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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恭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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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直到半夜还觉得波斯特带回来的消息不可置信,辗转反侧好几个来回,又问波斯特:“真的假的?”
波斯特困的不行,但还是不无温柔的回答说:“真的真的,你已经问我很多很多遍了。”
秦朗皱着眉头:“他们为什么呢?”
“不是你和他们说的嘛,”波斯特想起这个就忍不住笑意:“你和他们说想只想要我,其他没什么想要的。”
秦朗怎么想也想不通,眉头皱成一团,凑过去捧波斯特的脸,严肃说:“你再给我完完整整的讲一遍他们和你说的。”
波斯特长叹一声,用力把秦朗搂紧自己怀里,然后用自己的脸去蹭他的脸。
“都说好多遍了,咱睡觉吧好不好。”
“不好!”秦朗推开波斯特的脸,瞪着他说:“你给我严肃一点。”
波斯特撇撇嘴,本来是困,现在是蔫了。
秦朗见状被逗笑了,亲了亲他说:“我来回问说明我重视,难道你希望我不理你吗?”
波斯特听到这话,立刻摇了摇头说:“还是问吧。”
其实秦朗也没什么要问的了,波斯特已经反反复复讲了很多遍了,无非就是议员们叫他过去,通知他海神的职责结束了,哪怕以后海口再复发,也将不会是他这个海神去管。
换句话说,他被提前退休了。
至于结婚这件事,在秦朗看来,这几个议员完全是老父亲心态。
他们把波斯特这个孤儿当作决策院的孩子养大,养的又乖又优秀,本来以为会在岛上一辈子,却突然得知他要跟个外来人离岛了,难免操起各种闲心。
其中最担忧的大概就是,怕孩子被骗了感情,但在拦又拦不住的情况下能怎么办的呢,思来想去,可算是想出来个结婚的好办法。
秦朗叹了口气说:“我就是不太敢相信,你们那几个议员怎么看也不像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你跟我走的样子。”
波斯特笑了笑:“我都说了他们很好的。”
秦朗又问:“那就真不管海口了?”
波斯特认真说:“如果这里需要我,而我又能赶得及,我还是会义不容辞的。”
秦朗嘁了声:“你倒是会说空话,你去了外面,这里突然有了变故,你能不能知道都还两说呢,还扯什么赶回来。”
波斯特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躺着单手托着头看着秦朗:“你说,上任海神,就是你遇到的那个人,他是不是就带着这种心态离开的?”
秦朗回忆了下对那老头短暂的印象,不禁咂舌道:“跟他比的话,你可是幸运多了。”
波斯特猛地抱紧秦朗说:“还好你选择了帮他,让我有机会遇见你。”
秦朗笑笑:“帮他送个东西,就能拐走个大帅哥,行,这波我不亏。”
波斯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朗,唇角也挂着笑:“所以你愿意和我举行婚礼对吧?”
秦朗眼神飘忽,含混说:“和你们议员吃顿饭就行了,婚礼什么的没必要,他们不就是想要个我的保证嘛。”
波斯特皱眉,脸瞬间垮了下来。
秦朗眼不见为净的躺平,望着天花板说:“我们现在不就是已婚状态了嘛。”
波斯特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大家知道都我们的关系,而且也……”
秦朗说着伸出左手,然后发现无名指的位置已经空了,顿了下才继续说:“虽然丢了,但当时我可是一直当婚戒戴着的。”
波斯特压在秦朗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戒指还会有的,这次我要在大家的见证下给你戴上。”
秦朗还是说:“我觉得没必要,我又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我在乎,”波斯特说:“我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好爱你。”
在波斯特目光灼灼的注视下,秦朗另辟蹊径,故意凑近,用暧昧的语气说:“领个证得了,我社恐。”
波斯特挑眉看他。
秦朗张嘴咬了咬波斯特的嘴唇,故意喊:“…老公。”
波斯特听到这句老公,肾上腺素飙升,大脑神经都沸腾了起来,他俯下身去吻秦朗的额头、鼻尖、唇角,边亲边说:“你不想办就不办了,都听你的。”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很快就燃起了难以自控的情|欲。
就在波斯特正打算更进一步的时候,秦朗突然推了推他,问道:“咱们之前那个戒指你是怎么打磨的?”
波斯特还沉溺在兴奋中,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之前跳进海口的时候,那个被困在里面的海神说那个石头是分不开的,当时我还答应他出去后一定问问你呢。”
波斯特眯起眼睛,喃喃道:“分不开?”
秦朗点头说:“是啊,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波斯特努力回忆着说:“是挺难打磨的,但也不至于分不开那么夸张。”
秦朗眼睛一亮:“怎么难?你快说说。”
“就我当时刚拿到的时候,确实砸不开,后来……”
波斯特顿了顿说:“后来我不小心砸到了手,血流的到处都是,我去洗手洗石头,就是那时候我发现,石头上有裂痕了,我顺着那块裂痕又磕了几下,就给砸开了。”
他说完,几乎是和秦朗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两人有些不可思议的对视。
异口同声说:“血!”
波斯特皱起眉头:“那石头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被我的血分开呢?”
秦朗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去晃波斯特肩膀:“你还记得你那戒指怎么没的吧?”
