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文化入侵中》烈冰FA

2、第 2 章

　　“在为饱受屈辱的人生痛苦吗？想报复回去吗？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征途是称王称霸，只要按我说的做，总有一天你能实现所有愿望。”
　　径自出现在脑中的声音说完停顿下来，等待着宿主的反应，然而场面突然陷入沉默，甚至很快就持续了五秒钟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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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忍不住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万为看着光头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状仪器对准他，分心用意念在脑中回复：“你继续。”
　　那声音从来没见过对它的出现这么无动于衷的人，又沉默几秒，才继续说：“我是‘一统天下’系统，你可以叫我系统，也可以自行拟定我的昵称。”
　　“嗯。”万为这次很给面子地回了个字。
　　系统：“……”

　　“你真的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它被这个宿主给整得有点不自信了。
　　“你说，我听着。”万为说。

　　系统没办法，继续说了下去：“只要收集足够多的信仰值，我能让你成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战神。”
　　万为：“嗯。”
　　系统：“……战神，你懂我的意思吗？”
　　万为：“讲讲。”
　　系统：“利列帝国的战神会被所有民众追捧，拥有顶级的权力！”
　　万为：“为什么？”
　　系统：“……”

　　系统：“什么为什么？”
　　万为：“战神而已，有这么厉害？”
　　系统绷不住了，声音瞬间拔高几度：“在利列帝国，战神就是唯一的信仰！你到底懂不懂？”它说完停顿两秒，语气忽然有了变化，十分震惊：“你的体质怎么这么差！不可能！我的启动程序是有阈值的，不可能绑定你这种废物！”
　　随后系统不出声了，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点功夫，光头和红发男人已经完成任务，重新登上飞船，期间一句话都没跟万为说，好像已经把他等同于空气。
　　舱门合拢，飞船攀升，掀起巨大的气流，尘土吹了万为一脸。

　　系统就在这时再度出现：“怎么回事，我检测了十遍，你的体质连最低级的改造都承受不住！我怎么会绑定你？”
　　如果系统是个人，万为觉得对方一定是个把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小可爱，随便一钓就轻易上钩，被卖了还会矜矜业业数钱那种。他不过是试探两句，对方就开始自揭老底了。
　　他自然乐意让对方多说点，于是火上浇油：“这么说，能让我成为战神是骗人的？哎，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厉害。”

　　系统瞬间爆炸：“谁说不能？！只要有足够信仰值，我可以给你解锁和升级练武空间！那是能做到时间独立的高维空间，你知道我这个功能有多厉害吗？想象一下，你在高维空间练武一年，回到现实才过去一个月！时间上的优势足以让你碾压很多人！”
　　它略微停顿，继续输出：“我还能帮你改造体质！升级装备！让你从内到外全方位提升，如果这都成不了战神，那你别活了！”
　　它太激动了，最后那声直直冲击万为的脑神经，让他的意识骤然陷入恍惚。
　　系统感受到对方有掉线的倾向，这才停下来。

　　万为扶着头，身体摇晃着看似要晕倒，先前接待光头二人的佝偻身影迟疑一下，过来搀扶他。“您还好吧？”对方颇为关切地问。
　　“还好。”万为迅速调整状态，习惯性调用精神力，却调了个空。他顿了顿，突然低笑一声，吓到了对方。

　　“您您您……您别着急，虽……虽然我们这里条条条……条件有点差，但是大家人都不错。”佝偻身影被吓得再度磕巴。
　　万为直起身，对对方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没事。”

　　佝偻身影愣了一下，刚才是他第一次看清对方的长相。那是一张瘦过了头的脸，按理来说在帝国属于丑陋类型，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因为刚才那一笑而显得很不一般。
　　他没上过几年学，拧干了脑袋也形容不出来，总之，他觉得对方很好看，还有一种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感觉。

　　佝偻身影打量万为的时候，万为也在打量对方，这是个相当年轻的青年，和先前的光头二人相比，对方的体型体态完全没法看。此时室外气候约是初夏，对方穿着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粗糙短袖短裤，裸露在外的肢体有明显的肌肉萎缩痕迹，皮肤近乎干燥的土地，沟壑分明。
　　尽管看起来很是营养不良，对方的身高依旧比他高出一大截，体积也大了一圈。

　　“谢谢。”万为礼貌道谢，而后自然地自我介绍：“我叫万为，你是？”
　　佝偻身影听得愣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这辈子第一次碰到这样对他说话的人！这语调好温和，好独特……
　　万为眼看着对方忽然变得局促，意识到什么。

　　原主残留的记忆还是太少了，使得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浮于表面，他目前只知道这是个极其崇尚武力的国家，但深层次的社会结构，乃至民族文化，他都没有了解。
　　作为一名外乡人，哪怕他曾登顶实力巅峰，手握至高权柄，在这里，他依旧保持着谦逊和谨慎，不会轻易下结论。不过结合先前光头二人的表现，以及眼前这位男士的行为，他大概窥到这个国家的冰山一角——阶级分明。

　　“我我我……我叫石子，我妈妈说，石子能活很久，所所所……所以叫这个。您……您呢？”石子突然出声，打断了万为的思绪，他露出很期待的表情，似乎迫不及待听到对方的回答。
　　万为没有辜负这份期待，回道：“万事可为，是我名字的含义。”
　　石子为他带着特殊韵味的声音着迷，爱屋及乌地努力琢磨“万事可为”四个字，但琢磨来琢磨去，只觉得这个名字很不切实际。如果真的这么厉害的话，又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呢？当然，他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而是高高兴兴说：“好……好厉害的名字。”

