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爱托尼·斯塔克啊》无心低语

1、第 1 章

　　伊芙好爱托尼·斯塔克啊。

　　我好爱他啊，她想，于是也这么说出来了。

　　“我知道，女孩儿。”伊芙琳说，“我们都爱他，是不是？”

　　“但我总觉得这句话有违反婚姻法的嫌疑，总而言之在中国重婚是犯法的，美国应该也一样吧？”艾琳吐槽说。

　　梅格莉安谨慎地说：“是这样，但无可否认，我们确实都是……他的妻子。”

　　“当成平行世界就好啦。”伊芙琳很爽快，她是明艳的美人，面貌也最为成熟年长，岁月沉淀之下却毫无衰老之意，风韵犹存，似一朵经霜历雨的花重回葳蕤，“反正漫威就是这样，几亿个平行宇宙呢，我们只是恰好凑在一起了。”

　　艾琳不合时宜地说：“呃，是这个道理，但你们好像忘了我还没跟斯塔克先生结婚？正文完结的时候我们刚在一起，然后番外那段时间我领他回国见家长了，就到这地步。”

　　她羞愧地低下了头，莫名感受到自己好像被踢出了夫人们的群聊。

　　“没关系啦。”伊芙安慰她，调子温温和和的，她的性格似乎在四位斯塔克先生相关人员中是最软和的，“嗯，根据我对托尼的了解，他早晚会对你求婚的。”

　　“也可能是你跟他求婚？”最年长的那个斯塔克夫人大大咧咧地说，“不过根据我们的经验，一般情况下是他先求婚啦。”

　　“是这样的。”梅格莉安颔首，蛇蝎美人从眼睛里溢出来一点笑，刹那间流露的风情叫人移不开视线。

　　伊芙忽然感慨，说她们四个美人，托尼显然艳福不浅。
　　“刚说到哪儿来着？”她转过头去问最开始抛出话头的那个人，“阿列克谢小姐，你是说平行宇宙呢吧？”

　　她们决定以结婚前的姓氏称呼彼此——又或者干脆直呼其名。三个斯塔克夫人加上一个即将成为斯塔克夫人的女朋友，这称呼令人感到头大。
　　姑娘们很难不赞同。

　　“哦，平行宇宙。”伊芙琳说，“所以我是唯一一个了解这些的吗？不过好像只有我是穿越的，可以理解。”

　　“重生算穿越吗？”梅格莉安举起手，她平静地说，“托尼死后，我也……”

　　“停下，亲爱的。”伊芙制止她，“我们都知道你很难过……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是同一个人，你知道的，托尼的‘女主角’。”

　　我知道，梅格莉安说。
　　于是伊芙继续说，“所以我们都明白你的心情。在我的世界……番外里托尼也曾经死去。”她平静地将创口撕裂开来，露出内里狰狞鲜红的血肉，那深可见骨的伤痕腐烂发臭，却又仿佛冰冷和滚烫的极致搅和在一起。

　　伊芙琳也明白那种感觉。曾经的神魂颠倒变作煎熬。
　　她的托尼，她的唯一——她失去他了，在灭霸的那个响指里。她曾经救下神后弗丽嘉，却在那场战争里丢盔弃甲。
　　……无力回天。

　　值得庆幸的是，那只是平行宇宙，万千可能性中的一种，而我避免了它。
　　她说。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根本没能避免那种结局呢？我是说在我的第一次人生里。”梅格莉安说。她最终冷静下来了，没人愿意去想那些痛苦回忆，遑论她们本是一体。

　　“……打扰一下。”
　　艾琳不知所措，“你们说什么呢为什么我听不懂，我脑子出问题了？”

　　伊芙温和地笑了一下看她，再柔柔地说，“乖女孩儿，不知道更好。”

　　“她那个世界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吧。”伊芙琳插嘴，“首先她那本，主要时间线是X战警嘛，作者也没写到复联四；而且，凤凰女加神奇女侠加超人？那样的世界还能被灭霸毁灭就有鬼了吧。”

　　“呃，准确来说，我那本作者刻意忽略了这一点。”艾琳说，“不过时间线肯定是复联一以后，剩下的就不知道了，一带而过。”

　　梅格莉安宽容地看着她，“是啊，真好。”

　　真好啊。于是姑娘们齐齐喟叹。除了艾琳，她年纪最小，说实话不太懂。
　　因为除了艾琳，她们的爱人都曾经死去。那是莫大的痛苦，究其一生也无法释怀治愈的伤痛。

　　她们默契地插开话题，开启迟来的自我介绍。

　　“我先来。”梅格莉安主动说，“我胎死腹中了，因为我那本很沉重，开局就是……嗯，噩梦一样的复联四，因为作者始终没走出来，所以我的故事没能继续下去。”

