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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莫名其妙的拥吻 ...

  •   剪头后闭关两天的秦朗,终于躲不下去要被公开处刑了。

      参加海神节,所有岛民都会去,这也就意味着告示上的画像,要以真人的身份出现在全体岛民眼前了。

      秦朗赖在沙发上不动,第一百零八次试图说服波斯特:“不去行不行?”

      “不行,都得去。”波斯特在开放式厨房清洗刚刚喝果汁的杯子,头也不回的否决了秦朗。

      秦朗嘴角向下,绝望的把头埋进沙发里,瓮声瓮气的编瞎话说:“我肚子痛,我不想出门。”

      波斯特明明已经对他的话有基本的分辨能力了,但还是回头看了看他:“肚子痛?”

      “嗯。”秦朗头还埋在沙发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很是委屈。

      波斯特收回视线,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走去沙发侧边蹲下,盯着秦朗看起来毛茸茸的后脑勺忍下了揉搓一把的冲动。

      轻声问他:“就这么不想去吗?”

      未被星探逮到的天赋极高的表演艺术家秦朗,终于肯抬起头,因沙发侧沿的遮挡,恰到好处的在波斯特视线里只露出一双恳切的眼睛。

      无声的表达自己的诉求:不想,很不想,特别不想。

      波斯特垂下眼,借用睫毛掩盖自己眼底那不为人知的情绪,低声清了清嗓子道:“不去的话,岛民们也许会来家里看你。”

      “嗯…嗯?”秦朗听见前半句话还以为自己胜利在望,结果后半句话把他砸懵了。

      秦朗猛的坐直了身子:“来家里看我是什么意思?”

      “岛上没人不参加祭祀的,如果因为病了不能去,岛民们知道会有多遗憾,肯定要来家里安慰和看望。”波斯特顿了顿,又火上浇油了句:“他们都知道你来了岛上,你不去的话,更会引起关注。”

      秦朗:“……”

      他脑补了下岛民们排队往波斯特家里涌,七嘴八舌的围着他慰问,不禁打了个冷颤,当即表明自己的选择:“我去,我去参加。”

      既然不能不去,那就想办法晚点去,秦朗大脑飞速运转,最终想到个好借口。

      “我想了想,既然是岛上一年一度的大活动,还是重视起来,最起码我要换身新衣服。”

      秦朗说着,很好意思的朝波斯特伸出手心,笑嘻嘻道:“冤大…不是,那什么…大好人,又得让你破费了。”

      顶着好人帽子的冤大头侧看了眼窗外,阳光已经在渐渐消失,他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为难。

      秦朗又说:“放心吧,我不会耽误太久的,你不是说了傍晚岛民们才会去吗?”

      “可我需要提前去。”波斯特说。

      秦朗就是拿准了波斯特得提前去,毕竟他有着决策院的工作,肯定要提前去帮忙的。

      看着波斯特皱着眉头的样子,秦朗忍住心中窃喜,只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放心我自己去,那我就不去了,就穿这身‘旧’衣服算了。”

      他故意把旧字说的重了点,得到的效果显著,只听波斯特连忙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朗抬眼看他,似乎用眼神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波斯特最终败下阵来,塞给秦朗一大把圆贝的同时嘱咐着:“那你快去买衣服,不要太晚,太晚的话岛民也都关店去海口那边了。”

      “好!”秦朗把圆贝塞进裤子口袋,终于是肯从沙发上起来了。

      他出门的时候觉得裤子坠的慌,又掏出点圆贝顺手放到桌子上,回头和波斯特说:“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亚西吉和托尼来找波斯特时,迎门看到的就是眉眼带笑的秦朗往外走。

      他俩见过好几次秦朗,但没见过这样的秦朗,活像是寡妇逢新春了似的。

      直到秦朗背影拐到看不见了,两个怔在门口的人才回过头看屋里。

      托尼眨巴着他那大的吓人的眼睛,不可置信的问波斯特:“刚刚那是秦朗?他怎么了?”

      波斯特无奈的摇头笑笑,只说:“没什么,走吧,要忙的事还很多呢。”

      说实在的,秦朗深深的怀疑过波斯特是不是有什么副业,不然他怎么好像有花不完的钱?

