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靠珠宝设计暴富古代》十四雀

4、第 4 章

　　真千金名为李雪薇，丞相府的大小姐不该深居简出，怎么会出现在丽都，还和广阳公主相遇？

　　顾云朝扶额，思忖片刻，原著中似乎并未写到其中缘由，她心里却隐隐不安。

　　她双手绞着帕子，半天也静不下来，不知何时，屋外又下起雪，纷纷扰扰地落下。

　　这时云杏刚好端着果盘进来：“小姐还在用工？”

　　顾云朝双手托腮：“是啊。”

　　“来吃点东西。”她端着果盘上前。

　　“等下，”顾云朝忽然站起身，叫住云杏，“先别把果盘放下。”

　　云杏不明所以，但仍然照做了。

　　“好，就是这样。”她示意云杏往边上走两步，刚好屋外的天光透进来，“就叫寒酥。”

　　“小姐说什么呢，想吃我去点心铺子问问？”

　　顾云朝：“梨子放陶瓷盘中，刚好光照进来，看着晶莹剔透，如白玉一般，我本来还在想给广阳公主的饰品如何设计。”

　　“她常年征战，花草鸳鸯之类太过柔和，以前也想过用兽骨狼牙，却有失尊贵，”她托腮，朝云杏笑道，“你觉得扳指如何？”

　　她想到那天的公子也带了一枚白玉扳指。

　　但她又摇摇头：“似乎有些太过普通，韘式佩更好一些。”

　　云杏看顾云朝一个人碎碎念，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小姐别想那么多了。”

　　不，广阳公主是很重要的契机，毕竟，原主欠的一大笔债不是谁都能出得起，况且，她急需销售人脉。

　　扳指由韘发展而来，韘最初是套在拇指上的工具，用于拉弓时保护手指，后来经过一系列演变，由实用物品成为装饰品，出现平面化的趋势，外形更接近玉佩，即“韘式佩”，仅保留了中间的孔洞，纹样精彩纷呈。

　　韘式佩大多为男性使用，但广阳公主不拘这些。

　　定下来大致思路，顾云朝又在想饰品材质。

　　韘式佩多为玉质，但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一块好玉千金难求，广阳公主见过大世面，寻常的也难以入眼，倒不如另辟蹊径。

　　顾云朝心里有了想法，和云杏一起坐着吃水果。

　　“小姐有主意了？”

　　“嗯。”

　　“是……？”

　　“嘘！”她笑笑，“到时候再揭晓。”

　　时光飞逝，庙会很快到来，原本云杏还惴惴不安，担忧大伯一家从中作梗，可那一日的诬陷风波过去之后，竟是风平浪静。

　　她和顾云朝说起此事，以为大伯一家没讨到好处，就此作罢。

　　顾云朝摇头：“未必。”

　　暴风雨前的平静并不意味着安宁，而是更凶猛的危机。

　　但不管如何担忧，庙会如期而至，她与云杏精心装扮，晨光微熹时边赶到现场。

　　到了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在忙碌着摆摊，身着华服与饰品的二人显得格格不入，自然引起了讨论。

　　“喂，那两个，怎么回事？”

　　“打扮得倒是怪好看的，不知道那些饰品在哪里买的。”

　　“莫不是谁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丽都哪有这号人？”

　　说话的人自顾打量着顾云朝：“看着倒有些面熟。”

　　“是不是丞相府的那个——”

　　“嘘——”

　　他们压低了声音讨论。

　　顾云朝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这么出名吗？”

　　“这也难怪。”云杏顺口接话，自觉不妥，迅速闭嘴了。

　　这反而勾起了顾云朝的好奇：“不妨说说，以前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呃，小姐，”云杏支支吾吾，“小姐当时想要回丞相府，大伯拦住了，哭闹了好久。”

　　“然后人尽皆知？”

　　她点点头。

　　顾云朝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而后把材料塞到云杏手中：“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干活。”

　　那边的讨论窸窸窣窣，还在继续：“这么说，她就是那个假千金？”

　　“怪不得看着有点小姐样子，我就说，这是被赶回来了？”

　　“算是吧，当时还闹了好一场，丞相府怎么都不愿意留下她，只要真的那位。”

　　“那她也怪倒霉的。”

　　“是啊，回家的时候父母都死了。”

　　……

　　顾云朝假装没听到。

　　她和云杏两个人很快布置好了，别的摊位也有卖零碎玩意儿，但顾云朝的摊位一眼看上去珠光宝气，早有爱美的姑娘过来挑选，刚开始摆的都是一些廉价玻璃，品相差的石榴石之类，胜在构思巧妙，价格公道，不多时，摊位边围了一圈人。

　　云杏收款打包，忙的不亦乐乎。

　　顾云朝当了甩手掌柜，只在有人询问时答两句，大多数时候都在观察周围动向。

　　——广阳公主。

　　她当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算长公主不出现，今日的收入也能偿还一部分债务，但……