　　理解，尊重。哦，不是说尊重懒惰的作者。
　　是尊重这份无法忘却，尊重每个爱上托尼·斯塔克的人的痛彻心扉。没有人能真正走出来。

　　“作者说她写不下去，ptsd。”她说，“我也能理解，因为人物和作者本是一体吧。我无法回忆他死去时的样子……我不敢也不能。但我无法忘记，我永远记得他离开在那个秋日。”

　　电影中的秋天，现实里的暮春，温度上来讲其实没差多少。可是都像穷冬一样冷彻，冻得人骨髓发麻生寒，那一天她们永远地失去了那个人。
　　最重要的，唯一的那个。
　　——Only one.

　　“嗯，”伊芙说，“是啊，每一个爱上他的人都变成了穿着铠甲的胆小鬼。”
　　姑娘们凑上前去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抚摸梅格莉安的背脊，她摇头谢绝，说没关系，都过去了。尽管所有人都清楚那不可能过去。

　　秋天对她们来说，就是香烟，死亡，爱人之死。燃尽的烟蒂，火光扑闪又消失，灯火通明最后归于死寂，整整持续三年的爱与悲痛，久经不散，执拗又壮烈迷离。

　　“至少我重生了，故事没有写完，但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她安慰姑娘们也安慰自己，最后反倒真心实意地攒出一个笑来，那个笑容很美，本该美如蛇蝎，锋利而莫敢接近，此刻却柔和了棱角，回归少女时代那种轻盈做派，“我会再遇见他……我会再次爱上他，不管重来多少次都是同样。”

　　我明白，艾琳说，尽管我没有经历过……但我都懂的。
　　她是最幸福的那个——没有经历过破产和死亡，甚至没有爱人辞世，一直做那个嘻嘻哈哈不太懂事的富二代，没规矩，似乎也不需要规矩。

　　“我的故事，”她想了想说，“没什么好说的吧？而且很俗套，一见钟情。当然，是我对他。我是说托尼。”

　　“第一眼就爱上了呀？”伊芙像个大姐姐一样问，然后她轻轻地笑出来了，“你们好像都是……但我第一次见托尼，其实不太喜欢他。你们一定明白那种命运不受控制被迫委身的感受。”

　　但我没有爱上加害者。她说。托尼也不是加害者。他只是向我伸出了手，挤压出全部的爱送给我，他的心脏、反应堆连同他本人，乃至斯塔克这个姓氏——他说那全部归属于我。

　　“他就是这样啊。”伊芙琳笑起来了，“他跟我确定关系的时候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嗯……让我想想。”她故作思索。其实又哪里需要想呢？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那时候他眼里的神情，微微翘起来的唇角和面庞上饱含的情愫，一眼就看出来了，只一眼就忘不掉了。

　　他说，丢掉或珍藏，全部都随你。
　　随你。

　　多么动听。没有人能拒绝他，看着他的焦糖眼睛和别具特色的胡须——所有人都爱托尼·斯塔克，你见过他就会爱上他，这不是假话。

　　“不过确实是一见钟情。”伊芙琳又说，“呃，你们知道，我第一辈子，托尼是漫画衍生的电影人物嘛，复仇者们都是，乃至正义联盟和X战警，并且我那本综合的世界有点多，日本的文化还有大侦探皮卡丘什么的。”

　　“What？！”艾琳大为震惊，“你那个世界还有皮卡丘吗！”

　　伊芙抱有同样想法，“好狡猾，我只在3ds和switch上隔着屏幕摸过它……”

　　“嗯哼。”伊芙琳得意起来，为人妇多年的人了，这会儿还跟个小女孩儿似的，可是没人说这样不好，她生动泼辣，活色生香，“别管这个了，我没说完呢。那时候我去看电影……其实顺序有点错误，我先看的复联四。可能我有奇怪的xp，总之托尼……死去，满电影院的人都沉默哭泣，我却不明白那是为什么。那时候我甚至看不懂剧情。”

