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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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现在，那还谈什么未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妮亚捧一本俗烂的小说念着她自认为很经典的台词。“这女人说得太棒了，有个性，我喜欢！”
孙勤从举着的数学练习册后探出头，眼睛空洞。“你太有才了，就这么本儿俗烂的言情小说也看得血脉膨胀，那不是给你本世界著名的爱情悲剧，你还要跟着主角去殉情？”
“如果那部悲剧足够感动我的话，我愿意去殉情。”妮亚说得满腔激情。
孙勤的白眼猛翻，“终于找到了一个比乐颐曦还要不正常的人，你真适合去给他做伴儿。”
“我这不叫不正常，而叫融入剧情。”妮亚把书放下，双肘撑在孙勤的课桌上，“而且，你才是最适合他的伴儿，最近和乐颐曦的二人世界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到处都飘满了粉红色的爱心？”
“你够了，”孙勤晃晃手里的练习册，“大姐，你能让我把练习册做完吗，今晚头儿要收作业，没做完就惨了，到时候你替我受罚么？”
“这个嘛，”妮亚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巴，“我想我还没有那么慷慨。”她拿起那本儿俗烂的言情小说转过背去，再没吱声，孙勤也落得清静可以认真做几道数学题。
教室里一群八卦猛女正在那里聊的火热，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孙勤干脆戴上耳机听起了Ｅｎｃｏｒｅ Ｌｉｌｙ的新单曲《泡沫》，结果《Ｔｈｅ ｌａｓｔ ｏｎｅ》的前奏还没完，妮亚便夺过一只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和孙勤做“资源共享”。孙勤一脸怨气地那眼瞪她，结果她倒直接，“你要跟我做资源共享啊，我除了这本书就什么都没有了，要不我们两个一起看吧。”
孙勤彻底被妮亚轰翻，投降。
练习册啊练习册，看着那一道道数学题孙勤就觉得背脊直冒冷汗，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在那儿使劲儿做。妮亚读着俗烂言情小说，耳朵里听着Ｅｎｃｏｒｅ Ｌｉｌｙ的歌，孙勤觉得极不协调。
过了一会儿走廊上传来了嘹亮的骂声，“我操你妈的，成绩好就了不起啊，老子知道你成绩好，那又怎样，你他妈的居然敢打我，你他妈什么变的啊，疯狗啊你！”
妮亚摘掉耳机，“我靠，这是谁啊骂这么野的话？”
“又是一场因无聊而起的冲突，”孙勤头都不抬，“这种事儿已经见惯不怪了。”
没过多久骂声又传来，“老子不信你还敢碰我！”
似乎真的碰了，走廊里动静越来越大。
妮亚拉上孙勤刚一出教室，两个人几乎同时呆住，震惊得脑子几乎当机。
方旭，年级上出了名的喜欢惹是生非的小混混，处事飞扬跋扈，貌似有江湖背景，实际上根本破烂一个。平日里超级高调，但大多数人根本就把他当空气甩都不甩。这个时候他在和人打架，似乎真火了，而和他过招的人，真是你用爱因斯坦的大脑也想不出来的。
“靖亭！”妮亚揉揉眼睛表示自己没眼花，“他－他居然在和方旭打架，这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孙勤则是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把两人拉开，“你们两个够了没有，都住手，这里是学校，不是格斗场！”
而已经完全眼红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孙勤，仍然扭打成一团。孙勤的劲儿当然没这俩已经亢奋到极点的人大，拉只是白费力气。
“你们两个够了没！”乐颐曦先把孙勤拉到一边，然后上去使力把两人分开。方旭仍然想往靖亭身上扑，乐颐曦推他一把，“你这小子成天惹是生非没事儿干啊，打个屁的架，还不赶紧给我滚！”对上乐颐曦的目光，方旭知道惹不起，只是再恶狠狠地瞪了靖亭一眼，便转身离开。乐颐曦转身想和靖亭说点儿什么，靖亭却先开口了：
“不用你来教育我，我的事你少管！”
乐颐曦嘴角冷冷地抽，“教育你，管你？你真以为我成天闲着没事儿干要来戳你这篓子破事儿？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容靖亭啊，年级第一啊，出了名的好人啊，你居然蠢到去和方旭这种完全不入流的人打架，是想表示一下你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还是你想堕落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靖亭的语气一点儿也不软，“我有我自己的处事原则，我爱和谁关系好爱和谁大家都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如何处理。难道你要管我的私事吗，有些东西不需要你来操心。”
乐颐曦一副看杂耍的表情，“容靖亭，我想说你真的不是一个好演员，你的演技太生硬太稚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的目的不在于要把方旭打趴下，不过是想让别人看看你那凶狠狰狞的模样。不过不得不承认，你刚才的模样确实够狰狞，很－龌－龊！”最后一句话乐颐曦一字一顿，磨着牙从口中挤出。
