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魈]横刀夺爱》专业云养猫

4、4

　　这次会面在达达利亚纠缠不休着表示要一起去游历的话语，和魈避之不及的举动以及摩拉克斯不着痕迹地帮助遮挡，以免顾忌其凡人身份而克制着的魈失手被凡人抓住的情形里不了了之。

　　魈的身影消失之后，摩拉克斯无奈转身，看向仍不打算离开的达达利亚，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你的心意告知他。”

　　“在魈那里我们根本就是第一次见面，还是个陌生人吧。被一个陌生人说喜欢，谁都不会相信的啊。所以现在可不是说出来的最佳时机，兵贵神速，但也要抓准时机才行。”达达利亚双手交叠着枕在脑后，轻松写意道：“我又不傻。”

　　的确不傻，只是可惜了些。

　　岩王帝君如此叹惋道。

　　“那便拜托公子阁下将今日的账结了吧。”

　　“诶？”

　　至于魈，回到望舒客栈之后，他便再次来到了望舒客栈的最高处，蓬勃生长着的树枝之间。僵立良久，又忆起帝君在达达利亚来之前说的那些话，才终于肯放开心房，叫那纷繁情绪入心。

　　魈长舒了一口气，伸手按住了胸口。

　　至于帝君所说的……与他一同游历的事情，即便帝君想来一诺千金，绝不食言，大抵也做不得真。岩王帝君为璃月神明，不可能轻易离开，他已在此镇守几千年，魈出现在璃月之前便是如此，想来之后也是如此，游历……如果真有需要的话，还是他一个人去吧。

　　他不想让帝君为难，至于其他……暂且先放一放吧。

　　也确如帝君所说，璃月周边被魔神遗恨侵染，以至于业障缠身的妖物越来越少，魈空闲的时间比之从前要大大增多，那魔神遗留下的千百年堆积的怨恨，也似乎终于快要消失殆尽了。唯有他身上那些时不时便发作一回的业障，不断侵袭着他的身心，仿佛那如今只能在他梦中出现叫嚣的魔神，不断嘶吼着要将他也拖入冥府一般。

　　但这样的情形却是让魈放松的，即使他身上的业障再浓，他也有把握不会叫它为璃月、为帝君带来麻烦。

　　魈早已想好了，若届时真的只剩下他一个……身染业障的邪祟，那自然，也须得妖邪尽祓。

　　时光如流水，悄无声息淌过。

　　尽管魈外出战斗的时间稍有减少，但他从来都是高来高去，且身手迅捷如风，不是一般人能够捕捉得了的，便让望舒客栈里的人们只以为他仍是从前作息。除了岩王帝君之外，也只有总不请自来的至冬来客，总想着来找他一找。

　　不该让他知道自己住在望舒客栈的。

　　从第一次被达达利亚站在望舒客栈底下，大声喊他的名字，引得许多人驻足围观起，魈便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时至今日，这样的想法一直未曾改变。只是住址已被知晓，他总不能打晕达达利亚指望着他失忆……便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这段时间，璃月发生了不少变故，即使魈住在离璃月港甚远的望舒客栈处，也对那些变故有所耳闻。不可否认，初闻帝君遇刺的瞬间，他也生出了要将那些胆大妄为的凡人视作妖邪尽数诛灭的想法，只是还没等他从愤怒里挣脱，忽然出现的化名钟离的帝君便将他的怒火全数扑灭，只剩下满心无可奈何。

　　没想到……连恪尽职守的帝君有朝一日也会做出这等事来，真是……

　　世事无常。

　　不过帝君无碍就好。

　　那日帝君前来告知他己身无恙，先祖法蜕是假非真，又略一交代了些事项之后便匆匆离开回了璃月港，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魈也未曾多言，若是帝君需要他做些什么，则自会言明，若帝君无有吩咐，他便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魈虽然不知帝君的想法为何，但如有需要，他自会竭力配合。

　　不过魈等来的并不是帝君的只言片语，而是从异乡来的旅人。

　　在那个金发旅人接近望舒客栈时他便察觉到了些异样，那是百无禁忌箓的灵气，说来这东西已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即便有人拥有，也不会将之用在此处。毕竟几百年前，百无禁忌箓多用于安全接近仙家洞府，是仙人赐予有缘人的一种凭证，也免了被仙力误伤……但他可不是什么可赐福的仙人，想必来者是寻错了对象。

　　“[百无禁忌箓]只是让我不伤害你们的信物，并不代表你们不会收到伤害。”

　　魈双手环胸抱臂，淡淡说道：“算是为你们好，抓紧离开吧。”

　　话音落后，魈便转身消失不见，徒留身后的旅人和他身边气急败坏的白色漂浮物。然魈并未在意那些，他所言非虚，确实是为了他们好，无论如何，这两个凡人是不应接近他的，业障发作莫测不定，若届时他们还与他在一处，怕是会受到业障感染，变成需要被他祓除的妖物。

　　只是这两人显然并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而魈也是如今才知道，自己的喜好竟已被望舒客栈的人摸清了。被一盘杏仁豆腐引出来的仙人被旅者告知了岩王帝君遇刺的消息，只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别的反应，而旅者虽然有些疑惑，但到底还有旁的事要做，于是告辞离开了。

　　而魈尾随其后。

　　现如今，他也有些好奇帝君究竟意欲何为了，若是从前的魈，必然会将那点儿好奇心按捺下，做他无心无情的降魔大圣，只是现在，既然答应了帝君，他便要做到……遂心所愿，也无甚害处。

