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九年》瑾梅

4、初遇（二）

　　第二章
　　顾青的桌上早在他到之前就已经堆满了前几天整理好的资料，大多数都只是一些旧的不能再久的四五年前的人口普查资料和近些天从上级筛选下来的“没用”文件。偶尔中途甚至会夹着某些所谓的刑事案件，每次都会被小心翼翼地拽出一角，能让顾青注意到但也不至于太过于明显。
　　今天顾青专门早到了一个时辰，躲到了与门一边的某个厚资料柜后面，守株待兔。可没让顾青想到的是，等到过了上班点，大家都陆陆续续到齐了之后也没见到某个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里面，下班之后过了大半个钟头也没见任何人影。正当顾青准备放弃收拾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一推开门就看到迎面准备进门的秦辰。
　　两人似乎都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儿，明显都愣在原地。秦辰率先反应过来，反过来假装不认识的开始质问对方是谁为什么这么晚出现在这儿。
　　顾青没想到还会有这一出，甚至看到对方想把戏做足准备掏枪，嘴巴张了张，反应了几秒才向跟上级汇报的正经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崩出自己的职位和名字，看得秦辰差点儿笑出了声。
　　“看起来误会解除了，小孩儿，赶紧回家吧，这么晚的天回家可不安全哦。”
　　顾青歪着头盯着秦辰，心底在思索话该怎么说才好，犹豫了片刻后看着秦辰疑惑又带着些许乖巧的眼神放弃了，也没纠结那个称呼，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了。到了楼梯拐角，顾青不甘心的转过头，却看到秦辰笑着看着自己，等着顾青离开。
　　“不会是晚了怕了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啊，小孩儿？”秦辰看着顾青走几步路就转过头不甘心地样子，假装不知道顾青到底是在等什么，也刻意没再问一遍顾青跳过的问题。不过秦辰实在是觉得顾青太可爱了，忍不住出口逗逗他。
　　“好啊。”顾青也不理解为什么他自己会脱口而出答应下来，不过稍微能接近一下秦辰学长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秦辰大抵也没想到顾青会瞬间答应下来，刚脱口而出的你不答应的话就赶紧自己回家的话才说出前半句就停住了，愣了几秒后只能放弃掉今天本来想做的事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那走吧，记得路怎么走吧，我开车送你。”
　　这一路上倒让顾青没觉得有多尴尬，秦辰健谈的性格让整个路上的氛围都活跃起来，还套到了顾青最近的情况，他自己的事儿反倒没有提到太多，每次顾青问起来也都糊弄几句绕过这个话题。
　　“今天长官怎么这么晚才去找人啊，大家都下班了。”顾青不死心的想套出点儿东西，要不然对不起李杜文推了他每日的吐槽时间。
　　“……”秦辰今天好不容易沉默了数秒，似乎找不到其他理由，“……我是去找你们组长谈事情的，本来是约在下班前，但是被一些事情耽搁了而已，你呢，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是事情办不完了吗？”
　　“那看起来长官今天很忙啊，这么晚才下班。我今天分析了一堆刑事案件的档案，好像还有点儿东西。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档案被夹在本来被我收拾好的那叠资料里面，还专门露出一个角，帮了我不少忙，还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他呢。”
　　“这有什么……小孩儿，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儿为妙，那些资料不一定是在帮你。在那鱼龙混杂的地方可不是每个人都想帮你的。”
　　顾青很难受，憋了这么久他又不好直接问出口说秦辰为什么帮他，但是秦辰太会伪装了，所有的话都被他打发了回来，压根沾不到他身上。可是现如今又没有一个直接的证据说秦辰一直在帮他，顾青甚至快开始怀疑李杜文是不是感觉错了。
　　“就是这儿了，谢谢长官，这个巷子车开不进去，不过几步路就到了，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怎么能行，这种小巷才更容易出事。既然几步路的话，那就一起吧。”秦辰跟着顾青一起下车，像是真的把顾青当作需要保护的小孩儿似的，“还有，我记得你刚刚提到过你上的大学，跟我是一样的，那就直接叫我秦辰学长好了。”
　　顾青张了张嘴，看着秦辰都已经下车了并且有种不送到家不罢休的架势，只好走到他身边带路。
　　“对了，最底下的那个酒馆开始调查了吗？那个地方问题有点儿大……”秦辰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刚说出口便后悔了，后面越说越小声。
　　“学长是怎么知道我有那份资料？是学长你放的吧。”顾青像是终于抓住了把柄，赶紧开口质问起来。
　　“……”秦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回不了任何的话，看着顾青认真盯着自己要个答案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是……”
　　“为什么呢？我也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啊，这样根本不是因为能力才受重视的感觉，很挫败啊……”顾青原本不想这么激动的，但是憋了一整天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之后瞬间爆发出来，但又看到秦辰愈发委屈的眼神突然又不忍心了起来，“我不是想指责你，学长，我只是……”
　　秦辰忍不住地抱了抱顾青，肩膀一抖一抖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着的：“本来只是想帮帮你而已……”搞得顾青不知所措，只好顺了顺毛。
　　“咳咳，不早了小孩儿，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你妈妈要担心你了哦。”秦辰整理整理了下自己快忍不住笑出声的情绪，拍了拍顾青的肩膀，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回家。
　　等到顾青到家之后，秦辰还站在原地，看着顾青家里面的暖灯，等着顾青房间灯亮了起来，才慢慢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远处的一家小酒馆里面慢慢飘出呛人的黑烟，过了几秒后，在夜色的掩盖之下，戴着帽子的黑衣男子带着两个人上了马车，逐渐远离了这个充满硝烟的战场。
　　最近要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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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两个属实是太可爱了呜呜呜，特别喜欢看秦辰逗顾青欸嘿
顾青：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辰：怎么可能呢？明明是小孩儿你太厉害把我话套出来了而已（眨眨眼
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