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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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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雪云早已笑的缓不过气来,乐不可支时,还不忘把谈爷牢牢地,一双手臂托住了谈爷身子,但是谈爷身子重,邹雪云一时没托住,二人笑着噎着,滚在了煤堆里。
然后,一身的煤,一脸的煤渣子,灯地里,只留下四排白森森的牙齿,还有四只星辰一样明亮的眼睛。
二人滚到一处,见谈景琛要扑过来,邹雪云又笑着一脚踹开谈爷的手,上气不接下气道:
“谈爷,老实点!没见过你这么下流不安分的!”
明明是邹雪云勾起了他谈爷的火,这会子又说他谈爷下流,谈景琛气的不行,也踹了邹雪云一下,笑着道:
“好,邹老板,你给我等着,等逃出去了,我好好收拾你!”
二人正滚在一处,你来我往地苦中求乐,果儿神色慌张地跑进来了。
“谈爷,邹哥儿,赵宝义来了!咱们快点挖煤吧。”
果儿外面套了工装服,头发用帽子紧紧扎起来,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劳工。
三人正要动工,赵宝义已经大步奔进来了。
一看邹雪云和谈景琛就在煤堆里滚着,果儿也在那里站着,赵宝义神色古怪地看来看去。
“这是干么呢,这是干么呢,早就觉得你三人不对劲,还有你二人,”赵宝义用手指了邹雪云和谈景琛,一脸的惊异和不可思议!
“你二人,在干么事呢?有这么迫不及待的?”
邹雪云和谈景琛坐起来。
赵宝义走近跟前,弯腰瞅着邹雪云和谈景琛。
“哟哟哟,你二人,怎么长得都像个女人似地。哪个是女人,哪个是男的?嗯,你,谈景琛,你长的最有女人味,瞧瞧,这小嘴,这耳垂……”
赵宝义一脸猥琐,伸出咸猪手,就要去摸谈景琛的脸。
“啪!”
邹雪云绷着脸,一掌打落了赵宝义那只咸猪手。
“哟嗬,邹雪云,别看你长得像个娘们,可本大爷不喜欢你这种型的,本大爷还就看上了谈景琛,这长相,啧啧,绝了!”
“我呸!赵宝义,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越说越恶心!”谈景琛啐了一口,不想理赵宝义。
但是赵宝义笑的越发诡异,那一双咸猪手,以极快速度伸到谈景琛身上,就是一阵乱摸!
“住手!赵宝义,你摸人哪呢!下流胚!”
邹雪云喝斥着,起身一拳打向了赵宝义!
砰!
这一拳,正好击中了赵宝义胸口,震的赵宝义整个硕大身子,向着后面飞去!
然后,赵宝义身子,撞向了那堵煤质稀少的墙上。
轰轰轰,几块原本已松动的石头,滚落下来。
“混账,你敢打老子!”赵宝义便宜没捞着,竟然吃了邹雪云一拳头,立刻怒火中烧,正要起身还击邹雪云时,没想到邹雪云跳起身子,又一脚踹向了他的裆部!
赵宝义立刻吓到脸色发白。
这一脚若是踹下去,就算他不废,恐怕从今后,也是半个人了!
就在赵宝义吓的庞然变色之时,看到这一幕的谈景琛,也吓坏了。
邹雪云这是,要闹出大乱子了。如果这一脚踹下去,踹出赵宝义个好歹来,惊动了那些日本大兵们,万一再把他们关禁闭,耽误了挖出口计划不说,还极有可能,再用那些恶心刑罚,再把他们蹂躏一顿。
当下谈景琛眼疾手快,扑上前死死抱住了邹雪云身子,劝道:
“哎哎哎,邹老板,万万不可,你怎么能要人命根子呢。消消气,这不都闹着玩呢么,用得着动这么大火气么。”
谈爷紧紧拽着邹雪云那条腿,生怕他真的把赵宝义那玩意给踹着了。
邹雪云在谈爷怀中扑腾,两只脚在那乱蹬乱踢。
“我打你个下流坯,赵宝义,你再动一下谈爷试试!”
赵宝义惊魂未定,这会子听了邹雪云这话,有点惊讶道:
“谈爷?你叫他谈爷?”
忽然赵宝义好像明白了一样,恍然大悟哈哈笑着道:
“哈哈,明白了,怨不得你这么吃醋,原来是你主内,谈景琛主外?哈哈,邹雪云,你个下流货!”
听到赵宝义骂自己下流,邹雪云从谈景琛怀中挣出来,一脚踹在了赵宝义大腿上!
赵宝义吃痛,疾起身子就要向邹雪云还手,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谈景琛和邹雪云二人挖的洞口。
“这是什么?”
赵宝义更震惊了。
吃惊之余,他已经完全忘了邹雪云和谈景琛那档子事。
“这……”
赵宝义打量着那个蜿埏洞口,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幼稚!想逃出去?从这儿?”
赵宝义嘲笑道:
“谈景琛,你们做梦呢。这儿离地面,少说有八百米,何年何月挖得通!”
谈景琛一直紧攥着邹雪云的手腕,这会子才放开,听了赵宝义的话,于是轩眉微蹙道:
“不然呢,赵宝义,难道你就心甘情愿在这矿坑下呆一辈子?”
