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与囚徒》炸毛

29、杀人凶手

　　消息传得再快，到秦朗耳朵的里，事情也早就结束了，所以等到秦朗再跑去现场的时候，只看见了乌泱泱的人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跑得太快，秦朗心脏砰砰砰撞击着胸口，乍然看见这么多脑袋耸动，险些两眼发黑倒下去。

　　他努力站稳，在人群中往前扒拉，努力寻找波斯特的身影，却不成想被这团团人群围住的正是他。

　　秦朗真想不明中午出门时还好好地一个人，此时此刻衣服破烂，浑身血迹，比起跟人打架，更像是被群殴了。

　　来不及思考缘由，下意识的心疼已经使秦朗身体力行的冲了过去，可惜还没碰到波斯特，他就被七手八脚的按住了。

　　“别碰他！”波斯特骤然喊道。

　　进入了包围圈的秦朗，这才视线开阔起来，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波斯特、亚西吉、托尼、还有几个和他们站在一起的青年，身上都多多少少挂了彩，打一眼看，还是波斯特伤的最多。

　　此时，他们正和秦朗对立而战，扭头看去，秦朗并不不认识这些人，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不是岛民。

　　这个岛上的人虽然说不好是什么种族，但长相方面也是有特点的，都有些说不上来的混血感。

　　所以说，这些按住他的人，必然是因为游轮损坏误撞进来的那四十七个外来人。

　　还没等秦朗有所动作，他目光倏然愣住在一旁，死人，准确的说是已经被泡的肿胀起来的死尸。

　　是谁？是岛民还是外来人？

　　“少假惺惺的了！”按住秦朗的其中一位青年嚷嚷道：“现在都这样了，就别装友善了，他又不是你们岛上的人。”

　　托尼回击道：“那你们抓着他干什么？”

　　“抓？”青年嗤笑：“让他离你们远点儿是保护他吧！”

　　“你少胡说八道！”托尼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们都说了不是……”

　　秦朗脑瓜子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进去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很吵，两人对喊着双方又加入了几个帮腔的，就更觉得吵了。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双方逐渐推搡起来，秦朗被带着踉跄了几步趁此摆脱了束缚。

　　波斯特第一时间过来扶住他，与此同时秦朗可算是问出了疑惑：“怎么回事儿？死的是谁？”

　　然而波斯特却答非所问：“你别管了，你先回家，回家去等着我……”

　　“等着你什么？”秦朗打断他，有些愠色道：“等你被人打死？等人通知我来收尸？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波斯特向来说不过秦朗，此刻被堵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紧紧的咬着下唇，一副任凭打骂的模样。

　　秦朗见状更是气不过，侧头看了眼依旧乱哄哄的人群，伸手拉住秦朗的胳膊，就要带他走：“有什么事儿回家说。”

　　“我现在不能……”波斯特’走’字还没说出来，就有人注意到他和秦朗这边，随即大喊了一声：“凶手要跑了！大伙儿快拦住他！”

　　秦朗脚步倏然一顿，先是瞥了眼脸色发白的波斯特，随即狠狠的剜了眼正在喊话的那个小年轻，压着火气问：“你说谁是凶手？”

　　所有人喧闹声在刚刚已经停下了，目光跟着喊话的人集中在波斯特这边，秦朗在这众目睽睽的鸦雀无声下，又提高了些声音问那个小年轻：“问你呢！你说谁是凶手？”

　　小年轻刚刚被秦朗吃人的眼神儿唬住了，此时回过神儿来，咽了口唾沫，梗着脖子回道：“就是你拉着的那个人！他就是凶手！”

　　他说完抬手指了指躺在一旁浑身肿胀的死尸，又说：“王明死了，是他害死的王明，不，就是他杀死的王明！”

　　“证据呢！”秦朗立刻回怼，他甚至没有多问波斯特一句，甚至不知道他来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但他就是相信波斯特。

　　虽然他不是法医，但尸体现在那个样子，肯定是死了有段时间了，现在才被发现，也就是说没人亲眼目睹死亡。

　　再加上，刚刚他看了波斯特那一眼，就这一眼，他就足以相信波斯特是清白的。

　　这次没等小年轻反驳，刚刚那名挑头的青年怒了，冲上前来，顶着秦朗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帮他说什么话？”

　　秦朗临危不惧，嘴角溢出不屑：“怎么？你就什么都知道？那人死的时候你在场？”

　　波斯特把秦朗拉到身后，不知道第几次的解释道：“我说过了，那人怎么死的跟我没关系，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青年嗤笑两声：“上周三不是你把王明给打了？”

　　波斯特说：“我那是……”

　　“是什么是？我问你打没打！”青年又近一步逼问。

　　波斯特沉了口气，如实说：“打了。”

　　这三言两语的对话，直接把身后的秦朗听愣了，脑子的一团浆糊让他此刻僵在原地，完全石化。

　　青年歪头去叫秦朗：“听见了吧？你还傻不拉几的相信这个人吗？这岛上的人都是装出来的友善，你可早点认清这些人是……”

　　“闭嘴！”亚西吉冲过来推开青年：“波斯特只承认打了王明，他没杀人，你别污蔑他！”

　　人群中不知道谁嚷嚷了句：“王明水性那么好，要不是有人拉着，他怎么可能淹死？”

　　又有人喊：“你们岛上的人都淹不死！就是你们谁把他拖死的！”

　　这话说出来，立刻有人接话：“王明那么老实！根本就没跟人结仇！除了…除了你们那个叫波什么的！”

　　不断有人附和道：“波斯特和王明打架！后来又淹死王明！”

　　托尼大声反驳：“不是波斯特！波斯特没有杀人！”

　　“你凭什么替他作保证！”

