

　　“行吧，麻烦你了。”既然有人愿意教，他不学白不学。

　　【蔚蔚，这个人不是好人。】弹幕上的大佬又来提醒了。

　　郗蔚当然知道这人不是好人。但有罗轻尘当保镖，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他打定主意，当真就跟费一渡学了起来。

　　慕可婷在一旁看他们你来我往地互动，看得热血沸腾，悄悄问罗轻尘：“弟弟，你哥跟费一渡什么关系？费一渡是不是……”

　　罗轻尘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他喜欢我大哥。”

　　慕可婷露出一个被雷焦了的表情，看看费一渡，又看看郗蔚，摇头叹息，又频频点头。“看来给你大哥做营销，得从男生身上做文章。”

　　郗蔚每天上午在体育馆练，下午在家练，费一渡也颇讲义气地陪着。费一渡口头说话油滑不正经，手头功夫还真不含糊，也不藏私，耐心地给郗蔚讲解着用力技巧，和落地关注点。

　　专业的就是专业，三下两下，指点得郗蔚豁然开朗。师傅领进门了，剩下的修行就都靠个人了。

　　练了几天后，总算能看得过去了。郗蔚歇了一口气，准备去一趟洗手间，回来就去把视频拍了。

　　体育馆的练舞厅在二楼，上洗手间要下到一层。郗蔚跟罗轻尘打了个招呼，就下楼去了。

　　他上厕所是不敢用小便器的，因为这个视频镜头非常变态，连他上厕所都会拍。要是在不能关灯的洗手间，郗蔚都会用隔间里的坐便器。

　　他刚推开一个隔间门，后面忽地一阵脚步声。郗蔚正要回头，结果被人在身后一推，嘴一捂，直接推进了隔间。

　　这体育馆、这洗手间，郗蔚早就都混熟了，哪里想到会有这变故？没防备之下，被人抱在怀里，身体当即就软了下来。

　　“……”郗蔚挣扎着去摸裤子暗袋里藏的美术刀。

　　“嘘——”那人小声地在身后说着，好像还是一副打商量的口吻，“学也学会了，可以让我摸摸了吧？”

　　声音是一贯的油滑不正经。

　　这几天练习舞蹈抛接球，费一渡虽然平时言语不正经，但训练起来却是严肃认真，没有一点过分的举动。

　　郗蔚还以为这人变好了呢。

　　费一渡是职业体操出身，两只胳膊力气大得惊人，跟钢筋似的。郗蔚不想把场面闹得不可收拾，干脆放松下来，停止了反抗。

　　“可以是可以，但我很讨厌洗手间。要不换个地方？”

　　费一渡皱了皱眉，“这么麻烦？”

　　郗蔚没说话，态度明确不容拒绝。费一渡抿着唇，悄悄松开一只手，摸向郗蔚的后腰，企图暗度陈仓。

　　郗蔚一只手也得了自由，准确地捏住了他的手腕，态度坚决地看着他。

　　费一渡妥协了：“好吧。说好的，换个地方再摸。”

　　郗蔚给他摸个鬼！

　　外头有罗轻尘在，出去后两人就把费一渡带到校外没人的地方揍了一顿。费一渡空有一身力气，会翻几个跟斗，论打架格斗连罗轻尘的衣服沾不到。

　　抛接球的舞蹈已经练好了，过河拆桥郗蔚拆得心安理得，还附送一盒创可贴当做学费。

　　揍完了人，郗蔚拎着一提啤酒往草地上一坐：“说吧，出什么事了？”

　　费一渡还摸着肚子唉唉叫，听到郗蔚问话，还有些茫然，“什么什么事？”

　　郗蔚掐着手指一副神叨叨的口吻跟他说：“我们村子里人有个瞎子神仙，算命非常准，我小时候跟他学过几招。像你这样总想着摸人屁股的人，多数是遇到难解的困惑了。大老爷们，有啥不好说的？”

　　费一渡也不叫了，瞪着眼睛望郗蔚。“你真的会算命？”

　　郗蔚直接拿牙咬开一瓶啤酒递过去，问他：“在我们第一次碰见之前，你可有告诉我你参加少年营？”

　　还真没有，是郗蔚一眼看出来的。

　　郗蔚看他不说话，笃定地问：“跟少年营有关吧？”

　　的确是跟少年营有关。

　　“哎——”费一渡接过他的啤酒，长叹一声，开始倒苦水。

　　费一渡根本不想参加少年营。

　　他是体操运动员，拿过世锦赛的冠军，本来是奥运夺冠的种子选手，结果，赛前负伤，只好退赛。他今年二十二岁了，失去这次机会，再加上手腕的伤，退赛就等于退役。

　　他不甘心，但没办法。

　　因为他负伤退赛的事，在网上上过热搜，以悲情英雄的形象享受过一次热搜风光。少年营开营招徕学员，为求学员背景多样化，给他发出了邀请。

　　“什么叫‘做’偶像、‘当’爱豆？我们搞体育的，都只关注夺冠那一刻的高光，人生就截取那一刻。我的人生，也为了那一刻。那一刻出现，我就成了偶像。”

　　“从小到大，教练都是这么教我。”

　　“可娱乐圈的偶像是什么？是谁都知道你的生活混乱一团，摄像机在这一团混乱中截取观众期望看到的那一部分，打造出个所谓的高光，就成了偶像。”

　　“我无法理解。”

　　“我是个人，不是人偶。”

　　“更操蛋的是，我讨厌极了这样的规则，却不得不跟着走下去，因为我再也享受不到我的高光了……”

　　费一渡絮絮叨叨说了老半天，一瓶啤酒被他一边说一边灌，最后都灌没了，变成了眼角一点点的潮湿。

　　郗蔚跟罗轻尘对视了一眼。

　　好深奥的话题。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这就是世界冠军与普通人之间的差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