      同样是岛上公务员的亚西吉和托尼,怎么就没见他俩这么随便花大钱。

      不过好像只有波斯特是自己,另外两位听说都和家人住在一起,兴许是给贡献给家人了。

      秦朗这么想着,突然发现了自己和波斯特的共通点——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他刚来的时候还不怎么愿意欠别人的,现在得知波斯特孤家寡人略有积蓄,已然转变成了秦·绝不委屈自己·朗。

      不过他是打算离岛后,抓紧恢复自己那银行卡什么的,然后想办法找那些次年返岛的居民们,多花点钱拜托他们捎东西给波斯特。

      人情嘛,想还总能还上的,秦朗还是喜欢两不相欠。

      临近傍晚,店铺已经陆续关门,秦朗只是找借口晚去,也并没什么心思选衣服,随便买了件看起来不错的就回家了。

      故意在路上磨磨蹭蹭,直到天黑才走到家,果然,波斯特已经出去了,秦朗长舒一口气,洗澡换衣服继续磨蹭。

      所有岛民齐聚在岛中心,围着那片海祈福许愿,繁琐的完成一系列古老的仪式。

      夜色渐深,秦朗估摸着再不去波斯特就要回来找他了,终于动身前往。

      只愿大家已经醉的顾不上谁是谁,这样兴许他能避免社死,只当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

      岛中心的那片海虽说不上多大,但肯定要比池塘宽阔深邃,秦朗来时,远远的就瞧见了围着海边大大小小的火堆,月光的清冷与火光的热烈,衬的那片海有种远古的神秘色彩。

      人们完成了繁琐的祭祀仪式,便开始载歌载舞,醉酒欢笑,总之热闹得很。

      在这样纷杂的人群中,波斯特却一眼就看到了秦朗,对方穿了件很难被忽视的花衬衫,刻意避开人群和火堆,在夜色中寻找着什么。

      因对方远离火源,又身处夜色的阴影下,波斯特有些看不清,想着走近一点的时候,对方忽然转过头也发现了他。

      那一刻,月光照在秦朗身上,波斯特得以看清他朝自己笑着招了招手。

      周遭所有喧嚣骤然失声,波斯特只能听见自己胸膛里又重又快的心跳。

      下一秒,秦朗就被岛民包围了。

      “完了完了!快去救秦朗!”站在波斯特旁边的托尼注意到不远处的动静,一把拽着波斯特往人群聚集那里跑去。

      秦朗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大家当猴观赏的心理准备,他脸上挂着礼貌温和的微笑应对着,完全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的脱身。

      他逃脱出来的时候,回头深深的看了眼以牺牲自己的伟大精神,全力扛下了岛民热情的托尼,在心里无声呐喊:托尼!英雄啊!我再也不把你比作黑猴了!

      波斯特跟在秦朗身后逃离人群,砰砰乱撞的心脏随着晚风轻拂,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岛民们没有恶意,只是对这个不爱出门走动的外来客人感到好奇,一窝蜂的围上去看看后,也就作鸟兽散了。

      盛大的宴会还在继续,欢声笑语此起彼伏,酒肉香气四散在空气中。

      秦朗注意到有小孩子在海边扔东西,好奇之下走了过去。

      看清小孩扔的是什么后,秦朗有些愕然的睁大了眼,侧头问波斯特:“你们这海还兼顾许愿池的工作?怎么还往里扔钱呢?”

      波斯特可算是缓过劲儿来了,看了眼水面,一如往常的耐心解释道:“祭祀仪式有扔圆贝向海神祈福这个环节,小孩子看见了就想着学大人们。”

      秦朗有些不可置信:“年年往这里扔钱?”

      波斯特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啧啧,”秦朗咂舌道:“那这里面得有多少钱呐,可惜,进不去,不然就发财了。”

      波斯特:“……”

      秦朗摇摇头,转而又问:“灵验吗?”

      波斯特想了想说:“大家每年都祈求平安顺遂,风平浪静,一直以来确实如人们所愿,这样的话,算灵验吗?”

      秦朗沉思片刻,忽而从自己口袋掏出几个今天买衣服剩下的圆贝,拿在手心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了什么,随即扬臂一挥,手中圆贝尽数落入水中。

      “许了什么愿?”波斯特望着水面还没消失的涟漪问。

      秦朗同样望着水面,此时他不自觉地卸下了伪装,自然放松的表情看起来冷淡的不行。

      漠然了好久,他才轻声呼出一口气,声音夹杂在微风里有些含糊不清:“…希望快点死掉。”

      波斯特闻言皱起了眉头,侧过头看向秦了的时候,对方又惯性扬起唇边,笑着说:“我瞎扯的,你们的海神会把玩笑话当真吗?”