“如果你还想看我刚才的样子，我也不介意再表演一次，不过需要你作一下特别来宾。”靖亭握拳，青白的骨节咯咯作响。孙勤本就没有看见过如此凶恶的靖亭，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背脊直冒冷汗。
“哟，你还想跟我打啊！”乐颐曦兴奋地边跳边甩手臂，“这么久没动武了倒还蛮怀念的，容靖亭你待会儿一定要用力哦，我是个借力打力的人，你出拳轻了我就没优势了。”乐颐曦似乎觉得自己一定会赢，连战术都给对方制定好了。
“怎么办啊！”妮亚在旁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靖亭那个笨蛋，以前从来都不知道他还要打架，他那个样子怎么会是乐颐曦的对手？”
局势越来越急，看样子靖亭随时都会冲上去，但乐颐曦还一副悠闲的样子。
孙勤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冲出围观的人群一把抓住靖亭的手臂，“收起你那副伪装的强悍吧，根本就不会打架逞什么能啊你！”
同时从人群中冲出来的还有弗吉，他跑过去把乐颐曦一推，大声吼道：“你给我住手，别想在这里仗势欺人！”
乐颐曦被推过后站直身子，一脸苦笑把弗吉看着，“我仗什么势欺什么人？弗吉，我拜托你搞清楚状况，是你家容靖亭要和我打架，我接受啊，这就叫仗势欺人了？回家去查查《成语词典》再来和我解释这个词的意思吧。”
“你清醒点儿吧！”孙勤对着靖亭不耐烦地说：“想让别人注意到你靠你的成绩就已经够了，何必要鸡蛋碰石头和颐曦－”在孙勤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靖亭抡起手臂一耳光打在孙勤侧脸上。“什么叫鸡蛋碰石头，你少在那儿把你家乐颐曦吹得那么神，我今天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
孙勤转过脸。
乐颐曦避开弗吉正准备一拳打向靖亭，结果孙勤举起手“啪”一耳光给靖亭打上，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不是我把乐颐曦吹得神，而是你自己要犯傻去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在学校和方旭打架，这就是你表现男人味的方式？哼，真可笑。”
“你－”靖亭气结，而孙勤再次抡起手臂给了靖亭一耳光。“还有我要说的是，我的脸不是你的泄气桶，少把你的气往我身上撒。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扯平了，没关系了。”孙勤说完，转身对着弗吉，“你也看到了，是靖亭先打的我，我还手不算过分吧。”
弗吉沉浸在靖亭刚才扇靖亭的那一耳光中还没有醒过来。
孙勤又对乐颐曦说，“你没问题吧。”
乐颐曦两手举在半空，“I'm OK。”
“那我先回教室了。”孙勤说完便回到了教室。
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孙勤重新拿起笔做数学练习册，就跟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妮亚坐过来，用手肘捅了捅孙勤，“喂，你刚才太厉害了。”
“这有什么厉害的？”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连扇靖亭两耳光，这还不叫厉害。而且靖亭现在的‘保护神’弗吉就在边上站着，他都让你给弄傻了，你打靖亭的时候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这还不叫厉害？你还真是不念旧情啊。”
“根本就没有什么旧情可念的，”孙勤停下笔，“况且是他先给了我一耳光，换作是你，难道还傻不啦叽地站着不动吗？”
“换作是我，”妮亚一挽袖子。“钥匙他敢在那么多人面前给我一耳光，我不找人让他看不见明儿早的太阳，我妮亚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孙勤恍然觉得自己在妮亚的额头上看见了“男人”两个字。
整一个下午，孙勤不知是哪来的热情那样投入学校，反正就是数学做完做英语，英语做完做史地，中间就只离开座位去过一次厕所。妮亚拿眼斜他，“你不是人。”
而妮亚自己的整个下午就全部奉献给了那本言情小说，把属于自己的时间刻上了俩字－颓废。
其实学校的食堂在晚饭时间不是很挤，因为有一大票的女生为了她们的身材都舍弃了那些米面肉菜。孙勤和乐颐曦还有妮亚坐一张四人桌吃饭。乐颐曦中午帮学生部作剪辑没来得及吃午饭，于是在这儿上演了《饿狼传说Ⅱ》，扒饭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孙勤用纸帮他擦掉嘴角的米粒，“你慢点儿，一会儿被噎死了！”
乐颐曦边吃边说：“如果你也来饿一顿不吃，你也会变成我现在这样。”
妮亚接道：“你可不要小瞧孙勤，他如果想让自己饿肚子，我们这些女的都不是他的对手。”
“是吗，”乐颐曦舀起一勺饭递到孙勤嘴边，“来，我喂你。”
妮亚在边上看着孙勤和乐颐曦你侬我侬，一会儿咳一声，一会儿敲敲盘子，结果完全陷入对方的两人就把她当成空气给直接忽略了，弄得她极其郁闷。
乐颐曦边吃饭边笑，“勤，妮亚吃咱们的醋了。”
“她是因为自己作了一个几千万的大灯泡而惭愧。”孙勤回答。
“对对，我就是大灯泡，我就是煞风景，我就是这么硬，你要怎么着？”妮亚放下筷子，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就要打架的样子。