　　终归……在那之前，他也想要放纵一回的。

　　此时，璃月因为帝君遇刺，是一片人心惶惶，到处弥漫着一股慌乱焦躁的氛围，这座城全因帝君而来，其中城民自然也最崇敬帝君，即便有人口口声声说神明的时代即将成为过去，岩王帝君在他心里，也仍旧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帝君遇刺这样的大事，自然会让他们内心难安。

　　只是，帝君遇刺一事帝君显然心知肚明，极大可能为帝君谋划，但……帝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中缘由魈亦不知其故，但魈相信，帝君所为自有他的用意。

　　不过……前来探上一探应是无碍的。

　　魈擅用风元素，风无形无相，来无影去无踪可以说是魈的拿手绝活，不过他来到璃月或许可以瞒过其它仙人，却决计瞒不过执掌世间岩元素的岩神，因此魈在城里房顶上转了没多久，就遇到了传说中已经遇刺，仙体被妥善保存在黄金屋里的岩神摩拉克斯。

　　“帝……钟离大人？”尽管对此来璃月会遇到帝君已经有所预料，但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摩拉克斯，魈还是微微一惊。

　　“魈，你来了。”摩拉克斯对魈轻轻一颔首，“没曾想今日会在璃月港看到魈，此来可是有事？”

　　魈摇头说道：“并无……只是随便转转。”

　　摩拉克斯轻轻笑了：“也可，虽然……罢了，也没什么，正好免了我稍后去望舒客栈寻你了。”

　　“钟离大人有事？”

　　“嗯，关于连理镇心散，新的药方已经改良，所以上次送去的药即便还未吃完，也可弃了。”摩拉克斯说着，却没有如往常那样将药包拿出，顿了顿后，他又说道：“只是那药方是一剂猛药，服用之时需有能制服你的人在身边，以免你伤人伤己，故而这药我随身携带，届时你与我找一处僻静地，再服药根除业障吧。”

　　魈对摩拉克斯的安排并无意见，他点头说道：“是。”

　　“这药方得以改良，那位异乡的旅者居功至伟，魈若是遇到，可多照顾一二。”

　　摩拉克斯苦寻可以化解魔神遗恨的方法许久，终于从风神巴巴托斯那里得知，金发的旅者拥有“净化”的能力，曾净化了风魔龙特瓦林泪滴结晶之中的怨恨之力。因此他在筹备[送仙仪式]期间，还与那位旅者达成交易，换了他一些血液，来为魈制作药物，经试验，此药方确实对身染魔神遗恨，业障缠身而失去理智的妖物有奇效。

　　魈伸手的动作顿了顿，先点了头：“我知道了。”

　　“至于其他……”面容是东方特有的俊秀隽永，深邃的金瞳温暖明亮，深色长发用金黄的菱形宝石束缚，只在发尾留了一丝亮色的青年朝他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就与我一同去看看吧，最终的契约已然拟定，高潮来临，至于这场序幕如何收尾，便看今日了。”

　　魈怀着满腔疑问跟随化身凡人钟离的帝君往前，前方的人速度不慢，却并不显得步履匆匆，他从来都是从容优雅的，一如千年前款步踱至满身血污，跪倒在地的他面前时的模样，一如亘古不变的层岩叠嶂。

　　魈恍惚了一瞬，身体却下意识迅速跟上了。

　　摩拉克斯见此又是微微一笑，在他身上施放咒法，即便被发现的几率极小，这咒法也可避免此事发生。但魈此时却注意不到这些了，他感受到了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正从璃月正东处缓缓蔓延开来，那是属于曾经叱咤提瓦特大陆的魔神的威压，虽每个魔神的威压不同，但大多是这样……仿佛遮天盖日，能叫日月倒转的巨大神通。

　　璃月出事，即便此时他仍伴在帝君身侧，也是无法独善其身，且不说有契约在，光是他在此生活了近千年，便无法真的对璃月放手，想必即使契约结束，他也会继续守护璃月。因此魈瞳孔一缩，下意识地唤出了护身长枪，便要往前冲过去，只是才刚抬起腿，他便想起了身边还有一位帝君，不由转头看去。

　　有些不对。

　　若在璃月出现此等作威作福的妖邪，帝君必定身先士卒，率领众仙人夜叉在百姓尚未察觉祸患之便将其诛灭，但此刻，那威压由海面升起，此时都已经蔓延到整个璃月港了，帝君却只袖手旁观，半点出动的意向都没有，这……

　　他拿不定主意，又心中疑惑，便缓下了脚步，以目光询问摩拉克斯。

　　而摩拉克斯微微一笑：“魈若是想去的话，便去吧。”

　　“那钟离大人……”

　　“我有我需要做的事，若是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我会前来处理的。”摩拉克斯仍旧微笑着，仿佛他一手建立，并维护了几千年的璃月并没有遭逢大难一般，看着魈的目光温暖柔软：“不过，魈想要去助他们一臂之力的话，就去吧。千年之前，你我签订的契约便是如此，你做得很好。到如今，也算是有始有终。”

　　“是。”魈低头回应，在微一颔首之后，身形便消失在了摩拉克斯眼前。

　　虽然现在大敌当前，魈却并不担心岩王帝君的安危，他至璃月的这近一千年，虽然少见得帝君出手，但他这一身使枪的本领都是帝君教导，并且听其它仙人所言，几千年前璃月尚未建立，乃至于初建之时，常由帝君率领一众魔神、仙人、夜叉，打退镇压一干前来侵扰的魔神祸乱。

　　何况，只要还站在层岩地面上，便不会有人认为岩王帝君的安危需要担心。

　　而摩拉克斯看着他身影远去的方向，缓缓说道：“千年之后的今天……希望魈愿意和我签订另一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