      波斯特盯着秦朗好一会儿,才终于吐出两个字说:“不会。”

      秦朗哦了一声,又掏口袋里的圆贝说:“那我换个愿望,再真诚的许一次。”

      比如赶紧离开这个岛,去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如愿以偿的死掉。

      波斯特按住秦朗,将他手里的圆贝尽数拿走放进自己的口袋,冷冷地说:“别许了,海神不会满足所有愿望。”

      得,地主强行收税,没钱扔着玩了。

      ‘砰’的一声炸裂开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秦朗同样循声望去,只见空中星星点点的光亮由一定点爆发,紧接着四散开来。

      “你们这儿也放烟花?”秦朗疑问脱口的同时眉头一皱,似乎是察觉了不对,又改口问道:“这是什么?”

      大大小小的碎光从空中炸开,猛然一看确实像烟花,但若仔细观察,那些光亮细碎不仅无烟火味儿,还更像是亮片光粉类。

      波斯特解释说:“烟火呛鼻难消,也有损岛上的环境,所以这里并没有烟花,那些是用珍珠粉和一些会发光的海洋生物的壳制成的。”

      “你们岛上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秦朗与波斯特打趣:“藏龙卧虎的,竟然还有发明家。”

      波斯特笑笑,与他并肩看着那些接二连三在空中炸开的光亮,宛如星光散落。

      “秦朗?”亚西吉从两个望着空中发呆的人身后走来,有些不太确定的语气叫了声秦朗。

      被叫到的人应声回头,亚西吉才又说:“还真是你?我看背影都不敢认。”

      秦朗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没怎么,就…”亚西吉说着上下打量了番秦朗,摇着头说:“没见过你穿这么花,一时没能适应。”

      秦朗低头看看自己,红色打底,金色为辅的花衬衫,确实有些艳丽,他之前也不是没穿过这类衣服,只不过那都是几年前了,大概是混迹于酒吧,纸醉金迷的那段时间穿的最符合败家富二代形象。

      自从过了25岁,他几乎是简单低调为主,毕竟活够了,慢慢断绝社交的话,就不希望自己太过招摇。

      今天他没刻意选衣服,但为了圆谎,他还是找了件适合聚会穿的,毕竟要与平时穿的做区别。

      秦朗失笑,只答:“过节嘛。”

      亚西吉似笑非笑的点点头,不问秦朗,反而问他旁边的波斯特:“果然人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对吧?”

      波斯特眼神儿本贴在秦朗身上,被亚西吉这么一问,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躲开了些视线,却还是诚恳答道:“嗯…对。”

      秦朗帅而自知,并没有想要继续这个话题,他瞧见亚西吉手里拿着杯还是满的酒,想着自己好久没喝酒了,便很好意思的接了过来。

      “你也好看,感谢帅哥请帅哥喝酒,你俩聊。”

      拿走了酒,秦朗不给亚西吉反应的机会,已经转身寻找自己该去哪个角落坐着吹会儿晚风了。

      如平常一样,懒得与人寒暄,说不了两句就会找借口溜走,对此,波斯特和亚西吉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这个人就像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只允许远远的观赏。

      地面上篝火比起彼伏,清澈的海面映衬着月光、星光、火光,真是好不热闹,秦朗寻了个远远的角落,将自己隐匿在没有这些光亮的阴影里。

      他早就对这种热闹无感了,不讨厌,但也没有喜欢,就像对活着一样,没有欲望。

      抿一口酒水,没有立即咽下去,而是慢慢的让气味充斥口腔,再缓缓经过喉咙。

      这大概是岛民自己酿的酒,味道有着水果的清甜,不是很烈,不像那些浓酒会烧嗓子。

      秦朗并不嗜酒,但有一段时间他失眠的厉害,褪黑素和安眠喷雾都用上也无济于事,反倒让他心悸头疼。

      后来精神实在不好,他也去看过医生,不过那些有激素的药,他实在是不喜欢,到底还是全扔了。

      之前的几个狐朋狗友找他去喝酒,他虽然懒得再过回之前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那段日子,但这倒提醒了他喝酒是能助眠的。