波斯特点头:“我砸海口的时候砸碎了。”
秦朗说:“你说你见到我的时候就没看见戒指,但是我当时从海口出来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无名指痛了下,我本来没多想,但现在我可不觉得是巧合了。”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好半响,波斯特才抛出个猜测说:“那个戒指是海口的一部分?”
秦朗若有所思说:“可能吧,也许海口那块结界在很久以前是完整的一块,后来碎掉了而已。”
波斯特仍旧皱着眉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
秦朗见状,用手指去抚平他的眉间:“算了不想了,很多事情不是非得要有解释才行,说起来,还多亏了那戒指,不然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波斯特感叹:“这戒指真是没白捡。”
听言,秦朗笑了:“那可不是你捡的。”
波斯特:?
秦朗给他复述了下当时在海口里,那个被困海神和他说的——为了引起波斯特注意而把这东西抛出海口,却被波斯特捡走的离谱事件。
波斯特听完愣了好一会儿,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那可真是感谢前辈送来的新婚礼物了。”
秦朗跟着松了口气说:“是啊,谢谢了。”
这世界上的阴差阳错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当事人在过程中往往处于当局者迷,却又在事后的某一时某一刻幡然醒悟,啊,原来当时那么惊险。
过去无法改变,未来不做设想,只活当下才是最正确的态度,秦朗和波斯特此刻的相拥,因为一对已经失去的戒指,而显得分外珍贵。
秦朗不想举办婚礼的主要原因是他不喜欢成为焦点,他现在虽然变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丧,那么虚伪,但这仅限于在波斯特面前。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那个不温不火的模样,惯性的微笑和礼貌的态度,包括下意识的距离感,这都已经日积月累的刻进了他的每一寸皮肤。
遇到波斯特,已经用光了他所有勇气,他并不打算再为难自己改变些什么,尤其是迎合大众,他更是觉得没必要。
举办婚礼在秦朗眼中是个没什么用处的仪式,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需要有人见证什么,关于相爱与否,互相之间知道就足够了。
所以,当秦朗随便敷衍着不举办婚礼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领个证,是真的能领证的。
这个‘领证’还不是传统认知里的去民政局领个小红本,而是去决策院郑重的婚姻登记文书上签下姓名。
波斯特见秦朗愣着好久没反应,终于忍不住撞了下他的肩膀,低声问:“怎么了?”
秦朗眨了眨眼睛,将视线从眼前的本子移到波斯特脸上,茫然问:“这是要干嘛啊?”
“登记结婚啊。”波斯特说完顿了下,又解释说:“也就是你们外面所谓的‘领证’。”
秦朗又转过头看眼前的文书,上面是漂亮的手写体,字迹简单工整,分别罗列着年份、日期、双方姓名着三行,厚厚的一本快赶上岛志了。
秦朗嘴角抽了下又问:“你们岛上每个人结婚都要在这上面写名字啊?”
波斯特点头说:“当然了,只有签了字才具有法律效力。”
“那要是离婚了呢?要改名字吗?”秦朗抬手翻看了几页,纳闷儿说:“我看你们这都是手写体。”
波斯特说:“我们岛上不允许离婚。”
秦朗手上一顿:“什么?”
波斯特伸手点了点面前的文书,非常严肃的说:“一旦在这上面登记了,决策院就会发告示通知岛上所有人你和我的婚姻关系,岛上的法律不允许离婚,即使配偶去世也不可以,所以决定登记的人一定要谨慎考虑,因为这是没有后悔机会的。”
秦朗再次对这个岛刮目相看。
波斯特眉头微微拧起来:“你后悔了?”
秦朗回过神儿来,伸手去扯波斯特的脸:“想什么呢,赶紧拿笔来。”
波斯特面色缓和了些:“这个本子的材质比较特别,普通的笔写不上,需要等议员们来……”
他正说着,女议员伊瑞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来了。”
两人应声回头,五位议员正从门口进来,女议员伊瑞雅解释说:“本来是拿出本子等你们,但临时有事去了趟游轮那边,你们来很久了吗?”
波斯特回:“没来多久。”
女议员伊瑞雅点点头,转而看向秦朗:“波斯特和你说了吧?你想好了吗?在我们岛上是不允许离婚的。”
秦朗故意说:“也只是形式而已。”
旁边的议员科曼塔斯急道:“不是形式,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你要是敢对波斯特不好,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什么责任?”秦朗挑起眉毛:“把我抓起来坐牢?”
议员科曼塔斯还要说什么,被议员克里拦下说:“我们岛上可没有监狱,不过你如果违反了法律,我们有权利把你从外面抓回岛上。”
“对!”议员科曼塔斯在一旁附和道:“把你抓回来,然后强制你和波斯特一起生活,你们是合法的,你不允许离开他。”
秦朗忍不住笑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觉得这些议员们挺可爱的。
“所以,”议员罗格索拿出支金属笔递给秦朗说:“秦先生,你想清楚了吗?”
众目睽睽下,秦朗侧头看了眼波斯特,对方似乎有点紧张。
秦朗觉得他这个样子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但碍于目前的场面,他强忍下了自己的想法,只去握住了对方的手。
然后他在各方的注视下,另一只手接过了那根笔,坚定且郑重的说:“当然了,我可是离不开他的。”
不知道是不是秦朗的错觉,他说完这句话,众人都好似松了口气,望着波斯特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儿子终于成家了的慈爱笑容。
议员罗格索难得亲近的拍了拍秦朗的肩膀,话里有话道:“恭喜,海神被你占为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