赵宝义从煤堆中爬起身来,拍拍煤渣子,嗤地一声笑起来:
“怎么可能。要老子伺候这些野狗子,没门!你以为我在这坑下面,是挖煤么?二位爷们,想出去,那得炸掉这些杂碎们的营房,把这些大兵们一窝子干掉,才能逃出去!”
“哼,干掉?吹牛皮吧,那些人有枪,你有么!”邹雪云哼了一声,和果儿坐到了一起。
可是谈景琛心细,听赵宝义这口气是话中有话,于是抽出一支烟,递给赵宝义道:
“老兄,炸掉日本大兵营房,这谈何容易啊。咱们除了铁锨和洋镐,什么都没有。干不过那些人。”
赵宝义看到烟,立刻馋液在喉口快速滚动。
接过烟,狠狠吸了几口,赵宝义道:
“哥们,你居然有烟,厉害。”
接着,赵宝义看了一眼谈景琛。
“你以为我们每天在这矿坑下,是给那些洋狗子在挖煤?呸,半车煤半车石头土灰,我们在下面,是在制作炸药。我们那一伙人,已经制作了快百十包炸药了!”
赵宝义得意洋洋。
原本,这事只有他们那几个老乡们知道,怕走露风声让日本大兵们知道,一直瞒着人,这会子赵宝义是看到了谈景琛和邹雪云有逃跑的心思,才说了出来。
炸药?
谈景琛震撼了。
果然和赵宝义这些人比起来,他们这算是小儿科了。
这百十包炸药的威力,可是够震撼了,炸掉那些大兵营房,差不多是绰绰有余了吧。
谈景琛于是神色间立刻涣着一抹敬佩,笑着道:
“大哥你厉害,这才短短几天,你们居然就造出百十包炸药,能人哪。有了这百十包炸药,那些大兵们,还不得全回老家见阎王!”
赵宝义三下两下,便把一支香烟抽得只剩下一点点烟蒂,然后又把烟蒂随手装入口袋中道:
“咳,这百十包炸药,还远远不够,再造五十包,就差不多了。我们还从日本大兵营房,偷了十多条枪,就藏在这矿坑里面。”
啊啊啊,枪哪。
谈爷羡慕得扬了扬眉。
这年头,身边没把枪护身,还真是没安全感。
“咦,赵宝义,你们够胆肥哪,居然从日本大兵眼皮子底下,就偷到了枪?这些枪在哪放着,回头我也偷两支去!”
赵宝义瞅了瞅谈爷那单薄的少爷身子,嘲笑道:
“你会打枪么?”
“当然会。打不中心脏,打脑袋没问题。”
见赵宝义不肯说枪藏在哪里,谈景琛于是又从口袋中摸出最后一支香烟,递到了赵宝义手中。
“哥们,告诉我日本大兵那些枪放在什么地方,晚上我也去偷两支。”
赵宝义平时,嗜烟如命,自从来了深山矿坑下面,半个月都没有尝到烟味,那滋味,比死了都难受。
这会子一下得到两支战时紧俏烟,立刻来了精神。
于是,他告诉谈景琛:
“那些枪,就藏在紧挨着厨房的那个石屋子里,平时有两个日本大兵在那站岗,但是到了后半夜,这两人,就都躲进厨房睡去了,旁边石屋子,就没有人把守。不过,要是动作不利索,惊动了那些日本大兵们,你二人这两条小命,估计就葬在这荒山野岭了。”
赵宝义没有吸第二支烟,只是小心地藏了起来。
这时,赵宝义一双眼睛,止不住又看了看邹雪云和果儿。
邹雪云和果儿正并排坐着,果儿在替邹哥儿揉着膝盖,邹雪云这几年在舞台上摸爬滚打,受了不知多少暗伤,一双膝关节,一到阴天就有点疼。
这半个月来,一直呆在矿坑底下,自然,那疼痛的毛病,就又犯了。
赵宝义打量了半秒。
“咦,我怎么越看,越感觉,邹雪云这爷们,像是报纸上登的一个戏子?”
赵宝义说着,就要凑上前仔细去看邹雪云。
谈景琛吃了一惊。
这时赶紧拉住赵宝义,打岔道:
“哎哎哎,赵宝义,你说什么话呢。那个戏子我见过,远在北平,来这深山老岭的干什么!前几天报纸上还说,那个戏子在北平因为和另一个戏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差点端了人家那个戏子的老窝,闹的全北平都人尽皆知了。你说丢不丢人!”
谈景琛话刚落地,一块煤便飞了过来,恰好击中他额头,砰地一声,溅起一蓬煤面子!
谈景琛额头上,立刻爆起一个小包。
“哎哎哎,这大爷,脾气就是爆。我一和别人多说话,就非打即骂。”
谈爷心中乐的不行,就故意满嘴跑火车,编着法儿胡说一气。
赵宝义却已经顾不上注意邹雪云和谈景琛,只是好奇谈景琛刚刚那话题,北平那个长得像眼前这个邹雪云的戏子,可是名满天下哪。
“哎,兄弟,听说那个戏子,让一个爷们给包上了?这事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