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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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靖亭熟睡的脸庞浮现在孙勤眼前：双浓眉，长睫毛，高鼻梁，微厚的淡粉色唇瓣，手臂将孙勤搂在怀中，很暖，很温柔。
“喂，起来了，”孙勤凑到靖亭耳边轻声说，“快点儿起床了，虽然今天不用上课。”
“嗯～－”靖亭睫毛颤了颤，嘴里哼了一声，然后继续睡。
“起来了，”孙勤用额头去碰孙勤，“快点快点。”
“不－要－”靖亭的声音懒懒的，每个字都拖得特别长。
“真的不起来么，”孙勤又用鼻头去蹭，“那我可就挠你咯！”
“嗯～－真的吗？”靖亭闭着眼睛，抽着嘴角坏坏地笑着，“被挠的人应该不是我吧。”说话的同时，他的手放在孙勤的腰上轻轻一按，孙勤便叫出声来。靖亭趁机将孙勤压倒，睁开双眼，顶着孙勤的额头，“这下被挠的是谁啊？”
“别闹了，你到底起不起来？”
“不要，趴在你身上睡其实挺舒服的。”靖亭把侧脸贴在孙勤胸前，“哇，你还害羞啊，心跳居然这么快！”
“谁跟你害羞了，快走开。”孙勤一翻身，靖亭便重新倒在了床上。“我先起来了，”孙勤穿好衣服下床，来到客厅，从包里翻出手机，上面显示孙树直又发来了两条短信：
跑哪里去了，还不快滚回家！
老子叫你马上给老子滚回家，听到没有！
真是孙树直，就连发火都这么有特点。孙勤抽了抽嘴角，回了条简讯：
不用你担心，我还活得好好的，你把你自己看管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靖亭的手机铃声是Emma Turner的《Latin Lovers》。孙勤将手机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靖亭，快点儿，你娘的电话。”
从卧室里传来清脆的拖鞋拍打地板的声音，靖亭结果电话往沙发上优雅地一倒，撒娇地喊道：“妈～”
孙勤看了看表，九点，便进厨房做早饭。在这里也找不到什么新鲜的蔬菜和肉了，只有取出冰箱里的速冻食品放进蒸锅。这倒方便，只需要往锅里倒些水就可以了，孙勤便站在边上等着蒸锅的汽笛鸣响。
靖亭似乎打完电话了，“啪啪”的拖鞋声由远及近，他冲进厨房从后面搂住孙勤的腰，兴奋地说：“太棒了，我爸妈今年寒假要待在奶奶家里，不会来咯！”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难道你不想和他们一起过年么？”
“不是啊，只是－”靖亭的脸磨着孙勤的耳鬓，“我还没有和你单独过年呢，太期待了。”
“是吗，可你别忘了，我家还有一位个性老爹呢，如果我过年的时候和你在一起，那他怎么办？”孙勤说。
“啊？”孙勤看见靖亭的眉毛立刻拧成了一团，“你要和他一起过啊，那你们不会吵架么？那我怎么办啊，难道你要扔下我孤家寡人一个吗，不要吧！”
孙勤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真是服了你，有够傻的。我当然是和你一起过啦，孙树直不会阻拦我的，除夕夜估计他自己都不会乖乖地待在家里呢。”
“那太棒了！”靖亭激动地捧过孙勤的脸轻轻啄了一口，“那除夕夜咱俩就可以一起去看焰火了！”
“你那么激动干什么，现在还早着呢。赶快过来给我吃饭。”
孙勤舀起一勺玉米汤停在半空中，“现在每天放学，我们得在教室里多留半个小时了。”
“为什么？”孙勤嘴里包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你要给我补课啊，”孙勤说，“如果我的期末成绩有挂科的话，老班肯定会整死我的。与其寒假的时候辛苦还不如现在辛苦点儿来得划算呢。”
“嘿嘿，”靖亭笑着说，“连孙勤都知道努力学习了，那证明我的个人魅力还是蛮大的嘛。”
“你快少在那儿臭美了，”孙勤说：“今天我们还得去逛黄昏市场呢。”
“干嘛？”
“去市场除了买菜你还能干嘛？看看你家那冰箱，一打开放眼望去全是速冻食品，再吃下去的话估计你也就离速冻食品不远了。”
“那为什么要去逛黄昏市场，早晨的市场不是更热闹么？”
“所以说你这个大小家务从来不做的大少爷就是没生活常识。”孙勤翻了个白眼儿，“因为黄昏市场的东西够便宜啊。虽然说你家是资产阶级，但‘勤俭节约’可是咱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一斤大白菜，早上去买，三块钱，到了傍晚就只要一块五了，而且菜质也不差，要你选你选哪个？”
“对哦，”靖亭做出一副思考状，“而且夕阳的感觉真的好浪漫哦！”
“你这个青春疼痛少女，我受不了你了！”孙勤赶紧埋头喝汤。
“诶，我是在为咱们两个人着想好不好，你这个自私鬼。”
孙勤依然埋头喝汤，不过玉米汤留过胸口的暖意却久久没有褪去。
一整个上午，靖亭又把自己全部地奉献给了他那台心爱的ＤＶ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孙勤是现在才知道靖亭对电影的瘾比自己还大，甘拜下风。他又对靖亭钟爱的那种什么纯爱电影丝毫不感兴趣，便坐在书房的地板上，捧一杯热果汁，翻着一本本相册。
容妈妈喜欢叫自己的儿子“阿鱼”，从前孙勤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靖亭解释说：“因为我妈怀我的时候，外婆为了让我更聪明，就给妈妈吃了很多鱼头，说是对胎儿的智力发育有帮助。”现在看到靖亭小时候的照片，终于弄明白了：照片上的小靖亭，眼睛特别特别圆，而且很水，就像随时眼眶里都有泪一样，稍不注意就会哭出来；嘴巴又小又圆，并且上嘴皮微微外翘，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可爱的鱼宝宝，和现在这个朗眉星目的资优生根本就联系不到一块儿。