      没去同流合污,只闷在家里,买了好多酒,不注重口感,越浓烈,度数越高的一股脑的往嘴里灌。

      管它能不能睡着,昏过去也行,酒精中毒死了或者失眠猝死怎么都行,头别再这么疼了就行。

      其实秦朗酒量不好,可能是有些天生的成分在的,哪怕曾经整日泡在酒精里过,但还是喝点就会醉。

      本来就不好好吃饭,还没分寸的饮酒,他倒还真给自己喝酒精中毒了,不过没能如他愿的死掉。

      狐朋狗友也是朋友,去你家发现异常照样会关心你,你出事了必然会送你去医院,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这也是之后秦朗为什么开始断绝社交的原因,他必须得销声匿迹,才能如愿以偿的没有阻碍的死掉。

      活够了,活不下去了,都不算是正当理由,所以不想骗取任何人的眼泪,或是同情,又或是唏嘘。

      望着持续炸裂在空中的假烟花,品着口感不错的特有酒,秦朗又不自觉的开始放空。

      直到酒杯见底,他才脑子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举着空酒杯在喝,低头盯着透明如薄冰一般的杯子,他忽然有股没来由的难过。

      还想喝,怎么就没了。

      就在他低头注视杯子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杯子被拿走了,脑袋仍是有些迟钝的,盯着空荡荡的手心半响才抬头去看。

      然而面前的人已经换了位置,坐到了自己身边。

      秦朗又转过脑袋去看,先是看见波斯特的脸,随即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酒瓶,刚刚的失落几乎是下意识的消失了。

      “我的喝完了,你再给我倒一杯。”秦朗笑眯眯的去拿波斯特手里的酒瓶,还有刚刚被对方拿走的杯子。

      波斯特没松手,看着他试探的问了句:“还要喝吗?还行吗?”

      “什么行不行的?别总瞧不起人!”

      秦朗手还握在酒瓶上,看上去像是半抱着波斯特,以至于他抬起眼皮瞪人的时候,不仅不凶,反倒像是在撒娇。

      波斯特被这么一眼看的彻底败下阵来,手上松了力度,被秦朗钻了空子,一把夺过去酒瓶和杯子。

      他是自带了杯子的,刚刚被亚西吉和后来的托尼拉住喝了些,放心不下秦朗找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酒瓶和杯子。

      波斯特把自己的杯子递到秦朗面前,对方毫不在意刚才抢酒的小插曲,十分大方的给他满上了一杯。

      秦朗的酒续上了,又开始边抿酒边望空中的假烟花发呆。

      时间不急不缓的流逝,有些近处的假烟花炸开时,那些光亮会映到阴影里,把那片不为人知的黑暗照亮。

      秦朗觉得有趣,平时放松状态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竟也有些释然的神态,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在不自觉的浅笑。

      再一次酒杯见底,秦朗打算续酒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在看假烟花,而坐在自己身旁的人,视线全胶着在自己脸上。

      对方像是看的出了神儿,就像是自己刚刚看假烟花发呆那样,此时对视了,竟然也没及时收回视线。

      这眼神儿……

      秦朗忽然低头笑了,发愣的人终于是回过神儿来,刚要开口问你笑什么,结果低头的人猛然抬头凑近。

      鼻尖蹭着鼻尖,这一瞬间,呼吸都来不及,更别说要问什么了,早忘不知道哪儿去了。

      两个人都喝了酒,离得这么近,满是酒气萦绕着对方鼻尖儿,不过他们喝的是同一种酒,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呼吸了。

      ‘砰、砰砰、砰砰砰…’空中的烟花还在持续炸裂,忽远忽近的光亮偶尔映照在他们所处的这片阴影。

      朦胧中能看见的是秦朗带着醉意的笑眼,和不知作何反应的波斯特。

      在这样含混着酒气的僵持下,秦朗双手撑地身子前倾,柔软的嘴唇贴上去,紧接着灵巧的舌头趁虚而入,将对方来不及闪躲的舌头勾起来和自己的缠在一起。

      不知道是酒精的原因还是吻的太深,两人的缺氧感逐渐强烈,呼吸也越来越紊乱,唇舌却交缠在一起,怎么也不肯分开。

      好像宁愿在窒息中死去,也不愿停下这个莫名其妙的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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