　　她咬紧嘴唇。

　　她对长公主的印象不多，甚至不知道她的具体长相，可真千金的事情让她很在意。

　　直到夜幕降临，天色暗下来，点起火把，人来人往，越发热闹，顾云朝心神不宁了一整天，这时也收了心，和云杏一起帮着收拾。

　　“不愧是假千金，这是京城时尚么，和我们这边的小城市就是不一样。”

　　“是自己设计的吗？”

　　顾云朝笑笑：“是的。”

　　“好看是好看，”正说着，旁边忽然过来一位身材娇小的女主，一双水润的杏眼在摊位上流连片刻，半晌后才道，“有没有独一无二的？”

　　顾云朝沉吟片刻：“小姐，可要定制？”

　　面前的姑娘仰起头，粉面含春，相貌姣好：“你会做什么？”

　　“姑娘要什么样式？”

　　“嗯……”她低头思考着。

　　顾云朝正等着，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云朝！”

　　是熟悉的声音，一股恶寒从脚底直冲脑门，她转头，正是大伯和他的儿子。

　　云杏早冲出去拦人，但破天荒的，大伯一家没有大声控诉，反而抹了把眼泪：“云儿，你在这里啊？”

　　顾云朝还没说什么，正在挑选的姑娘反而说道：“老板不妨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大伯抹了一把眼泪，戚戚怨怨道：“我们家都要揭不开锅了，你怎么跑到这来？”

　　儿子附和道：“是啊，”

　　顾云朝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了。

　　庙会人来人往，顾云朝想要抓住商机，大伯何尝不是如此，想要在这里让她脸面尽失。

　　她皱眉，已经觉得有些烦了，那套所谓的传家宝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伯佯做惊讶：“你……你卖了那套传家的！居然捣鼓这些。”

　　顾云朝：“我家的东西我怎么处理，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话。”

　　和诬陷风波一样的手法。

　　顾云朝摩拳擦掌，势必要让他不敢再来。

　　围观者越来越多，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出言：“何事喧哗？”

　　顾云朝循声望去，人群自动分开。

　　她的大伯正好背对着，见顾云朝脸色微变，以为她怕了，一改之前的弱势，正欲发难。

　　“庙会是大喜的日子，若无事，就退下。”

　　不容置喙的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伯父被打断，正不爽着，回头却看到了一位身材高大的女子，装饰与一般贵女不同，饱经风霜而有半旧的质感，透出几分野性来。

　　旁边早有人在说：“长公主！”

　　大伯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长公主为我做主啊！这丫头，这丫头——”

　　广阳公主抬眼：“真是奇了，要伸冤不去衙门跑我这干嘛，老娘又不懂这些。”

　　大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是他儿子叫道：“她欠钱！”

　　“那就欠着呗，”她抬腿走过，“你们窝里横去，别影响逛庙会。”

　　“但是——”

　　广阳公主：“别烦我。”

　　顾云朝：？

　　传闻中的女战神是这个性格？

　　“你说欠钱就欠钱，我还说你欠我万两黄金，”广阳公主面露不满，“人家好好卖点东西还你钱不挺好。”

　　“不去衙门，是因为你知道你不占理？”

　　三言两语间，大伯羞得不敢再说，灰溜溜地走了。

　　之前正挑选饰品的姑娘噗嗤一笑：“话说回来，老板，接定制吗？”

　　顾云朝点头：“当然，价格会更贵一些。”

　　“不是问题，”姑娘满不在乎，“只要好看。还有，我刚听他们说，老板是京城人，最近才回来？”

　　顾云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仍然回答了：“只是住过一段时间。”

　　——作为假千金的时候。

　　“那，”姑娘忽然变得有些急切，“你有没有听说过丞相府的事？”

　　长公主喝退大伯一家后，并未离开，听到姑娘与顾云朝的谈话，多看了一眼摊位，她对首饰珠宝并不感兴趣，瞥到一枚韘式佩。

　　琥珀镶银，做工精致，设计者没有将琥珀整个打磨，反而保留了一些皮子，看着有股拙趣。

　　还挺少见的。

　　“多少钱？”

　　姑娘：“我正和老板谈话呢！”

　　广阳公主不以为意：“这能打听什么，明天找县官问问呗。”

　　顾云朝见二人熟稔，忽然有个想法。

　　应该不会吧。

　　她清了清嗓子：“敢问姑娘，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李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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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参考文献：
1.徐晓冬：《韘、韘式佩与扳指》，《故宫博物院院刊》，2012年第一期，第49页
2.李佳蔚：《清代琥珀艺术研究》，北京服装学院硕士研究生学位论文，2017年
对于珠宝设计，我是外行，开文时并未想太多，直接便申签了，而后推进剧情，才发现自己实在是过于无知，停更的这几天一直在狂看论文，汲取知识，但终究是纸上谈兵，我尽量使行文准确，但纰漏在所难免，烦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