　　万为又和对方简单聊了两句，大概知道有关这里的一些信息，比如这颗星球在利列帝国的编号是“Z201-556098”，甚至没有一个具体名字，至于为什么沦落成为荒星，是因为这颗星球没有帝国需要的资源。
　　这个信息十分重要，万为特意记下，而后跟着石子走向居住地。

　　途径一片茂密的森林，万为一边很有兴致地观察植物状态，一边听石子絮絮叨叨。
　　“今天负责接待的本来应该是普拉，但他很害怕见到佣兵大人，很久很久以前，他曾被某位佣兵大人的手下踩断过脊椎，其他人也都不敢过来，最后只能是我来了……”
　　石子话说得多了，不像最初那么紧张，也不结巴了。

　　万为捕捉到某个关键词，便问：“佣兵？”
　　“怎么了？带您来的两位佣兵大人等级不低，刚才吓坏我了。”石子迟疑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您肯定也是大人物。”
　　万为就知道了，石子并不知道他是被流放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两个来这里执行简单任务的佣兵，居然需要本地土著饱含敬畏地前来接待，同时佣兵手上掌握的信息又完全不为本地土著得知。
　　这种程度的差别对待与信息封锁，已经不能用阶级分明来描述，这更像一种阶级压迫，越是掌握着优势资源的，越会毫不留情打压不如自己的群体。

　　万为有了新的猜测，便继续问：“你是什么种族？”
　　石子回答：“我也不知道。”青年挠挠头：“我们种族没有名字的，就跟这颗星球一样，反正我们从没有出去过，一直在这里生活，外面人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来，也不在意。”
　　万为自行翻译这番话，意思差不多是这些土著人口少，又住得极其偏僻，早已脱离正常社会，仿佛透明人，毫无存在感。

　　就在这时，沉寂有一会的系统重新出现：“我检测了这个人，他的基因和你十分相似，体质比你好一些，这种荒星上的蛀虫都比你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万为还没回答，对方又抢着说：“这个时代对你来说是噩梦，这是最坏的时代！你的体质太差劲了，没有我，你连活都活不下去，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按我说的做！”

　　“蛀虫”二字挑动了万为的神经，不难听出来，在系统的逻辑中，有和那两个佣兵如出一辙的傲慢和偏见，这让他宁静许久的精神世界产生了些许波动。
　　他忽然对系统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你说，石子和我的基因相似？”
　　“是的，你们的生命有相同的源头。”

　　曾失去所有族人的万为笑了，石子露出惊艳的目光，还以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哪里取悦了对方，于是加倍卖力介绍自己的同族：“我们这一族虽然没什么身份，也没什么好东西，连名字都没有，但是……但是……”
　　他大概想替自己人说点好的，却死活憋不出一个优点，最后只能转而说：“你看这些树和草，是不是挺可爱的……”

　　万为听着他的话，慢慢在脑中回复系统：“你觉得只有武力才能解决所有问题？”
　　系统：“当然！”
　　万为：“基因和体质决定一切？”
　　系统：“没错！”

　　在系统坚定给出答案的同时，宇宙中已进入返航轨道的飞船切入自动模式，光头扭动两下脖子，少见地邀请红发男人：“等钱到账，我们哥俩去喝一杯？”
　　话音刚落，飞船内的灯光尽数变为红色，伴随着刺耳的提示音：“警告，飞船脱离控制，警告，飞船脱离控制，警告，飞船脱离控制……已启动自检程序……自检……检……警告，自检失败……”
　　飞船尾部就在此时发出剧烈爆炸，刺耳的声浪冲击着二人耳膜，红色警示灯下，光头和红发男人脸色苍白如纸。
　　这可是自产出就从没出过任何事故的超豪华自动型号客船，即便出小问题，也绝对有完善的故障排除程序，怎么会毫无征兆出现这种要命的局面？！

　　还是光头反应更快，马上切换至手动模式，而后调出飞船自带的故障说明书，进行人工排查。
　　他到底是训练有素的佣兵，很快排查项目推进了一大半，而到某一项时，提示音再次卡顿：“故障……故障代码Z99182……自动模式核心模块设置被篡改……尝试覆写……覆写失败……警告……警告……飞船核心区域能量过载……请尽快前往逃生舱……”

　　红发男人不由大骂一声：“这他妈什么意思？？？飞船保不住了？？！可是几千万的飞船！！！”
　　光头：“快撤！！”
　　红发男人咆哮：“几千万啊！！！”
　　然而再不情不愿，两人只能狼狈逃窜，赶在飞船彻底爆炸前仓惶进入逃生舱。

　　逃生舱弹出没两秒，飞船在漆黑的宇宙画布中炸成了绚烂烟花。
　　光头和红发男人眼睛瞬间充血，毫无形象地喘着粗气，这可是他们花了大半辈子积蓄买的飞船啊！！！

　　蔚蓝行星上，万为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回复系统：“那么拭目以待吧。”
　　系统满以为对方同意了自己的安排，马不停蹄开始布置任务：“好，有信心就好！想获取信仰值，第一步你必须提升体质到及格线，我给你列一份锻炼计划……”

　　万为却第一次强势打断对方，问道：“激活你的空间要多少信仰值？”
　　系统：“……”它怎么突然有不妙的预感：“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要激活空间。”
　　系统：“……你在说什么胡话？你知道信仰值有多难获取吗？那可是信仰值！你……”
　　它话没说完，再次被万为打断：“算了，无所谓。”

　　系统二次爆炸：“500点！你以为没有我的指导，你能拿到这么多信仰值吗！你不能！一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