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弃妇？荡 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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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荡妇？
“这房子怎么住人啊？”看着眼前的房子，任佳怒道。
这房子的简陋程度，任爸爸说的还真是含蓄了。我站在这堆历史遗迹面前，心生敬畏。不晓得这房子的倾斜程度和构造坚实程度可不可靠，我要是住进去，会不会有一日塌下来。
“这不是你家房子么？你怎么比我还惊讶？”我疑惑。
“我以前就当是个闲废房子，那想过当人住的屋子看？”她气结，一把拽过我，“走吧，这根本就住不得，我给你找别的住处。”
我挣开：“谁说住不下去，收拾收拾就行了。”
她说：“收拾什么？这房子都歪成这样了。”
我说：“你懂什么，这叫艺术，属于一种风靡全球的建筑风格。有一个塔那么斜着都出名了。”
她疑道：“真的？”
我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不过我没告诉她，比萨斜塔属于奇迹类的建筑遗产。
她将信将疑地推开门帮我收拾东西。
里面久不住人，灰尘积了大概三寸还多，我抱着孩子犹疑不前。
佳佳见我畏首畏尾，旋即大咧咧地把我赶出门外，自己忙活了半日，从家里弄来了塑料布代替玻璃钉到窗子上，还顺道带来了几床被褥。天色擦黑时，已经终见人住的样了。
她累得瘫倒在床上。我心里一暖，有些心疼的用没抱孩子的手顺了顺她的头发。
她满足地眯着眼：“真有成就感啊，你一个人住得惯么？要不我来跟你一起住？咱俩住着也来个举案齐眉什么的。”
我手一顿，有些惊悚地看着她：“佳佳，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我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考量着措辞，“怎么说，我还有个儿子，不好太开放。”
她叹了口气：“不开放也好，村里人都实在是开放不起来，你要是住在这也少不了受委屈，有些事终归是放开点好。”
我点着头，终归是往后挪了挪，想了一下，悄悄地把放在床上的孩子也往后挪了一下。
就这样我厚着脸皮继续留在村子里，其实我自己也想活的更尊严一点，可惜这世事无情只给了我那么一条生路，而且还是看似绝处逢生那种，我只能见好就收。
转天我去小卖部买生活用品，路上碰到了一对夫妇，那女人一见我，立马将她男人拉到远离我的另一边，异常警惕地看着我。几天下来所遇到的人皆如是，我甚为奇之，遂向佳佳打听原因。
她一听嗤之以鼻：“她们以为比她们漂亮的女人都是狐狸精变的，别离她。”
这个理由我听了十分受用，忽想起佳佳似乎也曾说过我是狐狸精。
自从我第一次买柴米油盐锅碗瓢盆花了97块6毛钱，我才意识到哪怕是有了住的地方，我手底下这几张票子也是杯水车薪。
佳佳思忖了一下问我：“你打算卖身还是卖艺？”
我甚为惊恐，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睛看着她。先别说目前我只能沦落到这一步，佳佳竟然还能捎带脚拉皮条，实在是出乎意料。
我从前就一直好奇，她怎么会忽然转变，一下子就帮我这么多。原本以为她是出于不合时代的侠骨柔肠，如今联想起来才发觉我貌似更有可能是上了贼船。我面上凝结出质问的神情，准备问她一句“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这时候对面的人大概会良心发现，声泪俱下：“我也不想的，我也是被生活所迫才误入歧途，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对你，你能原谅我么？”
然后我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我原谅你。”之后我就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
哪怕她冥顽不灵，我至少也要表明一下誓守贞操的决心。
念及此，我正了正神色，方要张口，却见她十分之熟稔地上下打量我，末了还上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摇着头自顾自道：“卖身你这身子骨怕是不行，也没人给你带孩子。你还是卖艺吧，你先好好在家练练手，差不多了，过两天跟我去见村长。”
还是村长带头？我疑惑：“练什么手？”
她说：“绣花啊？你不是来村里这么久了还不会绣吧？”
我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地上。
佳佳的措辞实在非常人所能及，已是炉火纯青。