　　可是人类的情绪总是共通。她说，无法妄论幸或不幸，我这方面恰好敏感。那感觉太悲伤了——把我狠狠拉扯进去了。

　　她也本能地感到难过，隐隐约约地意识到，那是英雄迟暮，荣光之死。一个时代的完结，绝尘绝影，从此亿万富翁和花花公子，小胡子和钢铁战衣，都不会再有了。

　　她爱上他，是因他孤注一掷打响那个响指，是因他的死亡悲哀盛大，无数人沉默为他献上礼赞，于无声中参加一场不存在于现实的葬礼。

　　他们会永远记得，托尼·斯塔克是钢铁侠，这些人里也包括她。

　　“说完了，下一个。”伊芙琳说，她看向伊芙，眼睛里那些因回味而产生的悲伤消失得一干二净，年岁见长，她也成了隐藏情绪的好手，“女孩儿，让我听听你那个没对他一见钟情的版本，我其实不太理解，你知道……”她轻声说，“只要你见到他，就一定会爱上他。”

　　“是啊。”伊芙轻轻地笑了一下，静水流深的柔和，转瞬即逝的笑意，像一片雪花翻滚着被风吹落又融化，消逝时未留一丝痕迹，却能让人记得那美丽很久，“最开始我们是契约婚姻——我确实没有对托尼一见钟情，现实是反过来了，他第一次见我就爱上我。”

　　“holy shit，”伊芙琳大惊，“这种好事怎么没轮到我？”
　　艾琳也说：“f**k，是这个道理，咱们俩那是从炮丶友艰难转正的吧？”
　　很难不赞同。伊芙琳点头。

　　好了，总之托尼对我一见钟情了。伊芙打断自己的同位体们，无奈地笑着说，最一开始我当然抗拒……被命运限制自由的感觉不好受。

　　可是他尊重我。他尽他所能给我自由和关怀，他帮助我……他爱我。
　　在那之前她从不知道爱是什么。

　　L-O-V-E，Love，她曾以为这个单词对她而言是一辈子都遥不可及。那东西是累赘，软肋，没有存在的意义。

　　后来托尼告诉她，爱不是沉重的，错误的爱才令人痛苦。
　　伊芙，宝贝儿，斯塔克夫人。他看着她说，眼睛里有光芒闪烁，焦糖色的漂亮的棕，清透明亮，像深色的蜜糖。

　　到底怎样才能拒绝爱他，她做不到，或许她的自制力没有那么好。
　　谁都会爱上他的，谁爱上他都不奇怪的。
　　因为他那么好，或许并不井井有条，也不面面俱到。可他是托尼·斯塔克，她的丈夫、爱人，一生里的唯一，平行世界午夜梦回的伤痛，未收束世界线里看他一眼都爱意迷离。

　　那个平行世界，那场噩梦惊涕，泣血泣露。那个世界她曾对着空旷无人的实验室墙壁哭过，她想，这是她的家人，爱人，一夕之间毁于一旦。然后她哭着对那些曾经的回忆说，对着脑海里不断浮现有如幻景的身影说，我什么也没有了。

　　爱情是拉斯维加斯赔率最高的赌局，付出的开始就是认输，一旦动心，抬头点头都是犯错，一眼一笑都注定必败结局。
　　爱是可怖的，上瘾性极强的毒品。

　　那一场契约婚姻伊始她本不该动心，可是她还是这么做了，为他给予的那份爱情的毫无保留与甘美，他作信徒将一切都奉献，拱手让天下，低眉怜红颜，世有情关难过，他本可以一笔带过轻松迈过，可他没有，自己掉进去一头栽进，还要拉她一同品味。

　　他让她爱上他，他把他的爱都给他。他好自私。他好无私。

　　“今天是托尼的生日。”她说，“我们应该回去了。”

　　她们都说好。

　　于是她也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个男人在房间里歪着头看她，是微笑着的，问她，宝贝儿，想去哪儿？

　　你的生日，她失笑说，想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你吗？”托尼·斯塔克带着笑看她，嘴角提起来了，“你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

　　她走过去抱住他，把脸颊埋在他的胸口，隔着皮肉对他的心脏闷闷地说，有的。

　　声音有些失真低沉，但他听得见，你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他说。

　　她说我知道。我知，我信。

　　他这一生注定要人海簇拥，拥有一切又一无所有，死得其所，万寿无疆。对他来说，慷慨赴死也算大好结局。

　　一亿四千万个平行宇宙，再轮回一百万次我还是会爱上他。我的全部，我的寄托，意气风发的我的爱人，我的月亮，我的星星，他灵魂的花开放在我心脏肥沃的土里。

　　他是我的爱人啊，我不顾一切一意孤行也要嫁给的人。

　　我的爱人，我要他万寿无疆。

　　伊芙看着他，对他笑。
　　他亲吻她的嘴唇，那是一个在缠绵悱恻间交换的吻，然后她轻声说，“生日快乐，托尼。”
　　我爱你。

　　伊芙·斯塔克好爱托尼·斯塔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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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快乐，托尼
爱能克服远距离，从天堂到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