算起来和靖亭是上小学就同校了，那时候的什么六一儿童节的演出俩人还一起登过台，孙勤翻到了那时的一张照片。小时候的孙勤脸非常圆，打上腮红，整一个“寿桃”，现在的孙勤却是个巴掌脸，所以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放在这张脸上就显得更明亮。而且靖亭从小到大都没有胖过，孙勤小时候可是被勒令减过肥的，无法想象现在这个穿上小号衫都十分宽松的孩子是从小猪进化过来的。
似乎不知不觉就在书房里待了将近八个小时，等到孙勤抬头看窗外时，朝阳已成夕阳。他合上相册走出书房，靖亭依然在电视机前如入无人之境。
“喂，该走了。”
靖亭点点头，却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容靖亭，该出门了。”
依然没有动作。
孙勤一时心急，大声喊道：“阿鱼，咱们该去市场买菜啦！”
靖亭立马一皱眉头，转了过来，“没事儿你干嘛这么叫？”
“哎呀，原来叫你‘阿鱼’你就有反应啊－”孙勤坏笑道，“阿鱼，赶快去换衣服哦，我们要去市场买菜了。”
“阿鱼，阿鱼，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小时候长得很可爱呢？我就自己觉得我小时候丑死了，眼睛也圆嘴巴也圆，整一个四次元来客。”
“我不觉得啊，”孙勤说：“阿鱼听起来这么可爱，真是太棒了，并且可爱小鱼变成资优生容靖亭，真是一部轰轰烈烈的成长蜕变史啊。”
“其实我觉得那个孙小猪更可爱。”
“但大人们都说阿鱼更可爱。”
靖亭一把将孙勤拉到自己面前，“不管大人们怎么说，反正在容靖亭看来孙小猪是最最可爱的。好了，可以走了吧，不然逛的就是夜市而不是黄昏市场了。”
下了楼才发现车棚里只有一辆单车。“啊嗷－”靖亭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忘记了，还有一辆上次被钉子扎破了胎，现在正住在修车行的加护病房里。”
“那我不管，要么我载你，要么就走路。反正我是不坐单车后座，那会把我的屁股磕青的。”孙勤先放了话。
“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难到我容靖亭么？你等着吧。”靖亭立马冲回了楼上，两分钟内拿了一条浴巾下来。他把浴巾几次对折后固定在了后座上，“这下总不会磕屁股了吧？”
“算你脑袋聪明。”
“什么叫算我聪明－”靖亭将孙勤按到后座上，自己踏上单车，“抓紧，准备走啦！”
黄昏的街道因为稀少的行人和靖亭媲美蜗牛的超慢车速而显得宽阔又漫长，偶尔听到几声单车铃声，清脆地跳动着，过往的行人脸上都各自的幸福快乐。即将休息的太阳在这一刻温情满溢，彤色的光敲在地面，洒在人们身上，一种安谧的感觉。
孙勤坐在后座上，抱着靖亭的腰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自己贴在靖亭的背上，感受着暖暖的温度和淡淡的体味。靖亭的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类似郁金香的淡馥，尤其是每次轻微运动后这种味道最浓，但不刺激。孙勤对这种体香已经再熟稔不过了，只是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靠近过。阳光很善解人意，让这幅恬静的画面是那么和谐唯美。
黄昏市场上的人已稀落，只剩和孙勤一样目的的人了－便宜，实惠。
此刻的商贩们已经不会再报虚价了，一切以将东西卖完为目的，有些为了抛出商品已经开始折扣。孙勤也不用费尽口舌与商贩们讨价还价，只需只言片语就可以买到好菜。靖亭按捺不住兴奋，抢着要作一号买主，孙勤便将前线位置让给了他，反正现在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用高价竹棍敲死他，看见靖亭那激动的模样，孙勤的心里很暖，有存在感。
差不多在黄昏市场晃悠了一个小时左右，单车的前后物框便已满满当当，孙勤满意今天的扫货成果，“不错，今天收获颇丰，这么多东西应该够维持你一段时间的生活了。”
靖亭摇头：“光有这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哦。”
“还缺什么？”
“当然还缺东西啊，”靖亭说：“这些食材是很好，做出来的东西也一定非常好吃，但也总得要一把好厨艺吧，难道你要我自己做饭么，那你就等着我们小区被烧成一片废墟吧。”
“哎，你可真没用啊。”
“有你的话，我就是再没用也不需要去担心啦，”靖亭说，“那么就拜托你啦，孙小猪。哦，不对，是孙妈妈才对。”
“我有你说的那么婆妈么，怎么你总觉得我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呢，不要这样吧，虽然我这人有时是话多了点儿，但不至于成为一个老妈子吧，阿鱼。”
“怎么你又叫我阿鱼啊，不许再叫了，不然......”
自从看了照片之后，孙勤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叫着靖亭“阿鱼”。两人打击的话你扔一句我扔一句，但这些话之中包着的不是刺，而是只有他们才懂的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