　　“你这么护着他！谁知道你是不是帮凶！”

　　托尼身边的几名年轻岛民愤愤不平道：“你们胡说的不要太过分！”“你们来岛上我们对你们什么样？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辨是非？”“波斯特有什么理由要淹死王明？”

　　为首的那青年道：“理由？他打王明就是理由！”

　　帮腔青年的人跟着说道：“王明被打了之后就又去找波斯特了！然后就失踪了！”“要不是今天发现了王明的尸体！我们还不知道他死了呢！”“不是他杀的还有谁？”“这尸体就是证据！”“王明被他打就是证据！”

　　在场的人不少，但叫嚷的都是些年轻人。

　　外来人拢共四十七个，来没来齐不知道，反正这四十几个人里什么年龄段的都有，老幼全程跟着旁观插不上话。

　　岛民这边呢，估计在的也就几十个，没准儿还不够四十人，主要是些年轻的，稍长的也就除了阿塞徳没到场的四位议员了。

　　眼看刚刚稳住的局面又要乱起来了，唯一的女议员伊瑞雅连忙上前阻止事态恶化，厉声道：“够了！都别说了！都停下来停下来！”

　　议员发话，在岛民这边是立竿见影，一方倏然噤了声，另一方也就渐渐没了对抗言论。

　　双方对立而站，中间夹着事件焦点人物波斯特，以及石化住的秦朗。

　　女议员伊瑞雅站在他俩身边，左右看了看两边的人们，随即走向了外来人那边，对那个挑头的青年说：

　　“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岛上有严格的处理问题的机构，拥有最高权力的决策院不会偏袒任何人，关于王明的死，目前没有任何证据，你们也都是空口无凭的猜测。”

　　她说话一板一眼，不带有任何个人情绪，但却有种令人信服的魅力，她说着抬手指了下波斯特。

　　“如果是他杀的人，我们可以交给你们处理，但在这之前，你们得找到他确实杀了人的证据，如果没有，那么无论你们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放人。”

　　青年听到这话，张口就想反驳些什么，伊瑞雅没给他这个机会，自顾自的继续说：“你们这阵子想干什么我们都清楚，但我们岛上有我们自己的规矩，如果你们一再挑战我们的底线，我们也不会继续容忍。”

　　青年忍无可忍，大喊道：“那你们倒是放我们走啊！”

　　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雷，炸起无数声响：“是啊！放我们走！”“这是什么鬼地方！谁要一直待在这！”“我们有家！让我们回家！”

　　外来的人的声音此起彼伏，议员克里上前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同时又高声说道：“我们在你们初来时解释过了，意外，是意外，你们的到来意外，我们这里出不去了也是意外，这个事情我们一直在解决，也一直都在和你们实时沟通，我们从来没有强迫你们留下来过。”

　　“解决？是敷衍吧！”

　　“是啊！狗屁解决！根本毫无进展！”

　　“你们这里奇奇怪怪！什么东西都有！人也不正常！”

　　“岛中心那片海就是出口！”

　　这话也不知道谁喊出来的，影响倒是挺大，就又听七嘴八舌的人就此说道：“对！那里一直有人守着！肯定有问题！”

　　“甭管是什么！凭什么不让我们看！”

　　“不让看就是有问题！要我说就是出口！肯定能离开这儿！”

　　“你们这群岛人！从我们来就嘘寒问暖！谁知道有什么阴谋论！也许是想拿我们这些人搞什么实验呢！”

　　“是啊！谁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对对对！王明好像就是因为去那个岛中心的海了！怪不得他死了！他肯定发现你们的阴谋了！”

　　“要不就是他找到出口了！你们就把他杀了！”

　　外来人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此起彼伏喊声和猜测不断，几名议员试图压下场面，然而毫无作用。

　　在场面即将彻底失控的时，’砰’的一声枪响在这重重的喧嚣中脱颖而出，所有人瞬间噤声，朝声响来源看去，竟然是全程不动声色的议员罗格索举着枪。

　　秦朗漫长的石化结束，未来得及愕然这奇怪的手｜枪，就听见罗格索沉声说：“再闹下去无非是打起来，如果各位觉得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那就继续。”

　　这位议员看起来年龄不大，说话时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很是沉稳，秦朗只见过他一面，却对他不怒自威的气质印象深刻。

　　众人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还是被他这冰冷冷的言语威慑住了，总之安静的不像话。

　　默然片刻，议员罗格索收起那支看起来像是自产的手｜枪，不温不火的说：“现在无论是不是这里的人都离不开这里，没人会逃跑。”

　　他顿了顿，转身面对外来人那边，继续说道：“有证据再来找麻烦，不然我们岛民的所有反抗都是自我保护，还有，我们比你们更想让你们离开，你们要是不信，或者说有什么其他猜测，那就凭本事去试，是生是死我们管不着。”

　　不知道是刚刚枪响的缘故，还是这番话足够决绝，话音落下数秒也没人出来搭腔。

　　议员罗格索向其他三位议员递了眼神儿，随即女议员伊瑞雅来推波斯特和秦朗走，其他两位议员开始疏散其他岛民。

　　外来的人群里从开始的愣住，慢慢的响起了稀疏的议论，但都没有再冒头或者阻拦的。

　　两拨人的剑拔弩张就此解散，岛民往居民区走，外来人也回到那个迫停在海边的游轮上。

　　秦朗脑子乱的很，石化在原地时他是有思考的，但双方争吵间的话语，一句又一句的钻进他的耳朵，不断的影响着他脑子里的判断。

　　他只觉得自己蠢，原来在自己的视线盲区，秘密早就开始土崩瓦解，他还傻不拉几的想要去一点点探索，殊不知这个岛上的风平浪静早就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