她见我的反应，面露鄙夷：“好好学着点，在我们村不会绣花的姑娘是嫁不出去的。”
这些我早有耳闻，表示认可。只是当时我断然没有听出来，佳佳就是那个不会绣花没嫁出去的。
我的绣工短时间内早已修得一些成果，所以很快就过了关。
找到工作以后，我仔细算了算帐。这就好比是一道数学计算题：每加工一双鞋垫可以赚两块钱，我一天可以加工三双鞋垫，每日买菜花去一块四毛钱，问每日结余多少钱？
我得出了这不是负数以后，兴奋地一晚上没有睡着。
生活就这样日趋安定下来，我的绣工与日俱增，而我的朋友仍是只有佳佳一个，不过像佳佳这种朋友有一个也就够了。我的生活因为她才能得以柳暗花明，不过没想到世事无常，柳暗花明之后竟然是又柳暗。
我既然住在这里，就没想过从来不会再遇到丛文，事情过去也算是有一段时日了，再遇到，我也希望能够潇洒地说一句好久不见。可是断断没想到竟是这样相遇。
那天晚上月朗星稀，是情侣们谈情说爱制造浪漫气氛的最佳时机。我解了怀准备给孩子喂奶，门忽然就被一脚踹开了。
伴着门外知了蛐蛐的叫声一个人一摇一晃地走进里屋。
我闻到空气中飘散着酒精的味道，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孩子，直到孩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我忙裹严衣服抱着孩子退到墙边，强自镇定：“你是谁？”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那么多天也没个男人，寂寞了吧？过来，叔来安慰安慰你。”那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刺鼻的酒味都有些撞脑袋。
外面月光打进屋子里，我依稀可以看清面前人的轮廓。这男人我不认识，听声音也一点印象都没有，深更半夜随便就这么爬进我屋里来，那人到底是谁？
我退无可退，后背抵在墙上，微微躬下身子死死抱住孩子，孩子还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的，我虽心疼，却实在是分不出神来哄他。嘴巴几张几合竟是连呼救声都叫不出来，只得死咬着唇，惊恐地寻找生路。
那人几步走上前来，伸手要抓我，我闪身没有躲过，被他隔着孩子一把抓上我的衣领。原本我的衣领就是虚掩着，被他用力一抓，立马就拉了下来。我伸手拽回衣服，怎奈却怎么也拽不动。他看着我露在外的肩膀，眼睛里放着光。
“你个小荡妇，怀着不知谁的小杂种都缺不了男人，别跟叔在这装清高。叔亏不了你的，不信你试试，叔可比那个小白脸强多了。”
下一秒他欺身上前，另一只手照着我胸前抓了过来，被我抱在怀里的孩子挡住。他一怔，似是才发现孩子，一下子恼火了，伸手来抢孩子。
我一吓，顾不得敞着的上衣，死了命地抱着孩子，孩子被扯痛了哇哇哭着。
那一刻我以为大概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忽然一个外力猛的把那男人一扯，一拳打上了他的脸将他打翻在地。
我瑟缩地抬眼望去，心里一松，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丛文逆着光站在那剧烈的喘息着，肩膀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整个人站在那里散发着难以忽视的戾气。
被打翻在地的人抬头看到丛文，爬起来啐了口唾沫，屁滚尿流的跑了。
丛文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我才缓过神来，轻哄着孩子，一手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可是腿脚实在是不听使唤，不住地打颤，刚站起半截，便又支撑不住，顺着墙根划坐在地上。
丛文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来，半扶半抱撑着我站起，抖着手帮我把衣服拉好，轻轻地把我和孩子揽进怀里，一句话都没说。
我再也抑制不住，靠在他肩上嚎啕大哭，那仗势看似要将近一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一时间，孩子在我怀里哭，我在丛文怀里哭，大人混着孩子的哭声不绝于耳，大有绕梁三日响彻云霄的气势。也许那一刻我这么哭着哭着就会有不顾一切带着孩子同丛文私奔的冲动，只可惜天公不作美，或者是天公都要保护丛文免于遭我污染，派了位使者来提醒我。
“小羽，你这屋里的门怎么……”声音戛然而止。
我循声望去，见佳佳呆怔在门边。
而那时月光下，我衣衫不整靠在丛文怀里，泪眼婆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弃妇？荡 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