孙勤连忙做投降状，“我认错，妮亚姐，我保证从今往后都不忽视你了，行吧？”
妮亚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才继续扒饭。
吃完饭的三人往教学楼走，乐颐曦说：“容靖亭今天真是疯了，他怎么会去跟方旭打架，还要搞得大张旗鼓，究竟想表达什么呢，真让人搞不明白。”
“就是，”妮亚也做出一副思考状，“靖亭会和别人打架就像黄鼠狼会真心诚意给鸡拜年一样稀奇。”
“什么黄鼠狼真心诚意给鸡拜年，你这是什么破比喻！”乐颐曦经常“赞”妮亚的引经据典水平。
不过妮亚也承认地十分爽快，“我语文成绩本来就不怎么样，说话文不搭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走到教学楼的转角处，靖亭突然从里面闪了出来，着实把孙勤吓了一跳。靖亭看见孙勤先是怔了一下，孙勤也以怔回应；然后他又看看乐颐曦，乐颐曦也一脸平淡地把他看着。交集的时间大约就五秒钟，然后靖亭便低着头从三人身边走过，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很平凡的相遇，三个人都没怎么放在心上，便转过教学楼的转角，结果看见弗吉站在那里，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瞪着墙面，整个身体倚在墙上。他低着头，因头发遮住了脸而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不过可以看清他正使劲儿咬嘴唇。孙勤他们三个面面相觑，没弄清这是个什么状况，只能站在一旁没走过去。
弗吉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正在看他，抬起头，孙勤就看到了他双颊上的痕迹－眼泪风干的痕迹。夕阳将弗吉的侧影拉在墙面上显得十分寥落。弗吉一直看着孙勤，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脸上才扯出一抹淡淡的、苍白的笑容，“孙勤，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你一直都那么幸福，爱你的人始终爱你，我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你说什么？”孙勤完全没有听懂弗吉是什么意思。
弗吉没有再说话，默默转身回了教室。
“他究竟怎么了？”孙勤一头雾水。
“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妮亚说：“你刚才看到靖亭了。瞧弗吉现在这样儿，明显是感情上受了挫折，要不然就是和靖亭吵架了，要不然就是靖亭和他提分手了。”
“这俩人真是的，好好的分什么手啊。”乐颐曦平淡地拌嘴，“我先回教室了，拜拜！”他趁孙勤不注意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脚底抹油跑开了。
乐颐曦走了之后，妮亚把孙勤扯到一边。“孙勤，你发觉了吗？”
“发觉什么？”孙勤完全听不懂妮亚说的这种缺宾语的句子。
“你不要怪我瞎猜，”妮亚说，“我觉得靖亭其实根本就没有对你死心，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你。”
“这不可能，”孙勤笑了出来，“这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孙勤，我觉得你有必要和靖亭谈谈。”
“还要怎么谈？”孙勤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都甩了他俩耳光了，你认为他还会听得进去我的话吗？”
“那和弗吉谈怎么样？”
“这个可能性更小。弗吉见我一次就想打我一次，估计我还没开口就会先挨一耳光。”
“那现在怎么办？”妮亚问。
“还能怎么办，”孙勤两手一摊。“顺其自然吧，到时候自然有办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其实妮亚都快急死了，孙勤的性子超慢，而且有时候做事真的很奇怪，真不知道乐颐曦和容靖亭两个人怎么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孙勤确实长得蛮好看的，清秀，瘦瘦的身板，妮亚有时觉得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大了。并且孙勤那种性格，冷时足以冻死人，火爆起来又没人拦得住，认定一件事情便会坚持到底，对人又专一，估计这些便是让容靖亭和乐颐曦疯狂迷恋他的愿意。
一整晚孙勤的脑子都没冷静下来，妮亚给他说的话一直在脑中萦绕，那种若有若无的可能性让他觉得十分煎熬。因为乐颐曦，孙勤必须将从前的东西丢掉，不然对不起乐颐曦。
情绪混乱之下，孙勤干脆扔掉笔，戴上耳机开始听Ｅｎｃｏｒｅ Ｌｉｌｙ的歌。
将单曲《泡沫》从ＣＤ机中取出来，孙勤放进了一张Ｅｎｃｏｒｅ的精选集《Ｒｅａｌ Ｅｎｃｏｒｅ》。按下播放键，飘进耳朵的第一首歌是《忘记》。这首歌出自专辑《ＳＴＡＲＴ》，讲的是挥别过往的感情，全心全意地珍惜现在。
孙勤觉得，Ｅｎｃｏｒｅ这首歌的意境，正是自己努力的。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Chapter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